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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致命稻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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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致命稻草
小小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也不后悔我的懦弱
也不后悔因为懦弱而随见你
小小墙头草,从今天要学会坚强
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也不远选择独自苟且的明天
也还是要选择你
箱子中整齐地码放着属于人体的零碎肢体。
不堪入目的深红色脏器,浊臭昏黄的人体脂肪,扭曲变形的面孔……无论什么东西都让人感到从内心到身体的极度寒冷和恶心。
所以……除了南三杀以外的众人纷纷捂住嘴巴,离开包厢到不同的地方大吐特吐起来,连南五行也克制不住地奔向洗手台。
镜中映出兄弟那张自责和关心的脸,和自己那张因反胃而更加惨白的脸。
“对不起……我不该冒冒失失地把那个东西打开……”
“哇……知道就好……现在好难受……”南五行好看的脸拧成一团,南三杀满怀愧疚的脸让他心情大好,忍不住又编出几句诉苦的话,想到小时候向那个家伙撒泼,可没到这样好的待遇。
突然,南五行感到一双手环上了自己的腰,他惊异地看着兄长的脸。
“我是医生……这样你可能会好一些。”
骨节修长又十分温暖有力的手缓缓地在胃部团动,麻痒的触感顿时像无数只蚂蚁蹿上了南五行的脑子。介于舒服与不适之间的体验,饱含着拖欠十年的兄弟之情。红晕爬上南五行白皙的脸,想要挣脱却又不忍离开,身体与大脑难以协调,只能忍受着这难熬的、舒服的治疗过程。
“别拿你碰过死人的手碰我——”终于,南五行通红着一张脸,“南三杀,你他妈是医死人的!”双手无法克制地将南三杀猛推,使对方整个人向后栽去。跌在了窄小火车连接处的厕所门上,又继续向后倒去。
“糟糕了,里面的女士……”南三杀没有料到南五行突然地推打,好不容易扶住门框只发现半个身体踩进了厕所。
然而,预料之中的尖叫和殴打并没有出现。
作为法医熟悉的气息飘入鼻孔。
“死亡的……气息……?”
湿湿的物体接触到南三杀的后颈……那是女人的舌头和唾液……
“我受不了了!必须赶快叫乘警过来清理!!!”南五行的洁癖一旦发作就无人可止,他激动地用手去拧车厢与车厢连接的门把手,并将身体死死地凑了上去。
两下,三下……南五行使出全身力气去拧那道门,却毫无用处,门死死地紧闭着,冷漠得像十字架上漠视祈祷的受难耶稣(我错了)。
车门……被从外而内地焊死,无法打开一丝。
有一瞬间,南五行觉得自己是一块被投入兽笼的肉块。完完全全被遗弃在恶魔的宫殿里了。
“秦忠仁,男,三十三岁,生命特征无,尸身完全由利器粉碎性毁坏,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下午一时到四时,无法检测出生前服用药物。
“吴雯莉,女,三十岁,生命特征无,面呈紫黑色,属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是各自分开的十分钟内。”
南三杀脱去被鲜血染红的白色手套,“从焊铁的温度判断,是至少半小时前焊死的,最后一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十分钟前,那么由此说明……”
银发青年目光如炬,接口道:
“凶手,就在剩余的四人之中……”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两个被害人的口中……所包含的新鲜草叶……”南三杀扬起手中的草梗,放到南五行面前。
“不是无目的的猎杀,而是计划周密的谋杀。”南五行扶着墙坐到床上,“费尽心思放一些难以理解的稻草……究竟是为什么……”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碎尸的箱子转移到我们头上的行李架上,又是如何办到?十分钟之内,无声无息地绞杀一个女人又是什么手段?”南三杀感到头痛难耐。
肩头传来温暖的触感,接着慢慢湿润。少年开始有规律地抽泣起来。像一个小孩对兄长哭诉,小小的忧伤和难以遏制的报复。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想要坐火车……旅行就不会被毁掉……”银发的少年稀里哗啦地哭得一塌糊涂,使人很难想象一个星期前,他还是一个在法庭上咄咄逼人的检察官,“是男人不能哭……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忍耐了……”
环抱着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半大孩子,南三杀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责任。
“我们必须振作起来……还记得你在法庭上宣布的誓言么……”抚抚少年硬刺刺的头发,南三杀努力露出没心没肺的微笑。
“我们的职责,是发现真相……惩罚犯罪之人,以约束保障自由……”银发少年抖抖索索地挺直身体,不再靠到南三杀的肩膀上。
“我们需要从头开始……理解那个‘凶手’了。”南三杀仰头看看窗外无限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