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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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伦敦大街上，有着褐色长发的高大青年脚步轻快地行走着，与头发颜色相同的胡须随着他前进的步伐飘来飘去，配上他身上剪裁花俏的红色天鹅绒西装引来不少行人好奇的目光。
毫不在意自己的装扮引起路人的侧目，霍格华兹副校长兼变形学教授Albus Dumbledore笔直地往他的目的地──那栋被高大栏杆围绕着、散发着阴沉气氛的方型建筑方向前进。
他这次来目的是为了两名Muggle孤儿院的学生。霍格华兹每年都会出现一些出身Muggle的学生，那些孩子如果无人指点，根本不可能知道如何前往斜角巷购买学习用品，更别提如何前往九又四分之三月台搭乘火车了，因此学校的教授们通常都会被随机分配带领这些孩子进入魔法世界的任务。
他这次被分配到的，就是面前这座孤儿院内的两个孩子──Tom Riddle以及Harry Potter。
与院长科尔夫人做个短暂的对谈稍微了解两个孩子在院中的表现后，他跟着她走过冰冷的走廊，来到两个孩子的房间门外。
科尔夫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Tom、Harry？你们有访客。这位是……」她顿了顿，努力想忆起身后青年早先的自我介绍，最后果断地放弃，「算了，还是让他自己跟你们说吧。」
她让Dumbledore进房，而后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你们好，Tom、还有Harry。」Dumbledore看着面前对他的到来毫不表示吃惊的两个男孩，友善地走过去伸出他的手，「我是Dumbledore教授。」
Harry毫不迟疑地上前握住Dumbledore的手，「您好，Dumbledore……教授。我是Harry，Harry Potter。」语气微微颤抖。
虽然已经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但实际上看到还活着的Dumbledore，他还是忍不住激动得想落泪，尽管现在这个Dumbledore还不是未来那个令人尊敬的老人。
就算Harry并不认同Dumbledore的所有作法，但这世上有谁是完美无缺、丝毫不会犯错的呢？无论如何， Dumbledore为这个世界所做的奉献以及他对Harry的指导关心都是确实存在的，这点不容泯灭。
Harry不由得庆幸自己这段期间并没有疏于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当然他不认为Dumbledore会对一个小巫师使用摄神取念，但大脑封闭术的练习确实能让人的心境更为平稳──否则他只怕在见到Dumbledore的第一瞬间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而非仅只是稍微激动一点。
精明如Dumbledore及Tom自然也发现了Harry的颤抖，Dumbledore将这归于孩子兴奋的反应，Tom则微微瞇眼，暗中将这点不寻常记在心里。
他也走上前与Dumbledore握手，已经看得出未来英俊容貌的面孔泛起笑意，态度温和有礼却带着一层淡淡的疏离感地说，「教授您好，我是Tom Riddle。」
一个典型的Slytherin，Dumbledore判断。至于另外一个孩子……他看着那个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孩，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是克制后依旧无法掩饰的激动。
Dumbledore在内心微笑，标准的Gryffindor，对Harry的好感度上了一层。不知为何，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对他有着莫名的好感。或许是他不加掩饰的兴奋情绪，也或许是那双清澈漂亮的绿色眼睛。
看来那个孤儿院院长说的事情不见得是全然的事实，或许这两个孩子是被误会的也不一定。毕竟，目前看起来，两个孩子都表现良好，就算是个性偏向Slytherin的Tom，也是个温和有礼的好孩子。
在内心对两个孩子做出简单评价之后，他和蔼地开口，「你们看起来似乎并不吃惊？」
「我们有收到学校的入学通知信。」Harry眨眨眼。
「而且我们早就知道自己是巫师了。」Tom接着说，而后被Harry瞪了一眼。
Dumbledore对Tom的回答有些吃惊，「你们早就知道？对不起──可以解释的清楚点吗？我以为你们一直生活在麻瓜──就是不会魔法的环境里？」
「Harry的父母是巫师。」Tom不理会Harry的瞪视，径自说了下去。在教授面前，他就不信Harry能继续保持他的伪装，况且他没漏看Harry见到Dumbledore的激动，那绝对不是由于兴奋所引起的。他敢肯定Harry认识这个Dumbledore，而且还对他很有好感。
虽然对最后一点很不满，但他可不会放过这个能了解Harry身世的大好机会。
听到Tom的解释，Dumbledore将视线转向Harry，「孩子，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是这样，你怎么会……」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在内心暗骂Tom的多嘴，Harry露出一抹哀伤的笑，「那时我还太小，记得的不多，只知道我住在一个麻瓜小区，后来辗转就到了这座孤儿院，遇到了Tom。」
「但你总有亲戚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当初没有人来找过我。」Harry摇头道。
「你还记得你父母亲叫什么名字吗？」Dumbledore关切地询问。
Harry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然而在Dumbledore那双睿智的眼睛下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实话，「我父亲叫James，母亲……叫Lily。」反正距离他父母出生还有几十年，透露这点讯息应该不要紧吧？
「James Potter？」Dumbledore缓慢地念着，而后对Harry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我会替你问问我认识的Potter家有没有哪个人叫这名字的。」
「谢谢您，Dumbledore教授。」Harry面带感激地说。
之后，他们──主要是Tom──婉拒了Dumbledore陪同前往斜角巷的提议，这让Harry有些疑惑，他们不是已经说好要给教授一个好印象了吗？
不过，目前看来Dumbledore只将他们当成两个流落在Muggle孤儿院的普通小巫师，没有特别对他们留意，而两个小巫师拒绝大人的陪同，想自行去魔法世界探险似乎也还说得过去……应该没什么会引起Dumbledore对Tom的防备，这样就好。
Dumbledore走后，Harry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直到Tom走到他床边，已经比他高得多的身影挡住他的视线为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Tom墨黑的眼睛直视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别想骗我，你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在说谎，我分辨得一清二楚。」
Harry维持着躺着的姿势陷入沉默。该说是Tom太聪明还是六年的相处的确不是假的，就算他伪装得再好，Tom还是能一眼看穿他究竟说的是不是实话。
「就知道瞒不过你。」他叹口气，「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既然你那么想知道……」
他坐起身，收起脸上所有表情，看着Tom一字一字地说。
「我父母是被谋杀的。」
这句话显然不在Tom的意料之内，他露出微感惊讶的神情，「你……」
「这不就是你宁可跟我冷战一年多也想知道的吗？我的过去。」Harry赌气地说。尽管心里不承认，但那段冷战的时间他其实也不怎么好受，当然Harry不可能把一切都全都告诉Tom，但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稍微透露一点事情……这段时间他已经受够了，「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当然有。害死Harry父母的凶手是谁、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还有他看着Dumbledore的神情……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如此暧昧不明。Harry对他的友善与关心是真实存在的，但在某些时候他却又直觉地感觉出他对他的不信任。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然而，Tom并没有马上将那些一直以来的疑惑问出口，而是沉思许久，这才缓缓开口。
「很多。」他改变原本居高临下盯着Harry的姿势，坐到Harry床边，背对着他道，「但我现在突然不想问了。」
Harry侧头看着Tom的背影，忍不住疑惑，「为什么？我以为你等这天等很久了。」
「但你并不想讲，不是吗？」Tom反问，语调微微上扬，「我还没有无能到需要依靠你的退让才能找出那些问题的答案。」
凭着多年的相处经验，他敏锐地察觉到Harry其实并不想说太多，在这种情况下询问，得到的也只会是一知半解的答复，况且他想问的不只Harry的过去，还包括他对自己的态度，但那种问题就算问了也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吧？既然如此，与其现在提问再度将气氛搞僵，还不如顺着这个台阶先与Harry和好，之后再慢慢观察与套话。
他露出一抹高傲的笑，「我说过，我会自己想办法找出你的秘密。」
不论是Harry的过去、或是对他若即若离的矛盾态度，他都会靠自己去找出答案。
＊
那次交谈之后，尽管Tom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两人总算停止冷战，再度一起行动了。
几天后，他们拿着Dumbledore离开前交给他们的那笔学生基金，照着指示来到破釜酒吧，一起进入斜角巷购买他们入学所需的用品。
穿越通往斜角巷的拱道后，即使沉稳如Tom也掩饰不了面上的惊讶。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阶道上满是穿着奇异长袍的人，两旁的商店摆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通通都是他从没想过的东西──龙肝、蝙蝠脾脏和鳗鱼眼珠，飞天扫帚、各式稀奇古怪的魔法商品……
这才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Tom心底犹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转头看向Harry，想观察他的反应，却发觉身边哪里还有Harry的身影？
那个到处乱跑的笨蛋……不见就算了！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有些气愤地继续往前行走。走没几步，他停下来在原地犹豫一阵，终究还是回头急切地延路找人。
等到Tom好不容易找到Harry，只见他正站在斜角巷的入口发呆，为了找人而跑得气喘吁吁的Tom脸色微黑，正想上前骂他几句，却在瞧见Harry脸上的表情后打消这个念头。
Harry脸上写着的不是新奇与兴奋，反而充斥着浓浓的怀念情绪，甚至还带着感伤。他怔怔地看着熙来人往的街道，那些令人眼花撩乱的物品却根本没能映在那双翠绿的眸中，从Harry的模样看来他彷佛只是透过眼前的景物看着另一个地方。
那样的Harry与整个街道格格不入，有那么一瞬间，Tom感觉Harry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Tom一愣，随即被毫不留情地抛到一边去。
他在想些什么？Harry不属于这里还能属于哪里？
他暗自嘲笑自己想太多。都怪Harry，没事露出那种表情做什么？
「Harry！」他走上前，打断Harry的呆怔，「你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这里发呆？」
「Tom？」Harry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
在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后，他不可自制地想起过去的一切。他想起当初Hagrid也是这样带着他踏入这个世界，他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亲眼看着破釜酒吧的入口缓缓开启时，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与兴奋。
除却高锥客山谷，霍格华兹是他的家，斜角巷则是他的出发点。
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Tom沉默地盯着他，盯得Harry一阵心虚。就在他猜测Tom是否会继续逼问时，反常地，这次Tom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
他向Harry靠近几步，拉住Harry的右手，牵着他快步往斜角巷内部前进。
「Tom？」Harry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手，「……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他一边走一边这么说道。
「我是还在生气。」Tom冷哼一声，「不过看在之前你终于肯说实话的份上──尽管是不太甘愿的──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
他补充一句，「况且，我可不想再找一次人。」
Harry这才注意到Tom说话时语气比往常急促，发梢也还滴着汗水。
「快点走，我们已经耽搁太多时间。」Tom头也不回地道。
Tom身后，Harry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连自己也没发现的小小微笑。
「知道了。」
＊
由于刚才的波折已经浪费一些时间，Tom走得很快，Harry得用小跑步的才有办法跟得上他的脚步──这让Harry十分怨怼两人的身高差。
每到一家店，Tom便换下原本不悦的表情，摆出温文的笑脸，偶尔夹杂几句赞美言词，加上他得天独厚的外型，哄得店主们纷纷给予他们不同的折扣──摩金夫人用二手的价钱卖了好几件新长袍给他们、华丽与污痕的店也多让Tom多挑了三本他喜欢的课外读物──省下不少费用。
Harry在一旁看得有些呆愣，他知道Voldemort学生时代很会收拢人心，但在孤儿院时Tom整天板着一张脸，两人冷战以前还好，只是稍微冷淡点，冷战后Harry可从没看他笑过，只有偶尔在跟Nagini对话时Tom的面部表情才稍微温和些。
他原本还以为这样的Tom收拢人心的技巧是入学后在Slytherin学的，不过以目前的情景看来……只怕他想错了。
这样的天赋到底是好是坏，也只能看日后发展来评断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买完所有的必备品，最后来到Harry已经期待好几年的──奥利凡德的魔杖店。
此时的奥利凡德比五十年后的他年轻许多，看着那双银白色的眼睛，Harry感觉十分亲切，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怎么会觉得那双眼睛让人毛骨悚然呢？
「让我看看，两个霍格华兹的新生？」奥利凡德的语气依旧与记忆中一样飘渺，「你们的父母呢？」
「我们是自己来的。」Tom回答道，附赠一个礼貌的笑。
「喔。」奥利凡德说，「那么，让我们一个一个来，就由你先吧，这位……该如何称呼？」他看着Tom问。
「Tom Riddle，跟我一起来的是Harry Potter。」
「好的，Riddle先生，让我们先来丈量你的尺寸──哪只是你的魔杖手？」
Tom伸出右手，奥利凡德拿出一条印着银色条纹记号的长卷尺开始测量，「每一根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魔杖会自己选择适合它们的主人，如果弄错了，效果自然也会大打折扣，不过放心好了，再难缠的客人都能在我这里找出完美的搭档。」
他一边让长卷尺继续丈量Tom，一边在架子间选取他觉得适合的魔杖盒子。
「先试试这个。黑檀木与龙的心弦，九吋长，弹力十足。」他将魔杖递给Tom。
Tom接过来，轻轻挥了挥，还来不及反应，奥利凡德就将魔杖收回去。
「不行，换换另一个。」他拿出另一只魔杖，「枫木和凤羽，八吋半长。」
这次Tom才刚握住魔杖，便又被奥利凡德给抢了回去。
「还是不行。」
他们换了一只又一只，奥利凡德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愉快，Harry看着已经迭成一座小山的魔杖盒子，一想到等等轮到自己时恐怕又要再重复一次这样的尝试，内心不禁兴起直接告诉对方到底是哪只魔杖的冲动。
终于，在迭满第二座小山时，奥利凡德取出了那只Harry十分眼熟的魔杖。
「这次绝对没错了，试试这个，紫杉木与凤凰尾羽，十三吋半长，力量超强的魔杖……」
Tom的手握上魔杖的瞬间，魔杖尖端突然爆出一串金红色火星，Tom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热流。与此同时，Harry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到奥利凡德的桌前，在一堆盒子之中挑出了其中一个。
将盒子打开，果不其然，里头躺着的便是他想念已久的冬青木魔杖，在奥利凡德开口前，他毫不迟疑地拿起那根魔杖。
瞬间，两根魔杖顶端爆出金红色的光芒，两道光束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半弧，最终交会在一起，开始向外部扩散，绘出凤凰展翅飞翔的图形。
与此同时，Harry感觉到额前那许久不曾出现反应的伤疤发热了起来──并不是以前常感觉到的剧痛，而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看向Tom，他正看着空中发光的凤凰，眼底是掩饰不了的吃惊，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奇！太神奇了！」Harry还来不及细想，思绪便被奥利凡德的惊叹声打断，他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奥利凡德会说什么，「我店里唯一的兄弟魔杖居然在同一天卖出……」他喃喃自语道。
「兄弟魔杖？」敏锐地捕捉到奥利凡德的自语，Tom出声询问。
「喔，是的。」奥利凡德回过神来说，「刚才我说过，每一只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是因为要制作魔杖就得使用稀有灵兽身上的超强魔法物质，而这世上没有任何生物是完全相同的，用那些原料制作出来的魔杖自然也不同。」
「但是，你们两位的魔杖，使用的却正好是从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凤凰一生最多只能有两只尾羽拿来制作魔杖──」他转过来看向Harry手中的魔杖，语气轻柔地说明，「冬青木与凤凰尾羽，十一吋长，顺手且柔软灵活，同样也是只力量强大的魔杖，我还记得……」
见他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Harry索性开口打断奥利凡德的长篇大论，「那个……请问这两只魔杖多少钱？」
恋恋不舍地停下他的演讲，奥利凡德报出价位，「一共是十五个金加隆。」
这比其他物品都贵上许多的价码让Tom眉头微皱，似乎也清楚这位奥利凡德先生与其他的店主不同，因此他没有多做攀谈要求折价，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Harry干脆地掏钱付账。
一对兄弟魔杖分别选择了他跟Harry作为主人，这是单纯的巧合吗？
还有，就在两道光束交会的瞬间、那只凤凰展翅高飞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什么画面，却来不及捕捉，只记得最后那绿得眩目妖异的光芒……那是什么？
「Tom，可以走啰。」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Harry已经付好帐了。
在两人各怀心事的状况下，他们离开了那家狭小阴暗的店，奥利凡德在门口亲自送他们离去，嘴边不忘继续唠叨，「这两只都是十分优秀的魔杖，会被这样优秀的魔杖挑选，我相信两位的未来必然会有一番了不起的成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