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人偶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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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黑鞭如同层层叠叠的阴影，极具侵略性地布满房间，让轰焦冻不禁想到常暗踏阴的个性“黑影”，还有那曾经的中二招式“黑暗盛宴”。
绿谷的情况不一样，他甚至不会在人前使用除了OFA之外的个性，呈现给民众的大多以温暖光明的形象。
除去校内几次集体训练之外，轰焦冻没有什么与黑鞭接触的机会，而绿谷出久也尽力避免暴露更多个性。
反倒是经常跑去挑衅绿谷出久、嘴上骂骂咧咧说要“替绿谷测试新个性”的爆豪胜己要更为熟悉黑鞭。
——可恶，我在这种地方都要慢爆豪半拍吗？
发色红白相间的男人咬了咬牙，为自己的迟钝和笨拙感到懊恼。他晃了晃头，将陡然冒出的嫉妒心暂时压下，强行让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状况上。
刚才他脑袋一热就冲进黑影盘踞的区域，将荼毘的嘲讽抛在脑后，比起多年未见的兄长，他毫不犹豫地优先选择友人。
——因为出久的情况更危险。
轰焦冻用这个破绽百出的理由安慰自己。事实上，其中有多少私心，连他本人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出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英、英雄先生……呜……别……别过来！”
从黑影密布的深处传来少年泫然欲泣的声音，带着细碎的哭腔，惹人心疼，却又执拗地阻止救援接近。
轰焦冻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所认识的绿谷出久，坚强又脆弱，总是用和煦的笑颜安慰他人，可自身却是害怕疼痛的体质。
轰焦冻从遍布黑影的角落处寻觅到少年的身影，稚嫩的脸因为疼痛皱成一团，眼角泛出星星点点的泪水 ，手脚僵硬，被黑鞭紧紧束缚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绯红。
“嘶——出久！”
异色瞳的男人一步步走近，任由黑影抽在身上，衣物很快被搅碎，覆盖上OFA加成的黑鞭充满攻击性，莹绿色的光芒如同闪电萦绕在男人的周身，让他每一次前进都充斥着阻力。
随着他每走近一步，愈发靠近黑鞭的范围，莹绿色的光芒就失控般地抽在轰焦冻的身上。他猛哼着忍下皮肉翻卷的痛楚，小心翼翼地靠近少年。
“都、都说了……不要——不要过来！”
处于黑影中心的绿谷出久几乎要崩溃，无法动弹的身体抽搐着颤抖。渴望成为英雄的他、最无法承受的就是他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尽管他的身体只有15岁，却要承担25岁绿谷出久的个性，蛮横强势的黑鞭游走在躯体里，让他有种自己像个鼓鼓胀胀的气球、那是就快要被“撑爆”的错觉。
“停、停下……好……好痛……”
少年吃痛地咬住下唇，手臂早已肿胀成紫红色，就像是多年前的体育祭、那场与轰焦冻的对决、因为无法适应OFA而用自残的方式使用OFA。
失控的黑鞭将整个暗房都充黑影，部分深深扎入地面，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即使是这样，发色红白相间的男人还在前进，举步维艰，那张漂亮的脸被擦出血痕，他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祖母绿的眸子泛上一层猩红，似是忍痛的，少年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明明自己是敌人？
“为、为什么？像……像我这种……我这种人……”
——我又是无个性又没用，根本不值得英雄先生来救啊！
自我否定。
这就是盘踞在内心深处的、15岁的绿谷出久的思想。
一方面渴望被认可、另一方面又认为自己不值得，崇敬与矛盾互相碰撞。
轰焦冻深深吸了一口气，“呼……”
他骤然加快步伐，层层叠叠的冰霜覆盖在脚底，既是作为缓冲、也是作为前进的手段。多年以来，即使轰焦冻有意识地让左右两边的个性均匀使用，可一遇到危难还是会下意识的发动右边的个性。
突然缩短的距离让少年不安地睁大眼，挣扎的动作愈发用力。他越是努力想要阻止黑鞭，后者就越强力地暴走。
“——！”
眼看着黑鞭向轰焦冻缠过去，而后者没有避开的意思，泛着莹绿色光芒的黑鞭击碎冰壁，狠狠地抽在男人的肩头。
顿时，鲜血四溅，浇在轰焦冻的左脸上，原本烫伤的位置愈发显眼。
“啊！”
少年的尾音陡然拔高，惊恐凄厉，他的情绪一激动，黑鞭就愈发难以控制，空气里有细微的“咔嚓咔嚓”的小爆破声——那是OFA的力量撕裂空气的声音。
轰焦冻趁着他分神的间隙，低着头避开袭来的黑影，冰晶顺着指尖迅速攀爬上少年的脚踝——冻住了！
“抓住你了，出久。”
“轰……先生？”
从一片混乱中握住少年手腕的男人发丝凌乱、衣衫褴褛，那张漂亮的脸上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却眼神灼热。
“……是‘焦冻’，我的英雄名。”
异色瞳的男人微微低下头，血滴顺着睫毛颤动而滑落，唇角勾起清浅的弧度。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表面上似乎是在暗示少年称呼自己的英雄名。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也可以理解为他在告知少年自己的本名，希望被以更亲密的方式称呼。
所以，轰焦冻的私心，到底是哪边呢？
少年睁大祖母绿的眸，声音焦急而恳切，“快、快离开……我不想伤害您……”
“没关系，已经冻住了。”
男人淡淡地抚上少年的脸颊，指尖尚存雪霜，融化的冰水仿佛透明的泪水。
“停、停下了？”
绿谷出久恍惚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以下都被冰霜冻住，因为个性暴走而滚烫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丢进冰桶里凝固住，连半空中的黑鞭都消失殆尽，唯有掌心处残留一点点黑影。
“嗯，已经不用担心了。”
轰焦冻故作淡定，声音平静地开口。幸好他常年维持面瘫脸，从眸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很快消逝。
被冻成冰雕的少年终于松了一口气，哭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呜……太好了……我还以为会……”
——不，只是应急处置而已，根本没有彻底压住黑鞭。
异色瞳的男人在心底叹气，他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残存慌乱。
为了避免伤害少年，他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黑鞭冻住，就像是将融化的雪糕丢进冷冻室，一旦取出就会恢复如初。
也就是说，轰焦冻现在要是解开冰冻，绿谷出久就会被黑鞭撑爆身体……接下来的部分，他不愿意猜想。
——还是要尽快送去医疗组，但是出久的情况和刚才的新闻，被发现身份会很麻烦。
——犹豫只会浪费时间，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
——可恶，要怎么选择才是最优解？
轰焦冻烦躁地咬了咬下唇，双色的睫毛微颤，左脸上被血污沾染，却无损他漂亮的容貌，剧烈的反差更显气质清冷优雅。
一旁，被冻成冰雕的少年眨了眨眼，圆滚滚的碧眸转了转，视线所及之处早已没有荼毘的声音，只留下地面的血迹，一路滴滴哒哒地延伸到门口。
——荼毘应该是趁乱逃走，而且他好像也被黑色的影子伤到了。
绿谷出久后知后觉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不用再应对性格喜怒无常的荼毘和他的冰焰而感到庆幸——已经不想再被烧衣服了啊！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解决，他犹犹豫豫地开口，“感谢您救了我，那个……能不能先松开我？”
少年的声音软乎乎的，小心翼翼地偷看轰焦冻的神色，生怕这位救了自己的英雄先生会突然翻脸——毕竟，他还坚信着十年后的自己是“敌人”。
发色红白相间的男人似乎陷入思索中，漂亮的异色瞳闪烁，眉头紧蹙，没有回话。
少年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被冻住的位置与露出的部分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是火辣辣一边又如坠冰窖，实在是考验人的忍耐力。
绿谷出久想了想，讨好般地仰起头，笨拙地呼唤着男人的英雄名，“焦、焦冻先生？”
男人的身形猛地一颤，直到刚才为止还处于神游状态，却被直呼名字的叫法直接扯回思绪。
——出久叫了我的名字、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虽然尊称很多余，但是出久叫了我的名字，不是昵称，是本名，我赢了。
男人下意识地将“绿谷叫了我的英雄名”理解为“出久亲密的呼唤我地名字”，完全是一厢情愿的解读方式。
多年来，他一直纠结着绿谷出久对于爆豪胜己的昵称——直接叫“小胜”什么的，不觉得太亲密了吗？只不过是一起长大的关系罢了。
就因为爆豪比他多认识出久十几年，所以一个是“小胜”、另一个只能是“轰君”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也想被出久直呼昵称——这样话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果被讨厌怎么办？
——如果出久用厌恶的眼神看过来、说着“没想到轰君是这样的人，我太失望了，再也不想和轰君说话了。”之类的，要怎么办？
可恶，混蛋。
为什么爆豪就可以独占出久的童年时光啊？
但这份悄然滋生的嫉妒心无法言说，只能隐没于优雅的假面下，表面装出若无其事又善解人意的模样。
——不想被出久讨厌。
只有这个，他想要极力避免。
如果这个作为“友人”的身份能时刻关注绿谷出久的动态，那么轰焦冻也甘之若素。
实际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自十年前的体育祭上、绿谷出久喊出“那不也是你的力量吗”的瞬间起，轰焦冻就被拯救了。
那个伤痕累累却无比坚定的身影、深深地烙进轰焦冻的心里，自那之后，绿谷出久的一举一动都被他铭记在心。
英雄人偶的头号粉丝是谁？
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那么轰焦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领“十年人偶厨”的称号。
视角转回刚才。
尽管甩了心机，可从绿谷出久的口中溢出“焦冻”两个字是事实。
说来也无奈，因为两人相识多年的缘故，即使轰焦冻在考取英雄执照、将英雄名正式更正为“焦冻”后，但绿谷出久还是习惯以“轰君”来称呼他，声音清亮而悦耳，却少了几分亲近。
对此，轰焦冻积怨已久，早就想找个机会让自己从“轰君”升级为“焦冻”。只是他没想到，在一系列巧合下，今天居然能达成心愿。
出久用软软的声音在叫他“焦冻”，
轰焦冻太兴奋了，平静外表下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他的眼神亮得可怕，平时无害漂亮的脸此刻愈发光辉，有一股侵略性的气势。
——呜哇，好可怕，他是不是要抓我……
少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被轰焦冻骇人的气势吓到，在心底深处碎碎念“英雄先生果然要把我抓走吧、呜呜……”
“别动。”
“诶、诶……英雄先生等一下——呜哇！”
没等少年理清思绪，眼前的这位英雄就蹲下身，将他轻轻抱起，考虑到他尚且处于被冰冻住胸口以下的状态，动作干脆利落又温柔熨帖，还将黑色斗篷脱下盖在他身上。
——天哪，居然被公主抱了……等等重点不在这里啊！
“您、您要带我去哪里？”身体被冻住的少年苦着脸，声音弱气而无助，试图挣扎，却毫无办法。
轰焦冻倒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他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异色瞳如湖水波澜，“别动，我先带你离开，去医务组。”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走……您只要解开我的冰冻……”
“……”
“那个，能不能放我下来？”
“……”
异色瞳的男人置若罔闻，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绿谷出久搂在怀里，冰霜始终覆盖着少年的手脚，将黑鞭暂时压制，空气的爆破声也暂时趋于平静。
他就这样一步步往门口走去，姿态大方，举止从容，仿佛怀中抱着的并非熟人，而是再普通不过的遇害者。
先受不住的反而是绿谷出久，少年几乎把头埋进他的臂弯，脸颊红扑扑的，语带啜泣，“焦……焦冻先生……”
“再叫一次。”
“诶？”
“刚才我没听清。”
“唔……焦冻先生……能不能先放我下来……那个……太显眼了……”
“不行。”轰焦冻置若罔闻。
“呜……”
少年发出如同小动物般的啜泣，轻微而软糯，仿佛小爪子在心头撩拨。
他不依不饶地尝试着，“我担心推开门以后，我会再次失控，给其他人造成麻烦……”
轰焦冻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不愧是绿谷出久，一个无论何时都将群众利益的利益置于自我安危之上的人。
想到这里，轰焦冻按下通讯耳麦，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份冷淡，与刚才与绿谷出久交谈时的温和状态判若两人。
“宫泽，临时增加任务内容，和我一起掩护路人少年撤退，以及，命令小组成员收到回复、并报出所在位置坐标。”
耳麦那头先是沉默，很快就按照命令给出回应。
轰焦冻点了点头，有条不紊地布置着小组成员的行动。
而距离轰焦冻咫尺距离、头靠在他胸口的绿谷出久当然也听到了对话，他一方面惊讶于对方没有瞒着自己、大方磊落的处事方式，另一方面又担忧起会不会一离开这扇门、就被无数英雄就地捕捉的情况。
毕竟，处于被冰冻状态的少年完全丧失自救能力，多次“求助”英雄焦冻解开冰冻，对方也没有要为他“解忧”的意思。
——神啊，请保佑我在焦冻先生的手下成功逃离吧。
少年卑微又绝望地许下心愿。
……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人偶6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