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内》半缘珺

20、第十七章 你有我的蝴蝶

　　秋天是最容易让人忧伤的时节，虽然这个季节气候舒适，谷物丰收，但缇萦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季节，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很容易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坐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在这个位子正好能看到这个学校最有名的恋人湖，她看到湖边坐在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孩儿，抱着书对着湖面发呆，偶有清风拂面，撩动她的发丝，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生动、柔美、温暖，女孩儿可能在等什么人，是不是的会望着两边，果然从远处跑来一个高大的男孩儿，可能是刚运动完，身上还穿着沾满尘土的运动服，手上抱着个足球。女孩儿见到他站了起来，朝他挥挥手，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高子翔走进课堂的时候，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变的安静了，缇萦不知道这样的安静是因为高子翔，还是因为他是上课的老师。这间教室估计有200多个座位，今天全部都被坐满了，许多女生把手机调整在了录像模式，用铅笔盒或者书调整出一个最佳位置。缇萦翻着今天上课用的书《论出版自由》，她不是很明白这么枯燥的理论课程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来，虽然她也不在乎这本书到底讲了什么。
　　讲课时的高子翔格外认真，缇萦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他，跟在镜头前的主播形象略微不同，多了点成熟也多了点威严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克丽丝曾经也问过她，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呢？缇萦想自己可能是喜欢他说话的语气，笑起来弯弯地眼睛，有点溜的肩膀，又或者是对着镜头认真的在解说一些复杂词汇时的样子，但是喜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用简单的理由就说的明白呢。
　　下课的时候有学生围在他周围问着上课的内容，缇萦站在最外层，静静地看着，偶尔高子翔抬头的时候眼神会与她对视到，但很快又会有其他学生挡在他面前。一直等到下一堂课的老师站在教室门口，他才得以从学生的周围解脱。缇萦没有一直在教室里等他，而是站在了门口的走廊，透过走廊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恋人湖，刚才的那对情侣已经不在了，缇萦试图找些其他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现在的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果一会儿高子翔从里面出来，她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打招呼，如果他没有认出自己是谁那该怎么办？又或者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而是直径的从她面前走过。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这种莫名的紧张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高子翔走出教室的时候与在门口等候的老教授鞠躬道歉说，自己下课晚了耽误教授上课，老教授摆摆手，说现在难得有大学老师还肯晚下课的，还说昨天的新闻他看了，很喜欢他对传统文化的那段评价。高子翔受宠若惊的又给教授鞠了一躬，随后才目送教授进门，转身看到夏缇萦站在窗口看着他，那眼神跟几年前在船上不小心撞到的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地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没想到今天你会来听我的课。”
　　“啊，是啊。”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还记得她？
　　“我的课有没有很无聊？”
　　“恩，还好。”夏缇萦此刻大概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叫做还好，明明是好的不得了。
　　“听说你后来去了美国，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阵子了。”
　　“那里好不好玩。”
　　“跟这里差不多。”去掉自己进过警察局，被拍过裸照，跟克丽丝互掐了几年，进过脱衣舞俱乐部还跟人打过架的话，其他确实也差不多。
　　“我接下来没有课了，你呢？”
　　缇萦想，我可是指修了你的课啊，但又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就扯了个谎说今天另一堂课的老师病了，改天再上。
　　“那有没有要去的地方，我可以顺便送你。”高子翔指了指停在停车场位置的车，却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一见到他，就不停的挥手。
　　黄音见到缇萦的时候有些惊讶，毕竟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反倒是缇萦不怎么惊讶，在来的时候竹欣已经告诉过她，一定会见到黄音的，本来缇萦还开玩笑说怎么可能她也是个明星，这样不会太高调吗，夏竹欣却说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这样。
　　“你不是竹欣的妹妹吗？”
　　“恩，黄音姐好。”
　　“没想到你到子翔的学校来上课了，我记得你不是在秦氏工作了吗？”
　　“这里的课是旁听性质了。”
　　“这样啊，多学点也好，多读书对培养女人的气质有益。”
　　“是。”
　　“你在秦氏跟的是哪个人？”
　　“最近是辛芯。”说完辛芯的名字后，缇萦能感觉到黄音的脸抽动了一下，虽然她很快调整了表情，但那一闪而过的恨意还是被缇萦捕捉到了。
　　“她不错，在飞鸟里演的很到位。”
　　“恩，那个角色是导演特地为她量身定做的，还是发挥的不错的。”
　　说完，她几乎能看到黄音背后都气的冒烟了，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好在这个时候高子翔开始打圆场，催促着她们两个上车。
　　车上，大多是黄音一个人在说话，聊的是一些缇萦听不懂的事，或是不认识的人，从后视镜里她能看到高子翔开车的表情，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在听到好笑的事情时，还会转头看黄音，然后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这个微笑跟太阳一样的耀眼，缇萦转过脸透过车窗看向天上的太阳，这样光芒刺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缇萦想起来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阳光极佳的日子，在辛芯的公寓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相对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对刚才辛芯说的话做出反应，与其说没有反应不如说太过震惊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竹欣拿过桌子上的复印件反复看，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相信的问道：“你确定，这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也不会拿出来。”
　　缇萦接过竹欣手上的复印件，全部都是医院的就诊纪录，有孩子的B超图，还有医院的诊断书，最后一张是堕胎纪录，写着妊娠10周，胎位正常无异样。母亲那一栏是黄音的名字。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夏竹欣接着问。
　　“不是。”
　　“孩子是高子翔的？”缇萦问道。
　　“看这个日期。”辛芯指着最后一张的打印日期，“这段时间高子翔都在欧洲采访经济论坛峰会，整整 1个月没有回来过。”
　　缇萦听到这个话竟然松了一口气，孩子不是他的，所以黄音也不是什么玉女，就是个戴着玉女面具的□□。
　　“是谁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景珍此刻开口了。
　　“不知道。”辛芯翘起二郎腿，看起来心情很好。
　　“如果是某个大人物的，这种消息根本上不了报纸，你也别想威胁到她。”景珍觉得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会是打击谷爷公司势力的重磅一击，但也有可能根本连小浪都起不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知道。”竹欣拿出手机，翻看着日历，“缇萦，你下周是不是要去上课？”
　　“恩。”
　　“到时候黄音一定会去找高子翔，你把这些找机会放到她包里，看她之后第一个联络的是谁。”
　　“这样做好吗？”缇萦不太确定。
　　辛芯看着她大笑，说着夏缇萦你好傻，不这样做，我们怎么会有机会，再说早日揭穿她的面具这也是为了高子翔好，你说是不是。
　　想到高子翔的时候缇萦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躁动，痒痒的闷闷的，就像有很多蝴蝶在里面煽动翅膀，这种感觉酥酥麻麻，却又意犹未尽，那么，这是爱吗？
　　大家离开辛芯家里之后，夏竹欣又绕了回去，重新敲开了她家的门，辛芯没让她进门，两个人站在门口，最后还是夏竹欣先开的口，问：“你跟黄音以前认识？”
　　“不认识。”
　　“那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如果她做事滴水不漏，我又怎么能针对到她呢。”
　　“我劝你做事不要太绝。”
　　辛芯低头笑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