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坑集中营》小米哼哼

6、第二章、

　　四年前公元2006年临近春节的时候
　　方言站在小楼的三层落地窗前，窗外阴郁的天空中伴随着北来的寒风，一片片雪花儿将原本荒凉的大地变得纯净。
　　光滑的打着亮蜡的松木地板散发着松脂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将将达到膝盖的位置，裁剪简单的线条和单薄的质感一看就是睡衣的类型。白皙的皮肤似乎能够被窗外的阳光穿透，一丝血色都没有的唇微微泛着青色。尖细的指尖在带着雾气的玻璃上一次次的滑动出一样的痕迹，她在写自己的姓氏。
　　“呐……纳兰，你说我同意他们的提议，是不是很不合适呢？”她轻声问坐在房间角落里的一个，身穿黑色清朝民国时期长袍的年轻男人。
　　“家族长老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因此您可以不必在意。”纳兰低沉着嗓音，说出方言话语中的担忧。实际上，这次同□□之间的交易，用三本传说中的经典换取家族继承人生命的延续，实际上是很合算的买卖。毕竟，那种东西家族并不是只有一本。送出一套复制品，并不是什么大事。
　　“上帝粒子……呵呵……”方言原地旋身歪头看着自己的管家，圆润的杏眼儿被压成了丹凤儿：“你说，这些自称是该隐后人的人，看到那三本书会是什么表情呢？继续用谎言来掩饰自身的鄙陋？嗯？”
　　“呵呵……这个问题不是我们可以替他们考虑的，殿下！”纳兰离开椅子，站起身从一边小酒柜上倒出一小杯金黄色的液体递给方言：“不过，从历史的角度上来说，也许可以补充西方的文明史也说不定。”
　　“你也是一个西方人，纳兰！”方言抿了一小口液体，浓香的酒气弥漫在口腔中。她的表情显得无比满足。那是她最喜欢的金色龙舌兰，虽然不能说是龙舌兰中的极品。但是符合她的口味，就可以称之为极品了。
　　“可是我的母亲和祖母都是中国人，这也是您当初选择我做为您的管家的原因之一不是吗？”纳兰温润的笑着，递给方言一片用盐腌渍好的柠檬片。
　　“嘛……也许吧！”方言将柠檬片纳入口中，将小酒杯中的金黄色液体倒入口中，用牙齿和舌头细细品味那刺激味蕾的美味。
　　咽下口中的东西，方言在一边的黑色办公椅子上坐了下来，抱着一个粉红色桃心状的抱枕卷缩着身子瞅着窗外的阴天发呆。纳兰去清洗酒杯去了，顺便去拿方言的药。
　　叩……叩……叩……
　　一串叩门声响起，细柔的女声从门外响起，原本紧闭的木门也被推开：“打扰了！”说话的是一个操着日语的女人，一身褐色底色，带着深红色竖条纹和服。腰带是很普通的黑色带暗纹的，没有背包。她手里拿着一个移动电话，似乎是找方言的。
　　“小姐，星夜殿下的电话。”对方很恭敬，但是那种恭敬和纳兰的不同。带着一种疏离感，也许同他们的文化体系有关系。
　　“么西么西呐！”方言接过电话，熟练的用带着变调尾音的，软绵绵的宫体调。那是在日本人耳中，很是标准的京都腔。
　　“樱夜酱！”对面是一道便中性的男音从电话那边传来。话语中带着一份调侃的味道，似乎是日本人本身的那种恶趣味。捏着嗓音的说腔，让人有一种想去拍死他的冲动。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方言一知道是他的电话，就已经没啥兴趣了。这个在日本神道教主导黑暗的神性象征：地皇陛下。说起来，就跟□□的十三个长老团中的仲裁者是教皇的反面一样。每次通话，都是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为的是什么呢？可笑的小国思想……
　　“别这么凶啊！我可是很想你啊！呵呵……”轻声的笑声，让方言有种浑身鸡皮疙瘩的感觉。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胳膊，确定没有小突起后才放手。
　　“我们中国人说过，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您这种人啊！夜皇大人。”方言懒洋洋的靠着椅子，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揉捏着抱枕里面的泡沫颗粒。
　　“别说什么夜皇啊！听得我以为是东京的夜郎店的头牌呢！再说，中国、日本什么的我们从基因的角度上来说，可是一个传承啊！而且，您可是被称呼为恒田公主的人物啊！我一个小小的地皇……”对方的话语处处透着一种不和谐的暗讽。也带着一种特有的优越感。实际上对于日本这个国家，方言除了不讨厌外，就是奇怪了。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奇怪的国家。奇怪的文明体系、奇怪的民族风俗、奇怪的社会方式、奇怪的人文……
　　“话说……”方言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恶劣的咧嘴笑道：“我一直以为你卖过的。”
　　“呃……你买吗？”
　　“没兴趣。”方言嗤笑一声：“□□应该跟你们神道宫没什么关系吧！怎么我才答应了不到一天，你这边就来电话了？”
　　“毕竟是据说记载着关于人类起源的书籍不是吗？当初恒天家同意你的继承权，不也是因为那个？”对方的语言回复正常，同方言的一样，依然是在日本被称呼为上流社会的贵族标志：京都腔。
　　方言挑起一边的嘴角嘲讽的笑道：“西方人的起源管我们东方人什么事情？还是说，对于一向以吸取他国文明补充自己的日本而言，□□的东西也是你们下一步的目标吗？当然，我没说盗版不好。毕竟，大家都是在盗版中前进的不是吗？不过星夜大人，您还是速度的有话快说比较好。我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啊！这一点您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呐！呵呵！”对方似乎并不介意方言言辞中的犀利，而是用很平和的态度面对她：“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也对您掌握的那三本书很感兴趣，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借阅一下呢？”
　　“没兴趣！”方言很干脆的回绝了。对于这个跟那些日本社会的高层差不多没啥新意、又自大的男人，方言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真是遗憾呢！你要知道，我可和那个住在皇宫中的天皇不同。”似乎软的不行，对方绝对来点硬的。
　　“随意啊！”方言邪恶的弯起嘴角。纳兰端着银色小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个小碗里面是方言今天要喝的中药。小碗旁边，是一杯十毫升左右的黄酒。好冒着热气，似乎是汤烫过的。
　　“殿下，您该吃药了！”纳兰很适时的，恭敬地出言提醒。而一边站着等待的日本女人，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这个举动。略微皱起的眉泄露了她的心思。
　　“哦！”方言冲纳兰摆摆手，换了一个耳朵对那边的星夜道：“我不管你们日本人是怎么想的。因此……您随意！”说完，她就挂断电话扔给了那个女人。拿起小碗灌入口中，实际上并不多，半口的量。很浓稠，旁边的黄酒是用来送服的。不过方言捏鼻子灌下黄酒，冲药汁进入食道的举动，可以看出这药方的味道显然不是很好闻。
　　午后的阳光终于冲出乌云的遮盖，照亮着整个世界。冰雪覆盖的隔壁上，白茫茫的一片闪烁着晶莹透明的光。方言坐在房间的一个布满阴影的角落，身后是一片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装订精美的书籍。身前是一个宽大的写字台，一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上面。她并没有操作电脑，虽然来自□□信息的提示音在嘀嘀的响着。她在打电话，不同于先前看似悠闲的状态。现在她是真实的在放松的说笑着。
　　整个人窝在宽大的椅子中，身上披着薄薄的黑色红文暗花的毯子。怀里抱着一个中等型号大小的泰迪熊，手机被放在桌子上，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是那种看起来跟科幻电影上差不多的单耳，延长一根银色的细细的话筒杆的类型。身子歪歪斜斜的靠着椅子一边的墙壁，双腿搭在一边的扶手上随着话语起伏，一下一下的晃动着。
　　“我说你当我愿意去啊！俄罗斯现在很冷的。”
　　“嗯嗯……”方言摇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估计就是去杀杀人、放放火什么的。”
　　“跟那个男人啊？望天……你知道我男人很多的。或者说，姐姐我跟全世界的男人都有一腿。吼吼吼……”
　　“别啊！你要是无视我了，我这电话给谁打啊？”
　　“CERN的事情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吗？怎么，又不想去了？希望留在国内，为祖国的建设做出贡献？”
　　“切……我还不知道你？话说，你那个是网恋啊！亲爱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连视频都不保证是真品啊！一个文字恋爱你老先生用的着玩的这么缠绵吗？谁知道电脑对面的是什么啊？说不定是外星人呢！”
　　“呸！你要是寂寞了，姐姐给你掏钱，鸭馆儿里面的随便选。一天一个还是一次一个都没关系。靠……光看照片你就恋爱了啊？谁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啊？靠……那连条记录弄得他妈的琼瑶奶奶看了都甘拜下风。我说你不会抽了吧！”
　　“成了，我懒得跟你得瑟。你恋情成功与否最终都会挂在我名上。然后我又挂了一个：残害青春少年的罪名。靠了……”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上次你道歉，我的水晶棋盘就没了，还有我那一套我自己做的和田玉棋子。您别玩儿我。”
　　“□□的事儿？”
　　“啊！谈清楚了，反正都是复制本。”
　　“上帝粒子吗！说实话，那东西提炼麻烦、保存麻烦、使用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有能够刺激生命体进化的功能，估计早就被灭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家伙实际上根本不承认那是最后一号粒子。”
　　“成了……我弄好了给你电话不就成了。我说你不会真的要跟那个小男孩儿谈恋爱吧！”
　　“我跟你说，你用的可是我的形象。我的人格、我的社会背景、我的存在资料……连名字都是我的字。你说有麻儿可恋爱的？对方的照片是小飞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用得着那么认真嘛？”
　　“难得一回？靠了……这次不恋爱以后都遇不到男人了，地球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是吧！”
　　“你随意，我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能有什么意见？”
　　“我没抽，您别误会。我只是不理解而已。”
　　“那成，你随意啊！反正闹分了，你也就是两滴答鳄鱼的眼泪。”
　　“我胡说什么？我可没胡说什么。咱俩啥关系，你撅起屁股拉了什么屎我都知道。”
　　“切……你最近便秘。靠了，肯定是小结块的。望天……是你抽了吧！”
　　“滚！”
　　“……”看着手中的电话，方言撇撇嘴扔在桌子上。银色的小巧的翻盖手机在光华的黄梨木桌面上划过一道痕迹，打着旋儿的停在一个白色的鼠标身边。鼠标被撞的的原地抖了抖，挪了下位置。
　　“人类……嘎！”方言盯着鼠标跟手机停下动作，眼神中飘忽着虚无的空洞。机械的转头向后仰，如同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中。雕版的天花上面，有着精美的团。奶黄色的质地，让房屋不止于硬性。但是在方言眼里，那些图样如同成片的透过水晶看到的东西。所以，没有任何美感。这也是她不喜欢重复连续图案的原因。
　　叩……叩……
　　“殿下！”纳兰臂弯中挂着一条看起来很厚实的毯子推开门冲着侧头斜眼盯着他的方言微微点头，他在提示方言到时间了。
　　“到事件了吗？”方言用软趴趴的语气，如一条死鱼一样没有一分生气的垂手在距离地板一段距离的地方晃悠着。
　　“是！”纳兰走到她身边，展开手臂上的摊子站在一边。方言挺身坐了起来，向他伸出双手。他微笑着用毯子包裹着方言瘦弱的身体，公主抱的抱起。
　　“yi go yo 哒！”方言靠在他的胸口，微笑着带着几分邪恶的笑容用日语小声命令道。
　　“yes，my Princ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