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去修真》冥月汜水

6、章六

　　出了大殿，叶斐习惯性的回望，才瞧见了来时被他忽略的金底匾额。
　　狂放的笔触勾勒出“太一殿”三个大字。
　　“跟上。”冷漠地声音忽然传入叶斐耳里，他慌忙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落了冷白一段路。他连忙抬腿，一路小跑跟上来，将匾额和大殿抛在脑后。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另一个世界，但是这里人说的话、用的文字都是他所熟悉的——语言是汉语，只是带了古韵古腔，文字像是繁体字，虽然不熟悉，但连蒙带猜地好歹也不是个文盲。
　　这，是不是太巧了呢？
　　如果语言还能是勉勉强强说是真巧了，那么文字呢？别说字形相似就连语义也一样......这可不能仅仅说是巧合了吧？
　　叶斐后知后觉地想起被他们忽略许久的问题，心里有些沉重。
　　下次见了班长跟她说一下吧！叶斐暗暗记下，同时表面上温顺乖巧的将手递给了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白衣师尊。
　　下一秒，他便和对方一起，升到了半空。脚下的绿茵草地越来越远。
　　第一次直观地面对四肢不着地，毫无依靠的局面，叶斐下意识地双腿颤了颤——但当他发现时，就竭力的控制住它。
　　他不想自己被人看扁，即使对方对于自己连“熟悉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慢慢时间长了，叶斐也就适应了——因为他发现脚下其实并非空无一物的，有什么透明的东西稳稳地托住他，并带着他向前去。
　　该说神奇的法术么？叶斐心里赞叹，对于修炼后返回地球莫名地又多了份信心。
　　透明的物什再一处古朴的殿前停下——叶斐发现这主岛上最不缺的就是“古朴的大殿”了——他稳稳了脚下，下意识的抬头寻找匾额。
　　可是这回没有——木门是双开的，殿门上没有匾，只是在左半边门上被人深深的刻出一个字。
　　道！
　　明明该是平和古素的一个字，却散发出强烈的杀戮之气，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叶斐被镇住，愣了好久才回神，再看那字，却没有丝毫一样——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被人刻下的字。
　　真是怪事。
　　叶斐想着，转而打量起这殿——它不像那太一殿雕饰华贵，但古朴内显。这殿外没有丝毫的金银点缀，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就是暗色、似乎在流动的灰纹。
　　冷白向里面走去，叶斐连忙跟上。
　　里面很大，像叶斐再地球见到的首饰柜一样围着墙摆着一圈木柜，里面留了近一米的地方供人走路，很多师兄师姐呆在走道里，或是打坐或是守着面前的木柜跟人聊着什么。见两人进来，那些低语顷刻间消失不见。叶斐敏感地感觉到这是因为走在前面的冷白。
　　至于那些师兄师姐眼里是什么情绪，不好意思，修士基本都是内敛的货色，而叶斐就算再敏感也没厉害到看出素不相识的人眼中再想什么。
　　该死的，小说什么根本就是骗人嘛！
　　殿中央摆了一张有些破的小桌，桌后坐了一位老者。鹤发童颜，正闭目养神。似乎是感觉到两人的动静，他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目让原本石雕一般的人相一下子鲜活起来。
　　“你峰下的？”老者看也不看叶斐，只是冲着冷白说道，言语之间，颇为熟悉。
　　“嗯。”即使是面对熟悉的人，冷白的反应也是淡淡的，他轻微的颔了颔首，不没有别的动作。
　　但叶斐倒是松了口气，冷白既然对着任何人都是这个样子，那么也就不必担心对自己冷淡是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好了。
　　从本质上来说，叶斐也只是个敏感的少年。
　　冷白的寡言让老者把视线转到叶斐身上，“能被你看上的，自然是好苗子。”他拿出笔，再一本厚厚的卷宗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怕是今后，成就不会输于你。”言语间，一点也不顾忌殿里其他人。
　　登时，殿内的视线有一半都转到他身上来了。
　　“前辈吉言。”叶斐连忙将他不伦不类的礼有冲着老者行了一遍。
　　或许是他的礼节真的不怎么对，殿里立刻多出了私语声，叶斐行礼后直起腰，他从小耳力就好，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嘈杂的声音和似有似无的笑声全都被收入耳朵。
　　叶斐维持着站立的动作，既没有挺直了常年趴在桌子上写字的腰，也没有自卑的使背再驼几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听见那些声音——即使敏感的心将那些听不清的话脑补地不堪。
　　“行了，”老者停住笔，金芒在字尾一闪而过，“以后你就是太一宗的外门弟子了。”老者将一块印有八卦图案的玉佩和一个青色的鼓鼓囊囊的布袋推过来后便不再理他，“对了，这孩子还没修炼吧，不是筑基以后才能拜师么？”他和冷白说。
　　“我会送他回去。”冷白冲老者点点头算是道别，然后向外走去。
　　叶斐跟在后面，师兄师姐的眼神让他眼里晦暗不明。
　　由始自终，冷白和老者都没有说过什么，任由他被人带着恶意的议论、打量。
　　果然，还没拜师就算不了师徒，没什么关系么？叶斐嘴角隐秘的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他知道自己心态不对，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这样想。他本身就聪明，不怎么学习也能混个不错的成绩，在家在校都是被父母老师关照着的，虽然因为一些事变得极度敏感，由原来的开朗变成披了温润皮的寡言阴暗，虽说不在意别人的忽视甚至乐于如此，但怎么这次.......
　　果然还是在乎了么？尽管心里排斥着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去依赖第一个也是最有可能和他亲近的人......
　　真是不知好歹呢......人家凭什么因为一点闲言碎语发作同门？为了一个还算不上徒弟的人？叶斐醒醒吧，这不是你看过的小说，你也不是所谓的主角。你不过是一个阴暗、报复心强得令人厌恶的小鬼而已！
　　叶斐不停地这样对自己说，心痛的同时，脑子清醒起来，眼中也变成了平日里恍若严肃的冷漠。
　　没错，他不能依赖别人，不能信任别人——除了班长他们。
　　即使这个人可能是他师尊又怎么样？对于他来说，除了父母，其他人都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又是一番不着地的空中旅行后，叶斐又一次回到了水云间。
　　院口，班长几人的身影让他真正安下心来。
　　幸好，不是他一个人。
　　叶斐在几人惊异的表情中落地，刚想向前，就因冷白的声音顿住了。
　　“三年内筑基，不然你我再无师徒之缘，”尽管觉得对方不可能有什么好话，但冷白的话还是让叶斐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对了，不要服用筑基丹筑基。”
　　“为什么？”若是平常叶斐根本不想问出来，他一向问题不多，就怕讨人嫌。但现在冷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懒得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印象了，旁边还有班长他们呢，这可不是他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慢慢摸索就行的事。
　　“丹毒会让你一生止步元婴。”他留下一句莫名的话，转身升空离去。
　　叶斐回头，“进去说吧。”班长说道。
　　叶斐将他被冷白带走之后的事情都说了，包括再殿里受到的议论和冷白的旁观。
　　“至于筑基丹的事，我觉得还是照做比较好，我看过一些小说也说丹药有毒.....‘是药三分毒’这个理吧？而且，那些纳气丹什么的能不服也不服，丹毒这种东西.....能少就少点吧。”
　　“恩。”席雨点了点头，“至于三年之期，那个宗主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不只是我们，纪月他们也是被这么要求的，这样看只要我们好好修炼，三年是可以筑基的。”
　　“不过保险起见，我们最好不要卡着三年的期限。”张远说道。
　　“那么我们就比比吧，看谁先到筑基！”卫风神情激动。
　　“修真不是图快的活！”纪月专喜欢跟卫风唱反调，“走火入魔可不是好玩的！是不是啊，小斐子？”她似乎叫上瘾了。
　　“嗯，不能图快，也不能懈怠，要是感觉遇到瓶颈的话，可是适当放松下，别急，”叶斐努力回想小说里提过的注意事项，“这种事，越急越不行——对了，那些小法术也得抽空练练，不然空有那什么劳子灵气有什么用？”叶斐现在只奉行靠人不如靠己。
　　那些个布袋已经被他们打开了，不是所谓的需要灵力开启的储物袋什么的，只是普通的布袋，里面有两瓶纳气丹和两本书，一本是低级法术的，一本是基础修炼口诀。
　　“嗯，”班长代几个人点点头，“不过也得有个目标吧。”
　　“恩......两年怎么样？”纪月想了想。
　　“行啊，”卫风点了点头。
　　“那么，”五个人对视一笑，“目标——两年筑基！”
　　这个在资质普通之人来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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