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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悬崖下是一片森林。一侧挨着散发着浓重硫磺味的浅水区,嶙峋的石头缝中长着些火山特有的暗红色草丛。三个人到悬崖下看了一圈,卡卡西该摔落的地点并没有人,甚至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只有方圆几十米之内散落的道具。三人都没有心情收拾一地道具,只怔在原地发呆。佐助抬头环视周围的树,确认卡卡西没挂在树上,便劝吸了一路鼻涕的鸣人:“没有血,说明他没被怪物带走。这周围是黑轰龙的活动范围,已经没有其他大型怪物了,咱们先回营地看看,说不定卡卡西已经在营地等咱们了。”
      鸣人抹了一把眼泪,不甘地扫视了一圈,不情不愿地听从了佐助的决定。他背着长枪,近乎小跑地赶路。下山时肌肉和骨骼承受的压力更大,鼬死死握着卡卡西的短刀,咬着牙紧跟在后面。
      穿过中央长着一棵粗壮古树的草地,营地便在两块山石的夹缝背后。鸣人在草地中央便加快了脚步,率先冲进营地。鼬立在外面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卡卡西调侃鸣人的声音,可是踏进去时营地空空如也,连出发狩猎前卸下的背包都放在原来的位置。鸣人颓然地坐在地上,突然拿出砥石开始咬着牙拼死命地磨刀,一双湛蓝的大眼睛饱含着恨意望向火山终年云雾缭绕的天空。鼬大概猜得到鸣人的心理活动,怕这个一心仰慕着卡卡西的少年出事,便说:“你们两个守营,我再出去找一圈。回来了就发个信号弹通知我。”说完淡淡瞥了一眼佐助,快步走出营地。
      身后的吵闹声不断传来,却不见鸣人追出来,大概是和弄懂了自己意思的佐助打起来了。鼬轻呼一口气,算是能把心放下了一些。他的身体仍然很痛,再加上刚才随着鸣人不停歇地跑了几小时,现在疼痛更加剧烈了。他稍稍放慢速度,卸下夜刀【月影】拄在手里,向着卡卡西坠崖的地点一步一步地走。营地前的这块区域特别大,他走出半个区就觉得自己几乎马上要昏倒了,便站住掏出卡卡西的迅龙短刀,闭了眼祈祷般贴在额头。他心里觉得卡卡西不一定是死了,如果真死了,最起码也得找到他的尸体,把这刀还给他。
      路才走了一半,天已经黑了。鼬越前进越觉得体力不支,到最后几乎是拖着脚步往前走。他在路上发现了一个小山洞,心里想实在不行便在这里凑合一晚,便打定主意找遍这一带。再往前一段路,前面竟隐约有火光,他心中一动,忙强撑着加了些速度。
      坐在火堆前的人的确是卡卡西。他怀里抱着潜炮潜口湖,正在树枝制成的简陋烤肉架上悠哉地烤着一块肉。鼬看见他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赶过去想吼他,无奈脚下不稳,狼狈地摔进了火光照耀中。
      卡卡西看见鼬,先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然后笑了。鼬本来就又累又痛,摔了一下全身像散架了,骨头和肌肉都痛得厉害,好像他几小时前就该这么趴着,现在零部件们终于得到了它们应有的姿势,不把这些时间补回来就不肯给他工作似的。他抓着自己的刀,好半天才爬起来勉强维持坐姿,什么话都被痛了回去。期间卡卡西一直翻动着烤肉笑眯眯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施以援手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卡卡西还活着,看上去也不像马上要死了。鼬见到了活着的卡卡西便打从心底轻松起来,只觉得委托,疼痛,疲乏都退到了幕后,似乎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了。放松后,感觉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掏空了,站都站不起来了。他也挪到火边上学着卡卡西背靠石壁,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鸣人他们很担心你。”
      “爬下来的。本来以为这次真完了,不过被树挡了下。火山下半部分温度没那么高,石头没融化,还能下脚。”卡卡西的手臂一直支在膝盖上,没动,只是弯了弯手指象征性地指向身后的山崖。他的声音很轻。
      “我们没看见你。”
      “我用了五个小时才爬下来,怀表还摔碎了。你们下山最多只能用三个小时,上哪里去见我?”
      “为什么不回去?”
      “饿了。”卡卡西说完突然皱起了眉,把头转到一边轻咳几声。他极力压抑着,可是胸腔连着肩膀还是震动了。他哼了一声,一瞬间紧绷了身体,过了一阵才放松下来。
      “卡卡西san,你在吐血。”鼬竖起刀淡淡道。
      卡卡西回过头,半晌尴尬地笑了笑:“实际上……摔到树上的时候正好在树干上卡了下,内脏可能伤了。”
      鼬支着刀费力地站起来,晃了下身体站稳了:“那你还敢吃东西?”
      “胃这边没什么事。不吃死得更快。幸亏你们没把我东西都带走,要不然食草龙都打不了。”
      鼬紧皱着眉左右看了一圈,卡卡西道:“早扔远了,在山背后那个区。伤再重这点常识还是有的。”鼬点点头:“我去找些药草。来结云村之前刚接到封信,救治坠崖猎人的专门配方改良了一些。”说着就往林中走过去,一点一点地没入黑暗里。

      鸣人在营地里坐立不安,对着卡卡西的背包发了会呆之后,便扛起长枪往外走。佐助拦在他面前,他只当没看见。眼见着鸣人要走进狩猎场区域,佐助终于急了。他抓住长枪尖往后一扯,鸣人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鼬已经去找卡卡西了。你在营地等着。”
      “这个委托是我挑起来的,卡卡西老师是我害的!我怎么能坐在这什么也不干!”
      “你等着就好。”
      “佐助!你这个混蛋!”鸣人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双眸因充血变得赤红,“你是不是看卡卡西老师不顺眼!你早就想害死他了是不是!”
      佐助愣了一瞬,冷笑着一拳砸在鸣人脸上,一下将他砸倒在地。长枪硌得鸣人腰背生疼,他从未见过这么愤怒的佐助,一时盯着他呆了。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漩涡鸣人?”佐助跨坐在鸣人身上,扯着他胸前的铠甲将他拽近,“这个委托是你挑起来的?好啊,是你!为什么我也来了?”他黑色的瞳仁中似乎燃起了火光,“我连G级的青熊兽都没接过,为什么要接G级,还是MOD的黑轰龙?!我傻到来送死吗?!!”
      “……为什么?”鸣人完全呆住了,半晌,顺着问了一句。
      佐助起身将鸣人掷回地上,脸上全是冷漠和疲惫:“你怎么想都好。就算是我想害死卡卡西,想害死鼬,怎么想都可以。只要你还下不了手杀我,今天就走不出这个营地。”
      鸣人心知他愤怒中说错了话,伤了佐助的心,却想不出办法找补。他扁扁嘴,乖乖卸下背上的长枪故意放得远了,偷偷瞟一眼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佐助,小心翼翼地讨好道:“佐助,你这么聪明,是不是猜到了鼬一定能找到?”
      佐助叹了口气,淡淡回答道:“鼬不简单。如果他都找不到,那就一定没希望了。如果鼬找不到,那就养好精神报仇吧。”
      鸣人本想听到佐助肯定的回答好安下心,被佐助这么一说,心里又开始不好受了。他遥望着黑红色的山顶,抱住自己的长枪,靠在床脚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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