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5 章 约会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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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齐小菲穿着一身粉色印花连衣裙，安静地等在望江公园的大门口。
九月份的早晨，天气凉爽，她这一身装束让人心头暖洋洋的。
陈青泽一眼就发现了她，连忙挥手，她笑着走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陈青泽身后的邓微。
“邓经理。”她蜻蜓点水似的打招呼。
邓微有点尴尬，表情僵硬地点点头。
陈青泽拉拉他的袖口，把他拽到一旁。
“你既然要了解她，就不要这么敷衍！”陈青泽做出一副责怪的样子。昨天，他拉着邓微促膝长谈一晚，才说服他参加今天的约会。
邓微无奈地叹气后，走到齐小菲的面前。
“齐小姐，我帮你拿包吧。”
陈青泽垮下肩膀。叫自己认识了五年的人做齐小姐，怎么听都有点带刺，真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在怄气。
齐小菲的脸色也很僵，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把包递到邓微的手上。
“叫我小菲就行了。”
邓微没有应声，又走回到陈青泽身边。
齐小菲很尴尬，用眼神示意陈青泽赶快进公园去。
公园里的游客很多，有带着小孩来的一家三口在树下合影，也有情侣手拉手坐在石凳上笑闹。
邓微完全无视眼前的一切，脚步异常的快，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陈青泽又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不要走这么快，这哪是在约会的样子！”陈青泽用齐小菲听不到的音量对邓微说。
邓微看了看他，“但公园就这些景观，从小看到大，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齐小菲的眼神暗了，低垂着脑袋。
“但是，”陈青泽松开拽住邓微的手，“我是第一次来啊。”
邓微手足无措地睁大眼，他都忘记了这一点。
陈青泽其实有小小的私心，虽说是为了帮齐小菲，但他也很想跟邓微约会。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发呆幻想跟邓微在公园里玩、去爬山、开车兜风的场景，虽然只是想想，却也会满足的笑出来。
虽然现在明知邓微不是在跟自己约会，陈青泽也会把这些记忆珍藏起来。觉得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的自己真是太傻了，他难受的胃都绞痛起来。
“你没事吧？”邓微抚摸着陈青泽的背部，“你的脸色这么差，我走慢点就是了。”
陈青泽点点头，克制自己想哭的冲动。
“你看！有人放风筝！”齐小菲兴奋地指了指河边的一群老人。
“九月份放风筝的真少见。”陈青泽也凑上去看，邓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们也来放吧？”齐小菲兴奋地跳起来。
还没等陈青泽问哪有卖风筝的，她已经跑到其中一个老爷爷身边。
“爷爷！”
老人皱着眉头，慢悠悠地回头。
齐小菲嘿嘿一笑，一边搂住爷爷的胳膊撒娇，一边指着草坪里闲置的风筝，“这个是爷爷的吧，借给我放一下好吗？我也很喜欢放风筝！”
爷爷被这热情的姑娘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说：“哟哟，姑娘，可快点放开我，我老伴看到不得了，借你就是了！”
齐小菲赶紧弹开，飞奔过去拎风筝。
邓微看着这一切，叹起气来。陈青泽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邓微会对齐小菲如此冷漠了，她的热情肯定惹出过不少麻烦。
说是一起放风筝，也只有齐小菲一人很开心地玩了起来。邓微一直靠在树上走神，陈青泽则坐在河边的护栏上休息。
要是邓微真的跟齐小菲谈恋爱，应该会经常来这里散步，有了孩子以后就会带着孩子来放风筝。陈青泽已经预想到若干年之后的情景。
对了，那自己就不能再住在邓微的公寓里，也就不会再跟他有联系，他就会慢慢忘记自己……心像是破了个洞，好多好多感情漏了出去，越来越空虚越来越无助，要是邓微都忘记了他，他还能去哪呢！这个世上他能找到比邓微对自己更好的人吗？
火车站的初遇、找工作的事、邓微的一举一动又在脑海里回放，看了多少遍也不会腻。
突然，只听齐小菲啊的一声惨叫，陈青泽吓得从护栏上蹦起来，邓微也被惊住，晃了下身子。
扑通一声，断了线的风筝掉入水中，一头扎进河里，还好河边的水浅，风筝只是陷进了淤泥，没有漂走。
老人着急地走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姑娘啊，这风筝可、可跟了我好多年了，你、你可负责给我捞起来啊。”
齐小菲慌乱成一团，试图用手去够风筝，可那只能徒劳无功。老人急得嘴里念念有词。
齐小菲向邓微投出求助的眼神，邓微捂住额头，一副不要给我惹麻烦的样子。觉得无计可施之后，邓微观察了一下河水，问老人可不可以再买一个风筝赔给他，赔钱也可以，谁知老人果断的摇头拒绝，说风筝是他花大工夫亲手做的，怎么也得捞起来。
邓微这回死了心地盯着河面，那漂浮的风筝就像一个在河流中挣扎的纸片人。
陈青泽不想看到邓微为难的样子，没有想太多，撸起袖子就跨出护栏，邓微想抓他，却晚了一步，陈青泽两只脚已经下了水，走了两步，膝盖也没进水里。
没费多大功夫，他就把湿漉漉的风筝/拔/出来，老人一直念着“哎哟哟”看着他的风筝。脚下的淤泥滩太滑，陈青泽一个没有站稳，向后倒去，整个人平躺着砸向水面。
随着齐小菲“哇”的尖叫，水面溅起一人高的浪花。
邓微大惊失色，毫不犹豫地跨过护栏，跳下水，把陈青泽从水里捞起来。陈青泽全身湿透了，还满是淤泥。
陈青泽被邓微打横抱上岸放到草坪上，陈青泽看见邓微的裤子也湿了，内疚地说：“对不起，害的你把衣服弄湿了。”
邓微直接开骂：“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的声音大得引来路人的围观，陈青泽也第一次看见他发火，心被震住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挣扎着想爬起来，谁知脚踝传来剧痛。
“站、站不起来！”陈青泽感到害怕，不会把腿摔断了吧。
邓微赶紧按了按他的脚踝，又扭了两下，疼得陈青泽直叫。
“应该是扭伤了。”
话音刚落，邓微二话不说把陈青泽扶起来。背上就走。
“喂、你们去哪？”无视后面追赶的齐小菲，邓微跑出公园，直奔最近的宾馆。
开了房间，把陈青泽放在床上之后，邓微又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上拿着一大袋子的衣服。
“你怎么还坐在床上，快点去洗澡。”邓微这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让陈青泽心里一惊。
洗澡，让他联想到奇怪的事情。
看陈青泽一直不动，邓微把他扶起来，催促着进了浴室。
“你身上这么湿，不怕感冒吗？”
陈青泽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为自己的遐想红了脸，他想赶快逃离邓微身边，害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越着急越走不好路，一个不小心居然滑倒在浴室里。头撞上洗面台，青了一块，崴了的脚踝疼得更加厉害。
“疼不疼？”邓微把陈青泽扶到浴缸里坐下，关掉浴室的门。
“你这么大个人都照顾不好自己。”说着开始脱陈青泽的衣服，充满了温度的手指在陈青泽的皮肤上划过。
陈青泽的身子热起来，心打鼓一样跳个不停，他扭过头去，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你冷吗？”邓微按住陈青泽发抖的胳膊，给浴缸里放满热水。陈青泽暗暗骂了声笨蛋，就是因为你离我这么近，我才会抖。但是，这些心声他都不敢讲出来，怕一旦坦白，邓微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浴缸里已经满是热水。陈青泽也被剥得赤条条的，他用手掩住重要部位，不敢抬头。
“你害羞什么啊！”邓微突然笑了，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孩子。
“可是只有我脱光了啊！”陈青泽不服气地嘟囔。
邓微宠溺地拨乱他的头发，温柔的替他擦拭身子。
“我是脚崴了，不是手残了。”陈青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一样。
“你老实点吧，别再受伤了。”
封闭的浴室被蒸汽占满，陈青泽快要看不清邓微的脸，这里就像一个梦中的世界。
从来、从来没有人帮他洗过澡，陈青泽的脑海里浮现出福利院的公共澡堂。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洒在浴缸里，跟热水混在一起。
“你怎么了？”邓微的声音很轻柔，手掌再次触摸了陈青泽的头发。
陈青泽呜咽着。
“你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离不开你，”不知是环境的作用，还是心里一直保存着告白的冲动，陈青泽说，“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想要每天都看见你，想要跟你出来玩，想要一起逛公园，一起爬山，一起开车兜风。”
“我会在你身边的。”邓微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打在陈青泽的心上。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陈青泽颤抖着声音把头埋在邓微的胸前，“你不要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的。”邓微轻拍他的背。
“不要跟别人在一起。”最后这一句，陈青泽细小的声音不知有没有传进邓微的耳朵，他既想邓微听到，又告诉自己，不能让他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5 章 约会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