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同人]血红色》回旋流星

5、第五章

　　这是静信第一次在第三医院以外的地方见敏夫，白天他去医院问那个小护士的时候，得到了敏夫今天生病请假休息的信息。
　　生病？静信本能地感到担心。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他这么想到，虽然敏夫可以给自己输血维持生命，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因为贫血而引发的病症。

　　怀着复杂的心情，静信拉开了敏夫家的窗子，已经是自己猎物的敏夫，屏障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不过他还真如医生说的那样，快成爬窗高手了。
　　蹑手蹑脚地跳进敏夫那脏乱的可怕的睡房，静信突然感到了一阵不安。

　　是血的味道。
　　非常浓重，甚至连身为尸鬼的的静信闻着都觉得不详的气味，还带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那是……热水湿润后的空气的味道。

　　难道！！！
　　狼人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浴室，一路撞开不少家具。
　　那个表情看起来仿佛刚刚失去了一切一般的慌乱。

　　浴室里的景象震撼了狼人，在开门的同时静信忍不住倒退一步，一瞬间退缩了，他简直恨不得自己没有打开这扇门。
　　白炽灯照耀着那个躺在浴缸边上的男人，他全身是水，左臂皮肤上还沾满了粘稠的血液，手腕部分搁在浴缸里，上面全是惨不忍睹的划痕，原本健康的皮肤被割开数道口子，粉红色的肉和淡黄色的脂肪混在一起，在那之下可以看到红色的液体还在“突突”的往外冒。
　　而那只只能勉强容下一个成年人的浴缸，现在变得鲜血淋淋，敏夫就靠在那上面，面如土色。

　　静信感觉自己的思考能力一下子和大脑脱节了，随着“嗡！！”的一声巨响，身后的世界被抛在了一遍，他听到有人在喊“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过了仿佛几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他才发觉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这不该发生！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会跟自己抗争到底而不是选择死亡！！
　　静信跪在他的身边，竟没有勇气去喊的他的名字。

　　为什么……狼人没有发觉自己正在哭。他用手去触碰那张因为熬夜和辛劳而变得皮肤松弛的脸庞。

　　[静信……]
　　敏夫疲倦地睁开眼。

　　啊啊……这是怎样一张脸。
　　同时拥有着哭泣痛苦以及欣喜数种表情。

　　他没死，他没死！！
　　这就是静信所能思考的全部了。

　　[我去叫救护车！！]

　　这个与人类社会脱节两年的狼人喊道，然而敏夫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笑着摇了摇头。
　　[床底下有医药箱，你拿来，我自己止血……]
　　[这？]
　　[照我说的做……]明明是失血过多后近乎吐气般的音量，但敏夫的坚决却不容忽视。

　　静信老实的去找那个药箱，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不管怎样，至少他愿意止血，至少他意识是清醒的。
　　现在脑子里一团糟的狼人，觉得自己还是听从这个男人的要求比较好。

　　敏夫自己将伤口缝合止血绑上了止血带，为自己扎针的敏夫时不时因为疼痛而皱眉。静信别过脸不去看这一幕，他从架子上找来一条浴巾，把它盖在敏夫身上。
　　恩，一个大男人满身是水裸着搁在那儿，怎么说都不太雅观。

　　十多分钟后，敏夫在静信的帮助下躺到了自己的床上，静信将他那糟糕的房间收拾出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狼人问道。
　　敏夫看了他一眼，静信正往一只玻璃杯里倒热水。

　　像是享受这种命令他的感觉，敏夫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很轻快。
　　[呐~之前说要我二选一的气势哪儿去了？]

　　[敏夫！！]
　　[少这样叫我！]医生靠在自家舒适的枕头上：[一副伪君子的姿态。]

　　[不，敏夫。我想说我感到很抱歉……我没想到…….]会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后半句被卡在喉咙深处，静信的确一脸悔意。
　　[用不着道歉，我不接受。]医生挑着眉毛，干脆的拒绝。

　　[我现在明白了，静信。你舍不得我死，即使你气势汹汹的威胁我，你还是怕我死在你面前。不然的话，早在今天以前，我的血就应该被喝光了。]
　　狼人坐在那里，他无法反驳这些话，只能任医生继续分析自己的心理状态。
　　[所以……我找到了战胜你的方法。那就是……]
　　我死……

　　如果这是你最不想看到的，那我就偏偏要做给你看。

　　[我现在的状态，你也清楚吧？]敏夫的脸色宛如一只尸鬼般苍白：[所谓的回光返照，就是指现在的我。]
　　他当然清楚。刚才那一浴缸的血，即使稀释在水里，那个量也足够一个人死亡，再加上自己前段时间吸食的那些，敏夫他……可能只能活两三天了。
　　即使他的身体正在拼命造血，也挽回不了这个事实。

　　[静信……]

　　夏日夜晚的蝉鸣声如此刺耳。

　　[我要你，看着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