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劫，今生解——傻傻爱》墨雪茗

8、8.公子云飞

　　出了竹林，来到花园坐在小亭里，只看到屋里的灯光，四周一片寂然，这片花园全靠月光照明，更显出它的柔和美妙。淡淡的有花香，隐隐的有虫鸣。桌上有茶有酒，有杯有盏，只是酒已空，茶已尽。李中明把自己的酒倒入壶中，杯中盈酒，水慕仙手握杯，这是她第一次拿酒杯，且是货真价实的高级酒杯，也是如假包换的陈年佳酿，她看着酒杯似已陷入沉思。
　　李云飞突然大叫起来：“美娘子，美娘子，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说完便凑过来，绕过她的臂膀，只是一瞬间水慕仙被他牵着手自然抬起，酒就入口，直到那酒入了肝肠，暖暖的香香的却辣辣的，她方回过神来，“你，你干什么呀！”
　　水慕仙又气又恼。李云飞却是恶作剧般天真的笑着，这笑声是这么爽朗率真，让她再也发不出火来。
　　李云飞兴奋地叫道：“看，是萤火虫！”说罢就寻了过去。
　　水慕仙转过头对李中明说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受得了他。”
　　李中明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入了相国府，可以说是和他一起长大，然而不幸的是，他八岁那年爬上了假山，不慎摔了下来，大夫说他伤了头，可能一生都只有八岁心智。云飞的母亲是风尘女子，所以他在相国府中毫无地位，相国夫人更是视他为眼中钉。只是在相国大人的坚持下给他一个大公子的称呼，可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称呼，大家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多少的欺负他。”水慕仙用十分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但你却没有。”
　　“是啊，我和他名为主仆，但情同兄弟，外人面前我称他‘大公子’，单独在一起时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初到相国府时就与他要好，现在也没有变。那时……相依为命吧。”
　　水慕仙莞尔一笑：“李云飞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幸运的。”
　　李中明浅笑道：“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他是正常人的智力，会不会改变什么，但我想他一定没有现在开心，夫人一定不会让他安宁，二公子虽是他弟弟，但夫人也坚持他见到二公子时必须弯腰行礼，所以在这种氛围下，他仍能保有纯真快乐实在是上天的眷顾。”
　　李中明道：“其实……”
　　水慕仙道：“什么？”
　　李中明道：“接下来告诉你的事，希望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云飞，也别对其他人讲。”
　　水慕仙郑重其事道：“好的，我答应你。”
　　李中明沉声道：“其实他八岁那年发生的事，并不是意外。”
　　他顿了一顿接道：“云飞六岁母亲过世，之后就被接进了相国府，那一年我十岁，因为家境不好，幸遇相国收留，就留在了云飞身边，所以我们是一同入府。接下来的两年并不好过，夫人虽答应相国让云飞进府并称为大公子，可却要亲自管教，相国也同意了。你可以想象到，那两年云飞会遭受多少痛苦和委屈。但他却从不低头，所以夫人更生气，日日以他书读的不好为借口而体罚他。直到云飞八岁的时候，我们偷跑到假山上去玩，那时我们从不同方位攀爬，我快到山顶时，突然听见他的惊呼声，当我转过头来，只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匆匆离去，可我猜想那是夫人的护卫，而云飞就满头是血晕倒在地。“李中明叹了口气。水慕仙却是真的生气，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呢！
　　李中明接着道：“云飞醒了之后，就有些神志不清，大夫说这一摔可能摔坏了头，不幸的话可能一生都要如此了。也许正因为这样，夫人很少再为难他了。“
　　顿了一顿又道：“我一直都很自责，要是我时刻都在他身旁说不定不会这样。“
　　水慕仙不觉间眼已湿，宽慰道：“如果夫人一天不放过他，那么总有这么一天的，无论你在不在都会发生。”
　　李中明惨然一笑：“也许吧，水小姐，我知道，你其实是逼不得已才嫁给他，但还请你多照顾他，毕竟他是无辜的，这婚事是夫人订下的，与他无关。”
　　水慕仙愤然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那个夫人也欺人太甚了！怎么忍心对他做那种事！说到底还是嫉妒云飞的娘，可她倒是找相国算账去啊，干嘛把气出在一个孩子身上！那个相国更是可恨，既然不能保护他干脆不要管他嘛。我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
　　李中明对一番言论很诧异忙道：“万万不可！水小姐，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夫人自然有她的手段，连相国都奈何不了她，你又能怎样？如果一旦针锋相对，你也许会连累你的家人，这些都想过没有？”
　　李中明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也许是已把她当成朋友了吧，希望以这些事劝告她平平静静的呆在相国府。
　　水慕仙道：“可是让我对这样一个人低头，真是忍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