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大坑》鱼在溪

47、刘秀借兵

　　元灵握着手中的酒壶，努力消化着师久寻的提点，只是他所了解的郎思源只是郎思源愿意表现出的一面，连和她相处十九年的重镜都被蒙骗，师久寻的信息又有多少价值呢？

　　无论如何，都是要试一试的！

　　元灵站起身，敲门声同时响起，她放下酒壶，打开门，门外站着拿着酒壶的郎思源。

　　元灵愣了愣，郎思源看到她身后的桌子，咧嘴笑道：“虽然你失忆了，好友之间的默契还是不变。”

　　元灵索性定下心神，侧过身子让郎思源进门，一边应道：“很多记忆没了，但习惯还在。”

　　郎思源给元灵斟了一杯，若有所指道：“虽说默契仍在，我却觉得不认识眼前的好友了。”

　　元灵并没有手抖，郎思源是唯一一个见过重镜和元灵的人，她有此试探也在情理之中，若没有这番试探，元灵反而更加担心。

　　元灵淡淡答道：“一个人从小到大的阅历改变了，自然是改头换面了，就像转世投胎的人，思源觉得那人还是原来的人么？”

　　“这又是大大不同，我不知是否真的有转世，却知道失忆的人，多半都会渐渐好转。”

　　元灵笑：“我也希望自己会好，小寻说我家人很担心我，若是一直想不起她们，她们该多伤心。”

　　“岂止家人呢，就是我们这些朋友，也会觉得心寒。”郎思源笑道。

　　元灵心中干呕，郎思源真心会演，就她还好意思说心寒，真正心寒的应该是重镜才对。

　　元灵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师家的人也不能让我回忆起过去的事，逝者难追，我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多下功夫弥补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郎思源有些感慨，“在我们还小的时候，你就这般像模像样地说这句话。”

　　元灵不知道郎思源这番感叹有几分真实，只得应和着。

　　郎思源瞥了眼水漏，收起那份脆弱，淡笑道：“这么晚还不睡，这对于你还是少见呢。”

　　元灵垂下眼眸。

　　郎思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上次睡这么晚的时候，还是林夫子受伤。”

　　元灵默默抿了一口，她知道郎思源已经有所准备，师久寻怕是无法救出柴薪了。

　　正这般想着，外面一阵骚动，元灵淡定地放下碗，跟着郎思源一起开门出去，两名士兵压着虚弱的柴薪过来，扬声道：“将军，抓到逃犯一名！”

　　君游有怒不敢发，阴沉着脸站在身后，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师久寻。

　　元灵静默地看着柴薪，柴薪抬起头冲她安抚一笑，元灵有些愧疚，这位柴薪怕是已经对重镜情根深种了，伤势那般重，听闻重镜受伤，还是不远万里回来找重镜，而如今自己已经深陷囫囵，仍旧想让重镜放心，为何她之前没有听重镜提起他呢？

　　郎思源悠然道：“这不是柴将军么？”

　　元灵扬了扬眉，道：“是么？”

　　“你自然是不记得了，这可是我们的发小，柴薪！”郎思源满面笑意，她说着柴薪，却一直盯着元灵的脸，“只是这么多年，却没发现柴薪是个男子，真是难为他了。”

　　柴薪冷笑：“郎思源，你坏事做尽，就不怕得报应？”

　　士兵扬手，元灵喝道：“住手！”

　　郎思源满意地看着元灵。

　　元灵闭了闭眼，道：“柴薪毕竟是朝廷重臣，还是带回去让圣上发落罢。”

　　士兵不动，郎思源喝道：“王女下令了，还不照做！”

　　柴薪被押了下去。

　　“我们回去继续小酌？”郎思源道。

　　元灵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夜色已深，将军早些歇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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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重镜看到双生的军事布局图时，饶是她见过很多大场面，也惊了惊，心中不由后怕起来，若不是谢璟琰决定将计就计，诈死来到南豫州，恐怕她们做再多部署，最后得渔翁之利的还是双生罢！

　　只是谢璟琰又是如何说服这帮人倒戈呢？

　　重镜看向谢璟琰运筹帷幄的脸，低声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她们的？”

　　“嗯？”谢璟琰正专心致志地布局。

　　“或者说，你答应了她们什么？”

　　谢璟琰一顿，转头瞥了一眼重镜，问道：“这很重要？”

　　重镜点了点头。

　　“我答应娶谢景旭为夫，一世不离不弃。”

　　“谢景旭？”

　　“谢景尔的胞兄，南豫州宗主的嫡长子。”

　　重镜：“……子兴哥怎么办？”

　　谢璟琰认真地看着重镜，“阿镜，子兴是秦家的人。”

　　难道为了帝王业，真的要这样么？秦子兴可是陪伴了谢璟琰六年的发夫！

　　重镜努力撇开心中不适，问道：“她们应当也给双生开过条件罢？为何她没有迎娶南豫州的人？”

　　“每个人都有其软肋。”谢璟琰漫不经心道，“最好的方法是除去那根软肋，或者深深隐藏起来，这点我做的不好，谢双生做的也不好。”

　　重镜懂了一点，“你是说卿缳？”

　　谢璟琰点了点头，“双生放不下卿缳，所以她注定赢不了。”

　　重镜有个问题很想问出，但是想想，连自己都觉得矫情，便憋住了。

　　谢璟琰见重镜久久不说话，抬头看了重镜一眼，想了想，问道：“除了林忱亦，你还有钟意之人么？”

　　重镜摇头。

　　谢璟琰默了默，斟酌着开口：“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就好了。”

　　谢璟琰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道：“郎家实在太过嚣张，得给她们点颜色。”

　　重镜心中一惊，“你不会让我娶郎思琦罢？”

　　谢璟琰不敢正视重镜的眼睛，点了点头。

　　重镜愣了片刻，不确定地问道：“你要拿我终身大事做交易？”

　　谢璟琰不再回答。

　　重镜皱起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是怒了。这个话题实在不宜再谈下去，重镜转身就想走，谢璟琰在她身后沉声道：“我今早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重镜心中泛起不安。

　　“信是束凌云传来的，柴薪身份暴露，已经被郎思源押到了京城，老妇人大怒，判了秋后问斩，整个太尉府都因为欺君之罪，连坐受罚，被抄了九族。”

　　重镜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璟琰来到重镜的面前，肃然道：“我们在南豫州，不知岁月流逝多快。老妇人盛怒之下，元灵刚入京城，便被下了天牢，三天后廷审，老妇人手中还握着元灵的命，你要尽早赶回去，设法迎娶郎思琦。”

　　重镜消化了许久，颤声问道：“非得如此么？”

　　“我们太过容忍了，所以才会一步一步被逼到如今的境地。”

　　重镜默然。

　　谢璟琰苦笑，“刘秀迎娶郭圣通，有几分是自己意愿呢？”

　　重镜咬住下唇，直到感觉到血腥味，才幡然觉醒，是了，她不能让柴薪死，决不能！

　　“好，我即日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