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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中忍考试(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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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弃权了。”
傍晚的夜色隐去黄昏时霞光满天的瑰丽,皓月不知不觉攀上了枝头。夜凉如水,偶尔一阵风载着星光掠过广袤的深空,美的动人心魄,却孤的窒息难耐。
佐助不出意外的在森林湖畔找到了花筠。她单薄的背影被暗青色的草地轻轻的隐去,月华如一条条光洁的缎带,披在她瘦削的肩上。
佐助缓步靠近侧畔,俊秀的容颜淡漠的没有一丝褶皱。花筠当场弃权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可还是没来由的想问问看。
“和你一样。对我来说,中忍考试没什么重要的。”她侧过脸,升起略显惨淡的笑容。
花筠从来没想过这场中忍考试对自己有什么意义。不是为了成为中忍而参加中忍考试,而是像随波逐流的大众心理,参加这个考试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既然佐助都知道了自己弃权的事,想必整件事的经过也有一定有人透风透的一滴不漏。对于自己三番两次不得下手,不知是该说自己天真还是愚蠢,毕竟,花筠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湖心被惨淡的月光播撒了一层银光轻纱,印在佐助如夜般漆黑的瞳眸中,清澈的光点安静的晕染开来。
忽然一个温柔的手掌覆在花筠的头顶,她的脸庞抬起一个小心翼翼的角度,棕麻色的瞳眸在月光的映射下变得沉淡如水,却丝毫抹不去那惊异的色彩。
映入眼帘的是佐助沉静恬淡的面庞,如雕琢般精致硬朗的轮廓掩盖了万般华美。绝伦如斯,她被这潜藏的温柔包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佐助沉默的拍了拍她的头,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淡淡的柔和越发侵染了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让这温柔的注视包裹整个深空。
花筠被这亲昵的动作拍的想要掉眼泪,她仰起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指着月亮说道:“月光太刺眼啦。”此时她只觉脑袋上方一排乌鸦齐刷刷的飞过,一旁的佐助黑了脸。
“萤火虫!”忽然花筠指着佐助的肩头,惊喜的轻呼一声。佐助微微侧过脸庞,看到肩头那一点微弱的荧光,手掌一覆,便将那只萤火虫笼入掌心,递给花筠。
花筠小心翼翼的捧着萤火虫,仔细端详了一番,一脸兴奋的对佐助说道:“它太孤单了,要不咱们帮它找找同伴怎么样?”显然花筠很用心思将这番话说的尽量委婉,可是进到佐助耳朵里的,就简单的一句:喂,帮我抓萤火虫吧!
佐助向来对这样无聊的事情不屑一顾,可是看到花筠满眼的期待,却难以拒绝。终于在花筠毫不脸红的一分钟注视之下,佐助认输了。
花筠蹲下身,万分认真的在草丛中寻找萤火虫,找了半天却也不见一点荧光。她有些泄气的扒拉着佐助脚边的草丛,“不至于吧……一只都不肯赏脸?”她忿忿的甩了甩手,却被佐助轻轻抓住。
花筠鼓着腮帮子欲言之一惊天地泣鬼神的抱怨,却见佐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又指了指前方的草丛。
清冷的月光映着淡淡的墨绿有些辨析不明,但能看到点点的萤光像一张肆意舒展的网缓缓的将周围的夜空揽入怀中,亦如渐起于深丛中被人遗忘的星空,轻盈跳动的颜色用点点的光汇聚成一个别致的月夜,成为如此柔和的夺目之笔。
花筠的目光追随着这些缓缓上旋的萤光,闪烁着映着那一袭蓝衣直至干净纯粹的脸廓。
“你不是要抓萤火虫么?”佐助伸手便轻轻笼住一个,便放在花筠的掌心。花筠愣愣的接过萤火虫,不曾真正回神。
不知何时满天的萤光悄然褪去冷清的夜色,如同巨大的穹顶嵌入夜里,映照那个冷峻如故的面庞,却平添几丝柔和,玄眸里闪烁的耀光令人眩目。时间如同就此静止,将难以言喻的心悸定格在千万个缓缓跳动的萤光里,经久不息。
佐助的动作总是很轻柔,不一会儿花筠捧起的掌心里就填满了和夜空里一样的星点般的萤火虫。花筠就像捧着宝贝一般,凑近端详着这些微弱却耀眼的生命。
“也许它们活不长了,自由才会更好些。”忽然花筠一挥手,将满掌的萤光送入夜色。
在翩然消退的光芒里,那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也如同隐去的光辉随着萤火虫留下的轨迹的游走,仰起的侧脸脱去素日伪装的强颜欢笑,花筠的神情是不曾拥有快乐的失落和疲惫,颤动的羽睫似是依恋着这一时半刻的光芒,显得有些徒劳。
如同那不期的温柔毫无征兆落在身周,花筠就被佐助揽入怀中,安静而轻缓。霎时花筠脑海中一片空白,唯独不曾停止的是不知为何加快的心跳。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令人安心,少了素日冷峻之中刻意的冷淡,不似深沉里潜藏的炽烈,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
花筠好像有一点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一种自己亲手戴上的永远无法逃离的枷锁,永远不分离。
“对不起,我把你抓的萤火虫都放掉了……”花筠一张口还真想给自己来个耳光,这未免也破坏气氛了!
“笨蛋……”佐助的面庞隐入夜色有些模糊不清,“只要你喜欢就好。”
最后一场比试在一个月后举行,而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像长着长腿一般跑的飞快,最终的对决不期而至。
在这一个月里,佐助几乎行踪不定,花筠也索性不去修炼,在家闲来无事翻翻不知从哪来的卷轴,尽管不大懂里面的内容,最后还是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进去,一直看到自己眼皮打架倒头睡去。
终于到了比试这一天,花筠却一反常态的没去凑热闹,而是选择在天台上晒太阳!?
不知道她出于怎样的心态,总而言之她已经百无聊赖的来到天台准备学鹿丸研究研究关于睡觉的课题。
“在这里睡觉不会感觉到热么?”
一阵低低柔柔的问候传入耳中,花筠猛地一睁眼,一张清秀温柔的面孔映入眼帘,平等院四里正俯身望着自己。
花筠扭过头,显然很没好气的回敬:“不用你管。”
四里也不顾眼前人的气恼随意的坐在她旁边,她反射性的迅速向旁边挪了挪。四里温柔的笑了笑:“你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花筠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奉送一个白眼:“我怕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长谷都是坏人?”
花筠对于四里这样的问法很是汗颜,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用哄小孩一般的口气。说他们是坏人也不全是,但是说父亲是坏人的人,就是坏人!她向来贯彻着这样的想法,而且从未发现这和小孩其实没什么两样……
“我父亲也是那个晚上遇害的。”四里轻轻说道。
花筠一怔,立马明白过来这句话的含义。那个晚上死去的不止是长谷的父亲,还有四里的父亲。也是在同一个晚上,是自己父亲留在记忆的最后一面。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花筠的面色一冷,根本不想陪这些面前背后指责父亲的人发泄自己的痛苦。
“我曾经极度痛苦,直到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痛苦的人。”四里深沉的目光对上花筠略微错愕的目光。
“我不擅长了解别人的痛苦,可是我可以看到你的痛苦。我还在想,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去反抗,去坚持自己。然后我才明白,可能我真的不恨你,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坚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下去。对不起。”
花筠瞬间忆起关于四里的点点滴滴,其实他从未真正意义上伤害过自己,只是……
“我想清楚一件事。”花筠站起身,望着四里即将离去背影。
“上一次在死亡森林,你为什么不让长谷踏上那片空地?其实那片空地上并没有什么陷阱,但是经你提醒,他一定以为前方有埋伏而反道行之,凭十六夜家的体术借助树干通过空地不是难事。但是,凭你们平等院代代相传的感知之术,你不可能没发现周围的树上都布下了陷阱吧?”
四里顿住了脚步,却不曾回头。
他当然承认那片空地并没有什么陷阱,而且他也知道树干上有埋伏。片刻他才侧过头,淡淡一笑,“让他吃点苦头不是挺好的么?”如果组里唯一的女孩子去以身犯险他也不会忍心的,这样的话恐怕他说不出来。
花筠望着四里离去的背影,仍然没懂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