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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比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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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校尉!”旁边的侍卫纷纷大声叫道,以为他被长亭打伤,连赵权心中也是大惊,没想到这女子身手竟厉害到如此地步!
焦衡平日寡言少语,却是极精剑术,跟着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动手输了谁,人常称他为军中第一剑,忠心处又更胜他人,此次他遇刺,立刻就将焦衡调到了身边,日夜贴身保护,却不想,这江姓女子武功如此厉害,竟将焦衡的剑打落。
赵权脸上神色渐冷,也担心焦衡是否受伤,沉声叫道:“焦衡?!”
焦衡这才回过神来,立时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属下不济,让王爷受惊,还请王爷恕罪!”
赵权听他中气甚足,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心中稍安,焦衡抱拳的手正好挡住了他的脸,赵权与他熟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也知道,以焦衡内敛高傲的性子,今日却被一个女子打落手中的剑,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心中暗悔,不禁有些厉色地望向长亭,却见长亭持剑而立,脸上笑意盈盈,一双浓眉眉尖若蹙,衬得一双眼睛修长飞扬,更似有得意之色流转。
不期然长亭也转头望向他,并未收敛脸上神色,持剑抱拳,眼神清亮地看着他,赵权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却似是不喜她的眼神,目光漠然地在她脸上转了转,随即转头看向焦衡,柔声道:“焦衡,起来吧!”
焦衡应声而起,却并未看向长亭,长亭见焦衡似是很不自在,心中暗悔方才不该打落他的剑。
本来只是切磋一下,可她视剑道如命,平日里和师兄比剑也从不刻意相让,方才那晋王分明是想教训她,却没想到焦衡如此在意输赢,不禁上前几步,伸手拔出焦衡的剑,双手奉到焦衡面前,赔罪道:“焦校尉承让了!”
焦衡脸上血一般的红,伸手拿过自己的剑,握住剑柄,上面似乎还带有长亭手上的温度,这次连耳根都红透了,沉声回道:“多谢江姑娘手下留情!”
长亭这才注意到他似乎不是在生气,只是讷于言语,心中不禁一松,笑道:“焦校尉客气了,本是切磋,我也只是侥幸而已。”
焦衡听她话语谦逊,他一向沉默少语,于情感更是木讷,此刻心中却涌起了从未有过的感觉,被长亭按过的胸口,似是还在发热。
焦衡罕见地笑了笑,诚心诚意地夸道:“姑娘如此年轻,剑术却精湛至此,实为在下平生仅见,在下甘拜下风!”说完向长亭抱拳行礼。
长亭听他语气诚恳,眼神端方,丝毫不受刚才失败的影响,可见此人心胸开阔,有容人之风,不禁也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回礼道:“焦校尉过奖了,长亭怎担得起如此夸奖!”
焦衡有胡族血统,身材比一般军士还要高大修长,低头看着比他矮了快一头的长亭,莫名有些羞赧。
他极为守礼,顾及长亭身份,肃然道:“以后有机会再向姑娘讨教!”说完向长亭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赵权身边,行了一礼,请罪道:“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语气中却无半点沉重之色。
赵权深知焦衡的性子,沉默寡言,只专注于剑道与军务,此次比武失败,他本怕伤了焦衡面子,怕他心里过不去,却不想焦衡一反常态,竟似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这倒让他放了心。
赵权看着他,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勿需放在心上。”
焦衡应声称是,脸上却有些红,却步退到了赵权身后,这才缓缓抬眼,眼角余光看了看长亭。
长亭见周围气氛有些沉重,沉吟了一下,将剑负于身后,还是向赵权走了过来。赵权看着长亭缓步向他走来,心知她不愿面对自己,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待长亭在他面前停下,方似是夸奖道:“江姑娘果然好剑法!”
长亭勉强一笑,谦虚道:“王爷过奖,长亭只是侥幸而已!”
赵权看着她额上微有汗意,双颊微红,秋日的阳光下,越发显得她肤色莹白,头发黑亮,只是双眉过浓,全无可修饰之处,就如胡人的女子一般,美得毫无内涵,甚至略显粗糙。
赵权素来喜好娇弱含蓄的美人,如水墨山水,或者雍容华贵如牡丹,又或者清雅秀美如菡萏,这女子却凶悍肆意如山间野草,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赵权移开眼神,似是不喜道:“姑娘剑法虽好,却也应知道,王府重地,可不是市井酒肆,随意走动,姑娘有空就在后院中练练剑也好,只是不要走错了地方!”
长亭心中暗怒,这晋王早看自己不顺眼,抓住机会便要敲打自己一番,可恨自己还救过他性命,早知道,就不该管那刺客,也不至于今日受到刺客一般的待遇。
赵权见长亭没说话,心中不悦,冷冷地看着她,长亭与他对视,见他眼中冷然不屑的模样,心中不忿,回道:“是,王爷,只是长亭多一句嘴,王爷可要加强府中防卫,若再有刺客,恐怕……”
尚未说完,就听张勉厉声喝到:“不得放肆!”
长亭止住了话,不愿和他再虚与委蛇下去,却见赵权笑得阴沉,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长亭神色坦然,心中暗想:最好把自己赶出去,免得再在这里受窝囊气!
赵权心中怒气上涌,不知怎的,他极不喜面前的女子,今日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暗自压下怒气,冷冷地说道:“本王的安危不用姑娘担心!但若是姑娘再有行差踏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见到云程了!”
说罢抬脚就从长亭身边走开,长亭心中一惊,猛然回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未行礼,赵权步履沉稳,身后随从乌压压一片随即离开,院外的守卫也撤了去。
长亭心中不知这王爷到底想做什么,暗自想道,看样子他是不会让自己知道师兄在何处,看来,自己还得另想办法,尽早打听出师兄的下落,早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否则真如他所说,若再有行差踏错,恐怕会有无尽的麻烦,再见师兄就难了。
长亭收了剑,自去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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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风平浪静,小院外也没有侍卫值守,长亭却老老实实地在院中呆着,还让侍女找了些书来看,只是她兴趣古怪,看的都是些《素问》之类的医书。
侍女虽然奇怪,却也巴不得她安分地呆在院中,请示了上面也就把书给她送来了。
长亭心中自有盘算,这日看了会儿书,似是无聊极了,将书一撂,吩咐左右侍女道:“天天闷在这小院里,我烦了,你家王爷不是说后院有几处景致还不错吗?带我去看看吧!”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侍女面面相觑,这几日这姑娘从未出过院子,对她们也是极为和气,她们虽然不说,心中早已暗忖这姑娘是个好性的人,不会为难她们,今日怎么突然想出去逛逛,可王爷也没有限制过她的行动,虽然吃惊,也不敢拦她,领头的侍女忙向另一侍女使了使眼色,自己叫上另外两个侍女跟了上去。
长亭跨出小院,心中暗自好笑,自己竟是在这个小小的院子困了好些天,深秋的阳光洒在她面上,长亭心情豁然开朗,回头对跟着她的侍女笑道:“你带路吧!”
那侍女上前两步行礼,口中称是,在一旁引路道:“姑娘请这边走。”
长亭信步往前,虽是秋日,后园景致依旧不错,一路过来,居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倒显得园中有些寂寞,可花草树木一看就知有人经常打理,长亭随口说道:“这园中倒是安静。”
身边的侍女谦和地回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爷很喜欢这园子,只是王爷尚未娶亲,故而这后园住的人就少,王爷又喜静,后园就少有随意走动的人,再者,姑娘往前再走走,就知道这园子有多大了。”说完一笑。
长亭点点头,顺着侍女所指之路往前走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拐出一片崖石,面前豁然开朗,竟是来到了湖边。
深秋湖面残荷枯枝,却另有一番情致,长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极为放松,笑道:“想不到这后园还有这么大一个湖!你家王爷倒是享受。”
几名侍女偷偷掩嘴笑了笑,却不敢说什么,领头的侍女上前行礼道:“走这一会儿,姑娘可是累了,前面有个亭子,姑娘过去歇歇吧,那亭子建得地势高峻,可以一览平湖风光。”
长亭听她说得有趣,抬脚就往亭子那边走去,果真这亭子建在一处崖石上,亭亭翼然,远看竟像是无路可上一般,经侍女指点,长亭顺着小路阶梯往上走,小路修得隐秘弯曲,侍女们伸手扶着长亭,生怕她滑脚。
长亭很配合,任由她们扶着自己,转过弯处,长亭借着崖石遮住了后面侍女的视线,倏然出手,并指点了两个侍女的昏睡穴,两个侍女应声而倒,长亭挽住她们,顺手将她们倚在了崖石边上。
然后“呀”的一声,后面侍女听声以为长亭出事,忙转过崖石,急道:“姑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