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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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的元旦有一日假期，纪鸣与谭惜再次相约青茂大厦。这次只有他们俩，谭惜花了半小时化好妆，即使天冷仍是穿了裙子。纪鸣如往常般在门口等候，但是却有一点不同……
“纪鸣你……”谭惜慢慢走近，“你的围巾呢？”
纪鸣摸着大衣的领口，自然地解释道，“昨晚跟同事吃大排档，弄上酱汁，洗了还没干呢。”
谭惜笑笑，怪自己敏感。
随后与纪鸣去逛男士服装区，细细地为他挑选衬衫，她尤爱他穿衬衫的样子，她挑了一款浅灰色的，价格稍贵，但可以想象穿上去应是极适合的，纪鸣似乎是天生与灰色匹配的男人。
谭惜找到纪鸣的尺码，“亲爱的，快过来试试这件，你穿上肯定特别帅……亲爱的？”谭惜转身环视一圈，偌大的男士服装区，哪里有纪鸣的身影？
谭惜向外走去，被服装店的人礼貌地拦下，“小姐，请问这件衣服您要吗？这是圣诞期间最新上的一批货，剪裁质料都是……”
商场人多嘈杂，谭惜找不到纪鸣，本就意乱，完全听不进去服务员在讲什么，当即打断她，“谢谢，请帮我包起来。”
「你人呢？」谭惜发出短信。
十分钟后仍是没有回音。
期间播出的十二通电话皆无应答。谭惜拎起装着为纪鸣买的衬衫的纸袋，走到休息区要了一杯冰红茶，她需要消消火，冷静下来。自从圣诞节那天，谭惜便发觉纪鸣有些不对劲，虽然他们早已过了热恋期，不再一天十几通电话的黏腻，但是这几天纪鸣的冷淡和晃神她是能觉察的。比如，圣诞的晚上，是他三年以来唯一一次送她回家没有与她在楼下多缠绵一会儿。纪鸣简快地说“晚安”，未等她上楼，便开车离开。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一整晚与他斗气没发一条短信，第二天早晨打开手机，没有任何短信进来。
「你怎么走了？」
冰红茶快见底时，谭惜的手机震动了，纪鸣发来简短的五个字。她觉得好笑，怎么反倒是她被质问了？
「在哪呢？我去找你。」纪鸣又道。
「李记。」
休息区统一设在三楼，谭惜坐在靠边处，楼下的风景一览无余。元旦期间的商场犹如一个大蒸笼，人群来来去去涌动如滚汤的水饺。如此沸腾喧嚣的蒸笼里，谭惜仍是一眼看到那只名为纪鸣的水饺。爱情中总有名言道，万千人群中，我的眼中只有你。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惜谭惜的严重不仅仅有纪鸣，还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站在他身边与他逗笑，纪鸣也笑，笑得犹如那天在KTV里的神色一般，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谭惜远远看着，她不近视，看得很真切，女子突然间不大高兴，负气而走，最后纪鸣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谭惜面前。
“你怎么一个人乱跑，害我回去找不到你。”满满的抱怨口吻，不见半点愉悦之色。
“你怎么一个人突然没影了？”
“去上厕所了，这个是不是也得提前报告？”纪鸣不耐烦道。
谭惜看着他，愤怒得发冷，她此时被当做是三岁小孩，随便捡来一个借口随便糊弄。“给你的，看看吧。”然而她必须压住火，不想再公众场合吵架显得不堪，给别人看去了热闹。
谭惜把纸袋递给纪鸣。
纪鸣拿出来看了一眼，很喜欢，他也不想弄僵气氛，笑了一下，赞美道，“亲爱的，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开心？”
“谢谢。”纪鸣在她脸上轻啄一下。
谭惜没有心情再逛，走回停车场的路上，不幸歪了三次脚，新的高跟靴穿得不顺脚，她下意识地去啦纪鸣的手臂当依靠，纪鸣的背影却已在十几米开外。
“快走啊。”纪鸣回过身催促道。
“我崴脚了。”
“三次？”纪鸣不敢相信，险些呼出这女的是怎么走路的。
“三次。”
“真麻烦。”纪鸣走回来馋住她，皱眉道，“亲爱的，你何时退化成小学生了。”
谭惜想回嘴，“都是你惯的。”却看到他眼里的不满和嫌弃，忽然闭了嘴，不再说话。
纪鸣驱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二人皆无言沉默。纪鸣又复那日的郁郁不欢之情，而谭惜好像在思考。直到她家楼下，她首先打破沉默。
“亲爱的，你今天跟谁在一起？”谭惜看着他的眼睛道。
“跟你啊。”纪鸣像看白痴一样看她。
谭惜的视线下移，冷冷地道，“那你的围巾怎么重新带在了你的脖子上？它从你家的晾衣架上自己跑来的吗？”她不想讽刺他，但是说出口的话不由衷地变得刺激。她只想知道事实，在他消失的那十几分钟里，和谁在一起。或者，与他在一起逗笑的那个女生，是谁？
纪鸣看着她，垂下眼睑，并不惊讶。他熟知谭惜的观察力，因此想将围巾暂给孙雅保管，却惹来对方的不快。他悻悻而归，脖子上突然多了一件物品，不难被发现。但他仍微微讶异，谭惜居然忍到现在才问。
“她是孙雅。”纪鸣说。
孙雅，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绝不适合在这个时刻出现。谭惜知道，孙雅是纪鸣的前女友，他们在少不更事的年纪里相爱，数次分手与复合，终在一日醒悟成熟的爱情不应当分合不清，于是从此扬镳。
“昨晚与她吃大排档，围巾弄脏了，她拿去洗，今日恰巧遇到，便还与我。”
“就你们俩？”
“还有几个同事。”
“你与她一道上来，跟我打个招呼，又何妨？”
“你不善与我的朋友打交道，许仙如此，小白如此，何必在孙雅面前难堪？”
“你怪我让你难堪？”
“谭惜，你几时如此不讲理。”纪鸣吼道。
“你不知道吃醋的女人向来没有道理可言？”谭惜说，“何况，到底是谁不讲道理？纪鸣，你拿我当三岁小孩骗，还要说我不讲道理，此时此刻，我要去跟谁说理？”
“我骗你什么了？都告诉你那是孙雅，你还想怎样？”纪鸣恼怒得一锤方向盘，怒瞪谭惜。
“纪鸣，我不想和你吵。”
“你摆着一副老娘要跟你干到底的架势。”
“……好，我不生气。但是——”谭惜深吸一口气，她很珍惜这段关系，一向对纪鸣要求不多，但唯有一点，“无论遇到怎样的状况，请不要再对我说谎。”
即使你不再爱我，即使你爱上了别人，即使你开始厌恶我嫌弃我不想再看我一眼，请不要找借口或理由欺骗我。我需要你的真诚，而这份真诚，足矣让我携带任何你不再爱我的理由，从你生命中消失。
谭惜看他一眼，开门下车。
纪鸣伏在方向盘上，重重呼出一口气，那一瞬间，他看到谭惜的眼底，闪着非常非常冷静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