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随字葑蓅

64、孩子是谁的

　　“还不走？”任嘉看着顾祎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干净的桌面，靠在在桌沿，“不如去喝一杯？”
　　顾祎站起来，“走吧。”虽然她酒量不好，也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忽略。
　　任嘉看着转身，发现师傅还是很有气场的，有点现在比较流行的御姐风范，可惜叻，若是重出江湖，一定可以迷倒一大片，不用这么苦恼了。女人么，到处有呀，自己就不错。任嘉挺了挺胸，以前司妤老是说自己太不自信了，自信一点还是挺有样的，起码身材上还是有点料的。想及此，任嘉吐了一下舌头，想什么呢。都怪司妤不好，整天灌输自己这天下大同的思想，还真的碰到好多，就连整天亲昵作战的师傅也难以豁免。扶着额头，任嘉真是伤神，自己眼力太差劲了，若不是司妤开口说起，自己压根不会往那想。再想到自己那哥哥，更伤神，一直也不肯结婚，挂个名娶个媳妇不就是了。现在好了，要出来抢孩子。任嘉的大哥，可不就是顾祎一直很讨厌的任俊上嘛。

　　顾祎已经很久没来过酒吧了，最近一次还是之前和霍筠一起来，被书好带走那回。掰掰手指，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嘿，师傅想什么呢？”司妤拍着顾祎肩膀，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
　　“你也来了？”司妤是任嘉的好朋友，她们总一起玩。以往时候任嘉叫自己，被推了很多次，别跟着年轻人玩，伤不起。自己也拖家带口的。如今这家也散的差不多了，该走的都走吧。
　　“别一个人喝闷酒，容易醉的。”司妤接过顾祎刚端起的酒，“我讨一杯喝。”脖子一仰，干了。
　　＂当饮料喝呢？＂顾祎看着小姑娘身上那股子青春的气息，忍不住笑了。她总听任嘉提起她，夸她是个懂事的女孩，从不给家里添麻烦，从小志存高远，从不接受别人的感情。当然，也知道她在这家酒吧打工，据说收入不错。
　　“平时没机会喝，不是么？”依着顾祎坐下。“之前都是我在里面服务，你在外面接受服务，今天我也得享受一把。”
　　顾祎也是难得的放松，发现司妤确实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看时间，“任嘉掉进厕所了，”去了都该有一刻钟了，顾祎伸手又要了一杯酒。
　　那酒保是个年轻小伙，看见是司妤，很客气的给了个大满杯。
　　“她就差前列腺炎了，别提多怂了。”司妤笑嘻嘻的瞧了顾祎一眼，“她给你添不少麻烦吧？你都不知道，以前我们多嫌弃她，整个就是大迷糊，丢三落四的。”
　　看着司妤笑的挺不怀好意的，自己徒弟，总要挺一下的，“挺聪明的，就是时不时露一下本性。”和司妤碰杯。“你们不同专业吧？”
　　“哦，是不同，我们宿舍把她给捡回来的。她们那班，就多了她一个女生没处安排，我就顺手给牵回来了。没想到是捡了个大麻烦。”
　　“无意间成老妈子了？”
　　“嗯，你也知道？看来她是给你惹不少麻烦，哈哈，为了我们都遇到这个大麻烦，干杯！”
　　顾祎与她碰杯，眼里是比较欣赏地目光。
　　司妤眼睛从小就眼尖，很是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任嘉家境不俗，就是性格不够开朗，故作轻松的味道过多。
　　“好呀，你俩都喝上了？”任嘉终于回来，刚才接了个电话，里面太吵，躲出去了，“司妤，不要欺负我师傅。”
　　“怎么会。”顾祎和司妤异口同声说到，说完都笑了。
　　“不得了，瞬间这么默契。不行，我得加入。”扑上去，压在两人身上，又要了酒。
　　任嘉的强势加入，三个人很快喝开了。司妤一看顾祎喝酒的样子，就觉得她有心事，任嘉朝司妤使眼色，司妤会意。主动说起了酒吧里发生的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诸如客人喝醉发酒疯，闹笑话之类的，把大家都逗乐了。最后居然说到了爬山。
　　顾祎不知道现在还有年轻人喜欢爬山这项运动的，对司妤的好感又加上分了。任嘉马上吵着说要去远足，爬山，直接约下时间，找一座山来征服一下。
　　一直喝酒都不见醉，顾祎后面直接喝大了，话也说的无边无际了。司妤和任嘉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拉着走。顾祎不肯歇，又喝了好几圈，才肯走。她是心里闷太久，得不到发泄。书好走了都有一个月了，音讯全无，她不敢去深想，只能默默的等。原来，等待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顾祎和任嘉喝的都差不多，都没什么意识了，只有司妤是最清醒的，负责开车，顾祎的车子要开回去吧。把两个醉鬼弄进车里，任嘉上车就倒头睡了，顾祎半醉半醒的靠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树一排排缓缓的移动着，书好，你在哪？这次换你不要我了？
　　又是个伤心的女人。司妤看着也差不多到底了的任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是要说事情的，却把自己灌倒了。余光看着顾祎落寞的侧脸，她真是不容易，乐乐要是给带走了，她的生活会失去重心，会乱套了吧。忍不住羡慕那个叫欧漾的女人，当真是幸福。
　　任嘉的追命电话响了好几次，司妤先把她送回家，再送顾祎。把顾祎扶进电梯，看她都站不稳了，只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从顾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又把她扶进卧室，倒在床上。司妤也一软，在边上倒下了，总算是一身轻了。谁让顾祎个子高呢，半个头呢，都倒来倒去的。
　　司妤找到浴室，搓了毛巾替她擦了脸，又扒了顾祎的外套，盖上被子。看看时间，学校肯定关门了，自己不会翻墙，看着睡着了的顾祎，司妤嘴角噙笑，就当报答我送你回家，收留自己一晚呗。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司妤找了个毯子，去客厅睡沙发椅。
　　第二天，任嘉头痛欲裂的进了办公室，看见顾祎已经神清气爽的坐着喝茶了，不得不承认，自己酒量好差。每回出去，都是自己喝醉，还要司妤照顾，怪不得给她嫌弃。
　　“师傅。”任嘉幽幽的喊了一声，昨天的正经事还没说呢。
　　“嗯，”看她一幅颓样，顾祎瞪了她一眼，是不是年轻人啊。
　　“早餐给我的？”任嘉看着桌上的早餐。“这么好！你知道我没吃早餐呢？”昨天喝的难受，早上又睡过头，哪有时间吃早餐。任嘉激动的，恨不得上去亲顾祎一口，但是看到了顾祎嫌弃的眼神，“不是我知道，是司妤知道。”睡得有点晚，起来的时候发现桌上已经做好了早餐，留了字条：顾姐，昨天晚了，借宿一宿，借花献佛了。边上一份带给嘉嘉吧，她一定来不及吃早餐的。还画了个Q版的自画像，双手做敬礼状。放下字条，顾祎看着挺丰盛的早餐，小丫头挺有心的。任嘉好像说过，她是住校的。
　　“她？你们？”任嘉挺下要咬的动作，瞪眼很不可思议看着顾祎，心里头想着，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司妤也是个喜欢女人的主，总不会对她师傅怎样吧？
　　“昨天太晚了，她借宿一晚而已，你脑子里想什么呢。”顾祎起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
　　任嘉一想也对，司妤住校，那么晚了当然回不去。早叫她搬出来住了，那栋研究生宿舍楼里都是死读书的疯子。
　　“师傅，你觉得司妤怎么样啊？”填饱了肚子，任嘉凑到顾祎面前。
　　“什么怎样？”不知道小徒弟心里又在想什么。还有，她对自己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顾祎还记得有一天，任嘉突然问自己，师傅，你喜欢女人，对不对？好家伙，半点含蓄都没有。顾祎点头，任嘉挽着顾祎可惜的说了四个字，天下大同。
　　“这个，我随便问问的，只是想知道师傅对我朋友的评价而已。”任嘉嘴巴一紧，这是什么问题呢，师傅刚失恋，也不代表会和司妤怎样吧？可是，司妤好像蛮热心的。昨天自己和她一说要和师傅摊牌，又不够胆子，马上放下复习，第二天一早要考试来着，就过来陪自己了。结果牌没摊，三个人都喝的跌跌撞撞了。喝酒真是误事，自己酒量更误事。司妤明明帮自己喝了很多的，今天脑袋还是很疼。
　　顾祎扔了一沓文件给她，“做完这个，才有午饭吃。”
　　任嘉马上嗷嗷乱叫了，顾祎才不理她。她不做，难道自己做？好歹叫自己师傅的，多做事就是师傅要教你的。
　　任嘉的工作能力还是可以的，这点顾祎一直是认可的，只是还需要打磨一下，给他点独立空间历练。顾祎寻思着什么时候去一趟B市，要么就这个周末？她想去看看她们的家。
　　这边顺利完成工作的任嘉，拉着顾祎去吃饭，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说了，不然哥哥来说更加不欢而散。
　　点完菜，顾祎看任嘉眉头一直皱着，“工作太多了？”看她摇摇头，“那是什么表情，影响我食欲。”
　　“什么呀，徒弟我不像司妤那货人见人爱，那也是小家碧玉好吧，增进食欲还差不多。”撅着嘴，这些小动作，只有在熟人面前她才会表露，她怕别人说她矫揉造作。司妤以前就是位这特别嫌弃自己。
　　“你照照镜子看看，到底是增进食欲还是影响？”菜很快就上来了。顾祎看她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吃饭了。”
　　“任俊上是我哥。”任嘉鼓足勇气开口，还一副受死的模样。她知道顾祎不喜欢哥哥，谁让他风评太差，这点自己也不喜欢。不过顾祎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大怒或是大惊的样子，只顾着吃菜，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然后呢？”
　　任嘉睁大眼看着顾祎，“然后？”她不惊讶吗？
　　“你是他妹妹，然后呢？”她以为自己总搭车，打车，用平常东西，吃平常东西，就掩饰的很好了？自己从不带徒弟，嫌麻烦。这点张敬也知道。好好的怎么空降个徒弟来？
　　“你早就知道了？”这，是秘密吧？
　　“没兴趣。”她只是看见有几次任俊上来接她，然后一联想，也知道大概了。
　　“那，”任嘉看着顾祎悠闲的吃饭，看来自己一点都不淡定，这点还要真的和师傅学习，天大的事，都惊不了她，永远淡然。“关于乐乐，她真的是我哥的孩子。”
　　“那又怎样，让你来游说？”顾祎这才抬眼看了看一脸紧绷的任嘉。他真是有手段，“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他任俊上想要，多的是女人为他生，不要和我抢乐乐。她只是欧漾的孩子，我也不管她的父亲是谁。就这么简单，如果你还当我是师傅，我们是朋友，就替我转告他刚才的话。”
　　任嘉先点头，又摇头，“你知道我哥做事不择手段，这次他很坚决要认回孩子。”
　　“有没有听过养恩大于生恩？当然，如果乐乐选择他，我不会有意见。但是，孩子还小，不知道判断。”孩子是无辜的，如果她选择至亲，自己也不能阻止，关键是她现在还没有辨识能力。如果能摊上一个有钱的爹，一般人都会巴上去吧？顾祎心里一股酸涩浮起，她一直把乐乐当做自己女儿来待。欧漾真是够愚弄自己的，原来乐乐是任俊上的女儿，怪不得那天任俊上那么笃定的样子。
　　“让乐乐选，肯定选你呀。不过，我哥不会罢休的。两败俱伤有什么好？乐乐怎么办？”这是任嘉头疼所在，知道自己当了姑姑是挺兴奋的，但是乐乐可是顾祎的心肝宝贝呀，怎么就是乐乐呢？只能说，老天爷作弄了。
　　“让他自己来找我吧。”顾祎放下筷子，正色道，“和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揽。”
　　顾祎的固执，任嘉是充分领教过的，不比自家哥哥差，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