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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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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烧到了底,烫手,刘全换了一根。
刘全说:“鹿鸣山庄有多少人,我们寨子有多少人,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和他们硬拼,我们绝拼不过,再说寨主你也不在,连个能主持大局的都没有,我就组织兄弟们撤退了。”
李传吼道:“啊呸!就你刘全贪生怕死的,要我说,我们就不该走,和鹿鸣山庄拼个你死我活!”
李传这么一说,赞成的人竟是大多数。
刘全嚷道:“要是不走,咱们的尸体此时怕都给喂了野狗!”
李传道:“那也比苟且偷生的好!”
东风寨的土匪,多半是从过军的,一条二条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鹿鸣山庄尚未打上门,他们就先落荒而逃了,这着实是有损面子。
刘全道:“我是军师,寨主不在时,寨子里出了大事,就得听我的!你们得感谢我救了你们的命!”
李传骂道:“狗头军师。”
刘全也不是个好气性的,当即把火折子一摔,就跟李传对吼,“是不是要干一架!来啊!”
李传说:“我早就想揍你了!”
李传和刘全骂骂咧咧的,这是要干上了。
胡漠冷不丁一吼:“都给老子消停点!”
胡漠在寨子里积威甚重,土匪们都对他唯命是从的,他发了话,李传和刘全都闹不起了。
胡漠说:“刘全做得对,我他妈可不想这千里路一赶回来,迎接我的是一寨子死人!”
李传道:“可是……”
胡漠说:“没有可是!呵,不都是真汉子,想打?行啊!走,跟爷爷出去,把鹿鸣山庄的怂蛋打得落花流水!”
土匪们兴奋得“嗷嗷嗷”地狼嚎。
胡漠是直来直往惯了的,信奉的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胡漠的个人武力值颇高,可他手底下的这群土匪,说实话,梅以萧觉着,他一个人起码能干掉一半的。就这么点儿人,去和鹿鸣山庄叫阵,那是送菜都不够的。
梅以萧说:“胡寨主,且慢!”
梅以萧救了张虎,又陪他回了荒路,这两份人情,胡漠是记着的,同时也挺敬重这位年纪轻轻便扬名江湖的神医。
胡漠问道:“神医有何指教。”
梅以萧说:“胡寨主,你就这么贸贸然地去找鹿鸣山庄,不是明智之举。”
胡漠说:“鹿鸣山庄欺负了我的兄弟们,我胡漠难道不去给讨回场子?!”
梅以萧说:“当然不,胡寨主英雄人物,怎能就让鹿鸣山庄这种奸猾之徒给欺负了去。”
胡漠说:“就是!说起来,神医你和鹿鸣山庄的过节怕是不比我们寨子和他们的轻,我这一去,顺带也帮神医你出口恶气,当是还你的人情。”
梅以萧说:“胡寨主,恕我直言,你这一去,不是讨回场子,怕是要连面子里子都输个精光了。”
梅以萧是贵客,可贵客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拆台啊。
土匪们都不服气,李传叫骂道:“玉面神医,别以为你担着个神医的头衔我们就怕了你了,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胡漠反手就给了李传一拳头,打得李传眼球凸出。
胡漠说:“都他娘地给老子放尊重点,神医是张虎的恩人,也是我胡漠的朋友,谁对他出言不逊,就别怪我要教训人了!”
事实上,梅以萧的话别说李传他们听着不舒服,胡漠听着也不舒服,他自认是个一流高手,论武力,江湖上能赢他的人真心没几个,怎的他还会里子面子都输了呢?可不舒服归不舒服,胡漠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一根筋,他想听听梅以萧的见解。
梅以萧说:“胡寨主别怪我危言耸听,我与鹿鸣山庄打的交道比你们多得多,对他们的实力,我是门清儿的。鹿鸣山庄没有顶尖的高手,可是,他们人多,又喜欢用些阴损的法子,纵然胡寨主你武功盖世,也双拳难敌四手。”
胡漠一想,确实是这个理。
说起来,梅以萧的武功在全江湖也是排得上号的,他之前也被鹿鸣山庄追杀得东躲西藏的,侧面说明了鹿鸣山庄不是好相与的。
胡漠说:“那你有什么办法?”
梅以萧说:“等。”
“等?等到何年何月?”
“等到我们洞悉鹿鸣山庄抢占荒路的真实意图,等到我们能联结到更多的势力!”
刘全忽然道:“鹿鸣山庄的真实意图,会不会和这密洞有关?”
刘全排开人群,向密洞深处扔了一颗石子,这石子石沉大海般,没传出丁点回响。
这条密洞,很长很深。
洛阳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把路面淋得透湿,行人戴着斗笠,有人在在雨中穿梭,也有人寻个屋檐避雨。
刘大和刘二在客栈的屋檐下吹牛。
刘大说:“入秋了啊。”
刘二说:“多事之秋。”
刘大接了点雨水,雨水冰凉,他又把手缩回袖子里拢着,说道:“群芳阁的事从来不少。”
刘二说:“谁让群芳阁是魔教呢。”
刘大说:“哎,二弟,此言差矣。”
刘二洗耳恭听状,“大哥有何见解,不如说来与愚弟分享。”
刘大说:“群芳阁不偷不抢,不无故滥杀,不仗势欺人,和历来的所谓魔教相比,算得上是循规蹈矩了。无奈群芳阁势大,别的门派帮派的都眼红,这才给人安了个魔教的名头。这样的话,他们要对付群芳阁,也只需一句他们是魔教就完事儿了。”
刘二深有所感地点头,“大哥说的是,这不,中原武林一出了岔子,甭管哪门哪派的,不还是得请群芳阁阁主出马善后。”
刘大嗤笑道:“嘿,武林正道。”
刘二掐着嗓子,低声道:“有传言说花阁主与裘满川一战,唐盟主会来做评判呢。”
刘大说:“唐盟主倒是武林正道中难得的真正的正人君子。”
刘二说:“是啊,唐盟主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番名堂,很给盟主长脸呢。”
刘大说:“蝶舞纷飞唐锦?我曾见过一次,是个了不得的小子,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可惜唐锦迷恋花自开成痴,这在江湖上可算不得什么秘密。
两兄弟的话题越扯越远,可说着说着,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屏气凝神地盯着那从街道另一头缓步而来的人。
那人身材魁梧,五官深邃,犹如刀刻一般,是中原人不具备的特色。
他并未撑伞,也未戴斗笠,可那雨水却淋不到他,他的周身仿佛凝出了一层无形的盔甲,水滴在没碰到他的衣物前就已飞溅开。
“罡气!”刘二惊呼。
罡气,刚劲之气,为世间最利之气。练成罡气者,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可杀人于无形!
那人走近刘大两兄弟,用略显生硬的中原话说道:“我不识得中原文字,请问二位,此处可是客栈?”
刘大说道:“是的。”
那人说:“谢谢。”
那人与刘大擦身而过,步入客栈。
刘大鬼使神差地把人叫住,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侧过头,眼神锋利似刀,“裘满川。”
裘满川已入洛阳。
次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洛阳的街头巷尾。
群芳阁。
唐锦腻着花自开,提议道:“不如我去把这裘满川引出来,用麻袋绑了,打他一顿。”
卫道说:“想法很好。”
唐锦邀功般地对唐锦摇摇尾巴,“花阁主,你觉得呢。”
花自开轻咳了几声,说道:“异想天开。”
景辰说:“花阁主,话不能这么说,所有的异想天开都是能实现的。如果没有古人的异想天开,也不会有后人的苦心钻研,让科技如此发达。”
唐锦说:“就是,那裘满川再厉害也是个番邦人,哪儿懂得中原武功的博大精深。”
花自开淡然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怕我会输。”
唐锦像听到了天书般瞪大了眼,十分无辜,“我才没觉得花阁主会输呢,花阁主是天下第一,没人能强过你的。”
柳若寒讽道:“那阁主与你的父亲相比呢?”
把心上人与自己的老爹相提并论,这无论偏向谁,都不是个事儿。
唐锦含蓄道:“唔,我爹老了,花阁主正当盛年呢。”
几人都不厚道地笑了。
花自开说:“你若是不怕我输,又何必想方设法地要在决战前把裘满川给处理了呢?”
唐锦讷讷道:“他……唔,我讨厌他不行啊!一个塞外的蛮子,妄想挑战你,哼,别是想在打斗中趁机占你的便宜!”
花自开:“……”
其他人:“……”
唐锦这话太不像样,却没人责怪他。
卫道沉重地说:“裘满川,已练出了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