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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二
      西北的战火在晟朝的边关烧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被宫非耀完全扑灭。而在此时的京都,虽然已是腊月之时,却感觉不到这冬季的寒冷。
      宫非耀所带班师回朝的人马,也是在入夜里才抵达京都郊外。
      “王爷,此时已过宵禁,不如在外先就地驻扎,明日通报之后,再……”
      “明日?”骑在通身漆黑的踏炎乌骓身上,宫非耀一手握紧了缰绳,另一只手中的马鞭甩了个方向。
      这位王爷脸上毫无表情让人难以琢磨他现在的心情。

      刚刚说话的副将立刻噤声,宫非耀俯身安抚的拍了拍身下坐骑的脖子,淡然开口道:“进城。”
      一众武官在后无人敢有异议,低声答诺,身后军令官命令下达,有着一定军职,够得上资格同宫非耀进城的所有人都绝了在此处过一夜再进城而去的念头。
      这一边宫非耀下了决定,那一边就有人前去敲响城门。

      守城的士兵并没想到过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如此大摇大摆的叫开城门,原本的一腔怒火合着几乎就要到了嘴边的污言秽语,在借着火把看清城下之人后,全被吓得收回肚子里。
      去年出征的令书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而宫非耀骑着那批通身漆黑的马匹走出城门时的模样记忆如需的仿佛昨日一般清晰。
      那是他大晟的摄政王。
      在百姓心中,完全无法言说的存在。

      只是,说到底不过只是个守门小吏,就算是对方是摄政王,他们也不敢自行开了城门。
      然后在之后被问责起来,再用“是摄政王的命令”之类的说辞来回答。

      不敢不开门,却也不敢直接就开了们。今天巡守的带队叫来属下先守着,自己前去向此时正在当值的京城巡守副都统问个指示。
      当值的副都统听他来报,立刻怒而起,问道:“何人如此嚣张?!”
      “……是刚刚从西北战胜归来的摄政王殿下。”
      “……”
      “本官有些不适,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上级长官撂挑子准备缩头不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带队,赶回去之后也只能尽力伏弱,跪在京城那城门中的行道里,说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饶命,王爷恕罪。”
      一众人俯身,整个人都要埋入土中一样,四周的小兵已然是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断磕头说着求饶的话。这让宫非耀身后的士兵看着也有些同情起来。

      本来嘛,这宵禁就是多年的规矩,从祖皇帝开始就已经这么做的,而回朝的军队一般也鲜少会在此时进城的,哪个不都是在城外驻扎,原本应该先行进宫去向通报的人都被免下这一步来,可是有何人敢多言?

      席傲在马上暗地里看向宫非耀,揣测着全猜不出他是何态度,最终也没开口说出劝谏的话来。而此时宫非耀却没有多去在乎一个区区的守城小卒,目光都懒得在此多扫一样,腿下夹了马腹,驱使着坐骑慢慢前行。

      没有开口处置,没有多言吩咐,全然无视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下属的人自然明白此时宫非耀的态度,在他眼中这种事情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会多费心,也没兴致让人去立威。

      跪在地上的小兵们颤抖着身子,悄悄竖起耳朵听着纷乱的马蹄声从自己面前断断续续的响过,然后寂静无声。
      最终当四周只剩下细碎的风声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安然无恙。

      “王爷,我们……”
      这么些年来,虽然不敢说从来没有在哪个城里,大半夜的骑马乱晃,但是是绝对没有大半夜的在京城的大街上骑马乱晃的。
      晟朝的军人并非全都是不识字只会舞刀弄枪的家伙,能够资格跟着宫非耀入城来,最低在军中也能算是个将军,不一定出身高贵,但也绝对不会是无知之徒。

      他们跟着宫非耀入了城也许不算什么,可是还真的没有那份胆量随着宫非耀明明的在此时骑马于京城主道上散步。
      “说。”
      驱马前行坦然自若,马蹄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回荡。宫非耀身上的铠甲尚未脱去,那在西北半年征战杀伐的杀戮之气,此时更是没有减少半分。

      这些年跟着宫非耀也算是摸清了这位摄政王的脾气,刚刚开口的席傲便继续问:“王爷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就这么在城里……”不太好吧?
      “现在?”
      席傲听到宫非耀波澜不兴的反问一句,听不出喜悲。
      战胜之后好像没有喜悦,或者说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总是掌握了一切无所不能的样子。

      正这么想着,只听到宫非耀轻描淡写的说道:“回家。”
      ——完全不能预测的决定和思维。
      ……

      三
      把一帮人就这么给打发回去,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做法,却被宫非耀做的理所当然。驱马一路慢悠悠的直接走向皇城正门的徳玄门。

      席傲说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在之后一路跟随而行。
      四周如此安静,身后有人跟着宫非耀不可能不发现,但是跟随过他几年的人都知道,当你做什么,他知道而不点破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默许。

      “还想跟着?”
      在徳玄门前,宫非耀拉紧手中缰绳,他骑着的踏炎乌骓也跟着稳稳停住,只是不停的打着哼,马蹄刨着地面,显得有些烦躁。“这种时节,怎的不想早些回去,要跟孤入宫?”

      被这么问到的席傲怔了一下,此时徳玄门外的守兵已经绕走,而在门边驻守的守兵都在门后。月光镀在宫非耀的银色铠甲上,席傲驱马上前的过程里看着,忽然心跳的节奏变快了许多,让他不觉抓紧手里的缰绳。
      那是什么感觉。

      “王爷,微臣——”
      只是一个侧目,却如惊鸿一瞥,让席傲乱了心跳。张了张口努力思索却一句话说不出来,越发拉紧缰绳,懊恼着自己的行为准备告罪后立刻离开,却不想在他开口前听到宫非耀似乎是有些笑意的对他说:“随孤进宫吧。”
      ……

      摄政王三个字就像是无人可以抗的旨意,从进宫门到直接向前来问安的太监总管问起皇帝的所在,这一切看起来都自然的好似宫非耀才是着皇宫的主宰。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觉得的,摄政王宫非耀才像是这晟朝的主人。现在坐在皇城里那个十多岁的小皇帝,顽劣不堪,沉迷丹青画作,对比外平战乱,内服宗臣的摄政王来,大多数老臣都想不通为何先帝要在最后立了摄政王同母的弟弟为继承人,却没有让原本身为太子的大皇子宫非耀登位。

      因为宫非耀的一个眼神,总管李公公就打消了提前去向小皇帝通报的念头。在前为宫非耀打着灯笼,李公公深知这一次小皇帝是糟糕了。
      李公公这一点倒是没有想错,宫非耀之所以会在夜里依旧要进城就是不想让小皇帝有所准备。他就是要看看,没有遮掩的时候,身为皇帝弟弟是否有真的听劝。

      此时虽然已经是戌时已过将近亥时,但是还在沐风阁里的小皇帝宫非笑显然还没有休息。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隐隐还能够听到传出来的喧闹声。
      在门口站定,宫非耀再一次以一个眼神警告住了还是妄图出声的李公公,让他灭了手里的灯笼,无声的走过台阶,选好了距离站住,垂眼静静的站着去听屋子里面的谈论声音。

      “陛下,我这幅图,说句自傲的话,是无人可比了。可不知道您能拿出比这幅更好的画来吗?”
      这是个听不出是谁的声音,看来这些日子里,这小子又不知道和哪里来的画师结交了。
      双手垂着,绑起起的束袖却也因为背对的位置将其掩盖起来。
      席傲站在宫非耀附近偷瞥过宫非耀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捉摸不定,而那边屋子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羽飞你这幅画诚然不错,但是实话说起来,你这画中的女子,呵呵——”小皇帝的声音响起来,听着像是有些喝多的样子,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宫非笑似乎站了起来。他得意的在里面继续说道,“确实是将你这幅画给拉低了不少啊。”
      “哦,这么看来陛下似乎又能够压过的画作了?”
      “看清楚了。”

      在屋里的宫非笑带着笑意的说着,眼中的神色也显得眷恋起来,他指着名为廖羽飞的男子,带着莫名难言的笑容,摆了摆手,而后走向画案边。
      和统一放着的画卷不一样,这幅画被他专门收到一副装画的锦盒里,他将锦盒打开而后亲手将画卷挂起来,一点点展开。

      “这个啊,”或许是酒意越发重,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宫非笑放开画轴,缓步后退。他目光并没有从画上挪开,微抬了下巴,展示着得意的对着在场的众人炫耀道,“这画上的女子,就是我朝的摄政王宫非耀王爷!”

      语出四周皆是沉默。
      而唯一在屋外听到这一切话语的宫非耀只是冷漠着眉眼,无趣的摩挲的指节,而后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门扉。
      屋内所有人惊叹的忘记出声,而屋外,李公公已经吓得俯身在地,连一句“摄政王赎罪”都不敢开口去说。

      小皇帝听到响动不悦的回头,目光对上屋外之人的瞬间,惊恐的手脚无措,之后飞快的躲到那幅画后蹲下来,死死的抱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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