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Ready to make trouble（蠢蠢欲动）》季浅裳

20、Step 20 Busy

　　假日旅馆单人间里设施齐全，装潢也意外精致。卧室连着阳台、厨房、卫生间和客厅等，看上去倒像是公寓。

　　John的房间在三楼，第一天到达，他们一行人还没有被分配任务。John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拉上落地窗旁的帘子。

　　时间还早，刚刚八点，如果是在221B，这个时候John会拿着笔记本忙着更新或者修改他的博客。他的对面会坐着无所事事的侦探，然后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将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次展开的争论。

　　John打定主意一周都不和Sherlock联系，Sherlock需要得到点教训——自己可没有义务一直照顾他，医生也是有选择病人的权力的。所以八点钟，即使不困，John也暗示自己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为明天开始的紧张工作养精蓄锐。

　　“John？”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刚准备休息的John硬生生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拉紧了身上的浴袍走过去开门。

　　“哦，但愿没吵醒你，你睡了？”

　　“没有，还没。”John给了他一个自然的微笑：“要进来坐坐吗？”

　　“打扰了。”

　　Becky Murray抬脚进来John才发现他手中拿着几张碟片。

　　“这是什么？”

　　“哦，一些侦探片。”Becky咧开嘴：“我觉得你会有兴趣，现在还早，我不习惯早睡……不过如果你要早睡……”

　　“哦，没关系，事实上我也不习惯睡得太早。”

　　一旦知道Becky是救了自己性命的战友的弟弟，John就很难再拒绝他的好意。Becky原本给人的印象就不坏，John算是从心里承认了这个朋友。

　　“那就太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John接过Becky手里的碟子浏览了一遍，大部分的碟片他都看过，还是在最近。自从有了位世界独一无二的咨询侦探做舍友，他就对这些推理侦探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开始他还会兴致勃勃的邀请Sherlock一起观看影片，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做法蠢得要命。

　　—天啊，这位编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白痴的案件居然能演上90分钟？
　　—哦，John，真是令人乏味，这部影片里的侦探能被叫做天才？如果是我在前五分钟就会做出正确判断。

　　“怎么样？”

　　“挺好。”John回过神：“你都看过？”

　　“不是，也有的没看。”Becky抽出其中一张：“《Inception》（盗梦空间），就像这个，宣传力度越大越会让我有抵触心理。我一直没去影院看，这张碟片也是Bill看完塞给我的，要看吗？”

　　“看上去是的，我也只有这张没看过。”John笑了笑：“看来我们对于别人交口称赞的东西都有些排斥。”

　　“哦，难得的共通点。”Becky把碟片递给John：“希望你带了电脑。”

　　“当然。”

　　他们对着电脑看了两个多小时。起先Becky只是专注的看着，但是等到John在情不自禁喃喃自语时，Becky会稍微点拨他一下——不是太明显和刻意，至少John没感到自己被轻视了。如果换作是Sherlock……John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部好片。影片结束后两人还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Becky原本就是个电影发烧友和话唠，有了John如此忠实的听众后说话更加滔滔不绝。

　　John开始理解Sherlock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把Becky当成嫌疑人之一了，至少就目前他所见，Becky是个思维活络想象力丰富且学识渊博的年轻人，他有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阅历和独到见解。Becky说话的时候会询问John的感受，对John的分析也从不吝赞美。

　　他们的谈话渐渐自然顺畅了起来，John没了顾虑——就算自己的分析有错误，Becky也不会像Sherlock一样嘲笑自己。

　　“今晚很愉快，和你一起聊天……咳…你知道的…大家总是嫌我话太多。”

　　“的确很多。”一个晚上的交流John已经可以坦然的和Becky开玩笑。

　　Becky笑着摇摇头：“John，你伤到我了，这表示你以后不会和我聊天了？”

　　“当然会。”John心情不错：“我也说话，有可以交流电影情节的对象会令人愉悦，而且你的评论和分析也很有趣。”

　　“哦，谢谢。”Becky咳嗽了一下：“我们这算什么？友情从悬疑片开始？”

　　“影友。”John回答道。

　　“不错的开始，这比朋友的弟弟听起来更近一步。”Becky推门回房：“这样下去，等到工作结束了我会想邀请你去电影院观看最新犯罪片的。”

　　John眨了眨眼，这算是一种变相的约会邀请？

　　“哦，如果你不介意我带女伴。”John迅速回答道。

　　Becky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John，我们明天见。”

　　时针指向十一点，John爬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Becky就来敲门，John和他一起去旅馆一楼的餐厅用早餐。同行的医护人员大多都在，自助式早餐，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就各自找位置坐下。

　　“今天上午的行程。”Becky递给John一张便签条：“二十一人分为三个医疗队，每队七人。我们的分管范围在小镇最南边。”

　　John点头。

　　镇子虽然不小，但居民分散，人口并不多。南部居民密度相对来说是最大的。

　　John一行七人在八点时到达了小镇的医疗所，医疗设备在几天前已经运送过来。医疗所安排了当地的向导带领他们往南部的隔离区前进。

　　“有多少居民被隔离了？”John询问一同前去的所长，她是位年约五十的丰腴女士，看上去和蔼可亲，可此刻却有些忧愁的皱着眉头。

　　“已经有十三个人被隔离了，医生。”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怕，我们医疗所里的几位医生也被传染了，希望快点研制出有效药物，不过现在至少让病情别再扩散了。”

　　“我们会尽力。”

　　“请小心，上帝保佑你们。”

　　他们在换衣间穿上了防护服，进入隔离间。病人们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被安排住在不同区域。上帝保佑，他们去的正是时候，John观察了一圈就听到有护士尖叫，某位病情严重的病人突然呼吸衰竭。

　　John还来不及换下手套就匆忙赶去了急救间。他们这一组除了John和Becky两位医生之外还有一位女医生，可她毕业不过两年，偶尔参加一些小手术却没参加过急救。其他四位护士中Becky挑了两位较有经验的留在了手术室。

　　“需要气管插管。”John紧紧盯着心电仪上的渐渐趋于平缓的波形：“可以协助我吗？”

　　“当然，尽管去做。”

　　John实际上并没有把握，自战场归来的这几年里他并没有做过几次急救手术，但是危急关头他无法思考太多。所幸Becky是个得力的帮手John才能镇定住集中精神完成了长达四小时的急救。

　　“辛苦了。”

　　出了急救室John就感到一阵头晕，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他稍微有些低血糖。

　　“你也是，辛苦了，下次换你主刀。”John摇摇头脱下防护服：“我居然忘记了你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

　　“我不过从事临床工作五年，没你经验丰富，让我当你的助手比较适合。”Becky看了看手表：“哦，我们得先去吃点东西。”

　　“同意。”

　　“这附近似乎有一家餐馆。”Becky征求John的意见：“还是说吃西餐？”

　　“哦，随便吧，我得找个地方休息。”

　　John对食物向来不挑剔，平日里通常是Sherlock想吃什么他就买上两份。

　　“要点什么？”

　　他们刚进餐馆找了个角落坐下，老板就热情的上来询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医生，从伦敦市区过来的。”Becky同回以热情的笑容。

　　“我听说了，请允许我代表小镇的居民感谢你们。”老板虔诚的在胸前画着十字：“你们是小镇的贵客，结账时我会记得给你们打个折扣。”

　　“谢谢，请问有什么推荐的菜吗？”

　　“当然。”老板伸手招了一个伙计过来招呼他们。

　　“John？”

　　“你点吧。“John还处于疲惫当中，如果面前有沙发他会毫不犹豫的躺上去，但是作为医生的经验告诉他，当务之急就是进食。

　　John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向窗外瞥了一眼后突然怔住了，接着向被针刺了一样条件反射般站起身。

　　“哦！”

　　“怎么了？”Becky放下手里的菜单顺着John惊讶的目光看过去：“树林里有什么？”

　　“NO…没什么，我可能看错了…”John用力眨了眨眼睛，窗外除了不时走过的居民根本没有别人。

　　John顿时感到有些泄气，突然的站立让他原本就晕眩的脑袋“嗡嗡”作响，Becky及时注意到了John摇摇晃晃的身体，连忙站起来扶了他一把。

　　“你看起来很虚弱，John.”

　　“我可能有些低血糖。”John重新落座，把目光投向窗外，刚才他似乎看见了某个熟悉的大衣摆从树林的间隙中滑过……

　　John伸手揉了揉眼睛，甩开头脑里关于‘Sherlock来了’的错觉。

　　他可不希望Sherlock跟过来，他已经够忙了！

　　下午的观察治疗一切正常，早上急救的病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六点钟，另一批人员过来换班。

　　John感觉一下午精神不济，回到旅馆Becky邀请John他共进晚餐也被他委婉的拒绝了。John一点食欲也没有，回房换了件舒适的家居服后就走出了旅馆，想顺着林荫小道漫步几周。

　　“Mr，Warson，您要出去散步吗？”

　　John回头看了看，叫住他的是他们同行队伍里的一位女医生，不在他的小组里，不记得是叫做Mary还是Maria,

　　“哦，是的，一起？”John下意识的邀请。

　　“如果你不介意多个伴。”女医生走到John身边直爽的笑了笑：“多一个人心里总会踏实点。”

　　“踏实？”

　　“是的，毕竟刚刚才发生可怕的事情。”女医生注意到John茫然的表情：“你没听说么？前几天这附近死了一个人，就在林子里，大家都说是被谋杀的，凶手还躲在附近。”

　　John挑眉看着面有不安的女医生，发现自己没办法开口附和一句“这真的太糟糕了！”——和Sherlock在一起时间久了，他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习惯死亡。

　　如果Sherlock在这里一定该高兴了。

　　“应该只是传言，别担心。”John安慰道。

　　“的确，这并不是电视和小说，随时都能遇见杀人魔。”女医生笑了一下。

　　John连忙转移话题，带着女医生穿过林子。他们在桥上吹了会儿风，谈了点医学方面的话题，接着便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这里的气温比伦敦要高的多，没有雪，夜晚也没有比白天冷上多少。John走近旅馆门口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今天很愉快，多谢你。”

　　“我的荣幸，希望有机会再一起散步。”John展开灿烂的笑容，无比绅士的把女医生送回了房门口后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John掏出房卡开门，他站在门口回忆了会儿自己一路上的言行，确定没做什么失礼的举动后推门而入。John把手伸到墙壁上借着走廊的灯光摸索客厅灯的开关。

　　“？！”

　　门扇像是被人从里面踹了一脚似地狠狠撞上了门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John一个激灵，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靠近的速度太快，John的手没来得及够上开关就被人按住了后颈扑倒在地。

　　脖子上突然接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金属的质感让John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