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预言之书》堇期

19、新的机甲

　　隔天，早晨。今枝堇照例八点登上BBL平台，不要以为她是个勤奋少女。而是BBL的模式确实非常吸引她，对她来说算是寓教于乐的一种。她也知道自己那些可怜的成绩，要是开学。
　　不堪设想。

　　虽然在她心里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和标准。可她估摸着起码要追上一光年榜单上第三名的百分之三十，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底线。说起来一光年的榜单上只有三名的记录，跟其他的榜单大为不同。
　　再一次看到分数，她还是缩缩脖子。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可怕的人。相对来说第三名的一半，也就是达到五万多分。显得科学多了。
　　经过无数次的被击杀，今枝堇对一光年的分数计算大致有了概念。根据达到记录然后剩余能量情况或者消耗能量情况，结合击毙敌人的数量等等条件折算出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为止的因素，她并不清楚。也无意中打出过高分，但她觉得没什么两样。
　　所谓的高分，也就是两万分不到。榜单末尾的百分之三十，看上去是个非常没出息的梦想。但就她的知识面，可控的因素太少了。

　　不过她现在对机甲的基本行动和指令功能算是掌握了。在光网上和北里聊天的时候，她意外觉得打字的手指轻巧得很。按她赶稿子时不弱的手速，起码翻了一番。也被邀请去围观过模拟星战，那和她熟悉的基础训练全然是两个世界。机甲在里面往往是最基础最小的单位。一炮七八个，自后很长一段时间，今枝都记忆犹新星战的可怕。这样的自己当宇宙垃圾都多余。
　　导致她后来看见北里的目光不自觉带着敬畏，何等心狠手辣且难以捉摸的女人。

　　那个IP地址与她入学手续的基本信息挂钩。所以连通的BBL账号是她以前的主号。而深海是个马甲，从注册时间和开通记录就能看出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是在被问及账号后下意识的给了老账号。

　　系统：“今天还是基础训练光年模式吗？”
　　“要不要试试新的机甲？”

　　今枝看到系统的留言，愣了一下。新的机甲？
　　“有新的推荐吗？”其实她也隐隐觉得骑士的各个方面有些不能跟上节奏。
　　“你也察觉到后面的攻击越来越难了吧。”
　　确实如此，一光年的攻击随着距离的增长也在增长，各方面，数量强度攻速。比如那天的干扰弹，她翻查了资料。现在服役的一些类型的机甲完全可以屏蔽不受干扰。
　　假设，一颗追踪弹骑士需要用两枪去解决，但是追踪弹的速度超过骑士的饱和速度，那么只有放一枪的机会。无论怎样厉害的机甲师都不可能凭借一把枪将其解决。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这句话她一直不非常认同，过分借助外力往往会迷失自我，止步不前。所以当时她了解骑士的属性之后，反而觉得非常合适。
　　对BBL平台，今枝堇了解过大概。她搜索基础训练的时候，许多评论都是。
　　“对菜鸟而言不错哟。”
　　“基础训练什么的完全没试过。”真的么？
　　“楼上好厉害，没有基础训练胜率就这么高吗？”
　　“回复：哈哈哈，我只是渣渣而已。”…………哈哈……哈
　　“基础训练的话，对新手非常有帮助。”
　　“那几个记录我看肯定是职业的啦。”
　　……
　　“对XXX我已经粉转黑了。”

　　撇去没有建设性的一些“情感因素”，综合了一些回复人的资料。今枝堇当时对基础训练的认定是——适合第一次上手的菜鸟。
　　可惜，现在跟原来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嘛！
　　当时怀着娱乐兼学习心情愉快得进了基础训练房间的今枝堇，之后被摧残成一滩烂泥的她沉沉睡去前太想去回复那几个说简单基础的人——楼上你在卖萌吗！？

　　“喂。”
　　一声毫无感情的电子声响彻训练室。少女被吓了一跳。
　　“试试新的机甲吧。”然后她看见面前的留言板被这句话刷屏了。
　　“好、好的。”

　　说着，四壁墨黑的训练室内，出现了一座机甲。
　　今枝堇从脚部朝着上方，抬头望去，她不禁屏住了呼吸。说起来，她并没有正经得和一架机甲这么，面对面。只有她和机甲。
　　遥遥相望，这刻她才清楚得感受到了宇宙时代的气息。第一眼，她就知道她喜欢这台机甲。
　　“帝国在5319年生产的圣裁I。现在也是帝国部队的常备制式。”
　　扫描到今枝堇毫无反应。系统又打下一行字。
　　“怎么样？很帅吧。”自动将他一贯的平白电子音带入进去，少女还是意识到了他的得意。她适时得表扬：“眼光不错。”

　　“圣裁I的速度是骑士的1.7倍。防御强度是骑士的2倍。悬浮盾一面，回旋激光匕首三把。内置炮口分别在驾驶舱位置、肩部和头部。这部机甲最大的特点。”
　　听到这里，今枝堇看向他背后的大剑。之前基本把这架金紫的机甲的角角落落都查看了一遍。一把长度20米的巨剑。
　　“圣裁I的高度大约是32米。是还在服役的最高大的机甲了。”
　　“这是激光剑？”
　　“不是广义上的激光剑了。”系统回答，圣裁I的影像就以一种展示的速度拿出了巨剑。由于激光剑的特殊性，科技的发展。剑这种武器的形态已经并不需要刃这部分的实体，像骑士那样像模像样的长剑模型已经较少了。但骑士的长剑造型也是没有剑锋的。但和圣裁I的巨剑比起来，所有冷兵器型武器的机甲都要黯然失色。就体积他已经是独一无二了。往往说艺术的无国界的，但是艺术家是有国界的。联邦主流的机甲设计风格和帝国是截然不同的。那么圣裁I是件彻头彻尾的帝国风产物。

　　在系统操控圣裁I转动起来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剑身。他的巨剑居然是有锋的。
　　但让人眼前一亮的并不止这一点。圣裁剑锋开始燃烧起来，火舌张牙舞爪得从剑边伸出来，仿佛剑身镇压着的万鬼之爪。

　　孤寂的背景下，圣裁I仿佛遗世独立。就在今枝堇发呆时。
　　机甲头部，斜飞眼睛惊醒了，幽幽的紫色直射人心。一刹那摒除了她脑海里的一切。
　　“上去试试吧。”同时系统说。

　　制动系统、雷达系统、定位系统、供能系统、攻击系统输出正常。
　　调试完毕，等待指示。
　　“圣裁I，驾驶者深海请求出发。”
　　第一次登上骑士时的不知所措荡然无存，今枝堇熟练得检查了机甲的装置和状态，对控制室发出了指令。

　　超音速的起步，两边的视窗里四周的星空被拖成一条带状的长虹。起手的片刻，少女就发现圣裁的推进器比骑士灵敏多了，她只是轻轻一踏，就和原本应该罩头而来的光束交错驰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哪本小说的男主角这么说过来着。

　　今枝堇操作着机甲左右保持S形向前，掏出三把回旋匕首照着记忆中的位置挥出去。第一次用这类的远程武器她好几次失了准头。不过面对前期的攻击，圣裁游刃有余。她迅速集中起来，换了新的机甲之后多出许多操作空间，她反而无所适从了。好几次呆呆得放过了好机会。

　　如果这时候有人观战，一定会觉得这架圣裁太奇怪了。有时候动作争分夺秒有时候就像被抽了魂一样没任何动作，往往一个技术走位之后又走一段生硬的直线。应该用“前环跳”的时候，它却走了一个大回环绕到另一个视角进行点射。麻烦不说，还浪费了圣裁的长处，圣裁近距离的对攻非常霸道。除了出色的基础防御力，还有一面可以转移的防御盾。绝非一加一这么简单。

　　这时候圣裁又做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动作，对着前方左右飞来的光束，关闭了背后的推进器，然后迅速把脚步的拉到了最高档。圣裁在下坠了一小截之后仿佛被颠了一下，三道攻击从它头上打空了。这样的角度，明明可以用“Z字切进”直冲过去。

　　机甲里的少女按照平时刷分的习惯，指挥着圣裁这个大家伙。操作上非常轻松，但是心里变扭万分。她之前所习惯的是骑士的速度和强度，现在换了圣裁I总是一种使不上力的状态。

　　渐渐的，这种感觉就被应接不暇的攻击逼退了。
　　到了新的星域，虽然她不能从周围密布的星子里敲出什么端倪。可是她从袭来的拜访者那里得到了回答。

　　网状交织的射线，今枝堇提上拉杆，圣裁展开背后的气口，犹如离弦的箭加快了速度。快速改变着走向，机甲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滑行到了大网的薄弱点。把悬浮盾调整到右肩部，今枝堇抽出腰后的巨剑一往无前得直劈过去。这时候加速到了顶峰，右肩部的攻击击中防御，圣裁的巨剑以力拔山河的气概斩断了机甲臂粗的激光。破网而出的圣裁拖出了两道光痕，宛若彗星的尾巴，摇晃的机身仿佛在硬物上拖行，硬是开辟出一条路。

　　实在是太快了，所以今枝堇来不及想任何取巧的方法，她也没有眼界去看出什么一攻即破的弱点。只能选了最可行的方法，硬上。

　　不过她随即心疼得扫了一眼装置的损坏情况。还好，蹭破了点皮而已。

　　在她把目光平视过去的时候，警铃大作。屏幕上锁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几个飞行物体。今枝堇一掌把匀速挡再次拍到极速，几乎没经过几秒的加速器，圣裁调转了一个方法，从右侧袭向前方。

　　两两冲击之下，眨眼之间。从三个环形的视窗上，今枝堇就能看见炮弹的影子了。这时圣裁的主控制屏也给出了信息。小型追踪弹，轨迹分析。预警B级。
　　B级？一咬牙，今枝堇让机甲双手握剑，迅速在屏幕下方输入了三条指令。按开了语音键，她皱着眉头朝炮弹的汇聚点一闪。

　　如果把镜头放慢，就能看见圣裁的轨迹在炮弹20米处戛然而止。以腰间为轴，机甲的腿部朝后翻起，握着大剑的上半部机身分自然得按着惯性倒斩。这时候启动的背后推进器又加了一把火，一连串的爆炸自剑尖开始，连环而至。火光占据了圣裁I的大半视野，仿佛在星图中捅了一个大洞。
　　也在今枝少女的胃部结识捅了一下，她现在，只想吐。
　　圣裁仿佛回力标一样被甩了出去，用了吃奶的力气，她两手才把摇杆掰回来。
　　气浪犹如实体从机甲的膝盖激荡出来，单膝跪下，拄着剑体，今枝堇寻求了一个较为稳定的姿势，又摇晃了几十米。圣裁全身的喷射孔齐齐放出溢满紫色光点的气浪，身披浮动绶带的机甲有一种动人的壮美。

　　今枝堇操作机体朝着前方继续前进，渐渐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Moses？骑士？
　　少女所知道的光年里第一次出现了另一台机甲。骑士拔出细长的激光剑遥指前方。近战肉搏？呼吸间，骑士做出了决定，他朝后蹬踏，攻了过来。
　　剑与剑的相交，力量与力量的碰撞。
　　今枝的背撞在椅背上，她不可思议得感受着手上的麻木感。
　　原来，机甲与机甲之间的对战，离她这么近，自从那一次旁观，带着呼啸之势。
　　骑士的攻势没有因为她片刻的停顿而停下，干净利落的侧攻一剑斩在圣裁I的右肩。
　　与之前破损的地方是同一处，火花噼里啪啦得闪动起来。两分十三秒的首次挂彩。

　　圣裁的悬浮盾处于A级戒备下，像夜间的飞蛾循着游灯，进行自主抵挡。可是没有智力的系统始终百密一疏。
　　骑士的剑再次落到右肩，第二剑。左臂的状态在今枝堇的屏幕上一落千丈，暂停在可怜的百分之三十。并不是她不想攻击，而是无法攻击。骑士的攻速没有太快，哪怕以她看来，还是比圣裁出手的速度要慢。
　　可当她攻击落到他右侧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左侧。当她伸臂直刺的时候，他已经对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枪。当她意图绕背的时候，他一个后跳实打实得踩在了她背后。所有的攻击对那个慢悠悠的对手都像打在棉花上，所有她这些日子研究出来的路数都显得拙劣漏洞百出，他总是能预判，总能早一步到达她想象不到的位置。
　　面对这个早一步，她自持的更强的机甲实在是个吊梁小丑。
　　这还是骑士吗？
　　起码不是她驾驶的“骑士”了。

　　圣裁被一脚狠狠得踩了下去，哪怕这样，他还是做出了一个动作。机械臂弯成一道弧线挡在前方，大剑为盾，严严实实得遮挡在右肩前。朴实无华的黑色剑体用无声的抵抗挡住了骑士刺来的剑尖。
　　成功的预判！少女不禁为自己喝彩，但随即感觉不好！
　　这蜻蜓点水的一剑，骑士一半的力气都没有使出来。当她的视线在视窗上疯狂搜索的时候，骑士左手的中子枪口犹如烧红的烙铁，一枪爆头。

　　何其相似的失败，她第一次认识这片星空的时候，也被一般无情得轰了出来。
　　这是把她打回了原点呀。少女叹了口气。

　　“New score~”
　　“刚刚骑士用的不是中子枪吧。”那个销魂的浪号让她意识是系统来了。
　　“你用的都是圣裁I了，骑士换把枪不算过分吧。”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意外会被秒杀。
　　“给你上了新的一课哟~永远不要带着主观意识去看对手~”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哦。还行吧。”这个“吧”到底是多不情愿啊……

　　棕色的肥兔子，鼓鼓的腮帮下，两颗白色的板牙。短短的爪子夹着一把成熟的麦穗。
　　麦穗垂下的叶片间，果实像多汁的水果一样大小，散发着麦黄色的光晕。除此之外室内一片漆黑。
　　缩在这光晕之下，再战骑士，十连败的少女面对光网上的对话框思索了片刻，打下。
　　“哦。还行吧。”
　　“……”
　　“什么叫还行，吧。你真的还好吗？”——来自Spume小姐。
　　“放心啦，还没死。”
　　“那记得明天准时起床。”
　　盯着那边显示“正在输入”的泡沫小姐，今枝堇戳了一下那只兔子的腮帮子。
　　兔子灯发出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让她背脊一冷。
　　这个从隔壁的泡沫小姐那边搜刮来的兔子灯，以前……怎么觉得挺可爱的来着？

　　关闭了光屏。少女三步上前，仰面倒在床铺上。
　　温热的手背耷拉在眼睑上，今枝堇锤了一下床，身体微微向上弹起。她就这样锤一下，蹦一下，锤一下，蹦一下。

　　今枝堇对机甲，第二场，十连败……啊……
　　然后就迷迷糊糊得失去意识，室内再次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