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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番外（衡&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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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时候王翾因为要帮蒋禺飞补习英语，而申请了留校。
赵丹云和林雪婷一个因为双专业而留校，一个因为要考驾照而留校，只有江蔓蔓回了家过暑假去了。
七月的天，总是热得大伙呱呱直叫，脾气难免也跟着火热起来，似乎一个不慎能燃起燎原的大火。赵丹云和林雪婷两个平日里形影不离，甚少拌嘴的一对，因为梳洗而占用卫生间的问题吵了好几次。虽然每次都是和好如初，但是经常上演这样的战火，王翾看着都替她们急。
幸好，王翾是给蒋禺飞这不务正业的大少爷上课，等到他起床，给他上课都已经是十点的事情了。她成功地避开了“卫生间争夺战”的敏感时间。
昨天晚上因为太过燥热而失眠，到了凌晨才疲倦地睡去。不想居然睡到八点五十分钟，等洗漱好，收拾好今天用的讲义与练习题，已经九点二十分了。她强打起精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楼梯的时候，就看见停靠在在黑色奔驰前，略微不耐烦的蒋禺飞。
九九年，即使是高薪水从海外聘请回来的教授都很少见开名车來校园。也许是高调活跃在学术界，低调做人吧。反正在那个私家车还不是主流的年代，蒋禺飞就是一个奇葩。
裁剪利落的棕色皮衣在他清瘦的骨架上，反而衬托出他匀称挺拔的身材。茶色的太阳镜在他的鼻翼上，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从他一直看着手中浪琴的表，她就知道他不耐烦了。
“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该道歉的还是要道歉，这点王翾是知道的。
因为暑假了，蒋禺飞从校外出租的小公寓搬回自己的的家，距离学校有三四十公里。如果王翾做公车的话，一则要转车两次太过麻烦，二则公车绕路的本事在每一个城市都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等车，以及转车都太过耗时。于是蒋禺飞就主动提出每天九点在楼下等她。
从还没放假的六月开始，每周两次，每次两个小时给他补习。扣除最后一周的考试周前后的四次，加之七月以来每天都补习不下二十次，她从来没有迟到过。他也习惯了她的准时。
只是二十分钟，他是等得起的，只是莫名其妙的烦躁。像是怕她是不是随时变卦不来了，或是一个人在宿舍出了什么意外？毕竟九九年时手机在大陆还不是很普及。蒋禺飞用的是当时最令人羡慕的诺基亚最新款，而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学生给家里人打电话用的还是电话卡。
王翾一见面就跟他道歉，蒋禺飞烦躁的心情瞬间就没了，可是嘴上还是仍不住要将她几句。“女人就是麻烦，我以为你跟她们有什么不同呢。”
听蒋禺飞这么一说，本该忍一忍就过去的。可不知为何她对于他将 “她和其他女人相比”这一说法，感到十分的不顺耳和极度的反感。
“蒋大少爷每天有空调伺候，自然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处于水深火热的穷苦老百姓的生活了。”
“这跟空调有什么关系？”蒋禺飞不能理解王翾说的，觉得她的思维跳跃太大。
“你试试看每天在宿舍过着被火炉烤的日子，你能睡得着么？”她索性一横，豁出去了，无理地将自己迟到的过错归咎于宿舍条件太差。
“你们宿舍不是有电扇？”
“你是说头顶上嗡嗡叫，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一命呜呼的摆设品？”
蒋禺飞被王衡的形容逗笑了，好一会儿抑制住了大笑，闷笑着给她开车门，“你这皮肤都这么健康了，再晒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
王衡的肤色天生就偏黑，也不知道谁说过的皮肤黑的比较性感，加上她172的身高，凹凸有致。她倒是理所应当地为自己辩护，“扰您费心，我这叫性感，懂吗？”
话虽如此，她坐了进去，感受到瞬间暗下来的车内空间，眼睛还是舒服地一眨，很快就适应了车内的光线和恰到好处的温度。
坐在副车座，她不仅偷偷地打量起蒋禺飞，这个可以与“白骨精”相媲美的男人。为什么一个男人生得这么白，皮肤这么嫩呢？
她在嫉妒他，疯狂地嫉妒他。
蒋禺飞虽没有正眼看她，也知道有一道光线强烈地，直勾勾地射在他脸上。
他痞痞地弯起嘴角，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每天都见面。你还需要这样用仰慕的眼神，偷看我吗？”
被发现了！王翾猛地转过头，瞬间烧红了脸，血液沸腾，感到无地自容。
轻咳了两声，“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胡诌一个理由，希望能搪塞过去。
“那也肯定跟我有关。”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补习是在蒋禺飞家里进行的，一栋占地面积很大的洋楼，附带有花园和游泳池。
她在他的书房给他补习，落地窗面向窗外的游泳池，青山碧水，精致不错。室内虽然开了空调，但是蒋禺飞还是奢侈地开了窗户，偶尔几缕清风徐来，平添了几分“岁月安好”的气息，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也得到安放。
“虽然说到了大学语法没那么重要，可是我们老师说了，考研的时候阅读理解是很重要的。”
蒋禺飞在一篇关于经济的阅读理解中，正确率不到百分之三十。王翾问他究竟是词汇看不懂，还是无法理解句意，蒋禺飞说不能处理好复合从句。
于是就有了上述的话，王翾继续到“语法好，有助于你理解复杂的从句。我决定了从明天给你抓语法，至于单词的积累，靠你自己了，在词性和搭配上我也会帮你梳理梳理。”
蒋禺飞看着眉头深锁，一脸严肃的王翾，联想到古时候手里拿着书卷置于背后，一脸严厉的教书夫子，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笔，应声，“哦。”
王翾气得用手中正在批改的红笔，直奔他脑袋瓜敲去，“大少爷，用心点，好嘛？”
“你这粗鲁的女人。”蒋禺飞咬牙切齿，眼角确实含着笑意。
忽而传来敲门的声音，得到蒋禺飞应运后，王管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杯牛奶和一份烤好的吐司，以及四种果酱。“少爷，您吩咐的早餐好了。”
门重新关上后，王衡对蒋禺飞这样学习的态度感到气愤，简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就在她打算好好说上一说的时候，蒋禺飞讲餐盘推到她面前。“看你早上迟到了，应该是早餐没吃。诺，给你。”
“给我的？”王翾瞬间愣住了，不想蒋禺飞也有这样心细的时候。
“不然呢？像你这样不把身体当回事的女人真是罕见。”关于王翾之前为了赶咖啡厅上班时间而空腹工作的事情，蒋禺飞是从赵丹云那儿听来的。他真不知是该夸她敬业好，还是要骂她傻。
“可现在是上课时间！”虽然看着有些眼馋，一模自己的肚子软地跟棉花一样，可是这个时间仍然不对啊。
“我现在是雇主，我们是劳资关系。我可是有良心的雇主，从不亏待员工的。这顿早餐就当作是你平日表现良好的奖励吧。”蒋禺飞说的非常流利，天生一副资本家的样子。
王衡实在想不通读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的蒋禺飞怎么会对劳资关系这么了解。好吧，既然蒋禺飞都这么说了，何必自己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但是敬业的精神还是应该有的，“我吃就是了，但是有个前提，等会将我吃饭的时间补回来？”
蒋禺飞一愣，瞬间笑了，“没见过你这样执着的人。随你就是了，再不吃都凉了。”
又过了一周，七月下旬，给蒋禺飞补习只剩下一周就见底了。等和他结了账，拿了工资，八月中旬她就可以踏上去林芝的旅游了，想想都是件愉悦人心的事情。
心情好的王衡在市中心一家最大的图书城内给蒋禺飞挑选模拟题来做，最近那家伙的进步还是让她感到欣慰的。
“咦，王翾！真的是你啊。”
听闻有人喊她，她寻声望去，原来是教自己口语的英语老师，大外部的刘主任。
刘老师这一届学生中教了好几个班级，有自己本系的学生，也有其他如经济系，地理系的学生。
其中给她印象最深的学生中，王衡就是一个。她时常在课堂上表扬王衡不仅书面英语好，口语更是出色，也不愧是以英语最高分考招进来的学生。
“刘老师，您也在这儿？”王翾自放假以来，是第一次碰见学校的老师，而且是十分亲和的老师，本来就已经很开心了，现下更是笑开了一朵花。
“是啊，在这儿碰到你真巧啊，暑假没回去？”刘老师问道。
“没呢。”还没什么能力出师，王翾实在难为情跟老师说自己在给人补习，而且还是学长，怕被老师笑话。
“那有没有时间，可不可以帮老师一个忙？”
“老师您先请说，我若是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学校这些年陆陆续续和其他国家的一些大学签订了姐妹校，互相交流。今年打算签的是加州的一所大学。下周会有一批他们的教授和学生代表过来参访，我希望你可以抽出时间来过来帮忙招待。”刘老师很清楚的表达了希望王翾帮忙的事情。
“您是说下周吗？请问是下周几？”王翾想了想给蒋禺飞补课的时间是在下周五结束，如果在周六周日，帮老师做这么点小事，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了。
“嗯，周三，有时间吗？”
“这……”王翾为难地极了。
刘老师大概看出王翾有事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有事的话，不要紧。我本想着这也是个练习口语的机会，才会问你去不去的。实在不行，我再去找去年的那些学生帮忙就是了。”
听闻老师这样宽慰她，王翾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又道，“刘老师，真的对不住。”
“没事！没事！系上的老师也打算找去年的那些学生的。毕竟去年经贸班的一个学生蒋禺飞，太出色了，得到了澳大利亚姊妹校校长连连的夸奖呢。只是我原本想他们开学就大四了，肯定有许多要忙的……”
“抱歉，老师，您刚才说的是？”王翾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打算刘老师的话。
“蒋禺飞同学，王翾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抱歉，刘老师，我错听成了捐建体育馆的蒋先生。”此刻王翾的心情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想要抓狂，却欲哭无泪。蒋禺飞竟然有这么好的英语水平，又为何请她给他补习？难道是要看她笑话，看她出丑么？原来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这样随意玩弄人的呵。
“你是说蒋正轩先生啊，他是学校的校友，刚好是蒋禺飞的父亲。”刘老师似乎颇以此为豪，“果不其然，虎父无犬子。这父亲杰出，孩子也特别出色。”
王翾后来与老师又聊了些其他的，老师选了书后要赶回去给家人煮饭，就提前走了。
第二日，她仿佛没事人一样去给蒋禺飞上课。一路上无论蒋禺飞对她说什么，她都是爱理不理。
终于在蒋禺飞把她给的习题做完并教给她批改后，王翾爆发了。
她指着上面的错误，忽而就笑了。一种自嘲的表情，“蒋禺飞，你觉得玩弄别人很开心是不是？”
蒋禺飞看着对面的王翾，细长的手指，压在卷面上，手背上的经脉显而易见。他跟着蹙眉，不解地问她，“你说什么？”
王翾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不许生气，不许生气，隐忍地笑着，眯着眼问他，“你当真不懂这一题哪里错了么？”她指着完形填空中考介词搭配的一题，正确答案是“for”,而非“to”。这题是其中非常简单的一题，没道理会错。
“我是不知道，等你来告诉我正确的答案。”蒋禺飞不明白今天的王翾是怎么了，他们相安无事地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她发这么大脾气，即使是她一个月特殊的几天也没见她这样。
“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王翾生气地拿起那张卷子，当着他的面撕裂。
而后从书架上随意拿了本全英文的外国杂志，翻开其中一页有书签与笔记地给他看，她的手指因为气愤而颤抖，“你跟我说这些是你表哥借给你的书籍，这些自字迹都是你表哥的。”
她把书往桌上一丢，“蒋禺飞！是不是所有有钱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拿人当猴耍？”
“刘老师说当初你是以英语满分考进的大学，这三年来，你代表学校参加过多次省级英语知识竞赛。尔我呢，我哪里有资格教你英语？这一个多月来，我前脚刚走，你是不是就在背后笑我无知，笑我愚蠢呢？”王衡的眼泪从眼眶里，浩浩荡荡地涌了出来。
“你听我说……”一向善于逞口舌之快且善于辞令的蒋禺飞看着情绪失控的王翾，变得不知所措。他上前一步，王翾退后一步。
“我不是故意的！”他想要去抓住她的肩膀，她的哭，让他的胸口觉得闷，异常沉重。
“够了，蒋禺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没资格教你，你也不需要给我工资了。我就当花时间买教训了！也让我长了见识了。”王翾拿起背包就冲下楼梯。
蒋禺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这样的混蛋。可是他想见她不是么？如果没有这样的借口，她会陪自己一个多月么？对于这样的认知，着实吓了蒋禺飞一跳。
他蒋禺飞怎么可能喜欢上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呢？不可能，不可能，他喜欢的应该是像颖颖那样，不仅长得甜美可人，肤若凝脂，性情更是温柔。对人从不大声说话，有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就撒撒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适可而止地任性一下。总是那样我见尤怜，又体贴懂事。
怎么会是王翾这种，颠覆传统“以白为美”的审美认知，皮肤偏黑，个性又好强，相处起来更是带根刺的女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