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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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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
“小北”
一口同声!
“嗯?”小南挑了挑眉,小北很少会主动说话,“怎么,不会是想离开了吧!”果然是双胞胎,不用言明心已了然。
“嗯”既然已经知道就无需再隐瞒,“你也玩够了,我们可以走了!”顺手拿起旁边的酒杯擦拭着,那个男人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惊,总觉得现在不走便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不过刚才小南一开口便知道要走已是不可能了。
“怕了吗?”自己伸手拿过酒瓶,倒了一杯,喝着。
“小南,别再闹了!”微微沉了沉声音,她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怕了吗?”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但是唯一能肯定的便是她需要小北的支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便只有彼此了。
“小南,”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从何时起她变得如此的不同,浓妆艳抹,从前山里的那个天真浪漫的小辣椒早就荡然无存了,“小南,你究竟要干什么?”有些急切的问她,她知道她心里有怨有恨,可是。。。
“小北,你知道我的,”深深的看了小南一眼,从踏出那片山林开始她便决定了,决不更改。
“小南,”伸手抓住她的手,“何必呢?何必如此在意呢?”
“不,小北,你知道的!”甩开小北的手,站起来,“无论如何回不去了!”扭捏这身体向舞池中央走去,脸上惯有的娇笑又回来了,拿下话筒,又一曲“滚滚红尘”。
在站里面,望着走出去的小南,小北的眼睛有些微的湿润,为了那个消失了十几年的女人不值得啊,“小南”轻轻的低喃。
哎,算了,既然从生下来便是同命人,那。。。就这样吧!眉头微微的皱起,身体又退回了原地。思绪又飘到了从前。
十二年前,
一辆豪华的车停在门前。
“妈”
“妈”
双生子,小南小北激动地从里屋跑出来,母亲到南方打工已经整整一年了。
从车上慢慢的走下来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很清秀,很雍容,一年不见,她们的母亲变了,当年已是山里最美的女人,现在除了山水赋予她的灵气还多了城市里历练过后的娇艳。小南、小北在跑出来的一霎那愣住了。不过也只是一霎那,过后,便又一窝蜂的跑上去。
“妈”
“妈”
一年不见,好想母亲,可是母亲却好像愣住了,而后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嗯?妈?小北首先发现母亲的不自然,松开手,忽然看到车里除了母亲还有一个人,一个很威严的男人。不是很年轻,却有着她们父亲无法比拟的霸气,光是从车外看就让她有点哆嗦。
“小俐,那个男人呢?”那男子的眼神只是轻轻地从她和小南身上划过便不耐烦地开口了。
“啊,哦,让我问问。”母亲符合着,母亲的话很柔软,不像是一年前在山林里蹦跑叫喊时那么清脆,不过柔柔的反而更吸引人。而后轻轻的推开紧紧抱住她的小南。
拉开小南时她白色的裙摆上粘上了小南手上的泥土,小北看到母亲皱眉了。
“你们的爸爸呢?”蹲下身她问道,她用了你们,听上去很疏远,这时候小南也感觉到什么了。
“爸爸在后山种地呢,爸爸说今年可能收成很好,这样你就可以留在家不用到外面打工了!”不过小孩子即使意识到什么也不会多想。那时候的小南笑得很天真。
“哦,”又站起来,“在后面,要去找他吗?”回头和车里的男子说,显得小心翼翼,山里出了名的辣妹子,现在却温顺的让人疑惑。
“那就到后面去找他”男人只是沉思了一下,就从车上下来,他长的很高,顺手搂过母亲的腰。
“我带你们去!”小南似乎什么也没发觉,还兴高采烈的要当导游。
“啊,不用了,小南,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母亲的话过分生疏,似乎刻意保持距离,这个时候小北才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后,母亲便和那个男人向后走去,她们至今也不知他们和父亲说了什么。只是那天的天气很阴沉,风刮得很猛。
母亲再回来的时候,走到了她们的面前,这个时候她们正在做饭。
“妈,你看我和小北会做饭了!”小南笑得很天真,她拿出了平时不吃的东西,因为爸爸总是会说,那些等你妈回来再吃。
“还有酒。”没有发现异样,依然兴奋的拉着母亲的手让她看她刚买来的劣质二窝头,那以是他们家能买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小北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那个和母亲一会儿回来的男人已经坐上了车,露出不耐得表情。不过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他和母亲很相配,不似父亲,矮矮的让人觉得不能和母亲并排走。
“小南、小北”母亲蹲下身,回来后第一次叫她们的名字,也是那天最后一次叫她们,以后便没有说话了,只是用很深很深的眼神看着她们,在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迷茫,不甘,和最后的决心。似乎是下定决心了,最后她伸手后摸了摸小南和小北的头,便一鼓作气地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妈”小南追了出去,“妈,你要去哪里?”那时的小南很黑像是一个野孩子,小北看到那个车里的男人看到小南时皱了皱眉。
听到小南的叫声,母亲最后一次回头,却也是一个回头便又上车了。没有迟疑,车子就已经绝尘而去了。
“妈”追着车小南跑去,“妈”山里回荡着小南的叫喊声。直到最后。。。
“妈去哪里了?”最后车子最终消失在村口,再也不见了,小南才问。
“不知道”从母亲移开身体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从小她和母亲就不亲,追出来是怕小南有事,从小小南就已有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为荣,因为那真的是一个美丽又有魄力的女人,魄力的连亲生女儿都丢弃了。
“我们去看看爸爸吧!”拉拉小南的衣服说,爸爸虽然木纳却是真的爱这个家,爱那个远去的女人。
“不,我要在这里等妈妈!她一定会回来的。”不服气,小南索性在村口坐下,绝不相信母亲就这样走了,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你。。。”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又不想说了,也许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于是一个人向后山跑去。
空旷的大地,山野里有的便是树、土、微风。自家的菜地在后山,父亲从母亲走的那天开始就开垦了,如果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他是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出去的。
“爸。。。”气喘吁吁的跑到园地,话刚喊出口,却突然停了,因为那个叫爸爸的男人,正蹲在地中央放声痛哭,那哭声,至今她都记得那样的清楚,所以她不恨父亲,即使后来父亲变成那样一个男人她都没有恨他,因为母亲的离开带有的不仅是她们的童年,还有父亲的心,无心的男人又怎能怪他作出无情的事呢?
站在田埂边,看着父亲哭泣,默不作声。
很久之后,父亲才停下哭声,那时天都暗了。才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北,小北可以肯定他几乎是狼狈的,匆匆的站起来,从她身边走过。小北看到了父亲的眼睛红肿不堪和他手里握着的信封。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父亲回家了。
走进家门。
“爸,妈她怎么走了!”天色很暗了,小南无精打采的回来,一到家就劈头盖脑的问。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父亲第一次那么凶狠。
“爸,妈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南从小就喜欢不依不饶。
“小南?”小北在下面轻声地叫,却被小南甩掉。
“妈为什么又走了?”
“我说了,不要再提那个女人,来吃饭!”父亲率先坐下来,开始扒饭。手脚却显得慌乱。
“那是给妈做的。”小南一步上来,抢走父亲的碗,“要等妈回来再吃!”也许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小南哭了,却始终不肯相信。。。
“给我,”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给,”小南死命的抱着碗,似乎将碗递回去,母亲便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你到底给不给我?”父亲的话阴沉得让人害怕,这哪像那个曾经憨厚老实的父亲。
“不给,”小南还在那里固执着。
“臭丫头,你到底给不给我!”父亲终于暴怒了,一步冲上来,便是劈头盖脑的打,“叫你不给,叫你不给!叫你再提那个臭婊子,叫你再说。。。”父亲的手掌拼命的落在小南身上,发泄着无尽的怨恨。
“爸,不,不要!”小北想冲上去,但结果却是陪着小南一起挨打,这是她们人生有意识以来的第一次毒打,却也是以后无数次的开始,而打她们是那个平日里爱她们至深的父亲。
当父亲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她们的喉咙早喊就哑了,想去安抚小南,却突然看到小南满脸泪痕里透出的恨意,是的那是恨,十岁那年,她们明白了什么是恨。
“我恨你,不是你,妈妈不会走!”最后小南是这样说的,一路跑出去,那晚再也没回来。
有点呆滞的小北根本来不及思考,回过神时只看到,餐桌前,拼命挠头的父亲,和早就不知所踪的小南。
“爸”一句话更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从此家不成家。
小北回忆着往事,轻轻的叹息,却不曾想老板娘,不知何时回来了。
“叩叩”敲打着桌面。
“啊”回过神,“老板娘要酒吗?”问的有些心不在焉。
“不了”老板娘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小北,阿韬三天后走!”很轻的吐出一句话,虽是意料中的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会和她说。
“啊,是吗?”不知如何回答,还在担心小南的事。
“阿韬的位子你接下如何?”忽然老板娘点上一支烟说,却又吓到小北了。
“什么?”疑惑不解的问她,精神有些专著了。
“阿韬的位子你接下如何?”她又说了一遍,随口吐着烟圈。
“什么?”还是不能接受,又说。
“就这样说了,阿韬的位子你接下,明天我会再找调酒师!”不给选择的余地,转身离开,老板娘一年来第一次提早回家。
“啊?”愣在原地看着老板娘远去的身影,发呆。
在舞台上,小南还媚笑,没有发现一切都改变了。
“小南”默默地叹息,看来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