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 正太放开那蜀黍》蜜斯特拉

31、你我半身之终焉

　　“真是抱歉，我睡着了。”愣了一会儿，卡伊诺斯露出些许歉意的微笑。
　　——不对劲，很不对劲。
　　金发的雷神皱起眉，这才注意到对方白的吓人的脸颊和不怎么好的精神状态。
　　按说神明并不需要睡眠，睡眠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消磨时间的乐趣。
　　既然知道他要来，无论出于礼仪还是交情都不会失礼的睡着，会不自觉地陷入睡眠只能说明对方受到了不小的重创。
　　他伸手按了按卡伊诺斯的额头，有些担忧：“怎么回事？你最近经常这样吗？”
　　要害部位被碰到似乎也并没有让卡伊诺斯警觉起来，仍旧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双眼要闭不闭的样子，似乎一不小心他又会陷入梦境之中：“嗯，睡着的时候越来越长了，一开始还能控制，现在好像越发想睡了。”
　　金眸的时间之神用力地闭上眼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宙斯安抚地笑笑：“没关系的，并没有什么不适，”他靠到宙斯的肩膀上，“总觉得，似乎就这样永远睡过去也无所谓。”
　　宙斯惊了一下，双手按在卡伊诺斯的肩膀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身上并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迹象。”
　　金眸的神明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中流露出谁也看不懂的奥秘，他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温柔而宽容：“我很高兴，你是真的在担心我，真的。”
　　却闭口不谈自身的问题。
　　叹了口气，宙斯露出类似于苦恼的神情：“本来打算让你自己说出来的，看来我只好用些特殊手段了！”这么说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些许顽皮和跃跃欲试。
　　正好美人无力无法反抗又有顺当的借口，这么好的调戏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别闹。”拍开对方捏住自己下巴的手，金眸的时间之神有些无奈和宠溺地轻斥道。
　　“那就告诉我吧，不知道的话，我可是会苦恼到睡不着觉的！”索性赖皮一样整个人都压在对方身上，宙斯玩笑中带着认真地说到。
　　叹了口气，卡伊诺斯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声音？”
　　“嗯，”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疑问，注意到对方在自己双耳上流连的目光，卡伊诺斯摇了摇头，“并不是听到的声音，而是……”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通过情感，通过灵魂传达的、自内心而发的‘声音’，无论是捂住耳朵还是躲到多么严密的结界里，都无法逃脱。”
　　“那么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在集中精神却无法感应到什么精神波之后，宙斯问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些底，能让对方精神憔悴成这样的声音肯定不会是多么美妙的东西。
　　而对方的回答也肯定了他的想法。
　　“不，与其说是声音，应该说是欲念或者恶意更加妥当，贪婪、怨恨、嫉妒、杀意通过各种声音传达到我这里，时间长了，甚至会产生共鸣，甚至会赞同，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就差点迷失掉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注意到对方凝重复杂的神色，金眸的时间之神笑着说：“我没事的，宙斯。”
　　“你所说的没事就是把自己差点弄死吗？”嘲讽地勾起嘴角，年轻的神王流露出讥笑的神色，“我以为你不是那种自不量力的愚蠢之人。”
　　“我当然不是，”唇畔溢出一丝安逸的微笑，卡伊诺斯悠闲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几度生死的神，“我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放心？这就是你的放心？”
　　听到时间神殿封闭主神沉睡的消息，宙斯神色阴沉地喃喃自语。
　　七百年了，你还是无法忘怀他么？
　　因为爱他，所以恨他，也因此你在将要消亡的时候与黑暗之力做出了交易，以此获得再见他一面的权力，然后亲手击败他。
　　然而在将克洛诺斯扔进塔尔塔罗斯之后，你也没有了执着的目标，所以任凭那黑暗之力吞噬自己的神智，就那样撒手而去。
　　看起来你很恨他，其实你所做一切，还是为了他。
　　即使因为相似而被爱也没关系，我要的不过是你爱我，然后忘记他。
　　只是无论我如何撒娇卖痴，无论我如何变得可靠强大，你眼里也不会有我的影子，心里也没有我的重量。
　　“卡伊是一个很温柔但很无情的神，这一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注视着偷偷留下的那人的发饰，似乎上面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似乎只要一闭上眼，那个银发的神明就会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笑着将他环抱。
　　他苦笑着闭上眼。
　　“但是，为什么还是很难过？”
　　“没有关系的，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会忘记你，我不会为了你而不爱别人，”他笑着说，语气甜蜜而温柔，如同对待爱人一样，“你看，我也不是多么在乎你。”
　　只是，有一件事，就算卡伊诺斯不希望对方知道，他也是希望那个神知道的，对于自己的敌人，不好好捅上一刀怎么行呢。

　　“真是狼狈呢，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懒洋洋的声音拖长了带出嘲笑轻蔑的意思，宙斯抱着胳膊看着被塔尔塔罗斯的神力囚禁的克洛诺斯。
　　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沉眠中的克洛诺斯皱起眉睁开眼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然后别开眼冷淡地说：“你来做什么？”
　　对方低低笑出声，与他相似的容颜上是掩饰不住的恶意：“这种表情真是过分呢，该不会是因为你输给了我，所以才不想看到我吧。”
　　“输给你？哈，”轻蔑地上下打量了宙斯一下，克洛诺斯无不讥嘲地说，“我怎么记得打败我的是卡伊诺斯，而不是你这个只会躲在别的神后面的家伙。”
　　“啊，是这样没错，如何，众叛亲离的感觉还不错吧？”并未感到恼怒，宙斯仍然是那副欠揍的笑脸，“要这样说的话，你合该恨他比恨我更多，是这样没错吧？”
　　“这是理所应当的啊，”听出了些许异样，克洛诺斯怔了一下随即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背叛了我，这无法原谅。”
　　“这样啊……”新任神王似笑非笑地说，夹杂着些许叹息和怜悯，“我真为他感到可怜，即使一个人死在黑暗里，最后却也得不到心爱的兄长的原谅。”
　　瞳孔收缩，克洛诺斯猛地抬头瞪向他，终于有些把持不住镇定：“什么意思，你把他怎么了，说！”
　　“他其实早该死了，只是为了再见到你，只是为了亲手击败你，不知道和谁做了交易而活了下来，然后在你被关入塔尔塔罗斯的七百年之后，他被黑暗侵蚀了神智而死亡，”宙斯冰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也是敌人，第一次露出愤恨的神情，“我赢过了你，却惟独无法夺走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克洛诺斯，你凭什么在伤害他之后心安理得地恨他！”
　　拂袖而去的宙斯没有看见，那个怔愣的神明露出了似乎是绝望，又似乎是又哭又笑的表情，些许解脱些许痛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