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墙》轻舟小泛

9、Chapter8

　　第二天一早醒来，黎洛便看见安澄在床上笑着看着他，薄薄的亵服掩盖不住二人炙热的体温，下半身微微有些改变，不过安澄并未察觉，只是凑过来，轻轻触碰着他的双唇，柔软的唇间传送着微微的酥麻感。
　　没有和枳墙的心跳加速，却温柔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只觉得留恋。
　　安澄没有很深入，也没有停留太久。
　　“差不多该上路了。”
　　“嗯。好。”

　　二人飞快地整好行李，草草的吃了早饭，匆匆向苏州赶去。
　　“二位，这是要去哪儿？”
　　又是一公子，似乎是个书生。安澄好心答道：“苏州。”
　　“正好在下也要去苏州，二位若是不介意，在下是否可以一同前往。”
　　黎洛思索了一会儿，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个人陪伴也是好的，便应允了。
　　“不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安澄，这位是黎洛黎公子。”
　　“莫非安澄公子，便是洛阳安家的江湖第一少主，而黎公子便是落音山庄的二公子。”
　　“第一少主不敢当。在下曾与冰凌宫的冷冽少爷比过，这才是江湖第一少主。”
　　“纵然不是，安公子也是少年英豪。”
　　“那你是……”
　　“在下罗弈。”
　　“难不成是去年的文状元郎。”
　　“正是。”
　　“好了。”黎洛不耐烦地说道，“还要办正事，快一点。”
　　“洛洛，你今日是怎么了？”
　　黎洛道：“没怎么，只不过想让你们快点罢了，不要再酸溜溜的了。”
　　安澄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既然二位公子还有事要办，那自然得快一点儿，在下又怎能打搅二位？”
　　安澄一脸的尴尬。黎洛却走了。

　　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又是轻功极好，这会儿多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慢了许多。安澄倒是不急，还悠哉悠哉，与那罗弈谈天说地的。只是，一向冷静的黎洛倒是有些不正常，似乎对罗弈有些不耐烦，甚至讨厌。自顾自的走着，二人便被拉下一大截。安澄看的奇怪，这一向在人前风度翩翩的公子，这次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分。欲追上去，却又不好意思丢下罗弈一人，只好陪着他跟在后边慢慢走。
　　约莫酉时，安澄与那罗弈才到达苏州，黎洛自然是早就等在城门口了。安澄达时，拍了拍他的肩，他却丝毫不理。呆呆地看着城门头那一行人。
　　头顶草帽，穿着粗布麻裳，每人都挑着担子，似乎是做走街串巷的生意活的。安澄粗粗一看，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便问道：“怎么了？”
　　黎洛是未回，许久才道：“这些人是落音山庄的。”
　　“啊。”安澄一惊，又细细看道。
　　果真，但凡普通走街串巷的小贩都不会有那么轻盈的不太，看这帮人，因是练过武功的，而且是练过洛阳独有的《月影剑》。想到后者，安澄一惊。
　　“似乎的确是几号危险人物。”顿了下，又问道，“不过，你怎么确定一定是落音山庄的人？”
　　“不是落音山庄的人跟着我们干什么？”
　　“……”
　　罗弈这才听懂了什么：“难道你们是……”
　　黎洛却不理他，直接说了声：“走了？”
　　“他们在那儿怎么走？”
　　黎洛挑了挑眉：“莫不成，你不想进城了？”
　　“哦。”安澄知道黎洛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原则，也不想多说什么。
　　三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城门，那些人没有上前搭话，更没有阻止。之后，那些人一直跟在后头，黎洛却全然不理会，安澄倒是有些心惊肉跳了。
　　罗弈原只知道落音山庄二公子和安家六公子离开洛阳，方才遇见他们，并未多想，此时却有后悔自己的大意，便与他们结了伴，看如此情况，二人离开洛阳必有隐情，只怕来苏州的路不好走啊。不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二位公子，在下等候多时了。”陈钰又朝后方看了一眼，又道：“不想罗公子也与二位一起来了。”
　　罗弈问道：“不想二位公子竟然是陈公子的……”
　　“是我的客人。”
　　“原来如此，”罗弈一笑，道：“我本便是打算这几日慢慢回的，碰到这二位公子，也去苏州，也便相约而行。既然是陈公子的客人，也便为有缘人了。”
　　“那是自然……”安澄话还未说完，黎洛便罕见地打断他的话，道。
　　“陈公子可否带我两去见过令尊？”
　　“那是自然，家父早已等候二位许久了。”
　　罗弈行了个礼，道：“既然三位还有事，我也不好打扰，告辞。”
　　陈钰回了个礼，道：“那在下也不送故人了，罗公子，告辞。”
　　黎洛看了安澄一眼，笑笑，不说什么。

　　有些话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他明白，有些是没有必要。

　　“二位公子，陈某等了许久了。”
　　“陈前辈莫要说这样的话，在下着实担当不起。”黎洛低了低头，不紧不慢地沉着应对道：“陈前辈如此费尽苦心地欢迎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那陈崇云被黎洛这么一讽刺，也不回应什么。只是笑道：“黎公子不必叫陈某前辈，二位的武功或许皆在陈某之上，在这江湖之中，从来只看武功，不看辈分。 ”
　　“武功是武功，辈分还是不敢乱来，陈前辈不必自谦，就是吾等侥幸在武学上可以与陈前辈并驾齐驱，论江湖资历，还是尚浅。”
　　陈崇云随即一愣，又笑道：“这话题还是莫要再岔开了，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好了。还是先谈谈正事吧。”
　　“陈前辈不是早已准备好了吗？”黎洛一笑，颇有深意“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谈？”
　　陈崇云脸色一变，被人一语道中心中事的感觉果真不怎么好。他皱了皱眉，似乎是下定决心做些什么事了。趁着二人不注意，打了个暗号，十几个高手在顷刻间从暗处冲了出来，将二人团团围住。安澄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chapter.9
　　珏凌本名绝凌，为双剑。即绝地凌天。绝地剑存于杳天教，却无人见其踪影，凌天剑为真正世人口中之珏凌。据说早已被铸剑主毁掉。两本铸剑秘籍早已失传，也无人见过其真面目，但江湖上，他们的故事却一直广为流传。至于真假就莫由那些侠客异士争辩了。至于想要得到那两把剑的人，更是一打接一打的，但真正敢铸敢练的人却没有几个，只因物极必反，所需代价绝非寻常人能够承担的起。
　　那无名铸剑人还创造了两本无名绝世剑谱，若是配上那两把剑，只怕真可绝地凌天了。
　　现乱世中，英雄辈出，洛阳的安澄，苏杭的任翦瞳、冷冽，无一不是少年英豪。但若是真正与剑有缘之人，又有几个会在这被世人传诵或唾弃的人之中，只怕大多早已被历史的长河所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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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死的说书人大清早的在客栈中说着这样的话。刚巧被走下楼的黎洛听见。
　　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醒来时安澄已不见。
　　“后一段话是什么意思。”
　　“乱世出豪杰，也出好剑。”
　　“喔？”黎洛的长眉微微挑起，刚睡醒的眼透露出几丝朦胧，但思想却是十分的清晰。“那你所说的有缘人，究竟是何人？”
　　“是何人不重要，若是公子真是有缘，即使不会武功，那也可以使用两剑。”
　　黎洛哈哈一笑：“在下懦弱，又怎能凌驾这物极必反的剑。”
　　说书的老人笑看了他一下：“看你的样子，可不想是什么懦弱之人那。”
　　说罢也哈哈一笑，走了。
　　过了一会儿，枳墙便走了进来，一见了他，黎洛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
　　“黎二公子早啊。”
　　“公子早。公子可真有闲心，这么快地从洛阳追到苏州，却只是为了在这里无所事事。”
　　枳墙微微一笑：“黎公子不必太关心在下。”
　　“枳墙公子可看见过与我同行的安公子？”
　　“昨日还黏在一起，现在便安公子安公子的叫，黎公子是不是太虚伪了一点？”
　　黎洛的火气更大了却强忍着，“笑着”说：“枳墙公子，在下的事也不劳您费心了。”
　　“他回了洛阳。”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不……本来便与他无关。
　　“什么”黎洛皱了皱眉头。思量着安澄的性子，应当不会不哼一声就走的，还有……即便他真的走，那枳墙又是如何知晓的，便有些疑心，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的？你还在玩什么花样？”
　　“黎公子可真是说笑了，什么叫做又？在下以前可有对公子玩过什么花样？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有在玩什么花样。”不可一世的口吻，黎洛听的心烦干脆不理他，反正他也不重要，对吧？
　　现在，还是安澄的事情最重要，黎洛径直走了出去，却不想突然动弹不得，可枳墙却还在那里喝茶，似乎看都没有看他。黎洛偷偷运起心经，想要破了他的点穴，竟然不见得有丝毫的成效。暗暗吃了一惊，一种恐惧感随之而来。枳墙还是不动声色，许久才轻声笑道：“黎公子，把那力气省省把那力气省省吧，待会儿还是莫要去什么地方的好，出了苏州城，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我可是只提醒一次。“
　　说罢，又喝了几口茶，背着黎洛上了楼。便不知去向。
　　约莫两个时辰左右，黎洛终于能动了。
　　按照常理说，被点了穴之后总会觉得腰酸疼。可是这次的疼痛却是出奇的，黎洛几乎快晕了过去，想着私下无人，也无忌惮，脱了衣裳，盘腿坐在床头，轻运内力。疼痛感这才少了一点。收了功，却觉得身轻如燕，而且似乎还长了不少功力。黎洛有些惊奇，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穴道，想必古书上也未必会有。不过，也有一种不祥感暗暗升起。总觉得枳墙非善类，万一……
　　黎洛估摸着已经过了午时，便下了楼，随便要了碗面。草草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出了门。
　　不想刚出门便见到了陈钰。
　　“怎么，黎公子也要回苏州。”
　　黎洛本便心烦，听他这口气好像还隐含了点什么，干脆冷冷道：“陈公子是什么意思？”
　　“今早，安公子不是会洛阳了吗？”
　　黎洛一惊，问道：“怎么，陈公子见到过安澄？”
　　陈钰听这话的口气，发觉这事绝不会那么简单，问道：“黎公子不是和安公子是一路的吗？怎么不知道？”
　　“他不告而别。”
　　“什么？”陈钰低低地问道，似乎是说给黎洛听的，又像是给自己听的：“难怪今早安公子走时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陈公子若是知道他去哪了，还烦请告诉在下。”
　　陈钰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与公子同去。”
　　黎洛对他突然的要求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
　　“黎公子，事不宜迟还是快走的好。”
　　黎洛思量着多一个帮手也好，更何况是陈钰那样的高手，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抓紧时间，若是让落音山庄的人抢先一步，可就糟了。也只好先答应着。
　　陈钰的武功虽好，轻功却远远比不上黎洛，但好歹也是苏州一霸，还勉强跟得上。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门口。风之崖在苏州混得风生水起的，又和杳天教有那么一点关系，因而陈钰与那城门口的侍卫都混的不错。
　　“你们守了一天的门，可否在辰时左右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会武功，约莫八尺高，佩戴一把佩剑的二十左右的男子？”
　　那带头的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道：“身着白衣的倒是不少，二十左右的男儿倒是不少，不过大多手拿折扇，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极少看见带着配件的武生，而八尺左右的通常是大汉等，因而这样的倒真是没有看见。况且，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是有也不曾留意过。
　　二人有些失落，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之后出了城,走了约莫十几里，周围渐渐开始荒芜冷清。人烟稀渺。这一带常有高手聚集，因而二人时时留意，处处小心，深怕遭到暗算。
　　这日，林中出奇地寂静。提心吊胆地走了许久，入了林子深处，却发觉有些不对。

　　风萧萧，从耳边刮过。落叶引风动，做出飒飒的响声，黎洛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后的平静。
　　“二位莫要再找了，他不在这里。
　　黎洛见了来者，皱了皱眉头，不怎么高兴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陈钰奇怪地看了他们二位一眼，着实不明白来者是谁竟让黎家二公子有这样明显的厌恶的情绪，况且现在自己和黎洛毕竟是一根线上的蚱蜢，若是……
　　“安澄被人绑走了。”
　　“难道是你？”
　　“黎公子还是真会开玩笑。”枳墙露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漠然。
　　“那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枳墙口中“落音山庄”。
　　“和你有区别吗？”其实黎洛本不想说这样的话，只是，对方是他嘴巴竟然不知不觉犯了贱，居然忘了顾忌安澄……
　　“在下的话便说道这里，黎公子信不信我，只是黎公子的事而已。”
　　“站住。”黎洛突然一吼，虽然十分需要，但语气依旧十分犯贱：“既然你这么说，就是知道安公子身在哪里了。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黎公子，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求人没有你这种求法的吧，还有，我不知道。”
　　黎洛嘲笑：“不好意思，这几日我一直身体不适，才范糊涂。可我若是真的信了你。岂不是更糊涂？”
　　“如果身体不适，便多多保重，近日有些酷暑难耐，黎公子莫要出来的好。”
　　“那多谢枳墙公子关心了。”
　　枳墙不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丢下了一句：“黎洛只是切记不要会洛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