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水无香》墨式辰

51、第十四章（1）

　　第十四章.世事无常

　　昏迷之后，耳朵要比眼睛先恢复知觉。
　　黄轻寒的嗓音很轻也很柔，仍旧是那个如三月春风拂面而过的美人，他道：“金姑娘，你要杀的白羽摘在我手里，我想拿他同你做个交易。”
　　而在一旁的几个金莲裳则同时低声笑着。
　　她们一起说：“黄哥哥，你真是个妙人。”
　　“我只是不愿沦为失败者。”
　　“黄哥哥，你不知道，小时候我最爱拉着墨家哥哥一起玩捉迷藏的游戏啦，今天正好再玩个痛快。”一个小姑娘说着，摇着轮椅绕过了白羽摘身旁，在石壁的一处拍了几下，四周的石缝中立时传来机关连串发动的声响。另外一个小姑娘一时心血来潮，单手托腮，痴痴地笑起来：“不知道墨家哥哥会不会喜欢看我穿嫁衣的样子？”
　　鲜红的嫁衣抖开，如同火焰般蔓延着，金色的凤凰在嫁衣上翩然起舞。一个金莲裳将脸在嫁衣上蹭了蹭，又一个金莲裳捧出了一套汉人的凤冠，其余的金莲裳则准备着胭脂水粉。长着相同面貌的“人”在一件幽暗的墓穴中四处忙来忙去，这样诡异的景象让白羽摘打了个寒颤，而黄轻寒的目光却软软的，有些宠溺地笑着：“你打扮起来一定是最美的小姑娘。”
　　“哎呀，我的胭脂不够用了。”之前拍开机关的那个金莲裳娇嗔了一句。
　　黄轻寒的睫毛动了动：“或许……并不止胭脂不够。”
　　“嗯？”整理脂粉的几个金莲裳抬起头。
　　黄轻寒安静的望着几个小姑娘：“你们有这么多人，可这凤冠霞帔只有一套，你们……谁来穿？”
　　那些金莲裳脸色一同阴沉了下来。她们彼此望了一眼对方，又颇有默契的望了一眼唯一的一套嫁衣，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而那捧着嫁衣的金姑娘，则是直接把衣服套了身上，有些得意笑着：“自然是我。”
　　下一瞬，那穿着嫁衣的小姑娘已断成两节。噗的，一个金莲裳捏碎一条蜈蚣，墨黑色的汁液溅出来。她将一只坏掉的傀儡娃娃扔到角落里，俯身捧起嫁衣，啐道：“有我在，哪还轮的到你？”
　　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三个金莲裳同时出手，捏碎了她心头的蜈蚣蛊虫。红色的嫁衣轻轻落在地上，其他的几个金莲裳眼圈慢慢红了。傀儡们的争斗心起，一时间，小小的墓室内，不断有金莲裳被打回傀儡之身。
　　黄轻寒仍旧只是温柔的笑着，仿佛他的脸上只剩下了这个表情，他说：“听说汉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其他的，只能当妾当滕，不知道墨云翻他会选哪一个呢？”
　　或许是因为身下潮湿阴冷的地面所致，明明他的声线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柔和动听，可白羽摘听在耳朵里，却只觉遍体生寒。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亲手教给他洗衣做饭的黄轻寒渐渐死了，剩下这个，是住在镜中世界里的陌生人。
　　他心中酸涩，用尽气力，唤了一声：“黄公子，你……”
　　黄轻寒低头，注意到他已经醒来了，没有吃惊，却对他一笑：“傻孩子，你醒了？”又道：“你看，现在的景象好看不？
　　此时，腥臭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墓室，大半的金莲裳傀儡已经碎成粉末，剩下的也都杀红了眼，蛊虫本身的好杀性战胜一切，它们只想杀杀杀。
　　“当日金蕊碎定下两桃杀三士的计谋，今日我还给他的妹妹，一切再是自然不过了。
　　黄轻寒睫毛微垂，伸出一指，将眼前的战局指给白羽摘看，淡淡笑着，笑着。
　　“羽摘兄弟，你看，就算是那金蕊碎倾尽毕生精力做出来的最完美杰作，傀儡也终究只是傀儡，只有欲望，没有感情。所以我不要子桥变成这个样子，我要他活着陪我。我想，你一定会明白的。”
　　他的双眼如同被风雪洗过的星子，亮得让人窒息。
　　白羽摘合上双眼，不忍再看。
　　“……黄公子，你疯了……”
　　“傻孩子，”拍了拍白羽摘的额头，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点，黄轻寒偏头笑着，“我不是疯，我只是做了点惊世骇俗的事情。”
　　谈话之间，战局已然结束了。
　　在满地的木偶残骸中，只有一个金莲裳安然坐着，她无心去管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俯身一沾地上那些蜈蚣的黑血，将那乌黑的液体抹在自己的嘴角和双颊。
　　她看也不看同类的尸体，只是双手捧颊，满意地笑道：“这下胭脂够用了。”
　　“这个江湖里，强者可以生存。”黄轻寒望着金莲裳，轻轻地说，“而弱者，只能被迫选择死亡。”

　　请大家唾弃我吧鞭打我吧。我是卡文更新不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