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48-「禁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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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决定要去游乐园玩。
但在此之前，安还要解决盼达和菲莉亚的事情。
因为和雷利的谈话，全部被这两位听去了。安刚开始觉得没什么，但后来转念一想，这两位要是以后乱说出去，岂不是给卡普和科尔波山带去麻烦了吗？安说出自己的想法后，立即得到了盼达和菲莉亚的迫切保证。
“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但果然，人性还是不要轻易去考验为好吧。
“嗯，还是杀人封口最稳妥。”
语气里添上了一丝杀意，安执起用过的餐刀，将开刃的那一面向隔壁桌的两位比划了几下。
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因为要遵循自己立下的「不杀」誓言。所以说，这个誓约是真的麻烦透顶了！而且她的思考回路真的总会绕到「杀戮」这个点上，也真是很有毒了。
“唉，只能立下「禁制」了。”
安露出一个牙疼般的不爽表情。
“竟然要在这里用上那个…啧，麻烦死了。”
好女孩可不会咂舌。安低声抱怨着无人理解的麻烦，却半边身子倚着桌边的懒散姿势不变，左手手肘搁置在桌面，手掌拖着左腮，目光冰冷漠然的落在了盼达和菲莉亚身上。
“安酱！”
置身事外的雷利都察觉到了一股不详且强大的力量波动。盼达和菲莉亚更是身体忍不住颤抖，可他们却不敢也无法逃走。
“安心，我立下过重誓。不能杀人的。”
安语气懒洋洋的向雷利保证，但并没有去看对面的雷利。在她言辞间，她那双赤褐色的眼睛里悄悄凝漫出些许金光，然后是大片浓重的纯粹鎏金。虹膜色变，连圆圆的瞳仁也先是狠狠一紧，继而幻化为了冷血爬行类所特有的竖瞳。
那是龙的眼睛。
这并非结束，而是开始。
剔透璀璨，流泻着无限暴虐与极致威严的龙的眼睛慢慢的被一股更黏稠更沉重的，瞳仁像是流动的液态黄金和汩汩漫延的岩浆糅杂在一起的暗金色，火的赤色则如一轮光晕。
就连香波地群岛正午的太阳也不比安此刻的眼睛更亮了。
他们所在的整一层餐厅，所有人都被一层漾着金粉的金光所笼罩了，所有人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动作。时间被停止了，凝固了。只有被安所注视着的盼达和菲莉亚还有着呼吸，以及被安视作亲眷，特别保护起来的雷利。
盼达摔下了座位，本能让他逃走，他的骨头却在威压之下软弱如泥泞，连站立都无法。菲莉亚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冷汗濡湿了她的长发。
怪物！这根本不是人类！
菲莉亚呼吸陡然困难起来。她想要尖叫，想要痛哭流涕，可连这样她现在都无法做到。已经恐惧到连哭泣都忘记了。脑袋里的每一个反射区域都被金光斥满，没留下半分可思考的余地。
“以皇之命，帝之令。法不传六耳。”
这是皇帝级别的言灵。
皇帝级的言灵不需要龙吟那般声势浩大，安只是轻轻吐字，这些语句便印刻于九天，无人可解。也不需要任何惩罚或威胁，安的话音刚落，这禁制便生效了。
从此，盼达和菲莉亚没有安的应允，无法以任何形式将她同雷利所说的一切相关信息流传出去，或语言或文字或读心或记忆。如果这是一个必须带进坟墓的秘密，那他们即使入了天堂或地狱也不能泄露。
万无一失，说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安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的使用皇帝级言灵，是考虑到盼达和菲莉亚未来的成长。要是以后变强到赤犬那种级别的，普通言灵要是失效了可怎么办。
到时候在打个补丁嘛？那也太逊了吧。
处于这样周全谨慎的思量，安作出了最佳选择。而现在，言灵成功后，黄金瞳被安轻眨几下，褪回原来的赤褐色。
这还是安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兴师动众的使用高级别的言灵。
因为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到最好，精神世界也完全被创建完毕，所以并没有什么副作用亦或代价。只是从孤高皇帝的状态转变为普通小女孩，有一些心理上的落差感和不适感。
“好了。事情都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酒店餐厅终于又重新恢复了鲜活的人气。
细碎的交谈声，餐具和器皿的叮咚碰撞声，还有服务生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被暂停的时间再度流动了起来。窗外的金灿日光温暖灼热。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而不像是刚刚那样、那样——
盼达打了个寒颤，他仍然跌坐在地上，站不起身。已经有别的客人向他投来好奇打探的目光了。始作俑者的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扭脸向身旁的雷利笑着说起话了。完全没有被看在眼里，被视作了蝼蚁。但盼达这一次，并没有感到羞愤或屈辱。
被那样的黄金瞳所注视的时候，盼达自己都觉得，他的生命不过沧海中最不起眼的渺小一粟，又怎能怪天地无情？
还能保持理智的盼达已经很好了，比之已经被吓得双目失焦，全身无力，只敢无声无息的流眼泪，隐隐精神崩溃的菲莉亚来说。但不管是盼达亦或菲莉亚，状态都非常糟糕。
雷利当即就察觉了两人的不妥，但比起照料弱者，雷利更倾向于先消除隐患。安的力量使雷利感到了不安，甚至令驰骋伟大航路半辈子的一人之下千万之上的冥王生出畏意和怯意。
不是恐惧或软弱的那种，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臣服，或者说被强按下脑袋、挣扎不得的屈服。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年幼小女孩身上的强大而不详的未知力量，却被安自若的使用着。
恐怖。雷利为这样的事实感到心惊。
这绝不是藉由罗杰或露玖的血脉所传承给安的力量。
“安酱，你吃过恶魔果实？”雷利首先想到的是这个，虽然没听说过哪颗恶魔果实有这样的力量，但现世有记载的恶魔果实并不详细，搞不好真的有特例。
“嗯？没有哦。”安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威压和气势已经将盼达和菲莉亚吓破了胆，引起了雷利的忧虑。“你是说刚刚那条禁制的力量吧？那是「言灵」呀。”
但安知道，雷利想知道的是什么。
“我是…啊据说被神明眷顾的天才言灵师。”明明是真·灭世大魔王的堕落言灵师恬不知耻的给自己美化了形象一番。“以后盼达和菲莉亚没有我的点头，就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啦~”
接着，向盼达和菲莉亚的方向弯了弯眼睛，“这样就能保住性命了，我很心软的！”盼达和菲莉亚近乎麻木的，在安一点也不真诚，在此刻更像索命铡刀的威胁微笑下，机械的点了点头。
没人去想，如果她硬起心肠又会是怎样的地狱图景。
*
在雷利的说情下，盼达和菲莉亚这天没有出门，而是被服务周到的酒店客服送回了房间并找来了医生来看诊。
安走出酒店门的时候，也还不知道自己对菲莉亚美人和熊猫盼达带去了多么丧心病狂的深刻创伤，她边走边向雷利吐槽，“吃的同一家店，他们究竟是怎么吃坏肚子的！”
雷利笑着说，“可能是水土不服。毕竟先是被拐卖，又是经历了那种人口拍卖会……安定下来后，精神突然松懈下来就会生病也实在正常。”
“唉，太弱小了。”安觉得自己看走眼，买了中看不中用的奴隶，花冤枉钱了。“虽然本来也不指望他们做什么，但真的就什么都不能做，未免让人太失望了。”
安说得像是盼达和菲莉亚即将咽气似的。
“想着有人陪我在这里玩才去买奴隶的，结果看来还是算了。”安的口吻中有失望也有嫌弃，“不过还好！有雷利在！”但很快，安便重新振奋了心情，开心的说起自己的计划来。
“这样就能一起坐过山车和跳楼机！”
“还要去鬼屋，坐旋转木马~！”
事已至此，敏锐的冥王雷利也多少了解安在人情世故上的缺陷了。安对人类生来便拥有的喜怒哀乐都很迟钝，同理心为零。而且还有些理解偏差，似乎在她的思维中，一切不与「杀戮」和「死亡」挂钩的行径，都可称为「仁慈」与「温柔」。
这几点在安的认知输出方面尤为严重，情绪和认知的接收方面还稍微好一些，但也相当的扭曲。
如果用最合适的言语来描述安的本质，大概只有「性本恶」这一个了。天生的恶魔，以收割美好为食，以破坏美好为乐。但好在，大概是十年来的生活环境和教育缘故，她性情偏执但并不激怒，冷淡更占上风。虽总是会以毁灭的目光来审视这个世界，但行动上却是兴致缺缺的，十分懒散的。而且相当沉溺享乐，在这种时候才更贴近普通小女孩的心理。
“好好好，安酱今天要做什么，老朽都奉陪。”
虽然安身上有着太多古怪令雷利想不明白也看不透，但这并不影响雷利对安的纵容和照顾。在确定安是罗杰和露玖的女儿之后，雷利便很难将安视作寻常小辈了。
或许普通人没有办法接受像安这样的一出生就长满嗜血獠牙的小怪物，可雷利可是臭名昭著的海贼，海贼的世界没有太过明确的善恶界限，只有自由和力量。
拳头硬的才有资格说话，这就是海贼的规矩。
至于海贼的仁义，也绝非狭隘的。
即使是欺辱杀害平民的海贼，也可能会在某一天为了他心中的仁义或兄弟或理想献出生命。也或者某一天，他有了想要保护之人。海贼不会因此变得善良，也不会因此洗去过往的罪孽。海贼是这大海上最自由的。他们甘愿用生命去冒险去征服海浪，去争名夺利的穷凶极恶之徒。
对于这样纷争不断的海贼时代，雷利有着与安的其他亲眷一样的想法。女孩子强大并非坏事，能够保护自己不遭受任何人的伤害，是好事。而且，安也有意识在约束自己，慢慢学习人类的感情（虽然不得章法），但那种笨拙的模仿，没有人会忍心否定她的努力的。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雷利牵着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过山车运行，对上面乘客的尖叫抱以各种揣测和好奇的安。他们正在排队。安似乎从来没有来游乐场玩过，对充斥着各种美好和欢乐的这里有着很高期望和好感。雷利不想让她失望，颇有耐心地陪着她到处尝试——
就连不同商铺贩卖的冰激淋都要分出味道的高低来。
还拍了许多照片，在面对镜头时，安少有的有些害羞。在得知是要拍下来，洗出来后烧给罗杰和露玖时，雷利甚至眼睛忍不住一酸，眼眶飞红。
在各类项目游戏的排队等待期间，他们还聊了许多事。雷利会说些以前海上的趣事，安也说了许多有关自己双生兄弟，艾斯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见过面，但雷利隐约觉得艾斯和他的船长很是相像。
在性格和脾气，还有吃霸王餐这些方面。
“哈哈哈，你见了艾斯可不能这么说，他会生气的。”安却笑弯了眼睛，连忙摆手。“艾斯他超级讨厌老爸的。”在提起艾斯的时候，安脸上会有着最柔软的真实微笑。
“哈哈哈，老朽记下了。”雷利跟着大笑，一点也不奇怪和惊讶艾斯对罗杰讨厌。似乎理所当然应该是如此，然后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如此。“罗杰的脾气也很倔，像孩子一样。”
所以艾斯是认定什么就死也不改的倔脾气，一点也奇怪。
“不过，如果雷利你见到了艾斯，一定会很喜欢他的。”安笑着说，“因为他还有着和母亲一样温柔的善良的肝脏呢。”（在古希腊，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
是了，艾斯是安在这世上最爱最好的双生兄弟。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048-「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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