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性人生》宸上

7、chapter7

　　你说你最近爱上了一个

　　喜欢喝几杯的人

　　你不习惯他的冷

　　却离不开他忧郁眼神

　　我想你只是重新爱上了

　　被一个人疼的温存

　　你总是说要戒情人

　　却有个贪杯的灵魂

　　喝一口能够让你醉几分

　　谁让你沉溺就让你伤神

　　哭一场是否真的可以擦亮眼睛

　　输给了寂寞的人对待自己最残忍

　　喝一口眼神换心碎几分

　　谁让你沉溺就让你伤神

　　醉一场是否真的可以痛个过瘾

　　希望你夜深人去酒入柔肠不会化泪痕

　　——戒情人
　　苏梓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出了办公室，迎面过来的同事与她打招呼，“苏总监难得下班早。”
　　苏梓点了下头，并没有停下脚步。
　　车子停在校门口，这里是她的母校，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有美好的回忆。
　　苏梓走到一教区，她知道陆岩办公室的楼层，她按下电梯的按钮，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回来。
　　“请问一下，陆老师在吗？”苏梓看到办公室中并没有陆岩。
　　“他这会儿大概上课去了，而且陆老师也不在这个办公室，”有人回答她，“她在旁边班。”
　　苏梓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到隔壁班门口，果然看到了陆岩。
　　他在黑板上写下无数的英文单词，高三的课堂本就是这样，学生们明明困得不行，却硬撑着上课。
　　苏梓静静地靠在墙上，一边听着隐约从教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学生时代认识陆岩的那一年，连这样都是奢侈的想法。
　　终于铃声响起，苏梓侧身站在门口，班里的学生很少有出门的，很多学生围着陆岩问问题，也没有打扰，只是静等。
　　“你怎么来了？”陆岩面带疲倦从教室出来，看到苏梓显然很惊讶。
　　“来看看老师不行吗？”苏梓笑着说。
　　“到多久了？”
　　“不久。”
　　“等我收拾东西。”
　　陆岩很快从办公室出来，两个慢慢走出教学楼。
　　“你几天没回家了？”
　　“没几天。”陆岩说得平淡。
　　“没有课了？”
　　“嗯，开你的车回去吧，不想动车了。”陆岩坐到驾驶位上。
　　苏梓看陆岩开一路没有要停的意思，“去哪？”
　　“苑茉家。”
　　“这么刺激，在你小姨子面前，合适吗？”苏梓笑道。
　　陆岩扭头看了她一眼，“去那给苑晴拿文件。”
　　苏梓把视线转向窗外，没有说话。
　　“你生什么闷气？拿的是你家公司的合同……”陆岩话没说完。
　　“我跟苑茉说过了，什么我们家，不需要！”苏梓突然火大。
　　“你怎么这么矫情？无理取闹。”车子刚好开到苑茉家门口。
　　陆岩下了车，看见苑茉在门口等他。
　　“姐夫，我知道车里是苏梓，不过你马上送她走，我爸和我姐都回来了。”
　　陆岩愣了一下，“嗯。”
　　“苑茉那小蹄子跟你说什么了？”
　　“我送你回家。”陆岩坐上车。
　　“不许走，怎么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苏梓拉住他的胳膊。
　　“苑晴和我岳父都在这儿，你不能进去。”
　　“凭什么啊？我好久没有拜访苑伯父了。”说着开门下车。
　　陆岩立刻下车追过去。
　　“你自己心里没鬼也不会怎样。”说着苏梓摁下了门铃。
　　张管家开了门，苑茉见是苏梓，吓了一跳，但碍于父亲在眼前不能问也不能说。
　　“苑伯父。”苏梓见到苑世华笑着说。
　　“是小苏啊，”苑世华也笑笑，“陆岩和小苏是在门口碰见的？”
　　“是。”陆岩点头。
　　“苑伯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还说约苑茉出来吃饭呢。”
　　“正好，留下一起吃。”
　　“爸！”苑晴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喊了一声。
　　“茉茉，一会儿你和萧书去买点菜，佣人买的菜总觉得不新鲜。”苑世华没有理睬苑晴，转而看着苑茉和萧书。
　　“哦，好。”苏梓不知道自己爸爸要做什么，但是还是应下了。
　　苑茉和叶萧书出了门，苑世华站起来走到苑晴面前，“小晴，你先上楼帮我换些烟来。”
　　“爸爸，你……”
　　“去吧！”苑世华顺手将烟缸递给她。
　　苑晴拿着烟缸上楼，心里忐忑不安。
　　“陆岩，几天没回家了？”苑世华坐到沙发上，问着陆岩。
　　“岳父……”
　　“媳妇和女儿还打算要吗？日子还打算过吗？”苑世华声音不高，但语气中却十分严厉。
　　陆岩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梓看着苑世华的脸色，也不敢插嘴，一来是长辈，二来，苑世华，她知道，能礼不兵。
　　“你自从娶了小晴，就没有叫过我一声爸，”苑世华谈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对小晴的感觉，我活了这么多年，谈过不少生意，接过不少买卖，却从没在商场上要挟过任何人，而唯二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茉茉。那年你母亲病重，我知道用医疗费来要挟你娶小晴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苏梓听着一席话，才明白陆岩的状况。
　　“我现在给你选择，不，应该是许可，离婚。”苑世华不再看着陆岩。
　　“爸爸，你怎么可以替我做这种决定！”苑晴从楼上下来，刚好听到苑世华的话。
　　“小晴，你给我上楼！”苑世华语气不再是平和，而是命令，“张嫂。”很快张嫂过来把苑晴带到楼上的房间。
　　“岳父，”陆岩站起来，“我……”
　　“等等，我有条件。”苑世华开口，“留下小甜，从今天起你不许再见她。”
　　“岳父，您，”陆岩听到关于女儿，不得不动容，“能不能让我想想。”
　　“好，三天，三天之后你要给我一个答案。”
　　从始至终苑世华一句都没有指向苏梓，但又是每一句都像是烙印在了苏梓心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
　　“爸爸为什么要把我支出来。”苑茉和叶萧书出门后走在大街上。
　　“你哪来那么多心操？”叶萧书笑着说，“你爸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他们的。”
　　“哼，那只是你不了解情况。”
　　“好，我不了解，但我知道市场都到了，我们快点买好不好？”
　　苑茉点点头。
　　“你走在我前面。”叶萧书把她拽到自己面前。
　　“为什么？”苑茉回头问。
　　“让我随时都能看见你，省得把你丢了。”叶萧书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
　　苑茉愣在那里失神了几秒，转身继续走，对于叶萧书，她不得不说她动容了，因为罗绍文的背叛，自己的心已经脆弱到了连不相干人的一句话都会觉得温暖。
　　晚饭，大家都心情各异，餐桌上静得可怕，这样的气氛，换谁都会觉得倒胃口。
　　草草地吃过一顿饭，苑世华便以外孙女在家不能没有苑晴为借口，硬是让人送苑晴回了家。
　　陆岩看看苏梓，又看看自己的岳父，起身告辞，苏梓也站起来同陆岩一起出门。
　　“爸，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苑茉见他们都走了便说，“我送萧书出门。”
　　“你们等等，”苑世华开口，“我跟你们说几句话。”
　　苑茉和叶萧书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屋子里的灯光并不亮，而是暗暗地像是刻意掩饰这一家的千疮百孔。
　　“茉茉，你奶奶很想你。”苑世华闭上眼睛，用手捏了捏眉心。
　　“嗯，老人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出嫁。”苑世华看着叶萧书。
　　“还是把奶奶接回来吧，新加坡毕竟不适合她。”苑茉想要转移话题。
　　“茉茉，你得学会面对，”苑世华打断她，“我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时间平复情绪，但至少你现在的情况比小晴好，所以公司交给你，也相对放心。”
　　苑茉听着爸爸说的一切，觉得太陌生，又好像爸爸一下子老了很多。
　　“苑伯父放心，我会照顾苑茉。”
　　听到叶萧书这么说，苑世华脸上渐显笑意，见时间不早了，才让苑茉送萧书出门。
　　“不这么说，你爸会放过咱俩吗？”
　　苑茉突然笑了，“一个失恋了还每天都这么高兴的人是不是特别没心没肺？”
　　叶萧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苑茉会这么问，“有点儿。”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他心里也不是不好奇，原本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的暴风雨却没有来临。
　　“有些人值得，有些人不值。”苑茉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藏蓝的天幕上不是只有它一颗在闪。
　　“你这是趁人之危啊！”苑茉看着萧书。
　　“那我希望，你能看到值得的人，”萧书说，“你抬头，不仅应该看到星星，而是整片天。”
　　说着已经到了路口，叶萧书走到她面前，“快回去吧，出来久了伯父就要着急了。”
　　苑茉看着他的脸，自己好像从来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那么认真，一直都是。
　　“成凭，”苑世华对身边的人说，“这是苏小姐的电话，帮我安排个时间和她见面。”
　　“是。”成凭是苑世华的助理，对苑世华的命令只有执行，从不会有执意。
　　午后，苏梓接到电话，让她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一面。
　　“苑伯父。”苏梓出于礼貌提前到，等着苑世华，看见他来起身笑着打招呼。
　　“小苏。”苑世华微笑坐下，手势示意苏梓坐下，“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请你来的意思。”他喜欢开门见山。
　　“连苑伯父都不明事理吗？要是您的女婿没有意愿的话，又有什么用呢？”苏梓脸上的笑没有变。
　　“您的咖啡。”服务员把咖啡放在苏梓面前。
　　苏梓冲他点点头，转而对苑世华说，“比起咖啡我更喜欢茶。”
　　“可是一杯别人喝过的索然无味的茶，和一杯新煮的咖啡，你更爱那个呢？”
　　“喜欢就是喜欢，不用考虑其他的原因，不是吗？”苏梓向服务生招手，“请帮我换杯茶。”
　　“哎。”苑世华叹了口气，“罢了，年轻人，我又能管得了多少呢？”
　　苑世华起身离开咖啡厅，而苏梓却是在一直坐在那里，茶凉了，却一口没动过。
　　陆岩把车停下，虽然春天已经很久了，但还有一丝风，看着女儿跑出来，口中喊着“爸爸”，自己不得不动容。
　　“怎么不加件外套？快上车。”陆岩抱起小甜，把她放在副驾驶位上，转身看到站在身后的苑晴。
　　“晚上我会送小甜回去。”陆岩说。
　　苑晴点点头，“别在外面吃了，回来吧，晚上我做饭。”
　　陆岩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
　　“小甜今天想去哪玩啊？”陆岩捏了捏陆小甜的鼻头。
　　“爸爸去哪我就去哪，只要有爸爸在的地方，小甜就去。”
　　“陆岩怔怔地看着自己女儿天真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动摇了。
　　陆岩把车停在游乐园门口，“爸爸，我要去玩旋转木马、摩天轮，还有过山车！”
　　“好，小甜说去哪就去哪。”陆岩宠溺得说。
　　陆小甜把陆岩拉到旋转木马前，对他说，“爸爸陪我一起玩。”
　　“你自己去吧，爸爸给你拍照。”
　　“不要嘛，要爸爸陪！”陆小甜摇着陆岩的手臂。
　　陆岩没法拒绝她，答应下来，两个人上了木马，陆岩把小甜抱到自己身边的小马上，让她抓紧扶手。
　　木马慢慢转动，陆小甜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拉着陆岩，陆岩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深深的谴责油然而生。
　　天色渐晚，父女俩从离家不远的地方下车步行回家，陆岩牵着她的小手，准确的说是陆小甜的手紧紧攥着陆岩。
　　“爸爸今天能晚上住在这吗？学校真的有这么忙吗？那我可不要上学了！”
　　陆岩看着女儿扬起的脸，没有回答她，也许是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我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我爸爸是老师，他们都可羡慕我了。”小甜接着说。
　　“那你有没有说你妈妈有一家大公司，他们是不是更羡慕你了？”
　　“我不想说，”小甜嘟起嘴，“我不喜欢妈妈的工作，每天都不能陪我，爸爸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但是爸爸最近也不回家了。”
　　陆岩听着这些话，自己到底造了多大孽，伤害这样可爱的孩子。
　　俩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苑晴亲手开门，看到陆岩回来，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陆岩坐到沙发上，并没有回应苑晴。
　　“带她疯玩一天饿了吧？快来吃饭。”苑晴的语气温柔。
　　“嗯。”陆岩应了一声。
　　饭菜很可口，看得出是苑晴用心做的，她不停得给陆岩夹菜，陆岩特没说什么。
　　“爸爸，今天不要走了。”小甜用恳求的目光看着陆岩。
　　陆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小甜，“好吧，”他抬头看到苑晴欣喜的表情，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晚饭后，陆小甜到自己的房间去玩，留下苑晴和陆岩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但总是要给事情一个交代，两人还是决定谈谈。
　　“你今天用备课吗？”
　　“不了，新课已经讲完了，到了复习阶段了。”
　　“那，聊聊吧。”
　　“好。”
　　苑晴倒了两杯红酒，放在陆岩面前一杯，自己坐到单人沙发上。
　　“能告诉我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苑晴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问。
　　“今年。”
　　“倒不久。”
　　陆岩点了下头，“我知道这件事我对不起你。”
　　“我不怪你，结婚，本来就是强迫来的，本来就是一意孤行不是吗？”
　　陆岩拿起酒杯，“你怎么打算？”
　　“我听你的。”
　　“离婚。”陆岩很快说出这两个字。
　　“你真狠心。”苑晴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我舍不得小甜，所以就这么过吧。”陆岩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
　　“你就不怕我去找苏小姐麻烦？”苑晴本来是想好好谈谈的，但是听到陆岩的话，不由起了火气。
　　“那就试试看，你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想好过。”陆岩声音并不高，但字字都带着震慑力，说完起身上楼。
　　留苑晴一人坐在那里，看着空了的酒杯，不尽心酸，但却没有眼泪，她已经不会哭了。
　　陆岩坐在客房的床上，伸手打开床边矮桌上的台灯，鹅黄的灯光布满了整间房子，看得出来，苑晴让人为他打扫过，布置的也精致，他拿出手机，上面有很多苏梓的未接来电。
　　“喂。”陆岩回拨了过去。
　　“嗯，”苏梓赢了一声，“重温旧情了？”
　　陆岩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哪这么大闲心。”
　　苏梓冷哼一声，“我累了，睡了。”
　　“你翻什么呢？”陆岩知道她不是这么早睡的人，听到电话另一边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药。”苏梓的声音很疲惫，不想多说一个字。
　　“你怎么了？心脏又犯了？”陆岩紧张地问。
　　“没事，不用你管。”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岩站起来，换好衣服就出了门，他此时顾不得苑晴。一路上即便是红灯也照闯，车停到苏梓公寓的楼下，他几乎是跑到门口的，陆岩知道她通常会把钥匙放在门口的软毯下面。
　　陆岩进去来跑到苏梓的卧室，看见她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床边还有小半杯没有喝尽的酒。
　　“你来了。”苏梓没有睁开眼睛，转过头不让陆岩看到她的脸，只有自己知道眼泪是怎么从眼角滑到发丝里的。
　　“你怎么样了？”陆岩坐到她的床边。
　　“我记得我说过，没事。”
　　陆岩静静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平复心情，他想到了白天小甜说的说的那些话。
　　“你爱我吗？”苏梓冰凉的手握住陆岩的指尖。
　　陆岩没有说话，从床边站起来，不露痕迹地挣脱了苏梓的手，走到落地窗前。
　　“你从来都是这样，你到底是在怕什么？用你的不承认来否定自己的心。”苏梓坐起来，抚去脸上被泪浸湿的头发。
　　“我不能跟她离婚。”陆岩低声说。
　　苏梓看着陆岩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有这个病就不要喝酒了。”说完转身离开。
　　陆岩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就像歌里的那样，看着街灯一盏接一盏的过，脑子里一直想着苏梓的问话，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夏天来得很快，路上车声、蝉声、喧哗声都显得十分聒噪。
　　苑氏总裁办公室。
　　“姐，这个位置我做不来。”苑茉说。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在法国学了这么多年，一个公司都不会管怎么像话？”虽然外面很乱，但这间屋子却静得出奇，姐妹俩的谈话也就显得十分严肃。
　　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换了总裁，而且是一年之内换了两任。苑世华远居新加坡，又因为大女儿苑晴的个人问题，又让商界无辜闯入一个本应是局外人的苑茉。
　　“姐……”苑茉还没开口就让苑晴打断了。
　　“你放心，我不是不管你，毕竟公司还有我的股份，万不得已我会出面。”苑晴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苑茉站在桌子前。
　　苑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叶萧书打来的电话。
　　“你来我公司一趟行吗？”
　　“我很忙！”苑茉把刚刚的不满全洒在叶萧书身上。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叶萧书进入苑茉的办公室。
　　苑茉看见他吓了一跳，挂断电话，“你怎么不敲门，有没有礼貌？”
　　“进我老婆办公室也需要敲门？”叶萧书很诧异地看着苑茉，倚坐在桌子边。
　　“不要脸。”
　　“我的办公室刚刚向我正式开放，赏个脸去看看呗。”
　　“向你开放又不是我，躲开，你妨碍我工作了。”苑茉推了他一下。
　　“谁又惹你了？火气这么大！行了行了，那可是你小闺蜜设计的啊！”
　　“苏梓？”苑茉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还要在那办公呢，要她设计个鬼屋给我吗？”叶萧书翻了个白眼。
　　“好吧，看在小闺蜜的份上，去看看。”苑茉被他的话逗乐了，拿起包向门口走去。
　　叶萧书笑着跟上帮她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开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叶萧书的公司，他带苑茉上了七楼，下了电梯苑茉才知道整个一层楼都是的他的办公室。
　　“败家子。”
　　叶萧书笑笑，拉着苑茉向里面走去，两人在私人休息室坐下来，叶萧书帮她沏了一杯茶。
　　“你有事跟我说。”苑茉喝了一口茶。
　　萧书看了看她，“你吸血鬼吗？”
　　“我不是。”
　　“下个月我要去法国。”
　　“哦，去吧。”
　　“你陪我去。”
　　“凭什么？”
　　“他说谎，下个月不是要回来圆吗？”
　　听到叶萧书提起，苑茉才记起下个月是罗绍文和她约定回来的日子。
　　“公司很多事走不开。”
　　“法国我人生地不熟的，我之前也帮过你，这次就当你还我一个人情。”叶萧书挑了挑眉毛。
　　苑茉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很对，况且自己确实不想面对罗绍文，也就应下了。
　　“Clark，下午我送妹妹去机场，你来家里接我吧。”苑晴拨通了电话。
　　“OK.”
　　苑晴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包里。
　　机场。
　　“你们两个这次过去多玩几天，公司那边我会先照顾着。”苑晴帮苑茉把脖子上的项链坐摆正。
　　“姐，你得多关心一下小甜。”
　　“你姐是她妈妈，她不关心谁关心？你怎么提前步入老年社会了呢，唠叨。”叶萧书笑她。
　　“萧书这次去法国谈的这一单很重要吧。”
　　“嗯，所以我亲自去。”
　　“也好，谈成了这一单，你爸爸也好放心的把公司交给你。”
　　“不如苑晴姐，这么年轻就能独掌大权。”
　　“说笑了，”苑晴笑了笑，听见机场广播的提醒，便催促他们，“快走吧。”
　　看着他们离开，苑晴转身戴上墨镜，从包里拿出手机，“全程盯着他们。”
　　苑晴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苑总裁。”公司的员工纷纷向苑晴问好。
　　苑晴脸色平静的走进电梯，摁下十七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抿了抿嘴唇，今天的口红，在她看来格外娇艳。
　　电梯门打开，苑晴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
　　“Honey！”Clark站起来，拿了一杯红酒递给苑晴。
　　“你最近很忙的样子，精神不佳啊。”苑晴进到办公室，脱掉外面的防晒外罩，露出肩头雪白的皮肤。
　　“你让我停了公司最能干的总监的职，我当然就会忙！”Clark坐到沙发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苑晴。
　　“怎么是我要停的？”苑晴拉开左边落地窗的窗帘，屋子里一下亮了很多。
　　“离婚吧，他配不上我的princess。”
　　苑晴听下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Clark对上她的目光，觉得气氛不对，“说着玩玩而已，干什么当真啊！”
　　苑晴走到办公桌后面，拿了一摞文件，“请您离开，我要办公了。”
　　Clark走到她对面，“我在这并不妨碍你啊！”
　　苑晴拿起电话按下了一串号码，Clark知道她要叫保安过来，俯身按下忙音键，“这脾气怎么也不改改，行了，我走，你也别太累了。”说完留下一个小盒子就转身离开了。
　　苑晴打开看看，是Tiffany的最新款耳坠，又摸摸自己耳朵上的，都已经是八年前的样式了。八年，结婚八年，从来都没有换过，她的生活只有工作和陆岩，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苏梓脸色淡然的收拾了东西，只拿着自己的手包，什么都没带走。
　　“苏梓。”纪辰知道后赶了过来。
　　“行了，我就知道会有状况。”苏梓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纪辰一把拉住她，“你后面怎么打算？”
　　“我会愁找不到工作？我会愁没钱花？”苏梓站住看着纪辰的眼睛。
　　两个小时前，苏梓收到停职的通知，原因看似牵强，只是因为之间的项链事件而已，但她知道，这事必然和苑晴脱不开关系。

　　苑茉坐在梳妆台前，这是她来法国的第十二天，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夏天之前把头发剪短了，所以也没有过多修饰。
　　苑茉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她知道是萧书，“进来。”
　　叶萧书推门进来，看到苑茉精神不错，“睡好了？”
　　苑茉点头。
　　“今天有安排吗？”
　　“没有什么，上午想去买东西，下午没安排。”
　　“陪我去个地方？”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那不去，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卖也是卖给我。”叶萧书勾起一丝笑。

　　秦语进到叶氏公司，走到服务台前，“麻烦问一下，叶先生在吗？”
　　“请问您找哪位叶先生？”接待小姐礼貌地笑着。
　　“叶萧书。”
　　“总经理去法国了，请问小姐贵姓？”
　　“他去法国了……算了，那可不可以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对不起小姐，这涉及个人隐私，不方便告知。”接待小姐的笑容没有改变。
　　“没关系。”
　　外面下了雨，秦语从叶氏出来，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长裙也湿透了，让她迈不开步子。这是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来找他，昨天晚上想了好久，觉得自己的生活应该由自己掌控，上天安排好了一切，但也有一句话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天爷的安排也许有出入。
　　但现在的她同样知道了一点，天意就是天意。
　　上了公车，车上的乘客看见她都纷纷躲开，生怕秦语身上的雨水沾到他们身上。
　　秦语不怒反笑，躲吧，都躲开把地方让给她，既然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地方，那么自己身体上拥有一席之地也不好过。
　　进了家门已经是傍晚，秦语没有开灯，头晕晕的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的自己，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落下。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己给萧书设计的也是这个材质，她不能再想，头好疼……
　　再次醒来，屋子里的灯被打开，秦语看到苏梓端着水走过来。
　　“吃药。”苏梓把手中的药片递给她，又吹了吹杯中的水，等她喝完，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说吧，这么作死是不是因为叶萧书？”
　　那天苏梓本想约她出去吃个饭，但秦语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找到她就是一副快死的样子。
　　“你知道还问。”秦语的声音很哑。
　　“我提醒过你，你跟他不合适，他喜欢苑茉，不会注意到你的。”苏梓皱起眉头，“再者说，纪辰呢？为什么爱你的，你却不懂得珍惜？”
　　“我不死心啊，”秦语别过头去，“他是我第一个有好感的男人，我不想放手。”
　　“秦语，路要你自己走，但结果也要自己承受。”苏梓说的平静，但话从口出，自己都觉得震惊，是啊，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苏苏，我累了。”秦语闭上眼睛。
　　苏梓看着秦语苍白的脸庞，轻叹了一下，谁的错呢？只不过是爱开得不是时候罢了。
　　她吧买来的东西放在距她近的地方，看到陆岩打开的电话，摁下了拒听，直到出了秦语家才回了他的电话。
　　“你，被停职了？”陆岩的声音不大。
　　“嗯。”
　　“苑晴做的？”
　　“可别乱说，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好！”苏梓打开车门坐进去。
　　“别闹脾气了，在哪见一面？”陆岩知道她又在耍小性。
　　“学校附近的茶道馆吧。”
　　苏梓把车停下，进了屋子，看到陆岩已经先到了，便走过去。
　　“什么茶？”苏梓在陆岩对面坐下，陆岩把一小盏茶放在她面前。
　　“白茶。”
　　“你总知道我喜欢什么。”苏梓笑了笑，拿起来喝了一口。
　　“后面有打算吗？”陆岩问她。
　　“我在美国几家公司投了简历，不愁没工作。”苏梓看了看手机，昨天，两家公司同时录用了她，只差她一个选择。
　　“一定要去吗？”陆岩语气依旧平淡。
　　“你不想？”
　　陆岩没有说话，只是又为苏梓倒了一杯茶。
　　苏梓拿出手机，“Sorry.I can't join you.”发送，然后把手机递给陆岩。
　　“你没必要这样，你的前途……”
　　“前途，你就是我的前途，我说过，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苏梓把手机放回包中。
　　“我能给你什么呢？”
　　“Everything.”

　　苑茉陪叶萧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很明显他很熟悉这里。
　　叶萧书过门后，是个老妇人开的门，他见过叶萧书显然十分欣喜。
　　“妈。”听到叶萧书开口的称呼，苑茉就不觉得奇怪了，这里就是叶萧书母亲的家，“妈，这是苑茉。”
　　“阿姨。”苑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快进来。”老人把两个人让进屋子，苑茉看着屋子里的装潢，典雅大方、华丽贵气，萧书的妈妈大概是个十分会享受的人吧。
　　“索亚曼。”苑茉看着桌子上信封的署名。
　　“那是她的名字。”叶萧书看着柜子中《圣经》，妈妈闲下来时总会翻看。
　　“你妈妈姓索，那一定是满清贵族后裔吧？”苑茉抬起头问他。
　　“她的祖上是清朝的一位王妃，后来改姓索。”
　　“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苑茉瞥了他一眼。
　　“茉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索亚曼把一杯茶放在苑茉面前。
　　“当然。”苑茉笑着回答。
　　“这是洛神花茶，有利于女孩子美容养颜。”索亚曼坐在苑茉的身边。
　　苑茉端起茶喝了一口，茶中带着清香，入口刚绝酸酸甜甜的。
　　“萧书，厨房里有你爱吃的小点心，你昨天说要来，我早晨很早起来就做了。”索亚曼笑着说，苑茉看着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这样温和的人让苑茉看到自己已故去的妈妈，妈妈如果还在，大概也会这样疼爱自己。
　　几秒的失神却引起索亚曼的注意，“茉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了你几声都没有回应。”
　　苑茉知道自己的失礼，赶忙前身道歉，“实在抱歉，我只是想到了我的母亲。”
　　“令尊她？”索亚曼试探的问。
　　“母亲已经故去了。”苑茉牵强地笑笑，掩盖说这话时的悲伤。
　　“I’m sorry to hear that.”
　　“没关系。”
　　“萧书把你带来，一定是认定了你，所以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把我当妈妈。”
　　“我当然不嫌弃，不过我和萧书只是朋友而已，阿姨可能误会了。”
　　“怎样都好，你也要和小树一样来看看我，我很喜欢你。”
　　“一定会。”苑茉笑着说。
　　“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叶萧书拿着一盘点心递给苑茉。
　　苑茉接过来，点心做得很精致，丝毫不亚于外面的糕点店。
　　“你们聊，我去做饭。”索亚曼站起来，看着苑茉和萧书笑了笑。
　　苑茉走到柜子前，看到玻璃窗里的照片，觉得奇怪，刚想问叶萧书。
　　“那是我爸，你们见过的。”萧书走她的身边。
　　“嗯，为什么不住在一起？”苑茉话问出口，才觉得很不礼貌，“对不起……”
　　“没关系，你好奇也正常。”叶萧书说，“他们离婚了。”
　　苑茉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苏梓回到家里就接到苏国明的电话，“这周末回家来吧，你妈妈回来了，顺便也整理一下，去我公司上班。”
　　“知道了。”
　　父女俩的电话总是这样，通常不会超过一分钟。
　　苏梓脱下外衣，随意扔在沙发上。上楼换了件简便的衣服。靠在床头，疲倦地闭上眼睛，这几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但还是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对于苑晴，自己赢了吗？一定是赢了，一定是！自己得到的是她这一辈子都妄想的。
　　苑晴，她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秦语在医院输了两天液才觉得好些，就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些生活的必需品。她推着购物车，超市中喧闹的人声让她阵阵头晕，顺着墙边慢慢蹲下，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都生病了还到处跑。”纪辰扶起她，皱眉说道。
　　“家中实在缺了太多，所以自己出来买一点。”
　　“这种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怎么好意思总是麻烦你。”
　　“你现在就不麻烦我吗？”纪辰反问道，说话间一把抱起她向外面走去。
　　到了家，纪辰把秦语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正准备为她简单的收拾一下东西。
　　“你不用这样。”秦语在身后叫住他，“你很优秀，但是不用把这些浪费在我身上。”
　　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两个人都有一种快要窒息的压抑感。
　　“为什么？”良久，纪辰低声问了一句。
　　“因为你不是我对的人。”秦语的声音很轻，却深深地落在纪辰心里，知道多年之后，他依旧记得这句话，因为你不是我对的人。

　　那天晚上苏梓还是拒绝了去父亲的公司工作，她站天台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悲哀都吸去；苑茉和叶萧书从法国回来，她看着手机上一页页的来电记录，觉得放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带回来的生意也得到了公司上下的肯定；秦语的病也好了起来，正在为一家富人的别墅装修，跑遍了整个北京的灯具城都找不到自己最理想的那盏顶灯，找不到内心深处的影子。

　　秦语第一次穿着这样华丽的礼服走下楼梯，受人瞩目，手臂挽着让她成为这个晚宴主角的男人，叶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