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人偶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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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还是绿谷出久忍不住先移开视线。
他还没从“什么小胜居然有女朋友？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啊，果然是因为没必要告诉我吧……这也很正常的，看来还是我观察能力太弱了”的碎碎念里回神，肚子就不争气地叫起来。
“呜……对不起……”
绿谷出久捂住肚子，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塞进去。
轰焦冻被他可爱的（其实在轰焦冻滤镜里，绿谷出久无时无刻都是这个状态）模样逗笑，唇角漾起宛如冰霜消逝的笑容。
“一起去吃饭吧。”
……
狭小的居酒屋充斥着低语浅笑，时而有酒香和烤物的香味飘来。最靠近里面的是吧台位，隔着一层半低的帘布，对面是旋转寿司传送带、以及忙着捏寿司的师傅。
“冷荞麦面，谢谢。”
“一份……豚骨拉面，麻烦您了。”
绿谷出久刻意低着头，将容貌掩藏在鸭舌帽下，声音也尽力含糊，总之就是怎么低调怎么来，他可不想暴露秘密上头条。
显然英雄焦冻也是同样想法，只不过他的伪装程序要麻烦得多，若非考虑到绿谷出久在身旁，或许连伪装都懒得做。
特意挑选的角落座位很好地掩饰两人，伴随着昏黄的光线，隐隐绰绰里只听见觥筹交错的声响。
——清爽夏日青柠可尔必思！No.1英雄人偶绝赞推荐！
被张贴在居酒屋墙壁上的海报恰巧是绿谷出久不久接的广告之一，画面上的青年身着纯白衬衫，系着水玉色的领带，戴着宽大的草帽，笑容清爽。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用菜单挡住脸颊，默默移开视线。
轰焦冻倒是饶有兴致地盯着海报看，线条分明的侧脸被光线晕出晦暗不一，落在浅色的眸底，呈现出几分光泽。
——为什么轰君要一直看着我的海报？
尽管绿谷出久很想这样问，可出于各种顾虑，话语到嘴边绕了一圈又缩回去，替换为更委婉的话题，“对了，轰君有和安室先生联系过吗？”
担心对方无法理解，他又补上解释，“安室先生就是小区的宿管，我之前给他说了你的事情后，他说会主动联系你……”
“嗯，手续已经办好了。”轰（大户人家少爷）焦冻点点头，“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诶——好、好效率！真不愧是轰君！”
绿谷出久讶异地盯着友人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已经搞定”的意思，心想轰君真是厉害，完全不用担心租金呢，呜好羡慕。
不过，绿谷出久的思维缜密，很快发现盲点：“安德瓦那边没关系吗？我上次……去轰君家的时候……感觉你们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指的自然是上次变小后、被轰冷带回家、遇到轰焦冻，并在对方家中吃晚饭的事情。
一提到这件事，轰焦冻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完全无法原谅愚蠢的自己——对于竟然没能认出那个少年是绿谷出久的这件事。
多年以来，他一直将对绿谷出久的爱恋深藏于心，通过购入周边和应援的方式表达，对于“正主”人偶本人，则小心翼翼地维持友人关系。
——如果被绿谷发现自己房间里有那么多他的周边……一定会被讨厌的，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吧？
抱着这样的担忧，轰焦冻尽力保持表面友谊，将超越友谊的感情掩藏得很好，只敢在背后偷偷欣赏绿谷出久。
然而，还是被看到了。
少年不仅见到了数量众多的周边，甚至还被不知情的自己说了过分的话——啊，好想死。
想到这里，轰焦冻勉强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我一周内会回去住几天。”
完全没有意识到轰焦冻心思的绿谷出久闻声汗颜：轰君真是深思熟虑地在离家出走啊……
他捧起茶杯轻啜，热气埋没脸颊，唯有一双眸如湖水澄澈。
“那天我说的话……对不起。”发色红白相间的男人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等待批评的小学生，局促不安，“就是说你完全不懂……人偶……的那件事。”
——各种意义上的难以启齿。
无论是没能确信少年就是绿谷、还是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收藏品”、最后还“人身攻击”本人的事情，每一件单拿出来都让轰焦冻想立刻去世。
“没、没关系！轰君不要放在心上……我才是……没想到轰君这么在意我的名声……”
轰焦冻闭上眼，视死如归、又带着点自暴自弃地问出口，“绿谷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吗？”
“完全不会啊！我也有满屋子的欧尔麦特周边……嘛，虽然以前经常被说……但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哦……只是因为是御宅族就被贴上标签、被歧视、被孤立什么的……一定是错误的！”
“……”
轰焦冻很想说自己不是Otaku，他只是“绿谷出久粉”＋“人偶厨”而已。
“其实……我很开心……没想到轰君居然会愿意收集我的手办什么的……”
绿谷出久害羞地抓了抓头发，脸颊上的小雀斑随着微笑的表情显得生动活泼，“唔……同好数量增加的话，还能一起去漫展……”
刚想解释的轰焦冻迅速改口，“放心吧，绿谷，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起（重音）了，如果要参加什么活动请务必叫上我。”
——和绿谷一起啊……
从最糟糕的情况绝地反杀还得到了“同好”的身份，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
刚才的烦恼和纠结一扫而空，轰焦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他深知开始脑补在不久的将来，在共同爱好的buff加持下，经历一番活（约）动（会）后，与绿谷出久变成心有灵犀→心无旁骛→心意相通→心心相印……的结局。
“嗯，太好了，这样小胜和切岛君也会开心的，之前都是三个人一起去的，每次排队都要留下切岛君，总是很过意不去。”
轰焦冻：……这是什么乐极生悲的修罗场发展？
轰焦冻：明明是我……好吧，是你先的。
轰焦冻：为什么×3。
他的心情还没来得及蹦上天，就被沉重的现实砸回地面，过山车般刺激的发展，那如霜雪般完美的气质在碎裂的边缘摇摇欲坠。
“……轰君，你在听吗？”
绿谷出久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带着一丝担忧和不解。
轰焦冻宛如一只自动回复机器人（焦冻Robot？），听到绿谷出久的声音就本能地回应，“嗯，我在。”
至于更多的功能，大概要在“宕机”重启后才能恢复了。
幸好服务员的出现给了缓冲时间。
“您的豚骨拉面，请慢用……还有这位先生的冷荞麦，请配合酱汁食用。”
一边是热腾腾的拉面，另一边是滤过冰水的冷荞麦，服务员忍不住看了一眼口味截然相反的两位客人。
坐在里面的那位看身形接近一米九，不，或许超过了也说不定，容貌被帽子遮掩大部分，只能瞥见漏出的几缕浅白的发丝。
至于坐在外侧的少年，正低着头小口吸面，面容在热雾里隐隐绰绰，让人看不真切。他似乎是被烫到舌头，发出短促的一声“啊！”，微微伸出舌尖。
服务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随即就听到里侧的男人冷淡如冰霜的声音：“麻烦请添茶，谢谢。”
“好、好！马上为您添茶！”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冷的服务员缩了缩身体，无暇在意少年，赶紧转身去厨房拿茶壶。
轰焦冻平生第一次为自己过于显眼的发色和瞳色感到苦恼——如果是纯色系的话，就能让绿谷坐在里面位置了。
当然，轰焦冻所期望的“纯色系”是指成为“白发灰眸”的“轰冻冻”——才不需要混蛋老爸的部分。
……
“多谢款待。”
绿谷出久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用纸巾擦了擦唇角。
经过一番低声交谈（其实是绿谷单方面在说，轰焦冻安静地倾听），他将遇袭和自身情况告知轰焦冻，包括之前因为个性而说不出口、但现在不知为何又能透露情况的发展。
或许是本能，绿谷出久下意识地略去从根津校长和欧尔麦特那里接到女装任务的事情。
——绝对不能让轰君和小胜知道，否则一定会被以“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书呆子还想帮人？省省吧！”和“绿谷，我觉得不行。”的理由反对。
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瞒住。
“我觉得绿谷还是再做一次检查比较好，警方那边和事务所都知道了吗？”
绿谷出久苦笑着摇头，“没有，本质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考虑到影响，轰君说的这两边我还是想尽力隐瞒的……当初欧尔麦特的情况就……”
说到这里，少年似是回忆起当初神野之战时、金发英雄与AFO的战斗场景，语气不由自主地染上怀念和叹息。
实际上，欧尔麦特退役带来的影响巨大，尽管很快就由安德瓦接替No.1的位置，可无论实力、民心、社会影响力都难以完全取代曾经的“和平的象征”。
自那之后数年，“敌联盟”与各种势力不断给社会带来压力和舆论。
如今好不容易平息的“安稳现状”，若是传出英雄人偶每天会有一段时间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之类的消息，必定会再次引发动荡——那些一直虎视眈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敌联盟残党。
“我赞同……话说绿谷你接下来有安排吗？”
“……必须要先处理一下身体问题。”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尴尬又羞耻地抓紧衣角，声音逐渐变轻，“时、时间……快要到了……”
——他之所以在手机里设定每隔2小时响起闹钟，除了能给“万一变小后失忆”的自己看备忘录之外，还存在“计时”的目的。
如果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变小，那么至少能推断出结束时间。
就如同他在多年来不间断记录的、直至今日仍然在增加数量的《为了将来的英雄分析》笔记本。
——这就是脑力派英雄人偶的战斗方式。
但如果绿谷出久说出以上话语，必定会被那些经受过Smash按地摩擦、被踢飞几百米远、怎么都爬不起来、完全失去战斗力的敌人们抗议：
——人偶你居然还有脸自称脑力派？那我们这些人都是没有战斗力的纸片人了！！！
……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人偶2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