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破封》草

19、战场

　　亚连站在空中，认真地审视着自己圣洁的新形态。假面，披风，耀眼灼目的白，妆容滑稽宛若小丑。双手齐齐伸出，形状各异。左手是为了恶魔，右手是为了人类，这便是他的圣洁，重新复活的圣洁。亚连看了看前方那被自己轻易制服的恶魔，又低头看了看那紧紧依偎着躲在自己身后的人类，心底升腾起的竟是一股无法言语的焦躁。因为，那声音，那种从灵魂深处传出的呼唤，消失了。
　　脑中是彻彻底底的安静，但亚连却是恐慌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那声音里有着一种他无法言明的迷恋，他明明是想要借着恢复圣洁的时机来弄清楚所有的事情，找出那梦中让他迷恋心疼的深情男子。他不愿就这么结束，他想见他！
　　突然，亚连的心中有了另外一种让他震惊的猜测。这些声音，这些梦境，是在圣洁被毁之后才出现的，所以亚连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圣洁对他的召唤。只要圣洁恢复，那他便能弄明白所有的一切。却没想到，当这圣洁终于恢复的一刹那，那从灵魂深处传出的呼唤竟是消失了。难道，是他推测错了，难道这圣洁才是阻止他的源头吗？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他可是驱魔师啊！
　　亚连低头凝视着自己现在的姿态，眉头紧蹙。圣洁，你究竟都对我做了什么？
　　“亚连，你怎么了？”
　　蜡花的出声询问，打断了亚连怎么理都理不清的思绪。亚连回过神，仔细看向教团的一众人。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伙伴不是吗？这一切，究竟在哪里出了问题。
　　“亚连沃克，你是觉得困惑吗？”被束缚在一旁无法动弹的恶魔，突然挣扎出声。
　　困惑吗？亚连没有回答，他现在就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看不清虚实。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该选择哪一边了。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去见缇奇大人吧。”亚连转身看向那恶魔，这恶魔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过来将自己带走的。
　　“是谁让你来，要把我带往何处？”
　　“是诺亚大人——缇奇米克大人的命令，他让我来带你去江户。那里除了缇奇米克大人之外，还有4名诺亚大人，连伯爵大人也在。去到那里，你的一切困惑便都会解开，甚至连你脑中那些记忆的碎片都会得到解释。”圣洁的力量在不断地侵蚀着恶魔，它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去江户么？”听了恶魔的话，亚连轻轻皱了皱眉。看来他和那群诺亚之间，并不似他所往日所想的那般简单。还有那些记忆的碎片，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他也要理清楚。这一次，连那小丑都到那了么？他倒是要去弄个清楚，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乘上停在那边的…诺亚方舟吧，亚连。可以穿越空间，直接到达江户…”恶魔已然分崩离析，只剩下声音隐隐传入亚连的耳中。他转头看向停在一边的物件，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吗？
　　缓缓走向方舟，亚连抬脚便迈了上去。去吧，去江户，去那解开一些的谜团。方舟发出耀眼的光芒，亚连隐约感觉到了周围时空的坍塌。穿越时空，原来这所谓的诺亚方舟竟是个时空飞行器。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亚连，你要离开了吗？”
　　亚连望去，蜡花苍白美丽的脸上满是忧伤。亚连冲她歉意笑开，这个女孩儿，他始终无法回应。并非他无心情爱，只是他的内心，似早已让那梦境中模糊了面容的男子给占据了。他已经跟自己确认过千百遍了，他想他的心里应该是爱着这个人的。只是可笑的是，他却忘了那人的脸。心底有着一种不安，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光芒愈盛，终于进入了这片坍塌的空间之中。亚连也不知为何，手竟是下意识地便伸了出去。指尖轻轻跳动，一个个陌生的符号形成飞入方舟之中，操控着方舟在一片空间乱流中急速地行驶着。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亚连再一次感到困惑。他为何会知道操控这方舟，他究竟是谁，又经历过何事？
　　再次抬眼，亚连已是无比坚定地望着前方。江户，我来寻找答案了！

　　对于恶魔，缇奇一直不愿去正视。那是一种无比卑微的生物，或者更确切地来说，他们早已称不上是生物了吧。他们是小丑的杀人机器，存在的意义只有杀戮。被迫杀死至爱之人，而后灵魂便被永远地禁锢在机械组装而成的躯壳中。没有谁能够解救他们，从他们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只能永堕地狱。
　　缇奇不知道罗德他们对恶魔是什么看法，但他是不愿看到他们的。如此可怜可悲的杀人工具，让缇奇有一种打从心底的无力和厌恶。站在塔楼顶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漫天飞来的恶魔，缇奇竟有种给予呕吐的不适。
　　“玩具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小丑立于塔顶，看着漫天回应他的恶魔兴奋异常。“啊，好耀眼啊！”
　　一向简单如孩童的贾斯特罗第一个忍受不住了，他抬头看向天空道，脸上是罕见的悲伤。“好恶心，这些就是日本境内所有的恶魔吗？话说，社长要把他们叫出来干什么呢？”
　　缇奇点上一支烟，索性闭眼不再去看。是啊，小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迪比特专注地看着边上的贾斯特罗，询问道：“喂，缇奇，你在日本已经没什么事了吗？工作都完成了？”
　　缇奇吐出一串烟圈，并没有回答他。工作？说得好听，不就是杀人么。
　　没得到理会，迪比特也不恼。只是伸手拉过贾斯特罗，轻拍着他的背小心安抚。“我知你心里想法，我们也不愿成为小丑的杀人工具。只是他捏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命门，我们别无他法。别歇太久了，赶紧去执行下一个目标吧。否则以小丑的脾性，你知道后果的。”
　　“我可没歇着啊，我跟他说我在帮你们一起追杀那个库洛斯呢。”缇奇漫不经心应道。
　　听到库洛斯三个字，迪比特怀里的贾斯特罗竟是一下子跳了起来。“库洛斯是我们贾斯迪比要杀的。”
　　“缇奇，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抽魂炼魄，用不着你来插手。”迪比特竟也是一脸地咬牙切齿，面色阴沉无比。
　　缇奇暗自讶然，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竟惹来二人如此大的反应。看着二人均是与那人苦大仇深的模样，缇奇心下不由得对那个叫库洛斯的男人更添了几分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又或者说他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竟会让一贯冷静理智的迪比特都气到这般失控。
　　“虽然今天我会帮忙，但是贾斯迪比和斯金不能总是被元帅们这样牵着鼻子走哦。不要以为随便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事，寻找‘圣洁之心’更为艰巨，你们最好给我认真点。”小丑转过脸来，面容依然僵硬滑稽，但眼中的光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寒。他知道他们不愿，所以一直也不曾逼过他们。但现在居然让那个库洛斯﹒玛丽安悄悄潜入了江户，他心里总感到不安。从最初的相遇开始，他就无法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每次对上他，小丑都有种异常危险的感觉。看着对方脸上意味不明的笑，他竟有种遇上了命中克星的感觉。甩了甩头，小丑不再去想那个男人。手中的南瓜伞狠狠一挥，他向所有的恶魔发出命令。“发动总攻击吧，日本的恶魔们，将那些元帅们打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