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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art.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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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短讯的时候正在上课,快斗猛地站了起来,桌椅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老师大怒,黑羽快斗!全班的视线都刷地集中过来。
快斗把显示着[在上课的话不用着急回啦,我现在人在东京。]的手机装进包里,以没有人看得清的速度收拾了书包,蹿到讲台上执起女教师的手轻轻一吻,说,老师,对不起,黑羽快斗今天要早退。然后嘭地一声留下一朵玫瑰花在烟雾中消失了。
他跑上校舍天台,首先拨打了自己以前用的电话号码,响了好一阵子才被懒懒地接起来。新一的声音显得非常没兴趣,哟,快斗啊,还在用我的手机啊,干嘛呢?
呃哈哈……新一你现在在哪里?快斗拿出笔记本整理情况。
干嘛?查勤吗?新一挑眉笑,目暮警官凑近过来询问推理进展,他就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把中年警官杵得一愣。怎么?新一?警官紧张地问。不,没什么,新一微笑着收回电话,说,听到了?
-嗯,走不开吗?
-今天大概不行了。
-那就放心了。
-放心了?
-啊啊啊……我是说就可惜了。
-可惜什么?要约会我吗?
-改天一起玩吧。
-好,再联系。
快斗收了线,看到一条新的简讯,[要我去学校接你吗?]
他慌张地按回复,不用了,有案件,我现在在外面。
[在现场?我可以过去吗?]
-在做笔录,一个小时以后米花广场见吧。今天要回大阪?
[嗯,明天还要上课。]
不幸中的万幸呐,快斗对着手机屏幕咂着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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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很少接到新一的主动联络。他根深蒂固的绅士风度让他认为邀约是自己的责任,同时敏锐地察觉对方期待被邀约的意愿也是自己的责任。当然工藤新一如果知道白马探是这样的想法的话必定会毫不客气地把冰红酒的冰桶倒扣在他头上让他清醒清醒。
新一很清楚恋爱是白马的一种自我满足,只是还不曾知道严重得如此病态罢了。他因为在意快斗之前的电话于是忍不住打了电话给白马,说放学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白马以一种新一没有设想过的责任感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新一绝不相信打电话寒暄几句是快斗的真正目的,这个行动力过强的家伙如果真如他所表示的那样只是想念他的话,比起不冷不热的电话,会选择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吓。然后这样一想,新一又回想起他们的确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于是他坚定地别扭地拨了白马的手机准备从后桌班长那里打探一些小道消息。这就是骨子里的傲娇在作祟。
-那么哪里见面呢?
-米花广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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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次是因为一个委托而来东京的。他一边咬着牛奶包一边陈述案情,心里想委托人似乎是不介意地理关系的,明明就在东京不请工藤却大老远地把他找来。
据说会联系他的理由是受害人的侄子的同学的恋人的朋友曾经在现场看过关西名侦探的破案全过程,非常崇拜他,认为要解开这桩谜案非他不可。平次那种大而化之的个性根本不记得是哪桩案子的哪个嫌疑人,然后在想新一那样过目不忘的话就一定记得。
有种说法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有一种叫做近乡情怯。平次正在米花广场的喷水池边坐着,啪啪啪地按着短讯,深切地体会这两者。
上一条简讯说,我已经下车了,马上就到了。
然后平次回了,不用急,慢慢来。
刚刚发送出去,就听到新一在叫自己,
“服部?”
“新一?太快了吧。”平次笑着起身朝新一小跑过去。
和新一一起出现的是曾经在案件现场见过几次的白马探。白马微笑着向他伸出右手说,“好久不见,服部君。”
平次看着面前的手,不怎么习惯英国式的客气,然而始终还是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随后白马说,新一应该有话和服部君聊吧,那我先走一步去餐厅等你。需要增加人数的话打电话给我。
新一挥挥手说去吧去吧,而白马则习惯了那种不客气地回应着微笑。不需要多加解释和互相客气,于是让人感觉到一种默契。平次说起来并不是纤细敏感的人,只是偶尔会显露一种叫做野兽的直觉的才能。
于是他问,新一在和白马交往吗?
新一愣了一下,不经大脑地回答,不是啦,要说的话,应该是替代品吧。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急于否定,虽然那是事实,但是自己的反应却显得欲盖弥彰。
平次继续问,新一对白马是?
新一说,是朋友啦,能帮的话就帮他一点咯,那样怪可怜的。
平次说,那我呢?
新一说,啊?
印象中,服部平次是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新一在觉得面前这个人陌生得让自己害怕的同时眼神游离着想要逃避。在黯淡下来的天色中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他平时假日常穿的一套休闲装,蹦蹦跳跳地往这边跑过来,然后在目光差点撞上的时候,一个闪身就在人群中消失了。但即使动作如此迅速也足够让他看清对方和自己梳着一样的发型长着同一张脸。
-服部,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你约我在这里等的吗?
新一垂下视线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平次,问,要不要去餐厅坐着聊?
平次想了想,摇头说,我在这里等约我的人好了。
新一耸了耸肩,摸出自己的钱夹在平次眼前打开。里面贴了一张大头贴,两个长得像双胞胎的中学生,一个笑得很僵硬,一个笑得很放肆。
黑羽快斗,江古田高中二年B组。新一合上钱夹提供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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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附近的咖啡厅。
工藤坐下来,随意点了一份咖喱饭,眼中闪烁着不曾压制的跃跃欲试的兴奋。
白马微笑着抿了一口红茶,知情识趣地问,和关西名侦探聊了什么让你这么兴奋?
工藤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个问题,扒着饭安抚被折腾了一整天的肠胃。风卷残云地吃下大半盘,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毫无预兆地问,白马,你为什么不对黑羽告白呢?
白马抬起视线,唇边的茶杯遮住了瞬间的僵硬。因为告白了会被拒绝的——尚未形成言语的答案溶解在茶水里,增添了淡淡的苦涩味道。他轻轻一笑,反问,怎么突然有兴趣了?因为喜欢上我了?
工藤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欣赏又像探究地看了一阵子,嘴角翘起说,因为事情突然变得有趣了。不过你不知道吗?我原本就是喜欢你的。
白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愣住了。犹如身体一部分的道具茶杯僵悬在半空中。
工藤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了,不如学一下黑羽那种不动声色吧。
白马说,像黑羽那样用表情掩饰表情吗?我没有信心啊。
如果做得到就很可怕了啊。工藤一边这么想一边继续埋头于咖喱饭中,怪异的心情像咖喱汁染褐白饭一样在他心里层层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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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习惯了等待。那是一种长期练习剑道造就的沉稳和作为侦探所需要的冷静。等待的时候,身体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代替疲倦和烦躁的是精神上的专注。
平次背靠街头的雕塑,以一种放松的姿势站着。直觉和理智都在耳边轻语,告诉他有个人在偷偷注视着他。那个他知道这一天无论等多久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恋人,和他一样看着云朵飘散夕阳隐匿暮色渐沉。
从一开始就是不真实的,一个让他轻易上钩的恶作剧。
手腕上的电子表滴滴滴地响起来,提醒着搭乘最后一班新干线的时间。平次压了压帽檐,走进人群之中。
等待也是约会的一部分,而约会的时间越长越好。
这只不过是一场漫长得难忘的约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