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七回：捍卫爱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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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初夏，午后的灼灼日光阻隔在雪白的薄纱窗外。窗内，白色的沙发一侧，纤细的女子，赤脚侧蜷在沙发上，着乳白色的裙子，趴在沙发背上，往窗纱外望。
不宽的沙发另一端，高壮的男子，身着烟灰色POLO衫，正放下青瓷茶壶，端起其中的一杯送到那女子跟前，见她没动静，他用手碰碰她胳膊。
贝小北转身接过来，理了理裙子抱膝而坐，抿了一口茶，心不在焉地道：“我实在想不通，秦月用了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娶了她。”
她没侧目看他，自然也没见到莫向南的脸，微末一红。
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声音有些窃窃私语的隐密感。“怪我，结婚之前，私生活不曾收敛。”
贝小北猛然转头，对这个答案，也不见她气，反乐，笑嘻嘻地说：“原来……”
腔调怪异，存心调笑于他。
莫向南顿时像碰了一鼻子灰，忙不及地蹭着拭去，不算白晳的脸上，真真透出俏色。贝小北见着，心情大好，回过眸，目视前方，端着茶盏追根究底地问：“你自制力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着了她的道儿？你应该知道她是谁，那个人的女儿，你若是清醒怕是宁死也不会动的。”
坐在她身侧男人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舒服地曲膝而坐，一手端着茶盏，闲着的手向她绾起的长发探去。她绝对是个固执的女孩子，一进夏天，泼墨般的长发一定要绾起，不留一点头发丝儿飘留在外。发髻并不紧，一两缕发梢不规矩地跑出来，零乱中，人顿时就更添几分纯净气。细白颀长的颈项，像月夜下高贵的天鹅。
他的手，抚上他那美丽天鹅的颈项，以指关节轻轻地摩挲。贝小北一颤，人微微往一旁闪躲。莫向南哑声笑笑，放下茶杯靠近她，圏着腰抱在怀里。“要是知道会有一个你，哪怕要等到三十五岁，我也会耐下心来等着。你最好的时光，也不会在荒芜的等待中渡过。这是因我的随意，你替我付的代价，贝壳儿，我会用一生去还。”
他的面孔一直埋在她的颈侧，说话间，唇总是反复不停地扫过，贝小北心里一阵阵地慌乱。无耐人被他束在怀里，她便只能微微地闪躲。莫向南满意地看着她嫣红的脖颈，低笑片刻后，决定放过她，继续给她讲故事。
父亲过世的时候，我二十六岁。大学毕业后，一直掌管着外祖父的产业。父亲想做却没做完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完。所以，我回到上海去找那位世伯取回股权管理权，也就是在他那里遇见了秦月。
秦月虽然没有名份，但到底是还是富人家的女儿，供养得好，养尊处优的，人长得也精致漂亮。不瞒你说，我还真多看了她两眼。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单纯的男性荷尔蒙的分泌，遇到漂亮的女人，都要多看两眼，心里臊动一番。
世伯不知我们两家有这样的恶缘，只道我与她都是旧交之后，年纪相当，替我洗尘的时候，便请了她坐陪。酒桌上，我才知道秦月是那人的私生女。当下，原本觉得的妍丽聪慧，全都化为乌有。我到上海与她相识，不过两天，便被他们父女算计上了。
那天喝醉了酒，醒来的时候，秦月就在我身边。这是解释不了的问题，我说不清是自己酒后乱性，还是有人故意设局。我的酒量，不至于那么浅，自制力也没那么差。
如此醉酒误事可一，不可二。从此，我便没再醉过。
这种事，到底是女人吃亏，秦月若真的不知道前事，又无意拿我图谋，娶她也无妨。只要她不算计我，她的身份，她该得的东西，我也会一样不少的替她拿回来。对她，我没有爱慕，却也没想过要负她。
结婚第一年，我对她是很好的。她年纪也小，不想要孩子，我也随她。有了她，我再也没在外面有过女人。对婚姻最基本的忠诚，我还是有的。
直到有一次，我出差了长差，顺路又去看望了外祖母。用了将近一个半月才回家，秦月躺在床上，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她东躲西藏也不说。
发生过的事情，只要想查，总归是能察出来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做了终止妊娠的手术，术后反应大，整整发了五天烧。
开始，我很想不通，为什么有了孩子她不要，还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处理掉。她该明白，若有一个我的孩子，于她而言利大于弊。秦月不够聪明，可那个人也该想到的。
贝小北听到此，面上无表情，嘴角微微一勾，开口替他解惑。“因为孩子不是你的，生下来，反尔是隐患。”
莫向南赞赏地在她太阳穴上亲了亲，道了声“真聪明”，然后接着往下说。
秦月还没好到可以下床，有份文件就摆在我桌上了。秦月一直就有相好的人，是她的大学同学。婚前婚后，他们都有往来。至此，秦月这个人，我也算看透。她不想生我的孩子，我也不稀罕她替我生。从此，我开始避孕。当她觉得应该要个孩子的时候，却始终发现自己不能有孕。国内国外，我也带着她跑了不少地方，当然都是我安排好的，借她曾经流产为因，最终致使不孕。
到这时，她才开始害怕。加上她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没有了依靠，她更举步为坚。她的两个哥哥，秦时，秦明来上海想拿回他们父亲在这里的资产，顺路看了一眼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他们没安好心地来，本是想戏弄她一番，却在发现她嫁的人是我后便一改初衷。
秦时、秦明、秦月。
秦时明月。他那样的人，竟也能给儿女取出这般美丽的名字。
秦月不孕，他两个哥哥便给她支招：借腹生子。秦月不笨，知道他们背后的意思，挟我的孩子，以左右我的行事，甚至我身后的资产。她心里有没有我，我一直都不知道。但那一刻，她是犹豫的。秦月明白，站在我对立面的代价是什么。她知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他们许了她最想要的东西。秦月最终出卖了我。因为不想找一个人放在自己跟前添堵，最后，她在南京找到了你。
我没想过要拒绝这样的安排，自也有我的安排，她如此做，反尔给我了更多的机会。这样的游戏，又不是没玩过。女人，又不是没玩过，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可不想是你。
莫向南从她的背后看她，纤小的人，单簿又柔软，却是他唯一的归处。他郑重道：可不想是这样的一个你。
你怀孕的那个春节，我去了又回，是因为我知道了秦月和他哥哥交易的内容。那个春节，秦月去了香港，认祖归宗。她出卖了她的丈夫，圆了自己的梦。
原来，只是不喜欢，到此，连恨都觉得不够。
之后，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再见秦月，就是谈离婚了。
秦月被她的哥哥们摆了一道，给她认了身份，却没给她半分继续权。那个人死了，都没给她机会奔丧。我回去的时候，秦月手里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呆呆地坐着不动。
女人会恨，就是可怕的。她们狠起来，是不择手段的。而我如她哥哥们一般，拿她想要的东西换我想要的东西。香港秦氏，我整整给她赚回来20%的股份，换她签字离婚。我们分居七年，才离了婚。分居前的所有财产，我都给了她，而这七年我的收益，都在你这里。贝壳儿，我多担心你撵我走，因为除了你和孩子身边我无处可去。
贝小北从他怀里转身，抬头望向她一直为之心醉的瞳仁，她如雁渡寒潭，在他的眸子中留下自己的影子。她想，她一直活在他的眼眸中，只有那泓潭水里的自己，才是完满无缺的，才是有所依仗的。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软弱，可以胡闹。这个人，他会纵容自己，疼惜自己，深爱自己。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是如此深爱于她，从未变过半分。
他宽厚的肩，是她不二的去处。贝小北情不自禁，靠上他的肩膀。鼻尖蹭在他脖子上，深深地呼吸着他薄薄烟草的气息，双手也忍不住地攀附上来。像是某种信仰的皈依，连流泪都有些神圣的味道。她说：“不会的，莫向南。我和孩子等了你很久了，又怎么会赶你走？”
第一次，莫向南从她口中听到如此答复，不免情之所动，圈她腰的双手合转，纤薄的身子被他压在自己的身体与沙发之间。他的动作急又快，贝小北丝毫没有缓冲，连惊叫还没有出口，便被他以吻封缄。他吻得痴缠，她却心不在焉，手上亦在推阻。莫向南有心处罚她的不认真，轻轻咬了被吮在口中的樱唇。贝小北吃痛，眼睛酸涩着，泪就滑下来。
两个人面孔相贴，莫向南很快就感觉到湿意，慌忙睁眼松开她。身下的女子，双目紧合，泪雨涟涟，却是满面的绯红。
明知她已情动，自己再用些技巧，便能燕好一番。可偏偏，她的眼泪，他就是受不了。只得抱起来，心肝宝贝地哄。姿态要多低又多低，以前说不出来的讨好话，也能妙语连珠吐个不停。此时此刻，她要他做什么，他都惟命是从。
贝小北在他怀里半真半假地哼着，小声地提着要求。“工作室是办公的地方，你不可以在这里欺负我。”
莫向南捏着她的小鼻子，说了一句“好”。然后，又戏谑她：“回家可以？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莫向南！”有人咬牙切齿地吼，吼完了又补充：“沙发上也不可以。”
莫向南笑得异常得意。将她抱起来坐好，板正地说：“我只能答应你一个，不在沙发上或是不在办公室，你自己选。若选不在沙发上，我看你插花的那个地方也可以。”说话间，手还配合地指了指玻璃房里的工作台。
“莫向南！”某人又吼。
有人应，应了又说：“选不在工作室也行。家里沙发好像比这里的更舒服。”
“莫向南……”某人也无力气吼了，声音恹恹的。“都是叶青竹那条蛇教你的痞劲儿，明天捉了来往七寸上钉。”
男人笑而不语，低下身子拾起一旁的白色小船鞋替她穿。
本是多好的情境，却被人给搅黄了。丁背着她的双肩包包推门而入时，贝小北双手正撑在沙发边上，看着莫向南给她穿鞋。而莫向南正往她雪白的足踝印下亲吻。听到开门声响，双双抬头。丁站在门口，表情呆怔，半晌才满血复活，挠挠头一口气说道：“是你们没关门。还有，我来是有事的。姐，华厦的那个张先生找你很久了。想跟你约明天店里谈。”
说完，丁掉头就跑。手上还保持着挠头的姿势。
贝小北失声而笑，而莫向南半蹲在地上，端着她的一只小脚，表情凝固，摆了满满一脸的不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七回：捍卫爱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