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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墨迹】 ...


  •   [1]

      清晨将近的时间总是清新澄碧的,配合上意大利常年温暖潮湿的气息,春日不会让人感到寒颤却刚好调节了空气,在这个时候能够时常感受到温柔细腻的春风如柔软的指尖抚弄着脸庞。

      偏远的小镇在这残夜未尽的时刻里早已响起了嘈杂热闹的声音,陆续听到有人开启门板外出以及人们热情的招呼声。已经可以听到晨曦时分鸟雀向阳时清脆的啼鸣,还有汽车的汽笛以及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尽管意大利四季如春这里的人情风土却可以将其渲染为初夏时分。

      沢田纲吉拉了拉过于紧绷的领带,不适宜的扭了扭脖子舒展筋骨。即使已经正式着装多年他仍然不算喜欢正装的严肃与拘束感。他疾步行走在树荫浓暗的阴影之下,皮鞋踩踏地面发出哒哒的响声,他身上披上了一件黑色的略长风衣,略微掩住了和外国人相比瘦弱、挺拔的身躯。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太伟岸但是身上却自然散发出一种混天然镶嵌而成的王者风范。

      纲吉的表情多少有许些紧张与急迫,单从步伐来看就可以轻易得知他现在很急。很久都没有外出呼吸到外面舒适的空气多少让他的心情略微安心了几分,但紧绷着的心理仍然没有放松。从耳边传来杂乱的声音他都没有去理会什么,只是单单胡乱的扫过几眼就同那些忙碌的人们一起奔波。殊不知有多少热情的少女正激烈谈论着他在国外罕见且标致的面容。

      天空中一轮红日还未冲破轻烟寥雾的阻碍,浅蓝中杂加着少些暗红倒影在昨日雨后留下的水洼里。纲吉踏上地面裤脚被溅起的水花洒到也没太在意,急切的抬起手腕看向电子表的时刻。

      [恩……时间还算充裕吧。]

      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话语,随后纲吉放慢了脚步,距离他干正事的时间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从距离上来看没有多大问题。也许现在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吃顿早饭后再去解决麻烦事情。这样想着,一股微弱的香气从前方飘来。

      他柔和了面孔,闻味望去,只见是一家素白色彩的面包店。新鲜面包烤熟的香味正浓郁,无形的在招引着顾客。他闻到其中似乎还混合着红茶香醇的味道,即便推开了拉门。

      店主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所以他也没有特意惊动正在柜台内部正在看书的少女。随便挑选了面包之后纲吉就走到柜台前轻轻敲了敲。少女立刻惊醒似的手腕抖动着书本险些要滑落在地上,她闻声抬起头有些惊奇的看着纲吉,不知为何湛蓝的瞳孔里显影出一股激动的感觉。

      少女有着过长的金发,以及一尘不染的湛蓝色瞳眸,皮肤继承了意大利人的特征如羊脂般洁白,穿着是素白色的长裙,似乎是个长相还算不错二十岁出头的人。

      沢田纲吉见惯了长得标致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惊奇,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少女连忙起身有些歉意的扬起营业式笑容。她放下书本搁置柜台的另一边,拿起面包塞向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口袋里。

      [请给我一杯外带红茶。]

      青年特有的温润声音宛若春风拂面般让听者舒适,纲吉的声线让少女感到柔和,随后她冲泡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倒在纸杯里。

      温度刚好并且可以暖手,寥寥的香气从里面飘移到空气中弥漫。纲吉拿起面包准备拿出自己的皮夹。

      [一共是1欧元27欧分,先生。]

      纲吉点头示意,拿出五欧元的钱币递给她,少女从抽屉里拿出零钱找他。

      [噢,先生,你知道吗?你……长得很标致。]

      [谢谢。]

      早已听惯了奉承的话语纲吉对此并没有显得失措,礼貌的答复了对方就准备离去。现在过去或许刚刚好的样子,他可以在路途中解决这份许久都没有吃过的朴素早餐。

      [我说真的,先生。你能让我画一张你的画像吗?]

      [2]

      现在沢田纲吉正处于困扰状态,其缘由就是正奋力跟在他身后的少女。

      在她说完之后的请求后纲吉虽然十分委婉的提出他还有事但是少女却纠缠不休,造成了目前的局面。马上他将要充当敌方间谍怎么可能再和这个突然莫名其妙的少女纠缠下去……

      少女正提起自己过长的裙摆,不顾地上的水渍会溅到裙摆上,表情有些慌乱与急迫,因为难耐而微微撅起了嘴唇,面孔因为跟着纲吉奔跑了一会儿体力有些支撑不住。

      纲吉只能由得她跟在自己的身后等到下个复杂一点的路口甩掉她就行了,他又看了看时间,现在过去基本上还不会有问题。

      想起关于少女要描绘他的样子这么说起来就算他有充足的时间其实也不会同意的。作为一个巨大黑手党家族的首领戒备是必须针对不熟的人,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果他大意的同意如果这个少女是其他家族的人的话就会把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的面孔让人得知,那个时候潜伏就不太容易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来追赶他的,沢田纲吉还是一直堤防着。终于走到了转角口,他灵活的穿梭在行人中让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但是却在另一边的路口见到了似乎等待多时的少女。

      少女正笑得一脸开心,有些得意的举起了手向他挥了挥。沢田纲吉顿时有些挫败,他才刚到这里肯定没有本地人熟悉吧。现在想摆脱她就有点困难了,除非他暴露自己的能力。当然,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呀呀,先生,不要这么着急嘛。不就是一张画像么,不用多少时间的!]

      少女的声音多少有些急切与期望,看着她手上的画板纲吉不免皱起了眉目。他总不可能让这个人跟着他走到别人总部去吧?

      一时没了对策纲吉只有暂时妥协延长时间。

      [抱歉,这位小姐。我还有事,如果你真的需要的话改天可以么?]

      少女露出有些困惑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长发。像是犹豫过之后少女终于才恢复了方才的笑容,有些歉意的鞠躬。

      [这样啊……那么先生你明天来店里找我吧。谢谢,很抱歉打扰你了~]

      最后有点俏皮的翘音,显然她似乎放弃继续纠缠纲吉了,纲吉也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去时少女又再次开口使他停下了脚步。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Virginia。]

      纲吉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按往常来说他都是将自己的假名拖出的,可是他总觉得对这名纯洁的少女似乎没有必要。

      [沢田……]

      [先生不愿意说名字么?那就算了吧。记得来找我哦~]

      当纲吉准备说出用意大利语来说十分绕口的姓氏时少女却出乎意料的打断了他的话语,纲吉此时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吧。

      [那么我就先走了,再见。]

      [再见。]

      少女抱着画板转过身用笔画着什么,纲吉没有仔细去看,相继也转过身行走到人流中。

      两人都已经步行在人海里不见踪影。

      [3]

      不算太大的画室,似乎只是个人的房间喜好偏向于绘画而已。在浅蓝色调的狭小房间里地板的边上靠墙的一圈摆满了画框,还有墙上也挂了不少。是用颜料涂绘出的画卷,清一色的都是清淡的色系,作者大多画了这个城市的风景少数部分也有人像,不过大多都是侧影或者背影,看不清人的五官面容。

      作画的水平不算太出彩,沢田纲吉见过太多名画对于这些素色的彩画只是觉得比较清新贴近生活而已。将手指扶上其中的一幅画,是描绘日落时迤逦黄昏的场景,在他看来也只有这一幅画的颜色比较浓重。沉重的金色以及鲜色的红,混合在一起让他想到了血……

      常年握枪的手指长起一层厚厚的茧疤扶上光滑的纸面,一旁的Virginia稍微翘起了嘴角,似乎有些怀念的瞥了画框两眼又移开了视线。她仍然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素色长裙,绑起后的长发莫名让人感到一股庄严肃穆感。

      Virginia坐在一个矮板凳上,从桌上拿出画具让沢田纲吉坐在她的对面。纲吉没有再看下去就坐在柔软的床上摆出自然的笑靥。

      Virginia阖上眼后迟疑了几秒拿起油笔沾上一点点颜料在笔尖快速的在雪白如脂的纸上涂抹着,认真的连一直翘起的嘴唇都有些垂下,似乎是紧张的按捺着画架,她的手抖动了一下都平缓下来。

      沢田纲吉没有开口只是僵硬的保持动作,他盘算着自己要在什么时候回去才好又暗自有些担心。

      从昨日的面试之后经过测试他终于能够成为巡街的一员,其实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个家族的内部到底有哪些人该杀那些人不该杀才出此下策。根据Reborn来说就是蠢蛋才会有的想法。想起走时他鄙夷的眼神以及那个貌似很“嘲讽”的表情纲吉不免呼出一口气。

      从巡街暗观组逃出来的也只用了个很蹩脚的理由不知道能不能瞒过去呢……要是有人知道他在这里的话——

      后果不堪设想……

      在出任务的途中还有闲情逸致来给人当模特他想还真是因为撞到墙才会做出的行为。对Virginia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真的是正确的吗?

      沢田纲吉在闲暇时胡思乱想着但是仍然维持着身姿没有丝毫难耐的样子。Virginia在心里暗自有些敬佩,能够轻而易举的一直维系同一个姿势其实很难吧?手上偏浅色的颜料并不能体现青年独有的魅力,她在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挫败感。

      该怎么说呢……就像是把不适宜的东西镶入了画里安宁而清新的场景,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袭上心头,但是Virginia并没有停止作画。

      就算是对不对的起人家的问题也一定要把这幅画完成。

      她这样想着,一点墨迹突然飞溅到青年的衣衫上她惊愕的长大嘴歉意的泄出几个字符。慌乱的摆弄着手。

      [啊啊,抱歉啦先生!我、我……这个……]

      纲吉不以为然的抹了抹,说了声没关系Virginia才安定下来。

      她拿起未完成的画卷轻声而有些为难的说着。

      [先生,你可以先回去换件衣服明天再来吗?]

      [恩?]

      [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抱歉了,但是我真的很想完成这幅画!]

      沢田纲吉看着Virginia近乎恳求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拿起随手放下的外套走出了房间又快步踏在街上快速奔向方才的地方。

      [4]

      已经一个月了。

      沢田纲吉还是没有在那天之后来Virginia的店里。最初Virginia也仅仅是认为他有事才没有时间过来但是事实证明她的这幅画,是不能完成了。

      Virginia正撑着自己的胳膊端坐在椅子上,有些眼神涣散的盯着门前透明的玻璃门。她想着自己当时也就只是去报名绘画比赛而已就错失了机会啊,说不定那位先生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呢,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旅游者吧……

      她有些懊恼的绕了绕耳旁有些卷起的头发,后悔的想着也许她确实不应该因为那位先生的同意而得意忘形连报名都快忘记了……她不就是为了作最后的一点留恋才在最后的时候参加了这里的绘画比赛么……

      Virginia自小生活在这个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干净城市里,因为一点特殊的原因要迁到伦敦和她的祖母一起生活。在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里她在最后多少还是想要留下点什么,于是就忐忑的报名了绘画比赛。遇上那位先生的偶然算是帮她了忙吧,在她不知所措该画什么的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让人会有一股情不自禁接近的人,很独特的人。不过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这股奇异的感觉。

      但是却因为她的疏忽最后在交作品的最后期限那位先生也没有出现。所以那幅画也只能凭借她自己的想象勉强描绘出来,最终只是得到了一个很勉强的答复。

      Virginia曾经想象过自己第一次参加比赛究竟会得到怎样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情况收场……失望暂且就不说了,最后也只剩下二三天的样子了。今后她是不会再遇见那位先生了吧。

      看着近乎空荡的店Virginia无聊的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一旁的书堆没有心思将它们翻开阅览,望着一旁那幅并不算多优秀的作品失神。

      ——说起来,我貌似还没有陈恳的向那位先生对于弄脏的衬衫道歉。

      一大堆顾虑顿时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静不下心去做什么,就只有这样发呆。直至清晨店里第一位客人到来。

      [小姐,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恩?]

      Virginia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没有挑选面包而是拿着一张照片站在她面前的高大男子。黑色的西装整洁而干净,男人的个头高大到比她高出一个头来,身材结实,毫无表情的脸上夹着一副掩人耳目的墨镜。

      她感到一丝奇怪但又没有向他人打探隐私的习惯便咽下一口唾沫扬起营业式的笑容站起来凝视这位先生所拿着的照片。

      Virginia顿时有种愣住的感觉,那副照片无疑就是她所见过的那位先生。

      她抓住裙摆疑惑的歪了歪头,唇齿还没有透漏一点声音玻璃门就被一群人给打开了。同样也是那样枯燥的装束,就像……

      ——黑手党?

      这个想法被她所撞见,其实这也不是不可能吧。黑手党什么的在临近西西里这一块的地区可以说是密集到成云的程度了……但是,那位先生为什么会和黑手党扯上关系呢?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一群人已经闯进了这个并不算宽敞的面包店,手上拿着的枪械不禁让Virginia颤抖了几下,她有些难堪的看着眼前的一副景象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反映好。

      [那个,我,的确见过这位先生……不过他在我这里买了面包之后我和他就没有交集了。]

      心慌的时候她说出的话难免会有些发颤,不过这被那群人理解为了害怕他们的表现便没有追究什么。领头男人巡视了这里一番,看见没有什么异样便决定在观察一下之后就离开。

      他挥了挥手之后那群人也就退下到其他地方盘问去了。Virginia扶上自己的胸口受惊之后放松的阖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她并没有作出什么举动来。

      当男子看见她压在几本厚重书本下的纸张后脸色一变从腰间掏出一把枪,黑洞的枪口正面对着她的脸庞。

      [诶……]

      男子抓起那幅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旁边传来巨大的响声……

      几颗子弹正镶在墙壁上产生了巨大的裂痕,男子及时反映过来向一旁滚去没有受伤。在Virginia看见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反映却被什么人给抓住的了手带她一同向外跑。

      男子举起枪用脏话骂着什么她没有听清楚,风声太大眼前也一片模糊。只是看见一点颜料的迹象……手心传来一点点温暖的感觉,她努力的奔跑着不去想也不去看身后有什么。

      [e……先生?]

      [恩,是我,我在这里。]

      青年的褐色发丝让她一瞬昏花了眼眸,吞下满肚子的疑惑她察觉到沢田纲吉握紧了她发颤的手。

      [5]

      她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只是脚软得发麻,右手的温暖还在,Virginia用左手扶了扶裙摆,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除了焦虑和疑惑外还有些踌躇。凝视着青年的侧脸欲言又止。

      Virginia白皙的脸上泛上红晕,不自然的瞥了瞥头。

      纲吉像是注意到什么歉意的朝Virginia笑了笑,放下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他仍然疾步的走在她身侧,边走边小声的对她说话。

      [抱歉,你应该受惊了吧……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总之,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Virginia小姐你现在应该会受到某些人的追杀,所以我想带你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解决事件,那个时候再送你回去吧。现在我们是在逃亡的状态,希望你能谅解,事后我会赔偿你的。]

      Virginia的素色长裙沾上了一层灰薄的烟尘,隐约还可以看见一点污渍。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随意的搭在肩上,衣衫出现了褶皱也没有抚平。她懵懂的点头,在遏制主内心里的不安,抬起略带坚定的眸子跟紧纲吉的身子。

      [先生,我想如果刚才你没有来救我的话,我可能已经逝命了,所以,不要紧的。不要太顾忌我……可是,我有一个无理的要求,你能不能答应呢?]

      Virginia的语速缓慢而沉稳,像是下了决心后说出的话。说实际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单的不知所措而已。关于那个理由,算是一小点的私心吧,在沢田纲吉离开之前唯一的一个请求。

      [什么]

      Virginia停驻在一家杂货店前,长裙缓缓的荡漾起来,她轻声开口。

      [可以让我重新画那副画吗?]

      [6]

      只是买了最简洁的白纸、笔和颜料而已,Virginia知道他们耽搁不起时间。沢田纲吉意外爽快的同意没有让她感到多诧异,只是一个微小的请求而已,对他们双方都是。

      走过这个小镇,天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像是一层染了墨的轻纱笼罩在上面,一小缕光亮折射下来照射在绿茵的青草上。周围是露水清新的气味,像是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花的相弥漫在空气中扩散。

      他们步行在一座隐蔽的后山上。山上的温度很低,也没有灯光照亮,在这个时间里已经黑尽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沢田纲吉只是默默的带着她走,焦躁的握着拳让Virginia知道他此时正在考虑什么。她只是默默的提着一包东西有些艰难的走在草丛里。叶子拂过脚时会有很不适的摩挲感,地上的泥土有些松散踩上去略滑。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歇脚吧。]

      沢田纲吉干涩了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些低沉,Virginia先是一愣然后才反映过来,看着眼前狭小的洞穴叹了一口气。洞穴的大小可能只能容下4个人的样子,庆幸里面很干净。没有野草也没有青苔,被雨水冲刷后的石块十分光滑。只是在洞穴与他们所站立的地方中间有一点裂痕,大约有半米长的样子。

      他像是看出了Virginia为难的神情一只脚踏入洞穴然后跨过中间狭小的山崖间隙,然后伸出手示意Virginia抓住他,然后一把将她拽入了洞穴里。

      [这里会比较冷,但是也没有办法了。以他们的速度再呆在镇子里会被发现。]

      Virginia点点头,蹲在洞穴里吹出一口热气不停的摩挲着双手,山顶与山脚巨大的温差让她无法是从。她将袋子放在一旁,里面还有未开封的颜料和画具。

      她将笔沾上颜料后便在那张白纸上描绘起青年的影子。一旁的沢田纲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手指不停移动的样子,他的面孔上浮现出担忧和无奈的神情,转瞬便又扬起了像是习以为常的笑容。

      [逼迫自己笑出来只会影响心情啊,先生。]

      Virginia靠在岩石上扶了扶她的长发,轻声的笑出来,有些倦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后便放下了画笔和纸张闭上她的瞳眸。

      她的声音很轻,所以在瞬间后洞穴便恢复了宁静。沢田纲吉听着这句话颤了颤身子,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取下套在身上拘束的黑色西装,撑起Virginia的身子为她披上。

      Virginia像是感受到了体温的温暖似的往洞穴内部靠了靠,蜷缩着身体。

      果然所有的东西只有给需要它的人才是正确的。

      比如说,笑容。

      Virginia扬起一个笑靥,细眉轻抬,温润的眸子如清澈的水般倒影着天上太阳的阳光。

      [早上好,先生。]

      [7]

      走过坎坷的山路后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Virginia和沢田纲吉都滴食未进。

      感到空腹的Virginia拒绝了纲吉好意的推荐,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太过于顾及自己。

      沢田纲吉瞟过一旁并不怎么忧心忡忡的Virginia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之前一直在担心着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不方便。

      午后懒散的阳光洒在宽敞的街道上,行人略少。只有几只白鸽展翅在道路上遨游着,那片白色似乎要将所有的绿茵所掩盖。道路的两旁栽满了花,从一旁蜿蜒出来向阳顶着光,遮拦了无数的斑驳。

      Virginia摆动在空中的衣裙似乎也与一切都融入在一起,她的眼瞳里闪烁着对于陌生地方好奇的光芒,小心的探头向左右张望着掩盖不住自己的惊奇。

      从没有怎么出过远门的Virginia此刻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放荡的在街上蹦跳着,她或许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给沢田纲吉带来麻烦的样子微微收敛了自己的举动。但那白皙的脸庞上泛起的红晕让纲吉能够明显看出她的欣喜。

      走在并不怎么坎坷的岔路里,两人一如既往默契的沉默着。Virginia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古老的旧石板,那些石板上面有许些裂痕,映照着它们所经历的年华,当轻抚过它们时会感到一丝丝冰凉的触觉,Virginia放松而坦然的阖上眼。

      沢田纲吉无奈的泄漏了一丝笑意,整理了心中杂乱的思绪,他抚平自己稍许褶皱的衣物放轻了走在青灰色石阶上的脚步声,尽量让Virginia感到一丝安宁。

      本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若现在能稍微补偿一点Virginia就好了……

      他捏紧自己拽在口袋里的枪,想着也许下一秒就会产生无止境的硝烟停留下了脚步。

      Virginia疑惑的转过身,轻轻的敲了敲石板,发出如潺流一般清脆的响声。她的手中抱着沉重的画具,却丝毫没有显得突兀与累赘。

      纲吉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

      只是单单想在这里停留一下。

      他抬头看见狭隘小巷露出的一小片天空,摇了摇头。

      这里,他曾经和什么人一起来过。

      在某一天的时候为了什么原因。记不大清楚了。他只是记得当时的自己似乎像是在几个世纪之前一般,还没有陷入黑手党的矛盾纠纷之中,是啊……

      现在的天空还是那么澄澈,只是仰望着天空的人不同了。

      像是不经意触动了心中的某根弦似的,纲吉心中长久没有得到抒发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一种来自很久以前的遗憾让他的心里抽动着。

      也许今后就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吧,还能够如此悠闲。他倏忽有些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像是经历了很多苍老了呢?

      Virginia察觉到他的心思立即坐在另一边干净的台阶上,用手臂支撑着脸望着天空。

      和某人一起望着这片天空的时候……

      那时候……

      今后,也许还会有吧?

      [走吧……]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很多,融入这个深幽的小巷里。

      Virginia点头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像是抱着整个世界一般坚定了些什么信念报稳了画具。

      谢谢。

      这是沢田纲吉。

      谢谢。

      这是Virginia。

      [8]

      [喂……恩,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动用人手的,我自己去解决就好。]

      …………

      和彭格列方面沟通后沢田纲吉终于决定先将Virginia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在今日之内解决那批敌人吧。

      他自有分寸。

      回到他们休息的旅馆时Virginia还在如他出行前一样描绘着那副油画。见到他的到来Virginia立刻收起了画具整理随身物品。

      [Virginia,我在这里有个熟人,应该可以将你托付给他。接下来我解决完事情后就让他送你回去吧。]

      Virginia的手指一颤,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乖巧的点头,看着沢田纲吉的衣服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像是无所谓似的甩了甩头,Virginia礼貌的开口。

      [那么先生,想必我今后……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恩……也许吧。]

      也许,真是个有些微妙而又虚假的词汇。

      骗人。

      [9]

      [这就要走了吗?]

      旅馆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他们两个人,有些惊奇还不到半天就动身启程的两位客人。老板结果现金后随意招呼了一下就让沢田纲吉和Virginia离开了。

      走出简陋的旅馆后沢田纲行走在大街上带领着Virginia准备找到那个他所谓的朋友。其实也说不上是朋友,只是家族里的成员而已。

      在通话的时候考虑到自己随身还保护着一个人有些不方便行动的纲吉才向那边打听了在这块区域里值得信赖的彭格列成员。

      最后他选择了一名中层人员,便立即起身带领Virginia来到了叫他提前准备的地方。

      Virginia有些遗憾的用余光瞥着沢田纲吉的侧脸,她想她始终是无法完成这幅油画了吧……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这时,一个拽着数朵娇艳欲滴鲜花的小女孩奔跑到他们面前,小孩天真无邪的瞳孔略带期望的看着他们,用稚嫩清脆的声音期盼的说着。

      [大哥哥,请你为这位姐姐买支花吧。]

      只是很普通的买花童而已,却不经意触动了纲吉心中的某根弦。看着小女孩有些杂乱披着的散发和干净却带着补丁的白裙他犹豫了一瞬间,抖动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比适当的钱递给她。

      [谢谢~祝你们幸福!]

      小女孩似乎没有意识到Virginia尴尬的样子高兴的递给她一朵花便离开了他们身边。

      [我说,先生。]

      [什么?]

      纲吉还在看着刚才小女孩所站着的地方发愣。他是想起了什么呢……或者说是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开这种玩笑,可会让我害羞的啊。]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

      Virginia看着手中的花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等我知道你的名字。】

      [10]

      刺眼的火焰像是要吞噬她渺小的身躯,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炽烈的火光中似乎有一双修长的手伸出,她抓紧那双手阖上眸。

      ——他来了。

      那点斑斑驳驳……

      [11]

      [这里要这么画哦,Virginia。]

      她笨拙的抬笔在洁白的纸上涂抹着,并用期待的目光看了看一旁正微笑着的母亲。

      [妈妈,妈妈,是这样对吗?]

      [是的哦,Virginia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呢。]

      妇人的面容十分柔和,和窗外和熙的阳光一般,她伸出手抚摸着一旁Virginia金色的头发,宠溺的笑着。

      Virginia看着纸上扭曲的两个人影痴痴地笑着。

      [你知道为什么妈妈这么喜欢画画吗?]

      [为什么呢?]

      Virginia大大的湛蓝瞳孔闪烁着好奇以及疑惑的神情,她听见母亲用很沉重或是说不清带着怎样情绪的口气说着。

      因为……

      ——画画能够反映一个人的本质啊。

      ——本质?

      ——对,就是本质。

      ——那么什么本质画出来才最美丽呢?像是那种圣洁的人?

      ——本质啊……果然,妈妈还是觉得有一种本质才是真正最美的呢。

      ——像是,处在最黑暗的地方却仍然一尘不染的人。

      对,就像你。

      [12]

      热闹的大街上人们嘈杂的叫喊以及各种复杂综错的声响回荡在这个干净的城市里。

      在城市角落有一个小摊,在一张洁白的布上平铺着许多的画,有风景、人物等。少妇就坐在台阶上等待着有人来选购。

      少妇有着一头盘蜿上的金色头发,干净的湛蓝色瞳孔,身上并不华丽的衣物却意外衬出了她的气质,明显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妇人。

      她扬起及其富有亲和力的笑容跟来来往往的人们打着招呼。

      这里是她最熟悉也最舍不得离开的地方。

      干净得和那个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清新的海风从另一头吹来,少妇捧着一副被金色相框框住的画望着街头的地方。望着各种各样的人不同的鞋底她直直的盯住一双黑色的皮鞋。

      少妇灵动的眼眸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抱着画框幸福的笑着,像是孩童一样有着纯净的笑容。

      [请问,这些画值多少钱呢?]

      成熟的声音透过时空传达到她的耳边,少妇愣神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一位有着柔和面孔的中年人以及依偎在他身旁有着姣好面容的妻子。中年人的相貌让她感到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而另一位女士正用宛如阳光的温暖笑容笑着。

      这两个人,似乎很幸福的样子。

      少妇是这样想着,她没有再迟疑伸出被年华侵蚀后苍老的手。

      [请问您是指哪一服画呢?]

      少妇的声音格外平静,还带着少女充满清新的口气,并没有丧失活泼的气息。

      中年人沉默着一旁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以,让我看看你手中的画吗?]

      女士和她差不多年纪,有着长长的栗色围腰长发,明亮的金色瞳眸,温和的笑容是个难得一见的东方美人。

      少妇犹豫了片刻还是交出了一直握在手心中的画框,手心像是空了些什么她一时刻无法适从。

      [啊,这幅画……好像是十几年前的纲君,对吧?]

      中年人看着女士手中的画面色奇怪的苍白了一瞬又恢复了红润,他朝妻子温和地笑着,点点头,沉稳的嗓音响起。

      [是啊,的确有几分神似。]

      [那个,请问为什么这里会有墨迹呢?]

      被大大的画框围住的画里是一个有着挺拔身躯的青年,褐色的短发,明亮而有着坚毅神情的棕色瞳眸,被白色衬衫包裹住的身躯有些嶙峋。场景是一个空旷的小巷,有着满布绿色的青苔的青砖和湿漉漉的地板。青年正抬起手遮拦天空上过于刺眼的白光而微微眯起了右眼。在青年的白色衬衫上有一点墨迹,像是故意所为。

      少妇露出了少有的怀念神情,沉思了一霎那,微微地摇了摇头。

      可能是因为……

      ——即使被墨迹所侵蚀却仍然有着灼目的灵魂这种原因吧。

      当年的青年被敷上的墨迹是她灵感的来源,当然功不可没的是当初年幼时母亲的话语。

      她不想说。

      因为现在……

      已经太迟了。

      [请问这幅画多少钱呢?]

      女士有礼貌的询问着,推搡着一旁的男子催促他支付给少妇一点钱财。少妇再次谢绝,摆了摆手。

      [算了,这幅画就送给你们了。祝你们幸福。]

      说完女士歉疚的看着她有些踌躇的样子,男子只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皱着眉宇。

      [快走吧,这个美丽的城市在这里,是没有多余的景色给你们欣赏的。]

      少妇这样说着,她望着自己的双脚有些落寞的样子,少妇的双腿被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住像是被命运所束缚住。

      女士温和的笑着,道过谢后便和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离开了。少妇看见他们所行的地方正是那个空旷的小巷子。

      ——[谢谢……]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青年的声音,心中沉重的枷锁在无形中解开。

      她记得青年在那时无意识的喃喃。

      —— [和某人一起望着这片天空的时候……今后,也许还会有吧?]

      是啊,他此时早已抛下了过去对她的歉疚以及那时短短几天的回忆。

      这样幸福的和他的妻子一同说笑着,他们必定会有幸福美满的家庭,会有几个儿女一直长久的生活下去。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13]

      [Virginia你不是一直很宝贵那幅油画的吗?怎么那么容易就送人了?]

      问她的是在一旁摆水果摊的妇人。

      Virginia卸下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抽动了脸庞,用缓慢的语速说着。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过去的东西永没有现在重要了吧。]

      她也是时候放下了,自从那次浩劫之后。

      她的人生并不能只停留在那时,他有他的路要走,而她……

      也只是一直偏偏倒到的走下去。

      Virginia起身有些艰难的扶着一旁的栏杆,那位妇人连忙走到她的身旁关怀的问道。

      [需要我帮忙吗?]

      她摇摇头,咬住下唇坚忍着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着步子,知道到达巷子的末端。

      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里,刚才的场景像是幻觉又像是梦境,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生。

      从小巷望上去天空像是被剪裁成了一小块,漂泊着许些云块。

      哒哒……

      两点雨滴滴在她的鞋上。

      迟早只是有这一天的到来,你还在执着些什么。

      笨蛋,在这时候哭不就是真正的白痴了吗?

      你本来就很傻了。

      ——你本来就不应该有奢望的。

      [14]

      当她被那位先生救出去之后她足足昏迷了七天才终于苏醒过来。

      那时Virginia近乎固执的完成了那幅画。

      在她双腿残疾的情况下。

      之后她并没有搬家而是留在了原本那个干净的城市里,卖掉了店靠自己画画维持生计。那段时间可以说是艰苦得不知如何形容吧。

      只是在等一个人。

      她这样认真的等待那个人回归的一天询问他的名字。

      只是这样微小的心愿而已。

      Virginia足足等待了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里她始终未嫁。

      [15]

      彭格列的十代目在昨天就已经退位,由培养起来的十一代正式继承了彭格列。而十代和他的妻子笹川京子一同就在昨日乘坐飞机到达了意大利的某个小城。

      沢田纲吉和笹川京子是在十年前完婚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彭格列需要后继者还有这两个人是自行相愿的。

      当他们到达这里的第一刻起沢田纲吉就想起了多年前他所期盼的事情。

      ——[和某人一起望着这片天空的时候……今后,也许还会有吧?]

      现在他如愿以偿的退位离开了黑手党的泥潭和自己所爱的人一同去周游世界。

      他所向往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里,那个有着狭小天空的小巷。

      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京子的手臂与她一同漫步在这个悠闲、热闹的城市里。无意间瞥见一个卖画的小摊,京子像是孩童般好奇的走过去他就随了她的心思。

      当他看见少妇的第一眼便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记忆的深处立刻弥漫出一股浓重的歉意。

      ——对不起。

      他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沢田纲吉甩了甩自己棕色的发丝,静静的听着京子与这位妇人对话。

      他并没有做到心无旁骛,而是像是心中缠绕着丝线般被压抑着,有什么东西就要呼吁而出。

      [啊,这幅画……好像是十几年前的纲君,对吧?]

      当他听见京子声音才反映过来,怀着复杂的心情随意地瞥了一眼画却再移不开眼光。

      那分明就是十几年前的他,在那个熟悉的场景里做出熟悉的动作。

      ——和记忆中的黑色石板重叠起来。

      像是进入了记忆回路一样奇妙的东西,记忆在他的头脑里一闪而过。

      那么这个人就是——

      纲吉感到了尴尬,他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他来。多年来在黑手党里的打拼他已经学会了隐瞒,他用最平静的口气说着。

      是啊,的确有几分神似。

      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人。

      纲吉像是失了魂魄,脑中的记忆和那天的火光闪现着,他咽了口唾沫,握住京子的手有些颤动。京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的样子,兴致勃勃的与她对话。

      她和从前一样还保留着那股活泼。

      ——对不起。

      沢田纲吉看着她平静的微笑以及并无动摇的动作突然有些诧异,目光渐渐凝视在她的双腿上。那被白色纱布缠绕住的双腿……刺激着他的双眼。

      京子又和她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只是看见京子惊讶的结果画框便挽住他的手同他离去。

      还是那个场景,那片漂泊着数朵云的湛蓝色天空,和她的瞳眸重合在一起。

      当他再次看见那个黑色的石板台阶时第一反映是那里应该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面色严肃的绘画。

      错觉。

      [我们走吧,京子。]

      [恩。]

      他不想再多花些时间停留在这里巷子里。

      不愿面对那个坚强的女子。

      [16]

      这不公平。

      他是幸福的,而她只是破了等待的圆镜梦。

      不,她只是——

      只是,给自己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的借口,说什么可怜。

      都是在骗人。

      她没有感到过悲伤与不甘,在送出那一副画时就已经结束了。

      是的,他们互不相欠。

      像是圆了对方的一个梦,梦醒,各自分离。

      [17]

      你爱他吗?

      那是未来式。

      你喜欢他吗?

      那时从前式。

      你怀念他吗?

      那是过去式。

      你恨他吗?

      从未恨过。

      他算你的什么?

      只是这样过去过去的想着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18]
      她在小巷的深处拾起了一条手绢。

      纯白的颜色,用黑色的毛线缝着字眼。

      ——Sawada Tsunayoshi

      这是你的名字吗?

      Tsuna。

      [19]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结识了他。

      ——对他产生了难以描述的信任以及好感。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提出了画人像。

      ——因为这个人就是母亲一直在寻找的那种人。在黑暗中也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和某个人一起去了远方。

      ——像是旅游实质是逃亡。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尝试了即将被杀死的痛苦。

      ——可惜她没有就此断送生命,他救了她。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体会到刻骨铭心的痛苦。

      ——她的双腿受到了烈火的焚烧。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他走了。

      在那一年她第一次尝试着喜欢上一个人。

      ——她失恋了。

      [20]

      [对不起啊。]

      [谢谢啊。]

      [那么再见吧。]

      [恩。]

      虽然没有再会。

      那次短暂的会面使他们用灵魂进行了一场对话。

      Virginia依然单纯的笑着。

      沢田纲吉依然没有告诉她他的名字。

      ——有什么关系,最后还不是知道了。

      [结]

      Although you of the white shirt was infected with ink.

      But you are still the most beautiful.

      Has the most beautiful soul.

      All such as a first launched and end——

      一切如最初般展开又结束。

      [Thank you for your love]

      [Thank you for your forgive]

      [Thank you to all of my]

      Thank you came to my side.

      ——This is great happiness.

      Sir ah, removed the ink on you
      先生啊,褪去你身上的墨迹。

      Lady, paint you inner yearning.
      小姐啊,描绘出你内心所向往的。
      E N 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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