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同人]那些过去与即将到来的》团子君团长

7、第 7 章

　　[8]

　　小小的单人床上并肩躺着两个人。空间太小，哪怕是随便动一下手，都会互相碰到。厚重的被子严严实实地将他们裹在了里面，鸣人的小臂轻轻触到对方的，感觉到佐助的皮肤终于不再冷的如同冰块一样了。后者似乎无意识中追寻着热源，又向着他的方向靠过来了一点。
　　像这样与人同床共枕的经历，鸣人还是第一次。就算在已经日渐模糊的少年时的记忆里，他还记得以前他们常常一起出任务，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分配到一个房间。但是那时候他是那么讨厌佐助，或者说自以为讨厌佐助，然后就只会抱着枕头冲着旁边脸色不善的同伴嚷嚷说你离我远点。
　　而现在佐助就躺在他的身边，呼吸声是这么的清晰，他不用做任何动作就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鬼。”
　　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那些鬼总是跟着我，最近我每次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他们。面目模糊的，成群结对的鬼，踩着鲜血染红的土地向我走过来。我能听到他们的哭声，凄惨的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女人。”
　　佐助转过头看着枕边人，对方听到这话之后身体明显僵硬了，蓝色的眼睛大张着，眼珠子一动不动。于是佐助伸手在被子里摸索着，没费多少工夫就把鸣人的捞在了手里。少年的身体是那么的温暖，如同一个人形暖炉，又或者是六月的阳光。
　　“我本来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了。在我还小的时候，总想着哪怕是鬼也好，至少让我看一眼。但是我现在看到他们，反而一个都认不出来了。”
　　他摩挲着鸣人的手背，只是轻轻捏着，没有其他动作。
　　“每次见到他们都让我觉得我还是个六岁的小孩子，那个软弱的没用的只会哭泣的愚蠢的家伙。鸣人，我总是觉得很冷。不管是在水牢还是盖着厚厚的被子我都觉得冷，我不会忘掉那些族人的脸，就算现在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佐助……”鸣人看着佐助的表情，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触碰对方的脸颊，后者没有拒绝，于是他干脆捧住了对方的右脸，目光与他对视着。“你是不是还是感觉到仇恨。”
　　鸣人的眼神几乎是瞬间犀利起来。在那样的气势的压迫下，佐助微微眯起眼睛，一时间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声音听着多少有点疲倦，这样的情形下他甚至整个人翻过身来，伸长手臂揽住鸣人的腰身，对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拒绝。于是佐助干脆得寸进尺地把少年的整个身子都往自己这边捞了过来。鸣人身上的气息是一种混合着阳光的很难形容的香味，那种气味并不算浓烈，只能说是刚好包裹住他的鼻腔。就这样抱着对方的事情，无论是他还是对方大概都早就心里想过无数遍，现在付诸行动也不算太过唐突。
　　“除了你之外我对这个村子没有别的执念，但是你总是挡在我面前，那时候想杀死你的冲动根本挡都挡不住，杀了你再埋藏这个村子，我要让这一切都给宇智波家陪葬。”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说出来的话里还是带着浓浓的杀机，不难想象前叛忍的脸上现在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鸣人只是听着，没有任何的表态。“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假如以前我哪怕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有抱着你的冲动的话，我都一定是疯了。”
　　佐助把头埋在怀中人的脖颈里，几乎是贴着对方颈动脉的地方咬着牙说道。

　　“你以前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光是追你就让人心力交瘁。”鸣人的视线穿透黑暗一直落到房间的角落。他全身都被对方紧紧桎梏着，丝毫动弹不得。“无论你什么时候想要对村子动手，我都会阻止你。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佐助，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鬼的。无论他们是你的族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假如这世上真的有鬼存在，那么我想见他们的心情绝对不会比你更少。但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不管你怎么努力去实现。况且宇智波宅早就已经在佩恩袭击村子的时候被毁掉了，现在的宇智波宅不过是一片空地，上面除了荒草之外什么也不会有。”

　　揽着鸣人腰部的力量瞬间加强了。包括与他交握着的那只手在内，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鸣人闷哼一声，同时感觉到脖颈的位置被人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喘着粗气，不用想也知道他的眼里绝对激动地泛起了红光，周身散发出的怒气阴冷地像是随时要将他拆吃入腹。
　　“你还真敢说啊，鸣人。”那人怒极反笑，按在他腰上的手突然放松，但是下一秒一只手就抵上了鸣人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感觉到指甲的触感。“我现在随时就能刺破你的心脏，你倒是阻止一个给我看看啊。”

　　鸣人还是没有动。对方的杀气鼎盛，佐助是认真的，假如他再这么刺激对方，那么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下一秒灼热的千鸟就会鸣叫着穿过他的胸口。
　　就像是多年之前对方在终结之谷做过的那样。

　　[9]

　　“你可以试试。”
　　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很冷静。
　　“如果这次你没弄穿我的心脏，马上我就会让你为弄坏我的床付出代价的。”

　　被五根手指顶着的地方很疼，隔着温热的皮毛肌肉下，肋骨构筑的空腔内心脏砰砰跳动着。后颈也被人扣死了，鸣人被迫地向后仰起头，佐助的头还在埋在他的颈项间没有动弹，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发梢拂过他颈上皮肤的任何一丝细微触感。他们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过，可惜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说不上有多浪漫。
　　佐助的吐息浅浅地喷射在他的耳根处，危险而难以捉摸。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黑发的青年最先缴械投降。扣住后颈的力道放松了，左胸上顶着的五根指尖的触感也被平坦的掌心所取代。缓缓盖上胸口的手掌是如此冰冷，饶是隔着一层衣料都让身体的主人不自觉地打起了寒颤。

　　“……真让人讨厌的自信。”佐助在他的耳边说话，带着些许涩音的低沉嗓音飘进耳畔，耳洞中如同着火一般发烫。“看来这几年来除了智商外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长进啊。”
　　“这不是自信。”受到杀气洗礼的身体完全地放松下来，鸣人反手把手指插进了身上人柔软的黑发里。他把下巴搁在对方的头上，眼睛还是冲着那团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必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把你从那些乱七八糟的糟糕的事情里面扯出来，所以，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你的选择上面寄托着我的成败。”
　　“不过其实我也不确定啦，如果刚刚你真的动手了，那么就只能再辛苦九尾一次了，还好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很耐打，没那么容易就死掉，只要之后再狠狠揍你一顿就行了。”
　　鸣人大概是在笑。
　　佐助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终结谷的瀑布，他站在瀑布下方，白色匹练般的河水倒悬着从头顶冲下来，鸣人的脖子就在他的手心里，水珠溅了他们满身满脸，他分不清对面的人是不是哭了。
　　血液拍打在手臂上的感觉是如此的炙热，如同梦中鬼怪游行时点亮的灯火，滚滚岩浆一般浇筑着他空虚的躯壳。
　　他不自觉地伸手抚摸着那块曾经被他贯穿过的地方，隔着粗糙的衣料当然摸不出什么异样来，况且按照鸣人的体质，即使是有过伤现在皮肤上必定也是光滑一片。还没等佐助有下一步的动作，被触碰的人就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喂——！”
　　鸣人挣扎着，试图把身子从对方的怀里弄出来。
　　“你这个家伙别乱摸啊！”
　　不过佐助明显没让他得逞，青年迅速地扣紧了他的腰身，使鸣人那点劲头都化做了无用功。
　　“别乱动。”佐助皱着眉头说，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鸣人，别招惹我。”

　　漩涡鸣人只用了一秒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他的脸颊噌地一下红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变得结巴了。

　　“你，你再动下去我也……”
　　“只要你别乱动就行了。”
　　对方冷冷地说，虽然语调很强硬，但是听着也没什么底气。

　　“果然都是些让人不爽的东西。”佐助愤愤地低语着，也不知在不满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停止了那些玩火的动作，流连在鸣人胸口的手回到了他的腰上，连埋在对方脖颈上的头都重新搁回到了枕头上。鸣人倒抽了口冷气，但是到底还是没敢乱动。
　　“睡吧。”
　　脑袋刚刚落到枕头上就重重阖上了眼皮，佐助闭上眼睛不去看枕边人的脸。
　　“还有。”

　　“明天我想去宇智波旧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