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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药衡 ...

  •   比预想中更为轻松,他们趁着交班摸过了哨卡,见到了被收押在扇岛中央高塔上的思想警察,一位叫做六合冢弥生的女执行官。
      思想警察中也分有等级,执行官是隶属于执行司的下等品级,负责做一些高危的,肮脏的活计。但她看起来那样平常,与那个莉娜年岁相当,却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即便看到这几位思想犯后也没有产生任何明面上的动摇,她眼神明亮,直视着每一个人。
      佐佐山吹了个口哨。“美女,这是第三次见了吧。”他刻意顿了顿,却没在女人脸上看见任何不满、厌恶或者惊讶的神情。她果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执行官。“你知道,和你一样,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如果你想在这地方找愿意和你交易合作的对象的话,我觉得我们是你最合适的人选。怎么样,考虑一下?”
      “你们……”女人(思想警察很少有这种性别意味上的分类,他们认为为了系统献身不分男女)仔细地审视了他们,“费那么大功夫进来,却不想留在这儿?”
      “是的是的,我们很怕死,也丝毫不想摊上和战争有关的事儿。”佐佐山摆出谄媚的嘴脸说。縢背起双手,怀疑地看了女人一眼:“佐哥,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莉娜的事。”六合冢快速地说,“告诉你们之后,可以放我出去吗?”
      “那不能,你可是思想警察,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其实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着想,你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好。”
      “我不会引发骚动的。况且现在也没有电幕了;这形同我被认定死亡。很快就有替代我的执行官过来。在那之前……”她咬紧殷粉的嘴唇,“我想救莉娜出来。”
      唐之杜的手指滑过嘴唇,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执行官,用有些夸张做作的语调说:“可是你是过来暗杀她的吧?在见到她以前,没有得到照片之类的影像资料吗?”
      “没有,你们也见到了,扇岛的进出管控很严格。”
      “……那你打算怎么救她呢?”佐佐山发出疑问,“我看,她其实挺享受被人尊称为巫女的快感。”
      “她不是什么巫女。”六合冢笃定地说,“没有超能力,也根本不懂什么预言。我和她一起长大,一起在培训所学习,直到系统规定考核的那一天的到来。她原本也不过是系统下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罢了。”
      角落里突然响起零星的掌声。佐佐山等人吓了一跳,他们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走到如此近的距离,半个身子掩藏在建筑的阴影里,只有一张脸被阳光从中间分隔开来,好像行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我想趁着无人打扰的时候来和六合冢小姐聊聊天,谁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他走进众人的视线范围,乖顺地举起双手,露出温和的笑容,“别紧张。”
      他的话语仿佛有着某种奇特的魔力,原本绷紧的神经和反射性的自我保护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全都松弛下来,任他走到极近的范围。
      “……莉娜小姐说希望能够拥有和西比拉对抗的力量,我就给了她这样的力量,所以她成为了扇岛的巫女,和西比拉能够抗衡的存在,如此而已。”
      佐佐山嗤笑了一声。“能够抗衡?别开玩笑了!你头脑还清醒的话,就知道现在的扇岛根本不可能对抗系统,那可不是那样一个小妹妹变成什么女巫就能解决的问题。说起来,能够随便给人什么‘力量’,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吧,有这个本事,不如先变出几门大炮来得实际。说到现在,你到底是谁?”
      然而被关在鸟笼一般的囚牢里的六合冢弥生却突然绷紧了身体。“你就是那个影子……莉娜背后的影子!……”
      “别说得这么神秘,我从没有隐藏过自己,即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也会出现。”年轻人露出轻松的笑容,他的长相也如他的笑容一般,颇具信任感和亲和力。“我是鹿矛围桐斗。”
      他的自我介绍就到此为止。“什么嘛,根本只有名字……所以不是问你到底是谁吗?”
      但他的回应令众人都停止了质问。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没有更改过的名字更为真实的东西吗?”他望着监牢外的天空,“硬要说的话,我也和你所描述的莉娜一样……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太清楚不过一个没有更改的名字的意义,所以都没有使用过化名。记录司拥有忘怀洞,每个坚定的系统拥簇者的脑子里也有一个忘怀洞。被判定是错误的东西就丢弃进去,焚烧殆尽。他们这样叛逃出去,成为一串错误的代码之后,原本隶属于他们的记录司里的姓名会被改成其他,包括他的家庭关系。一切都变得和谐而缺乏对抗,自己并非消失或是处死——而是根本地,从户籍出身那一栏开始就彻底地被抹杀,换上另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人名和故事。
      “请不用担心,六合冢小姐。莉娜她很好,也很幸福……她拥有了她所想要的,也正亲身践行着自己的理想。她质问了自己的生命,也得到了应有的回答。这才应该是真正的人生,而她已经凭借自己获得了新生。”
      他微笑着,亲切地,谆谆善诱:“那么,你呢?你的枷锁已经被解开了……”
      “胡说,那这道在你我之间分隔开的铁栏是什么——”她说着,猛地伸手去推向面前的牢笼。与想象中的坚实恰巧相反,她不过那么一推,铁栅的顶部松脱,手指粗细的栅栏竟然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连串地松塌下去。
      “你看,根本没有什么牢笼。那么也就不存在被束缚的理由了吧?”
      就在这时佐佐山突然伸手一拨,将那些铁栅猛地推向鹿矛围,同时拽住女执行官纤细的胳膊向外一扯,将六合冢从牢房里拖了出来。
      “快跑!!”

      身后并没有出现追兵。但几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直到躲进一条巷道时犹自惊魂未定。
      “说起来、……是有……是有炸弹什么的吗?”縢撑着膝盖,大喘气着问。
      “你个笨蛋!”佐佐山边骂边给了他脑门一栗,“那个家伙很危险!可别以为他是温驯的小鹿啊!”
      “啊——没错,超级危险哟。”唐之杜按着胸口说,“我的心脏一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呢。”
      “可恶,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吗——”
      “打断一下,”六合冢举起手,“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回头看了看来路,“对方似乎没有追来的意向。那我们是……就此分手?”
      佐佐山扯着她的手还没舍得放下:“等等等等。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吧?事情变成这样,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行动,也该想想怎么从这地方逃出去了。”
      “你们逃吧,也许趁着扇岛调集人手的时机还能找到机会。”六合冢甩开他的手,“我说过了,我要去救莉娜。”
      “喂,那个叫鹿什么的人也说了吧,她根本是自愿的,也不会感激你。”
      “那又怎么样?陶醉在毒品中的人总是不会接受别人善意的劝诫。”
      唐之杜挡在她面前,轻轻吹了下自己饱满的指尖:“所以……?你打算怎么救她?让她脱下那身漂亮的装饰服,卸掉指甲上的颜色,跟着你一起流亡吗?你应该知道,即便你还能回去系统内,她也是必定要被关进101室的。不、也许连那样的机会也没有……”
      六合冢不做声了,金发美女也似乎发现了她的动摇,从而变得有些坏心起来。她故意散漫而充满钦羡地说,“要沿着海岸线一起逃亡吗?……啊啦,听起来挺浪漫的呢……”
      “够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女执行官大声地打断她的话,她猛地转身,飞快地消失在巷角的另一端。
      “啊、跑掉了。”
      “谁叫你要故意说那样的话?”
      “是个好女人嘛,对吧,光留。”
      “哈?干嘛要特意问我?”
      “因为啊,好女人的话,”她将指甲又放在唇瓣上轻吹了一下,眼神从嫣红的保护色上移开,向着她消失的方向望去,“就这么做傻事死掉的话,多可惜啊。”
      “——你们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巷口的两边陡然被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包围,扇岛的卡珊德拉穿着那身鲜艳的衣服走出来。“你们已经加入了扇岛,就要履行相应的义务,进入关口时让各位签署的文件,也都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佐佐山冷笑了一声。“什么嘛,到头来,也要像西比拉一样,强迫我们去为你们卖命吗?”
      “请不要擅自做出这样不公平的类比。是你们自愿加入扇岛的吧?从来没有比出生更无法选择的命运强加于你。既然加入了,这儿就不是无政府主义。这一点和各位也早有说明过。我们采取共有制——每个人都要为社会提供力量。”
      “那我要是说现在反悔了呢?”
      “什么反悔,”莉娜嗤笑了一声,“你只不过是怕死罢了。看到西比拉就两腿发软想尿裤子了吧?这也不能怪你;你们的脑袋中被它这样植入了定时炸弹,无法拆除。所以我不强求你们,——想走的人可以走。由于我们已经要展开戒严,要走的话,就请在一个小时内动身吧。”
      “等等,……孩子们呢?我们要带着孩子们一起走。”
      “那可不行。孩子们是未来,既然加入了我们,我们就要给予他们足够多的可能性,不会任由他们跟着你们过朝不保夕的生活。他们大多只是跟随着你们的安排在随波逐流罢了。你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被思想警察追得乱跑,胆小、懦弱,一无是处。孩子们会在这儿接受教育,吃上饱饭,成长到可以明辨是非的阶段,再用自己的态度去判断系统与扇岛之间的区别和对错。”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但只限于你自己。”她清了清嗓子,“你们还带有根深蒂固的西比拉的洗脑观念,无时无刻不将别人的行动与你自己的行动看作是一体的,无时无刻不将组织型行动理解为天经地义,总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赋予旁人强加的‘善意’。”
      “我怎么觉着听不懂你说话了……”佐佐山挠了挠头,“那些孩子中的父母也和我们是一起的,父母总有权决定他们孩子的去留吧?”
      “父母们是否决定同你们一起离开尚且不论……他们也同样不能决定孩子的未来。太多悲伤的事例证明他们的选择是错误的。更何况,在西比拉系统中,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已经根本失去了信赖吧?——他们相互检举。”
      “每个灵魂生而独立!”她高举双手,在佐佐山、縢和唐之杜难以理解的诧异视线里,优雅地旋身,晃动身上清脆的银铃。她的侍卫和卫兵们都露出崇敬而狂热的神情,他们感受着自由的香气,丝毫不觉自己被牵上了某种绳索,将脖颈向上提着。
      “不相信是吗?”莉娜感受到了外来者的视线,有些轻蔑地挑起嘴角,“那么,我们就一起去问问你们那些同伴和孩子吧,看看最终193名访客里……愿意跟随你们离开的究竟有几位。”

      “除了你们几个以外,动摇犹豫的占大多数,直接表示‘不想离开’的也占到了三分之一?”
      数天后,唐之杜他们终于找到稳定的处所,并完成电波加密之后,终于从扇岛内部向狡啮发出信息。接收的一方闻讯也只能苦笑,“真是成功而且快速的精神诱导啊。看来他们有一位出色的精神诱导方面的导师?”
      “长时间处于恐惧和疲惫的人精神上总是比较脆弱。”佐佐山叹了口气,“比起这个,更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就能如此充满信心地认为自己可以和西比拉进行抗衡?”
      “不是军事火力方面的层面的话,可能是通过什么别的有效方式,有这个可能性……”
      “生化武器?从近期观察得到的数据显示,我不认为扇岛拥有这样的科研条件——恐怕连病毒之类的储存条件都不具备。”
      “等等,你将先前偷录的录影再给我看一遍。”
      唐之杜打开她之前短巷中趁着莉娜进行宣讲时打开的腕状录影仪,里面记录着莉娜最后说的那些话。视频相当不清晰,但也足够看清这位外界传言四起的新任预言者的模样;相信她很快就会被绘制成妖魔的形象,出现在仇恨时间的电幕里。
      [——沙沙——看看193名访客里……——愿意跟随你们离开——……几位——……]
      狡啮敏锐地发现了疑点。“……她说,193位?”
      “我们入关时,实际人数是192名,但是记录仍然是193位。我感觉当时有人混进了我们的队伍,应该就是那名女思想警察,六合冢弥生吧。”
      流亡系统外的人员由于合法身份都已经被销毁扔进忘怀洞,所有亲属关系也均被修整,无法查证。
      “但六合冢弥生已经被抓到了。这样的漏洞是出入管理上的疏忽,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够查到她是如何进入扇岛的;尤其是在她与扇岛巫女曾经有过一段过往的情况下,她的案例不可能不受到彻查。这种时候身为巫女的莉娜如果还坚持称之为193名的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的确口误了,或是信息还没有传递到她那里去;另一种就是,六合冢弥生并不是通过占有一个名额进入扇岛的。”
      “唉?!可是我们的确——”
      “啊,”狡啮手指敲上桌子,“说明占据那个名额的另有其人。”
      众人都沉默了。那会是谁?
      “以下我的话属于推测。潜入扇岛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更何况他们的目的是暗杀巫女,或者是暗杀扇岛的领导人,老实说,交给一个人来完成,或者只通过一种方法通关的话,容易被截获,而一旦发现,再度潜入的难度相对就会增大。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会只派遣一位执行官前来执行这样高难度的任务。”
      佐佐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派遣了两名——走了两条不同的入岛之路——”
      “可能不止两个,但最低限度也有两个以上。”
      “看来抓住六合冢的事打草惊蛇了,想要找出另外一名潜入的思想警察估计难得多。”
      “而且扇岛方面应该还没有察觉这一点。”
      “不管怎么样,那名思想警察至少不会来找我们的茬,就交给那个巫女和那个鹿什么的人自己去解决吧,我们也没有必要向他们献殷勤,不是吗?”佐佐山翘着腿,把通讯机按到耳边,“你什么时候来?”
      “我也不是来度假的。”狡啮笑了笑,“关于鹿矛围桐斗的事,我希望能拜托你们拿到更为详尽的资料。”
      通讯以这样的要求作为结尾并结束了。
      “有时候觉得狡哥……怎么说呢,特别地……厉害。”
      縢闷闷地说,唐之杜朝他喷了口烟:“你是想说特别没人情味吧?”
      “因为啊……宜野座他、现在也在那边吧?说不定正被关在101室,不知道遭受怎样的对待;他却还能够这样泰然地也呆在系统里、不去管他,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持续地进行着……”
      “回西比拉那边是宜野自己的选择啊。慎也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倒不如说,宜野在明知道自己的下场的情况下仍然回到那里,就是希望慎也能够彻底地坚持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吧。慎也同样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按捺住心中的个人情绪,让自己彻头彻尾地成为一名献身者的吧?”
      她轻微地勾起嘴角。
      “这样抹杀了自我的英雄的确相当厉害啊,但也很可怜不是吗?”

      深夜的特洛伊仍然灯火通明,却并没有过分的属于战时的紧张。卡珊德拉穿着神女的服饰,随意地坐在殿上,摇晃着两条腿,高声唱着系统内属于违禁的歌曲。她的信徒们正在接受这种歌声的洗礼。名为鹿矛围桐斗的男子在舞台背后的房间里独坐,他周围环绕着无数悬空的屏幕——它们随着他的视线和手指的指向而移动到近前或是推远,显示出他最想要查看的画面。
      没错,那是与西比拉核心党们所能够观看的、以及槙岛在半岛大使馆里所能查看的电幕的内容一样——应该说,也许更为先进便捷也说不定。这里的电幕更像是一种大型的图像识别处理机器,而并非一双双被赋予某种神格的窥视的眼睛。
      “没有电幕照不到的地方。这样一来,西比拉的全貌都在我们的眼底了。”
      他身边的协助者们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潜入非常顺利,电幕均没有对我们派出的成员产生任何反应。”
      “那么,直接进入B地点吧。”鹿矛围将重叠的电幕图景映照在地图上,很快便分析出了具体位置,他用一个发射性的红点作为标注。
      “先利用电幕无法发现这一点,去取得进入这里的权限卡。”他手指翻飞,很快找出了拥有权限卡的人员,他们的位置、说话声、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电幕照的清清楚楚。他的身后,一名身材姣好的独眼女性满怀憧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的手上,同样戴着思想警察们配备的腕状电幕;一边的试验台上,一台拆碎了的腕状电幕链接着阁中探测的仪器,它的各项数据都被详细地分析与投影出来。
      “知道构造以后,只要破解权限就可以做到了。”他说,“但是被系统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所以,麻烦各位了,我们没有犹豫的时间。为了向西比拉复仇,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一切的讨还就从今夜开始,让我们终结西比拉的未来吧。”
      他的语调淡然,脸上也并没有多么神圣的表情;相反却是微笑的,如释重负的,将双手从操作台上撤下来。他背后旋绕着的是莉娜的歌声。并非圣洁空灵,而是低沉的、快节奏的,夹杂着浓厚的电音,像是要把人拆碎、变成单纯的组合符号、融入那些电幕中去一样……
      仿佛被驱使一般,屏幕上锁定的人员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些电幕上的目标人物;不少人尚且沉浸在睡梦中,距离电幕唱响早操的歌声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这难能属于自己的睡眠时间每个人都相当珍惜,因为只有这段时候的梦境无人窥视。他们睡得很熟,而行凶的潜入者们也没有任何犹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许这也是种幸福吧。
      歌声进入高潮,他们的行动也随之加快。鹿矛围并没有一直注视着他们,反而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身躯向后靠去——迎接他的并非冰冷的椅背,而是女人柔软的腰腹和胸脯。独眼的护卫酒酒井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问道:“很累了吗?”
      “并不。”他阖着眼回答,“只是电幕信息流超负荷的涌入所带来的不适感。我想我有限的精力还是留到最关键的时候去观看吧。”
      “那么接下来的情形就由我口述给您好了。”女人这样说着,她开始描述她在电幕上看到的一切。潜入者们已经拿到了识别卡。他们来到指定的地点,与守卫发生了一些冲突。但是一切顺利,守卫在尚未发送出预警之前就被杀死,他大睁着的眼睛显示着他直到最后仍然没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电幕仍然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竟然这么容易吗……”她轻声地喟叹着,语气中似乎有些悲怆的遗憾;鹿矛围仍然阖着双眼回应她的反问:“越是完美的世界,越拥有与那份完美程度相媲美的巨大漏洞。你听说过全能悖论吗?”
      她尚未回答,一条由入境守卫队发来的联络占据了首要的优先级,她替她的主人点开了通讯。
      [先生,有一名奇怪的……访客。]
      “访客?”
      [是的,他自称是受您邀约而特意前来的……他称自己为‘槙岛圣护’。……同伴?并没有……他孤身一人……没错,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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