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也默.荒景》月下卿色

10、第 10 章

　　考核的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上午。
　　既然是要聘的是代寨主，考核项目自然和传统的科目并不一样。
　　代寨主——标志着上位者必须有着足够的管理能力和一颗为人民服务的热心。
　　因为虎头寨本质上是一个朴实的农民聚集地，因此，满足后一项的自然可以遍地抓，至于前一项，不好意思，也许十个里面你可以找到小半个···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言中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为一个寨子长期的管理者，二牛自然对这些情况了解得极为深入，然后考核当天，他成功地郁卒了。
　　诗远站在他身侧，看着底下激动的寨民们，深刻明白了丈夫的苦衷。
　　青石台下，一群长相各有特色的老人们挤在最前排满脸激动，身后是一批弱冠少年兴奋地蹦达着，最后一排，只有稀疏的几个长得···有些不靠谱的抄着手的中年汉子。
　　寨主和寨主夫人觉得下山这件事有告吹的危险。
　　二牛恹恹地背过身，背对众人道：“第一场考核题目是——”
　　台下的竞选者立即伸长了脖子。
　　“吼人。”
　　众人一头雾水。
　　诗远作为债主夫人，自然有责任将题目解释清楚，便上前道：“就是比比谁的吼声大，谁更镇得住人。”这算是她和丈夫商量了一个晚上的成果。
　　作为一个管理者首要的是什么？是气势！就是HOLD住大场面的绝颠气势！而作为气势的载体首选，自然就是声音！只要声音大，就算没有占理别人也得避你三分。
　　在这一点上，寨主大人就是绝佳的例子：每次只要他一声吼，毋须避讳刚才的提议对否，原本还吵闹着的现场立即肃静下来，没人敢说个不字。
　　寨主夫人对这一点得意非常。
　　竞选者了然地点点头，于是二牛寨主就抱着微弱的希望大喝一声：“第一场考试，现在开始！”
　　山里的汉子不论老少都有一个特点：嗓门儿大，且声音雄浑。
　　所以几乎立刻，一阵吼声就响彻了无数的山头——
　　一阵地动山摇！
　　诗远一惊，无措地看向二牛，后者却立即拉住她的手，一声暴喝：“停！”
　　声音直冲云霄，所有竞选者的声音被瞬间截断，吃惊地看向自家寨主，不明所以。
　　二牛揉揉太阳穴，片刻间又重新恢复镇定，沉稳地指指身后——
　　原本宏伟壮观的山体居然有些倾斜的迹象，毫不犹豫地说：如果那吼声再多持续几秒，立刻就会出现山体滑坡——声音共振的影响是可怕的。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后怕不已。
　　只可惜在场的竞选者无人意识到这一点，如是，一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开口道：“寨主，这是为啥？”难道寨主不想找代寨主了？
　　寨主冷静地回道：“我已经有人选了，就看看大家同不同意。”
　　天知道在接下去会不会发生些什么更可怕的事。
　　寨民们惊奇地瞪大眼，却无人质疑寨主的决定——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不满11岁就挑起了寨中大梁的的男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
　　这是在诗远昨天黄昏和隔壁刘妈拉家常的时候知晓的：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寨主不会害他们，寨主只会全心全意为寨里好，他们都真心真意地相信这个年轻的、有些憨直的俊美男子。
　　“寨主请讲。”所有人集体躬身90度。
　　“瘦子在这段时间里撑着。他跟我跟得久，知道其他几个寨子的脾性，古爷爷你帮着他些，别让别的人骑到咱们头上。你们觉得呢？”
　　“寨主英明。”
　　男子点点头，再一次威严地携着呆滞的夫人离开现场。
　　茅草屋内。
　　寨主夫人不满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什么考核呢？”
　　寨主大人急忙端上一杯茶帮夫人去火：“这不是为了满足您的自尊心么？”
　　···二牛寨主，您真的是在消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