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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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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爆了真身,护院们是不敢再为难他了。
景辰想揪个人领路,带他出这府邸,可护院们哪儿敢让他近身,要不是吓得软成了面条儿要不就是作了鸟兽散。
景辰无奈,唯有自力更生了。
古时的大房子都是亭台楼阁的,假山四处堆,把偌大个院子围成了迷宫。景辰绕来绕去,没绕到出口,反而是越走越里边,彻底迷失了方向。更令人郁闷的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景辰一个活人也没遇上,想问路都不行。
--这不会是鬼宅吧。
景辰冒起了鸡皮疙瘩,在灵异类小说中,古宅可是闹鬼的上上选。
--可他们有护院啊,还有个大婶,鬼宅里总不能还住着人,一定是我想多了。
景辰安抚着自己,又忍不住想,万一那些护院也不是人呢。
--他们自己是非人类还指责我是妖怪,真是颠倒黑白!
景辰胡思乱想着,走进了花园。
花园内百花齐放,香气宜人,蝴蝶翩跹飞舞。
景辰“咔嚓”了几张相片,把一个白衣书生也“咔嚓”进了相框里。
照相机的闪光灯一闪,晃花了书生的眼,书生用折扇遮挡。
景辰和那书生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问话。
景辰:“你是人是鬼?”
书生:“兄台何人?”
问完后,两个人都默了。
良久,书生说:“我是人,叫做欧阳修明。”
景辰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如何证明你是人非鬼?!”
欧阳修明:“……不信,你来摸一摸,人是温热的,鬼是冰冷的。”他展开双臂,不骄不躁,唇角噙着一抹笑,令人如沐春风。
景辰当真触摸了下欧阳修明的小臂,热的,是个货真价实的人。在确定了这人是个人后,景辰就觉得自己相当的傻缺。
景辰说:“我是景辰,误入此地,刚才失礼了,你能送我出府吗?”
欧阳修明说:“行,没人比我更熟悉这宅子了,但我有个条件。”他收拢折扇,迈向花园中的小凉亭,“景辰兄,相逢是缘分,陪我喝几杯酒?”
景辰稀里糊涂地就和欧阳修明喝上酒了。
酒是蜜酒,甘甜,醇香,后劲不大。
欧阳修明持着酒杯,把杯中的几滴酒倒入花盆,遗憾地说道:“哎,能逮着个人陪我喝酒也太不易了,可惜这酒不够劲儿。”
景辰不和欧阳修明废话,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倒酒,倒一杯,喝一杯,酒到杯干,跟喝水似的。
欧阳修明:“……景辰兄真是……豪迈的性子。”
景辰赏都不赏欧阳修明一个目光,自顾自地喝,脸是越喝越白,把酒壶给喝干了,他打了个酒嗝,说道:“送我出府!”
欧阳修明:“……”这到底是谁陪谁喝酒啊?!
欧阳修明把景辰送到门口,有下人对他鞠躬行礼,欧阳修明摆摆手,示意不用伺候。
欧阳修明对景辰道:“我与景辰兄一见如故,不如景辰兄今夜就留宿在我府中。”
景辰淡定地吐出得罪死人的话,“我才不住鬼屋。”
欧阳修明:“……景辰兄,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景辰很笃定地说,“我记得你,你是人,不是鬼,可你住的是鬼屋,你是鬼人。”
鬼人……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玩意儿?!
--这人铁定是醉了!
欧阳修明劝道:“听景辰兄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你这执意要走,怕也是去的客栈。我这府中客房多,清净,可比客栈好呢。”
景辰抬头望向天边,夕阳已藏进了云中,把白云烧成了一片一片的金黄色。
“不了,要到五日之期了,我该回了。”
景辰一心要走,欧阳修明也留不住,“那好吧,景辰兄,若是得空了再来找我喝酒。”
景辰说:“嗯,一定,很好喝。”
景辰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会儿走成个“一”字,一会儿走成个“Z”字。
景辰是没喝过酒的,酒精会让大脑麻痹,阻碍他的思维。在科研院时,他必须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来进行各项重大的实验。这来了古代,脱下了白大褂,少了那层束缚,景辰也就随性了些,再加上是有求于欧阳修明,也就抱着尝试一下又不会死人的心理喝了酒。
这酒水一下肚,景辰就晕乎了,活了二十多年,他才认识到自己是个酒量一杯倒的小可怜。索性他还没醉到走不动,一路磕磕绊绊的,竟也让他摸回了客栈。
梅以萧在摆弄药材,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摆了一地。
他席地而坐,在研磨草药,神色是少有的认真和温柔,仿佛他对待的不是药物,而是他的情人。
景辰“哐当”踹飞了一个瓶子,梅以萧想也没想就是银针脱手,待银针都要刺中景辰时,他这才看清来人。大惊之下,他使出内力,掌风掠过银针,使得它偏了位,钉在了门框上。
梅以萧捏了把冷汗,好在他的内力回复了几层,否则景辰怕是得交代了。
景辰兀自醉醺醺的,全然不觉自个儿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
“景辰前辈!”梅以萧把瓶子罐子给挪开,给景辰清理出一条小道,“你从修真界回来啦?”他闻到景辰身上的酒气,又问道,“你喝酒啦?喝的是仙酒么?”
景辰说:“在鬼屋和人喝酒了。”
梅以萧:“?”
景辰站不住了,摇摇欲坠,本能地寻找支点,伸手去按梅以萧的肩,却按了一个空。他疑惑地瞧了瞧自己的手掌,再伸出手,还是没扶到人。
景辰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梅以萧从一个分裂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分裂成了四个,这让他头更晕了。
梅以萧兴致勃勃的旁观景辰的醉样儿,也不去帮忙,他想,景辰前辈喝醉了真可爱。
醉酒的景辰少了平日里的严肃和精明,傻里傻气的,像是人格分裂了。
“梅以萧,人呢?”景辰盲人般朝前探手,探到了一手的空气,他嘀咕道,“我是不是醉了。”
梅以萧笑得贼兮兮的,说道:“是的。”他拉着景辰进了屋,把门扣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景辰的背,双腿夹在景辰的腰上,景辰被他撞得往前一跌,堪堪保持住平衡,不怒不骂,好脾气地架住梅以萧的膝弯,把人给背着。
梅以萧下巴抵在景辰的肩膀上,调皮地冲着景辰的耳朵吹气,景辰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梅以萧丰润的臀|部上,这下子,调戏人的人被反调戏了,自个儿闹了个大红脸。
梅以萧小小声地碎碎念,“景辰前辈,你就收了我当徒弟嘛,我会好乖好乖的。”
景辰说:“不收。”
“为什么啊?”梅以萧箍住景辰的脖子,“我对你多好啊,为什么不收我?”
景辰顿了会儿才说,“你麻烦太多了,再说了,我总要回二十四世纪的,也不能带你一块儿回去啊,收了你也没用。”
景辰的回二十四世纪梅以萧默认为是回修仙界,他像是一个被戳破了的皮球,瞬间就焉哒哒了。
梅以萧咕哝道:“我修行好了也能和你一起去么。”
景辰说:“这是不成立的,违背了规则。”
“什么规则啊?”
“时间的规则。”
景辰健步如飞,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床边,把梅以萧往床上一扔下,自己也顺势倒在软榻上。
景辰酒意散了些,睡意则浓重了,他也不脱衣裤了,横七竖八地一躺,胡乱地扯起被子把自己和梅以萧一盖,就呼呼大睡了。
梅以萧:“……”
“景辰前辈,你别睡啊,我的活儿没做完呢。”
梅以萧大着胆子戳了戳景辰的脸颊,景辰没反应,睡得死沉死沉的。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跨过景辰要下床,他的药才研磨到一半呢,这要是放着不管,到隔日早上,药效都散了。
梅以萧以一个及其不雅的姿势跨越某人形障碍物,不想景辰竟是在睡梦中大手一挥,又把梅以萧给打回了床的里侧,盆骨被打到的那一片儿疼得他眼泪汪汪的。
梅以萧泪目,这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呢?!
甭管景辰是不是睡着了,梅以萧是不敢造次了,比起地上的那一堆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谁知道再来一次打的还是不是盆骨,万一一错位……一想象那悲惨的下场,梅以萧就是一头冷汗,他乖乖地面对着墙壁,缩成了一个小团,如同某种被欺负了的小动物。
梅以萧咬着被角,以一种扭曲的角度转过头瞥了眼景辰,有点忧心忡忡。
——我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个人收我为徒踏上修真的路呢?他时不时就会回修真界,万一他下次再回去就不再来了呢。不行,我得抓紧了,必须在他走之前窥到修仙的途径,唯有如此,小花才……
梅以萧脑子乱糟糟的东想西想一通,被景辰平稳的气息感染,也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