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随字葑蓅

88、第 88 章

　　带着一身酒气，书好让司机把她送回来了。散场的时候，书晨把她扶进了自己的车里。她很讨厌刚才汪岩看姐姐的眼神，冷箭暗放了不少，面上却还要奉承他。要不是最近资金有些吃紧，他怎么配和姐姐吃饭？仗着自己手里的资源，一般公司都不敢得罪他，狗屁银行家。等过了这个坎，看自己怎么拾掇他，书晨在心里愤恨着。
　　出发前，书晨还有些担心，问书好，“姐，你觉得这次汪总能批下我们的贷款吗？”她觉得有些头大，汪岩是个急色鬼，想法太多，无法满足呀。她也知道很多企业家都找他贷款，所以架子也是越来越大。要不是靠着他老婆娘家的关系，他可走不到今天，还银行家呢，最多也就是个银行小科长罢了。如今一朝得势，原形毕露。
　　“这次他必须批，放心吧。”
　　书晨看着姐姐晓得很从容的样子，很安心，她完不成的工作交给姐姐，就一定会漂亮的完成。她从小就是这么依赖姐姐的。靠着书好，书晨声音变得很柔软，“姐，其实，你觉不觉得你就像妈妈一样照顾我？已经把我宠坏了？”
　　“妈妈没有照顾你，所以替她照顾你多些，怎么不好吗？”书好想着母亲，怎么可能真心的喜欢书晨呢？只是，从小也没对她什么不好，只是不够关爱。她以前也想不明白，虽然一样的待遇，但是妈妈看自己的眼神就要柔情多了，偶尔还会泛着泪光。也许是看到书晨，就能令她想到父亲还有一个深爱。做妻子能如此，已是不易了。因为是姐姐，书好向来对妹妹诸多照顾，母亲也不阻拦自己。旁人笑着说姐妹俩感情真好的时候，目前眼里的深意，她现在明白了。可是，她是真的拿书晨当妹妹来对待的。
　　“你说，妈妈会恨我吗？”书晨以前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她，总有点爱不起来。现在懂了，她感情妈妈对她的照拂，并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为难她。其实，看着自己，才是对妈妈最大的为难吧，她都忍了下来。这是一个很爱很爱爸爸的女人。也难怪爸爸后来再未娶一位正式的妻子。
　　“怎么会呢，要恨也不该恨你。”男人，花心的多了。爸爸至少做到了有情有义。
　　“那该恨谁？”难道是爸爸吗？书晨想到爸爸对自己深厚的疼爱，心里既酸又暖，这么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把自己视如己出。
　　“恨时间，安排了每个人这样的出场顺序。”书好闭了眼睛靠在书晨的肩上。她要再想想怎么和汪岩周旋，对彼此最有利，她还不想太让他难堪，毕竟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出场顺序，书晨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是啊，恰到好处的出现，就像苏亿曜一样。如果，再有一次，书晨不会让第二个苏亿曜挤进来，他并非姐姐的良婿。事实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苏亿曜空有了一副好皮囊，做生意，不是这个料。苏伯伯就是喜欢姐姐，才会鼓动他追求姐姐。也许，是为了填补他苏家滚雪球一样的财务漏洞。书晨并非故意要去打压苏亿曜，只想试探一下他的真心与实力罢了。一试便知真章。居然想趁着尹氏年会这样的大好机会，让姐姐迫于形势答应他的求婚。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急了吧，急着做尹氏的东床快婿。她真怕姐姐会答应，书晨当时捏紧了红酒杯，逼近他，要不是沐风出现，她手里的红酒应该会泼在他身上吧。她只是想等年会的事情过去后，和姐姐好好谈谈苏亿曜的事情，聊聊这半年来对他的观察结果。如果，真的和姐姐在一起，爸爸一定会帮他度过公司的难关。毕竟两家也算世交，生意上也有些往来的。
　　饭局上，汪岩说话处处有所指，夹枪带棒的，书晨看了心里很不爽，但是顾及大局，都忍了。还好书好做足了准备，送了他一份大礼，让汪岩的脸色霎时成了调色板，说话也是急转直下，书晨似乎都看见了他额角的冷汗。那是一份汪岩近期的财务报表，私下操作资金，钱是挣了不少，但是漏洞也同样多。只怪他用人不当。帐面上的资金流动，足以让他去吃个好几年牢饭。
　　书好看着汪岩，"汪总，手下的人还是需要多调教的，这次书晨还是花了时间去摆平的，因为汪总一直是尹氏的最佳拍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吗？"举起酒杯，敬他。
　　"可不是，汪总对尹氏的关照，我和姐姐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书晨趁机开口，酒杯举着，要敬他。
　　汪岩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温和一些，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了。他有今天也不容易，不能毁于一旦。"哪里，尹氏和我们银行那还不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我还需要贵公司多方帮助呢，两位尹总，就别高抬我了。咱们，该怎样就怎样。这杯酒我喝了，你俩随意。"
　　书好很满意他现在的表现，"汪总真是爽快，当然，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汪总可以配合。"
　　书晨听着姐姐侃侃而谈，真的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太多，怎么能妄想真的取代了姐姐的位置呢？那是姐姐不来争，总站在自己身后。包括今天的饭局，她也处处告诉汪岩，现在尹氏拿话的人是自己。汪岩瞧自己的眼神开始多变起来，也许是觉得被两个女人拿住了小辫子很没面子，又无可奈何。眼下的情况，她们随时可以告发自己，贷款还是可以拿到，只是要费多些时间。所以，尹家姐妹绝对是聪明的人物，不去计较之前自己的刁难，反而提出合作，算给足了面子。尹书祈怎么斗得过这姐妹俩呢？
　　"等一下，书晨，送我回自己的公寓。"书好想着顾祎还在家里等着呢。虽然不肯松口，但是不代表自己不心疼她。白天看见顾祎的时候，她也很想说，我们别再分开了。话到了嘴边，她想到了乐乐，如果让她再选，被放下的又会是自己吧？于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也冲淡了看见她的喜悦之情。

　　“你回来了。”顾祎只是比较累，才会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来多久了？”她看着书好沉静的面容，不知道她看着自己睡了多久，顾祎揉了一下眼睛，确定看到的不是梦境。
　　“画了些什么？”书好把被她压着的一本小册子抽出来。顾祎的Q版画其实不错的，上面画了一只很大的萨摩跟在一姑娘后面，张着大嘴，一副讨好的模样，还挺搞笑的。瞧这姑娘的神气，书好瞄了她一眼，又问，“是什么？”
　　“等你等的睡着了，”顾祎把画册从书好手里取出，放下，把她揽入怀里，拥着，“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我们一起去厦门的时候，你掉进水里，我们成了落汤鸡。”
　　“还好意思说，你个乌鸦嘴。”她这么一说，书好也勾起了回忆，“学会游泳没？”
　　“这是学会游泳就可以的事情吗？”
　　“至少是个态度。”
　　顾祎一想，态度？是呀，欧漾也想看看自己的态度如何，但是自己拒绝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怎么不说话了？”书好看她好像在想事情，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我在想，人为什么要学会游泳，是为了回答老婆和老妈落水的问题？”
　　“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说，我一定会下水救你。”顾祎叹气，她是做到了这点，可是，不被认可。明明有爱她，可是她完全看不见。是因为一颗心被占满了，对于其他人的好无法接受？还是说，爱情真的要排队？
　　她是做到了，盲目的跳下水了，其实根本不会游泳，最后还是自己把她捞起来，就像她给的爱一样，非常盲目。谁需要她，她就挺身出现。自己需要她假扮一下女朋友，好让徐为死心，她做的很好。欧漾说需要她，她就离开了自己。这让书好觉得真实的在你身边的人，心却不在你身上，这样的感觉很难受。从开始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感觉，她们只是互相慰藉一下，各自有无法忘怀的人。所以，对彼此的要求都不高，甚至没有其他人的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对欧漾三五定时的电话骚扰，书好只是看着，从未支声。每次顾祎从D城回来，都会对她特别的体贴，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也许是自己的错，过于放任。可是，她不习惯要求人家为自己做些什么，从小独立惯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和顾祎相处。徐为对自己的用心，一直被她作为一种标准来衡量顾祎，差距真的有些大。用一个人的标准来衡量另一个人对自己的爱，是错的吗？她不认为，只是觉得是相对参照。于是，她得出结论，顾祎对欧漾是忘不掉的。所以，她主动放弃了。你愿意对我好，可以，你不愿对我好，也行。
　　“如果是我和欧漾掉下水，你会怎么做？”
　　“我会跳下水，让你们救我。”顾祎认真的看着书好，不会游泳，当然只能被救，“但是，我会把手伸向你。而且，我已经学会游泳了。”
　　"你说的会，还不是只让自己浮着不动？"书好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我一想到你下水的熊样，就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不管怎样，我学会了游泳，你得做我女朋友。"
　　"忘记又是谁捞你起来的了？那一年在进思湖畔的熊样，你自己忘记了？"
　　"不管怎样，我抱得美人归。"
　　"所以，可以不提自己是如何上的岸？"顾祎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有趣，聊天聊着聊着就跳湖了，那就跳呗，下去了，只是能不沉下去而已，根本没法游。最后，就是俩人都湿答答的偷偷摸摸的回车。不过，至少是诚意，书好看到了，也实现了约定。
　　书好坐在顾祎的腿上，伸手环住顾祎的脖子，抱着她，“顾祎，我们合适吗？”
　　顾祎搂紧了书好的腰，“尹书好，我很确定，你是我想在一起的人。”
　　“我好像看不到未来，怎么办？”书好突然间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爱情，真的可以相信吗？
　　“你只是被迷雾遮住了眼。我会拨开这层迷雾的，书好，我爱你，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很爱很爱你了。”不敢说而已，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次，她不允许自己再怯懦了。
　　“但愿吧。”顾祎听着她的话，心很疼。她们还是无法做到彼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