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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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莉被那个黑衣人袭击之后，没给她多少喘气的时间，就和弗兰、路斯利亚一起坐着直升飞机去往弗洛伦撒。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种类似感觉一般除了弗兰对她做出什么亲密举动的时候才会出现——不过性质完全不同就是了。
洛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她一旁的弗兰因为也同样目睹了那个场景，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还有一个人——其实早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也说不定——”
觉得自己大脑已经跟不上弗兰进度条的洛莉，仿佛感觉到自己大脑发出了主机爆炸的声音，挫败地垂下头。弗兰则是伸出手，戳了戳她冒烟的脑袋。
“你一到这种简单的事情就总是显得特别迟钝呢——”弗兰顿了顿。“以堕王子的手段和身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搞到资料——”
洛莉眨了眨眼睛，按照弗兰的思路想了下去：现在的世界情势偏向于密鲁菲奥雷，关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事情有一定的时间断层，要搞到情报一般只有向情报贩子那里。而情报贩子基本都是无家族隶属的，那些自然为了保命也不会告诉彭格列情报，那么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彭格列的风太，另一个则是......
弗兰伸出手指，说出了另一个答案。
“云雀朝子。”
瞬间思路明了的洛莉，火急火燎地给云雀朝子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显得十分不耐烦。
“这种事情当然有查到啦，你以为云雀家的长女是吃稀饭的吗！只不过贝尔那家伙没给足钱，我就存在电脑里没发给他。”在骂骂咧咧地说完这段后，她顿了顿，像是冷静了下来。“你要是需要的话，找你的小男朋友吧——他黑客技术不比我差，不过要是敢动资料以外的地方，我回去就扒了你们的皮！”
云雀朝子留下了这么一句警告，便挂了电话。而洛莉则是被那句小男朋友给炸的头晕眼花——活了这么久，脸皮的厚度倒是一点都没长。
弗兰看着洛莉的表情，便把朝子说的话猜中了个七八成。拍了拍洛莉的脑袋，提醒道。
“最好现在先睡一会哦——接下来可能很难有休息的时间——”接着伸手把洛莉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上。“me肩膀可以借你一会哦。”
洛莉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是受不了弗兰这么折腾，但是考虑到之后的情势，还是点点头，老实地闭上眼睛开始小憩，弗兰也阖上眸子，偏头靠在洛莉的脑袋上休息。
他们这样被路斯利亚给偷拍了一张，不过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后话了。
到达弗洛伦撒的时候，洛莉是被路斯利亚的那一脸要嫁闺女的夸张表情给吓醒的，随后拍了拍脸，让自己的脑袋及时清醒过来，好执行接下来的任务。
云雀朝子已经在密鲁菲奥雷的内部了，多一秒都是多一份危险，他们要做的就是打开关着六道骸精神的房间，还有救出那个土地神时——当然，这是弗兰和路斯利亚的任务。洛莉的任务是找到云雀朝子，并扛走。
几人秘密地潜入了密鲁菲奥雷的总部，弗兰利用黑客技术找到了关着六道骸和时的房间，在到达分叉路口后，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随后准备分开行动。
“如果碰到白花花的首领，不要硬拼，你打不过他的。”
弗兰在与洛莉分开之前不忘提醒她，洛莉点了点头，随后朝仪器上显示的云雀朝子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她避开守卫和摄像头，花了不少功夫，就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弗兰他们那的方向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声——她一时还真忘了巴里安的风格其实根本就不是暗杀，而是踹大门。
这么想着她便趁着爆炸所制造的混乱时间，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撑着长棍勉强站立的云雀朝子，和一个白花花的青年。云雀朝子的状况看起来并不好，她的腹部——看起来像是肺部那块被弄出了个血窟窿，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而银发的青年摆弄着一个小型的、像是飞刀一般的东西准备向朝子投去。洛莉瞳孔一缩，赶忙冲到朝子面前，挡下了这看似轻巧的一击，结果她的心口被刺了个正着，疼痛疯狂蔓延着，她咬着下唇，拔出那个造型奇怪的飞刀，朝他掷了过去，扛起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云雀朝子，朝青年比了个中指，然后丢下了一枚闪光弹，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向密鲁菲奥雷警示自己是个不死人的目的应该达到了，不过果然还是过于勉强了吗。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胸口的洞还在淌着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她又不得不驮着云雀朝子冲出这个该死的敌窝。她的情况不妙，但是她清楚云雀朝子的情况更加不妙。
“我还......不想死......”
云雀朝子断断续续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句话，洛莉听得心情急躁，咬着牙，第一次只恨自己没有晴属性或是雾属性的火焰。
在好不容易翻出了密鲁菲奥雷的高墙，隐蔽在约好集合的树林后，她将奄奄一息的朝子放在草地上，自己也脱力地靠在朝子身后的树。
“喂，我说你可别死。至少撑到......撑到弗兰或者路斯利亚过来。我听说彭格列的云守是出了名的坏脾气，我可不想把你的尸体带给他，我绝对会被宰的。”
洛莉喘着粗气，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眼前的景色也有些模糊。她偏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云雀朝子，她似乎喘不上气，瞳孔也有些涣散，状况十分不妙。
“那可真是对不住......我......好像撑不住了......”
“那也得给老娘撑住！你还得——”
洛莉的话没说完，便看见云雀朝子露出柔和安详的笑容，但是灰蓝色的眸子氤氲着的水汽愈发浓重。
“呐......能帮我带几句话给小恭和小妹么.....”她说着猛烈地咳了一口血，喘了几口粗气，才缓缓继续说道。“我.....能够当小恭和小妹的姐姐.......觉得很幸福......非常的......”
“我......把天空还给你们.......我啊......”她握紧手里攥着的东西，望着天空，像是看见什么美好东西一般，勾起恋恋不舍的弧度，像是用尽力气般地伸出另一只手。“我这只老麻雀......已经......飞不动了......”
洛莉看着云雀朝子的手颓然坠下，眼底的最后一丝光辉也涣散殆尽。洛莉久违感受到无力感，压抑得她无法呼吸，那是——
在死亡面前的恐惧。
***
洛莉在冰冷的黑暗中蜷缩着身体。
“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
妈妈的声音传来，她隐约想起了那个接过她的男人露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她瞳孔收缩，从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哀嚎。
“不要！不要把我交给那个人！求你了妈妈！”
最终，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也没能阻止女人将怀中小女孩交给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实验员，而封在底层的记忆终于苏醒。
--是我请求的......
洛莉痛苦地发出呜咽声。
--是患上绝症的我，向妈妈求救——说我想要活下去......
是的。
我想要活下去。
死神总是在我的身边起舞，而我渺小无力，根本无法逃避它。当我足够幸运，最终能过瞒过它的眼睛时，漫长的时光与痛苦，让我早已遗忘了最初的愿望。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吗？说我想活下去的话，我还能继续握住他的手吗？
“来得及。”
弗兰的声音响起，仿佛看见了光芒，洛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弗兰的脸。他正给洛莉施幻术，修补她的伤口。
洛莉撇了撇嘴，鼻子一酸，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明明知道不死体质已经不顶用了，你还是这样乱来啊。”
洛莉想要像平时那样板着脸说【可以给敌人威慑】这类的话，但最终也只是动了动嘴唇，半个字都没出口。只是伸手抱住弗兰，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不想死。”
“me知道。”弗兰回搂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me也不希望你死。”
那天，洛莉第一次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只能带云雀朝子的尸体，坐上前往罗马基地的飞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