78、078-死者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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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言灵师，安从不打妄语。
她一如临走前向艾斯和萨博说的那样，在总没个秩序和规矩的山贼们还挤在一起决定宴会菜单，没来得及将碗筷摆好的时候，就回来了。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这很神奇，也很不合理。
因为安带回来了五百大碗份量的拉面外卖，算着科尔波山上每人平均十碗买的（不算她自己）。据她所知，艾斯和萨博要想在拉面店吃饱，都是奔着二十碗的例份。
想来路飞也不遑多让。
这已经不是脚程速度的问题了，而是拉面店要即时做好五百大碗拉面……五分钟是绝对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安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她就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稳稳妥妥地全部带回来了。还有雷利和达旦的酒。十桶上好的金朗姆，色泽纯澈，酒香和糖蜜香浓郁，味辛而醇厚。
是储藏在哥亚王国皇室酒窖的绝佳贡品。
“这、这么快——？！？！”
安的速度令科尔波山上的大家目瞪口呆，除了小脑袋里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的路飞，和早就知晓了安那一身古怪神通的雷利。艾斯绞起眉，他因此而隐隐想起了什么曾被他遗忘了的。
“嗯，今天拉面店人比较少。”
安将整整装了五百份大碗拉面的超大如仓库的保温箱打开，示意大家自己来取。至于所有人对她行为举止的质疑，则全部轻描淡写地略了过去，概不作答。
不是刻意隐瞒，是压根就懒得解释。
即便安老老实实的全部公开，他们能听懂与否还是两可。而且这跟在外面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的安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能解释她情况和能力的理念，是必须的。但在这科尔波山，无论她是否有这份力量，说与不说都无关紧要。在科尔波山的七年，她很少在人前使用言灵，以前力量因为比身体成长速度快太多而造成的反噬伤害也都是避人耳目，不被大家察觉的。
那七年避而不语的沉默，和如今光明正大的显露其实并不会引起差别。
“欸，是这样的原因吗？”脑袋稍微灵光一些的山贼们还存在疑惑。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幸运呀。”
脑袋不好的，像马古拉和路飞则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这个理由。
不过秉持着‘有钱是大爷，有奶便是娘’的生存原则，山贼们在懵懂意识到安并不想多说这个后，便‘懂事’的将所有困惑抛之脑后，痛快开心的加入了大快朵颐的队伍之中。在他们心中，安一向是不需要他们操心的事事井井有条，不会被任何事难倒的‘一家之主’。如果安没有向他们求助，那么说明这事就是无关紧要，亦或者她一个人就能漂漂亮亮办好的。
这并非是漠不关心。只是他们尊重安的脾气，给她最大的尊重和自由。当然，家里的另外三个皮猴子也是如此。只是他们比之安来说，还有太多不足，偶尔达旦也会挂心关怀一番。
五百份拉面并非同一口味的，安是将餐单上的拉面全部要了个遍，除了辣味的少要了些。然后又给每一碗多加了大份叉烧。将拉面店的当天存货（佐料）全部掏空，才肯罢休离去。
安选了份地狱拉面，多加了五份豆芽，一份木耳，一份叉烧和一份溏心蛋。向雷利身旁的空位走去。她没去艾斯那里，因为艾斯萨博和路飞这三个大胃王正凑在一起，比谁才是真正的拉面之王，吃的最多呢。安还没开始用餐，他们那边已经每人吃掉三碗了。
他们不像是用牙嗦面，嚼烂吞咽，倒像是一碗碗直接倒进胃里的。男生们可怕的食欲，正常食量甚至还偏小些的安对他们的用餐方式敬谢不敏。向来是绕而远观的。
“雷利，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安笑着向以酒为主食的雷利打招呼，顺手拎过一瓶椰子味的白朗姆，按照比例又混入椰子奶油酒和鲜榨菠萝汁，调制出一杯Pia colada。她做这个很顺手，因为从很久以前，安就迷恋着这款有着果甜和椰奶味道的低度鸡尾酒。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的安即便多酌几杯也不怕会醉酒耽误事。只有在酒瘾被勾起来的时候，安才会纵容自己喝上两杯。
“小孩子还是稍沾染酒精为妙啊，安酱。会影响发育哦，智商也会降低的！”雷利看着她手法娴熟的调酒，挑眉，只是口头劝阻了一番，实则并没有阻拦的意味。
“度数很低的，跟果汁没区别啦~”安向雷利举杯，酒杯里浓白如鲜奶的酒水微微一晃。不以为意，“我每天都有记得喝牛奶吃木瓜，偶尔喝点果酒不碍事的。”她舒展了唇角。
用酒精润了润唇喉，安这才抄起筷子去捞细长Q弹的拉面。
“嘛。”雷利的目光从他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后穿透而来，温和而不失锐利。“卡普选这里养孩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比起直接回答安的问题，雷利更习惯卖关子。
“深思熟虑？爷爷吗？”嚼着叉烧的安弯了弯眼睛，“爷爷大概没有想那么多吧~他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应该比起别的更好的地方，反倒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
“……雷利，你知道我想听你说什么。”安又塞进嘴里一筷子豆芽。
“你怎么看？关于艾斯。”这才是安将雷利送来科尔波山的根本缘由。
“艾斯君他们还都只是小小的嫩芽而已，属于他们的时代在未来。”雷利呷了口酒，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显得很是高深莫测，又有些犀利严苛。
“安酱想让老朽为艾斯君他们做些什么？”雷利晃了晃随身酒壶里的金朗姆，香醇的酒气散了出来。“老朽可无法取代罗杰的位置，也做不到罗杰才能做到的事情。”
雷利自觉无法成为艾斯生命中亦师亦父的重要存在。
“……”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骨汤，安眨了下眼睛，以责怪的口吻同雷利继续交谈。“你都没有想着去尝试、努力一番呀，雷利。就这样贸然得出结论，未免有失偏颇吧。”
“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这不是老朽能强求来的。”雷利无奈道，“即使老朽有心，可艾斯君无心，也无济于事啊。”雷利倒是为自己开拓的理由找的快，安忍不住侧目向他。
“安酱，即使你这样看着老朽，老朽也无济于事的。”
最终，安失望的一口饮尽了手边杯子里的椰子酒，然后起身又调制了一杯。如果连她很看好的雷利都没有办法的话，安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等七八年后，艾斯出海遇上白胡子老爹了。
安并不知情艾斯是如何甘居人下，上了莫比迪克号，心悦诚服地愿意低下头去做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的儿子的。她是对老爹超级有好感，也愿意在艾斯加入白胡子海贼团后，敬称白胡子一声“老爹”的。但如果不是她在平行世界亲眼所见，只是道听途说：依艾斯的性格在未来会甘愿做别人儿子这件事，她绝对会打爆对她说这话人的脑袋，再拧掉的！
可等上七八年，艾斯的心结不趁早解开的话，是可能会衍变为劫数的！到时候再解决问题，安实在是担心会节外生枝，发生什么她到时候无法及时解决的事情。在艾斯的问题上，安一向是态度谨小慎微的。主要也是她亲身经历过这种衍变，知晓其中的利害。
看她心口和腹部那条浓郁的几乎将她分割为三截的死线就知道了，安都不需要去算，也能得知她在这个世界的未来，二十岁的时候会有一个难以抹消的劫数。跨过是生，没跨过是死。不过安逆天改命惯了，并不在意自己宿命中的这道坎。反倒更为担心艾斯。
“雷利。”于是安在给自己调制好第二杯酒后，一脸冷肃的望向银发的海贼王右腕。“你觉得，如果罗杰活过来的话，跟艾斯面对面谈心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罗杰已经死了，安酱。”
雷利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安时不时的奇思妙想了。
“死者的亡魂都沉睡在黄泉之乡，那个BIG MOM的果实能力就是能够强行开启黄泉和现世相同的门，将还有阳寿之人的灵魂拉拽入黄泉，玩弄灵魂。”安再次发出骇人听闻的发言了。“所以，如果能将罗杰的灵魂从黄泉带回现世，再为他塑造一具肉身……”
“严格来说，理论上，在这世界是完全可以死者复生的。”
安一副云淡风轻的随意口吻，说出了可怕的话。
有那么一刻，雷利在安的目光中，冰冷凝固了全身的血液。他过了几息，在判断出安不是在说笑，而是非常认真的在同他商谈这件事的可行性后，用尽全部理智才冷静下来。
“你要复活罗杰？”雷利进一步向安求证，“你能复活罗杰？”
“嗯……还有露玖妈妈。如果罗杰活过来的话，露玖妈妈也自然而然愿意继续活着的吧。”安低眉，目光从雷利的脸上移到自己白皙透明的指尖。“如果能顺利在黄泉找到他们的灵魂，就可以复活他们了。”安轻声说，语罢又急不可闻的轻笑一声。
“所以，雷利觉得怎么样，这样对艾斯是不是更好？”
这并非是安的突发奇想，她在母亲露玖过世后，就一直一直在想这件事。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找到好的方法去做，也没有什么技巧。毕竟那个时候，她连力量都还在恢复期，也没有稳妥处理力量负荷过载而身体自爆的危机，不能做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但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回到了巅峰状态，甚至在消除了自爆威胁后变得更强了。也学会了祝祷术，虽然可能还不够娴熟，成功率也不够高，但没关系，她还会进步的。
四皇BIG MOM，夏洛特·玲玲的魂魂果实也向她展示了这个世界关于灵魂的规则。这世间万物还有事态的一切发展，都像是冥冥之中在助她了却心愿一般。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辜负此等良机？安找不到任何一个放弃的理由，但她现在还无法做成这件事，还需要更多——
“雷利，就把复活仪式定在拉夫德鲁岛上怎么样？”安毫无预兆地自顾作下了决定，“红色路标历史正文所引向的最终之岛，伟大航路的终点。听起来很适合进行些黑魔法仪式吧？”
“……你知道了拉夫德鲁的所在位置？”
和安在一起的时候，雷利觉得自己总是会猝不及防的承受各种惊讶。
“嗯……还没有~”安摇头，“还差在天上的那个加亚岛的路标。”安不以为意的笑了下，“过段时间再去也不着急。反正还有很多东西和信息要收集准备。”
安直接向雷利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菲莉亚留在了新世界发展业务，顺便帮我收集信息。唔，还得麻烦海军总部、夏姨和香克斯一下，至少还需要彻底了解恶魔果实图鉴上有过记载的「黄泉果实」和「手术果实」才行……雷利对这两个恶魔果实知道些什么吗？”
有时候安的雷厉风行实在是太吓人了，比如现在。
“等等！安酱！你就这样决定下来这件事……未免也太过草率了！”
雷利忍不住向安倾身，放下了酒壶，双手抓住了安的肩膀。
“草率？”安皱着眉头，有些茫然地重复了雷利的说辞。
“不草率啊……不过有些疯狂就是啦。”
她这样开玩笑说，把自己给逗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视线焦灼在她脸上的雷利这时才察觉，安那双赤褐色瞳眸里闪烁着怎样危险、偏执又病态的寒光。如她所说的，她知道这很疯狂，却根本没有适可而止的打算，而是孤注一掷的打算破釜沉舟的试上一回了。
这绝不是单纯为了解开艾斯的心结，这其中还有她秘而不宣的私欲。
“安酱……”雷利盯着安这样的一双眼眸。
饶是他一向理智冷静，见识多广也不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了。比之艾斯因心结而厌世怀罪的矛盾，安更要严重。她从不畏罪孽，一并背负着冷酷决然地不断向前，那些试图压弯她脊骨的都成为了她要拖拽整个世界陪她一同沉沦罪恶深渊的由头。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却伪装出一副日惑于求乐，人生在世，避苦求乐的怠慢狂妄姿态。
实则，她比任何人都坚信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苦终不能脱，苦痛亦将终生。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078-死者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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