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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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展的准备事宜由学生会的人来展开，但书法展上的事情就与学生会无多大关联了。
于是趁着书法展召开，全校放假的时候，夏川回了趟山本家。
这是夏川上学来第几次回山本家来着？她也记不清了，只是绝对不会是两位数——也就是绝对是十次以下。
因为不管是什么节日，夏川都没有主动回过山本家。同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山本家遇到些节日也多是默契的没给夏川打电话让她回本家。
之前的夏川对这件事的感觉是舒心中略带些别扭的不习惯，而现在的夏川则是一种歉疚。
——她知道的，不是不叫她，而是怕她生气，怕她认为他们又想要限制她的行动。
是的，她明白了，从不二说要在一起的那天起，她就明白了。
她的怨念，她所说的“如果不是山本家，她就不会离开父母”这件事，现在想起来都是对她的嘲笑。
山本正西对她的关心是真的，都是真的，是她把自己说的太可怜了。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点点的在觉悟，直到三个多月过后的现在，她总算是想清楚了。
她突然发觉……她好想念山本正西。
坐上山田管家派来的专车，夏川蓦地想起了自己在山本正西让她和迹部景吾出去约会时，曾对他说过的话：“你怎么不去死？”
而现在，夏川突然想问自己：“夏川织锦，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呢？
“嗡嗡嗡”，手心中被握紧并且被汗水沾染的手机轻轻的摇动。
夏川出神的看着手机来电显示界面写着的“不二”，直到它暗了下去才回过神。
她刚想要回过去，却发现那个界面再次亮起了那个姓氏，于是快速的接了通：“摩西摩西？”
“织锦你……是在紧张吗？”不二似乎是在担忧，“不要紧张呐，就跟以前说话一样，只是不可以在说些让人伤心的话喽，然后记得见面第一件事就要问山本老爷的身体状况——山本老爷已经不年轻了，这些你作为孙女，的确是要问的。”
“我……”夏川本来想说这种事一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但一说出口就变成了，“我知道了，但是我紧张也没办法啊，现在想想，会说出那种话的我……”
“怎么不去死？”不二声音泛冷，“织锦你每天都在想那件事，虽然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但是看得出来，织锦你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死？”
“周……周助？”夏川看着似乎近在眼前的，山顶上那座山本家的宅邸，慌了，“我要到了。”
不二周助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加油，不要担心别的事情，总之你先道歉。”
“我……”
“织锦你和别人道过歉的，应该不会觉得别扭，可是为什么一碰到山本老爷你就会紧张呢？织锦你真的觉得你错了，这点就足够了。”不二这么说，“加油啊。”
“但是……”
“优柔寡断的可不是我的女孩。”不二这么说着，“等你的消息。”
“呼……我知道了。”夏川敛了略微的慌乱，打开车门，沉默冷静的看着山本家门口排成两排的仆人，“那我先挂了。”
“恩，好的。”不二微笑着等着夏川挂断电话，然后转头看着等着他的队友们。
“现在是分成几组，两两对打？”不二看着手冢，“话说今年的校内赛快开始了啊。”
“啊。”手冢推眼镜，“你和大石对打。”
“恩。”
不二微笑望天——总之，我也要加油了。
……
夏川进了山本家的大门，看着空旷的大厅，不知道自己胸腔中有着的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平静？她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在怀念。
去年的游泳课堂，夏川夫人来找夏川时说的话，夏川依然记着。
她说：“织锦，爸爸他是真的想要对你好，他老了，我却不能在他身边，这种难过，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所以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代替我。”
她说：“织锦，我知道，我们答应过你，要带你回家的，但是你知道吗？你爸爸的事业正在发展期，如果我们告诉大家，你是我们的女儿，我是山本家的人，那你爸爸的实力将会被遭到质疑……所以织锦，抱歉。”
“织锦，”她犹犹豫豫的揉了揉她带来的小女孩的头，“这是你的妹妹。她比你们更像我们，而你，有的则是山本家的特征……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总之……我当初的自私让爸爸难过到现在，或许也是未来，但是我不后悔。而织锦你……我不希望你让爸爸再一次难过。”
夏川也记不清她当初想了些什么了，她只知道，她最后说了一句：“就是因为我和他们像，所以……是我？”
“对。”
——“对。”
夏川很想说粗话，但是后来想想，的确啊，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的觉得夏川先生和夫人都是想要让她回去的，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啊。
所以她能怪谁啊？
夏川仰头看着她幼年时曾多次上上下下的楼梯，只有在这里，她才感觉自己是真真正正的活过了？
或许吧。
夏川看着从她进门起就一直边喝着红茶，边用余光偷偷瞄她的山本正西……这种习惯，他还留着。
夏川记得自己小时候就经常被他这么打量，一开始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后来却可以熟视无睹了。
夏川记得自己当初对这种打量，完全是反感与恶心，但是现在，她突然发觉，好感动。
“咳。”山本正西威严的清嗓，“来了。”
——是“来了”，不是“回来了”。
夏川蓦地好想哭，她记得她小时候经常对山本正西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山本正西每次听到这句话都会说她一顿，但第二次，他会改变了让她说出那句话的原因。
而这个“来了”，也是其中之一。
“恩。”夏川坐在山本正西的身旁，“我回来了。”
夏川在回来之上加重了读音，然后又说：“身体还好吗？”
“啊，恩。”山本正西略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强装镇定，“听你们老师说，你和不二周助谈恋爱了？”
“恩。”夏川也不否认，结果山田管家递过来的茶杯，倒上红茶，“你觉得他怎么样。”
“恩，不错。”山本正西发觉了夏川的变化，然后大着胆子将渐空的茶杯递到夏川前边。
夏川抬眼看了他几秒，然后举起茶杯放到山本正西前边：“自己来。”
“噗。”山田诚志转头笑。
“扣工资。”山本正西斜眼看山田诚志，“之前你的提议驳回。”
“是。”山田诚志双手交叉置在身前，严肃脸。
夏川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山田：“我记得山本家每年都有体检。”
“恩，是的。”山田严肃状点头，“小小姐是要看老爷的体检报告吗？”
“恩。”夏川点头，然后将微微振动了一小下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短信。
「怎么样？
不二周助上。」
“不二周助？”山本偷瞄了眼夏川的手机屏幕，“你们现在很甜蜜？”
“和以前差不多。”夏川快速按了几个按键，发送给他，“如果你的体检报告让我不满意，你从今天开始住院吧。”
“恩？”山本正西的声音中带了些笑意，“怎么才满意？我去死？”
这句话一说出来，山本正西就觉得有些不合适。
也的确如此，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陷入一片尴尬的境地。
良久，夏川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来对着山本正西鞠了一躬：“对不起。”
“我终于意识到了我的愚蠢，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我也才意识到，回到夏川家这种想法明显是出于一种幼稚的心态，我还远远不够，我会努力去改变。”
山本正西怔忡片刻，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她：“织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啊，本来知道，后来说完就不知道了。”夏川似乎是有些窘迫，手又忍不住抓紧了手中的手机。
“嗡嗡嗡”，手机再一次震动。
这一次，是长长的震动声——是电话。
山本正西吐出一口气，微笑：“去接电话吧。”
“是。”夏川转身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
刚刚找到体检报告的山田管家与急匆匆跑过的夏川擦肩而过，然后微笑且惆怅的看着夏川跑开的背影，手指抓紧了体检报告。
“找到了吗？”山本正西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与一丝释然，“对照过了吗？”
山田管家微笑着将体检报告拿给山本正西：“再看看吧，我也不确定拿的是不是那份。”
“我以为我用不到的。”山本正西打开体检报告单，“如果她一直那么怨恨我的话，或许就真的用不到了。”
“而且啊，山田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份是该拿的？”山本正西眼神透着一丝淡然，“之后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啊。”山田诚志点头，“恩，差不多了。”
“那就……”山本正西望天，“等吧。”
——等吧，什么事情都要等着啊。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