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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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
长有獠牙的血兽在狂风的扭曲中不停发出“沸…”的吠叫，它那被蛆爬满的墨绿色眼睛怒视着，那在前面狂奔的楚瞳止，一步一步…
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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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瞳止蜷缩在冰床上，血眸瞪到了极致，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突然一声脆响。“咔嚓…” 楚瞳止全身一个激灵，僵硬着下腹丝毫不敢动。
……
“楚瞳止。”冷漠的声线从背后传来。楚瞳止半声不吭，猝然绷紧了小脸，认命那样从光滑的冰床上缓缓转过身来，直直的望进那一双坚毅的深红色瞳孔中。
花碧。
她的脸似乎恢复的很快，快的让楚瞳止莫名的叹为观止。先前浮肿的脸已经变得光滑，浅浅的绯色使花碧原本平庸的脸像是有了一层柔柔的光晕那样温和。
她是怎么做到的？楚瞳止不住的去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谙世事多年的她，似乎把‘药’这种东西的存在都给忘得九霄云外。这是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不由得天真的对‘药’产生了一直奇怪的敬畏感。
药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楚瞳止盯着花碧的脸微微发愣，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迫切的去思考了。
“跟我来。”花碧淡淡的发出声音。楚瞳止惊愕的发现，花碧婷婷然伫立的身子后，冰室偌大的齿轮门此刻是大开无人！？
楚瞳止瞪大了眼睛，心下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回过神后急急的向四下扫望了几下，然后再心惊的垂下眼帘。
大家都没有醒，为什么？
“我…咳。”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是多少年没有说过话了，楚瞳止不由得在心中徒然增添了一丝苍凉：“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一眼冰冷的花碧，之后迅速的移开眼。花碧刺骨的神色令她难安。
“大家，大家为什么都没有醒来……”长长的睫毛扑扇着，看下去显得她十分娇美。
一片寂静的许久之后——
“哧，哧……”头上传来了赤足踩冰时的声音。楚瞳止骇然，猛然抬起头，却发现花碧已经一只脚踏出了冰门，转头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之后脚步快极，簌簌生风般离去，在转身间，从楚瞳止的视线中走开。
“诶…”楚瞳止下意识伸出的手在空中尴尬的停放，一点点的凝了起来，小拳头的关节处竟然泛起了可爱的粉红色。她咬紧的下唇，眼神迷离而复杂。然后向是下了决心那样，转手取下白纱裹体，在迟疑了一步后。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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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气是微微的潮润的，小小的夜风在脸上玩耍着，楚瞳止也是能感受到温暖的。所谓夜风寒冷，又岂会有长年起居于冰的生活，寒冷呢？
她左右寻找着，眼内红光在黑夜中是极亮的，泽泽生辉。
走廊两旁花团锦簇，常青四立，月光晶莹，倾泻在那奢侈的红砖绿瓦还有那昂扬着的楼阁飞檐之上，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奢靡府邸晚景只给楚瞳止带来了无尽的孤独感与空洞的恐惧。
“啊！”她小声嚷出。
倒在门旁的，竟然是那看守冰室的管事，卢禄。只见他正一身的衣衫凌乱，呼吸几无的斜斜倒在齿轮上。
楚瞳止一阵眩晕。她素手捂上了本无血色的唇。慌然倒退了一步。
“促——”白纱被夜风席卷的声音。楚瞳止眼尖的撇到不远处的亭子旁，同她并无半分不同的白纱。
是花碧！
楚瞳止慌乱的看看面色已然泛青的卢禄，再迅猛抬起头看向亭间。
她黑发被黑风卷起，丝丝飞扬，在发觉花碧的身影已经悄然不见后，楚瞳止一狠心，也摒弃起平日里没给她们好脸色看的卢禄，直直的就向亭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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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碧…花碧？”楚瞳止在幽黑的草丛中猫着腰，若幼猫一般小声呼唤着。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一方庭院。
大门上的铜锁早已经风化被腐蚀了，断裂在地上，被风狠狠吹过时便会‘叮哧’发出声响。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带着警惕与疑惑，楚瞳止迈开步子踏入门槛，却被里面的场景惊愕。不看不知道，一看…完全不仅仅是吓一跳。
至少楚瞳止退了两步……
里面与外面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琉璃柱，玉石地，黄金攀上飞檐，水晶潜下潭池…真真好的一副…景致。楚瞳止难以形容这巨大的落差感。
不过想来，若是白日里经过门前，也难有人会想到里面会是如此豪华吧？再者此处很是偏僻。
“嗯…嗯——”府邸深处，微弱的带着深意的呻、吟传来。楚瞳止的肩膀抖上了一抖，鼻头厌恶的皱了一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朝着声源去了。
低暗的灯光从拐角的一处倾洒出来。楚瞳止直身贴着墙，秀发从她额角滑下，她往门缝中看去。
意料之外——
待看到里景时，她的瞳色徒然变得深红，跟临近死了那样被吓的全身颤抖，像筛糠那般抖得淋漓尽致，楚瞳止猛然咬住下唇，突起张大的瞳孔充满恐怖，这样的恐怖似乎使得她全身的死骨都随着全身一起颤栗……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内屋里凌乱不堪，依稀能看见已经完全没有原样的几根筷子。女人的肉皮被一层一层的扒拉下来，一直垂到了腰部，露出了如玉一般的森森白骨。瞳孔里浅薄的血色告诉楚瞳止，这些残酷的行径，不过是在女人死了之后才做的。
这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个，被欺侮的可怜蛊士……就以这样的姿态，昭示了她曾经来过世上……更让楚瞳止惊骇的还不止于此。
这繁华背后的屋子完全是镂空的，没有一板一眼的间隔，偌大的无边，她甚至看见了不久前才得到飞升的两位蛊士。她们完成了所谓‘被四品以上的官员…十七次”的条件，不是，不是应该得到自由了吗？为什么如今却是被挖出了瞳孔，甚至，还有手脚被砍断了下来…
为什么？
楚瞳止硬生生的倒退了一步，她宁愿相信她们都只是违反了蛊士的条例才受到这样的暴行的……
可若不是，若不是，那么多少年来，那些荣获“飞升”的蛊士，都去了哪里？她们都没有回归民间，都没有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吗…都没有吗？
大大小小的思索，纠结在了一起，将楚瞳止拖入难以想象的深渊…
“咔嚓”小巧的左脚在不经意间就踩到了会发出脆响的零散物件，楚瞳止甚至来不及去看清楚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危机，就那样生生的想要让她窒息……
她看见了这间地下餐楼的主事，那被贪婪欲望已经暴戾与冷漠充斥的眼，正紧紧的擒着楚瞳止。
……
无路可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