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鸣同人]笋》团子君团长

5、第 5 章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顺理成章的，无处可去的少年被卡卡西留在了店里。

　　男人的租房就在店面的二楼，从便利店背面顺着楼梯上去，很快鸣人就扛着不多的行李站在了一扇有点生锈的铁门前。白发的男子打开门，他的身体被楼道灯与屋内的阴影分割成了两半，鸣人看着那个宽阔的脊背在阴影中浮沉着，倏尔温暖的白光亮起，将黑暗驱散了。
　　卡卡西回身招呼他。
　　“进来吧。”

　　男人的房间与预想中的差别不大。鸣人在屋子主人的指引下把行李箱拖进了衣柜的底层，衣柜比鸣人还要高出半个头，卡卡西抓过他的长柄雨伞，很轻松地把它塞到了衣柜的顶端。
　　“今天晚上就先在这里休息吧。只有一张床，所以委屈你在地板上休息了。”
　　白发的男人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搬出被褥。后者正兴奋地探头探脑，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对了……浴室在门后面，你先去洗澡吧。”
　　卡卡西笑笑，随手把新的毛巾按在了少年的脑袋上，毛巾闷头罩住了少年的脸，他隔着毛巾揉了揉那一头毛茸茸的金发。
　　“去吧。”
　　他推着少年的肩膀催促道，后者好半天从毛巾里钻出头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鸣人洗完澡出来之后卡卡西就进了浴室。无所事事的少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房间里踱着步，铺好的铺盖整齐地摊开在地上。整间房间都充满着卡卡西的味道，鸣人赤裸的脚尖触到蓬松的被子，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立马扑上去滚一圈的冲动。不过头发还没干，于是少年也能无所事事地环顾四周，房间并不算大，光是一张床就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从房间的整洁度和物品摆放的整齐度可以看出屋主人相当注意生活细节，墙壁上悬挂着电视机，但是遥控器不知道在哪里……鸣人的视线顺着物品可能存在的地方移动，忽然他停下来，注意到就在他的身边，床头柜上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
　　于是少年将脑中所想的付诸了行动，他伸手抓过那个物品，并且举到眼前。
　　那是一个木制的相框。边框上已经破了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鸣人凝视着玻璃里面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黑发的青年拦着身边人的肩膀，笑的见牙不见眼，而他身边的那个人，还是戴着口罩，注视着镜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年把相框移近了一点想要看的更加清楚。
　　这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出来，一把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少年被吓得一跳。卡卡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我以前生意伙伴的照片。”
　　然后那只手把相框从他手里抽出来，抓着相框把它背面朝上扣倒在桌面上了。鸣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相片上的人影消失在桌面上。
　　淡淡的吐息在他耳边响起，喷出的气体几乎擦着他的耳垂。
　　“不早了，睡吧。”
　　那个声音说道。
　　少年含混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然后电灯被悄无声息地摁灭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鸣人挺尸一般地躺了片刻，之后转过头，黑暗中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床上人摘下了面罩的侧脸。对方的声音似乎在还响起在耳边，伴随着温热的吐息一并钻进脑海中。回忆至此，他眨了眨眼，钻进被窝里不再说话了。

　　当顾客们走进这家马路转角上的小小的便利店的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长期以来熟悉的收银柜后面多了一位新的雇员。
　　在他们的记忆中，老店主是一个常年戴着口罩毫无干劲的白发男人，他们习惯了再经过收银台的时候用指节叩击几下柜台，然后那个人通常会从一本小开本的杂志中抬起头，目光懒散地打开钱柜。
　　而现在，记忆中的白发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少年。他有着一头灿金色的头发，和像天空一般湛蓝澄澈的眼眸。高高扬起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灿烂的仿若夏日里万丈高空上的阳光，但是又如同融化了的蜜糖般温和。
　　被那笑容晃花了眼睛的客人们忙不迭地回礼，只觉得今天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爽了。

　　“你还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孩子啊。”
　　一位客人在临走的时候对着刚到店门的卡卡西这样感慨道。于是后者掀开帘子，正巧对上柜台内的某人。
　　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冲着男人所在的方向回过头来。待看清来人之后，少年的眸子变亮了。他向着卡卡西眨了眨眼睛，挑起眉毛的方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英姿，挡也挡不住的神采飞扬。于是卡卡西冲他微笑，多加了一步跨进了店里。

　　真是个肆无忌惮的小太阳。
　　每时每刻都从身体里迸发出那么多的光和热，也不怕把自己和旁人晒化了。

　　“嘛，本来就想着来大学要找一份兼职，没想到还没开学就找到了，真幸运。”
　　少年爽朗的声音隔着被子飘到耳边，卡卡西闻声看了一眼床下，只见鸣人全身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活像是某种家养的宠物。
　　于是男人看了眼空调。
　　“冷吗？”
　　他问。
　　抱着被子的房客乖巧地点点头。
　　然后房间的温度被调高了。男人挪动了一下身体，在床边空出一点位置。“过来坐吧。”他拍拍空位招呼说。
　　“你刚才说到兼职。我记得鸣人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吧，是生活费方面有困难么……？”男人合上书本问道。被招呼的对象已经抱着枕头爬到了床上，现在正保持着正座的姿态。听到问话之后他挠了挠头。
　　“其实也还好啦……确实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但是因为当初有相当一笔保险的赔偿，所以平时生活是没有问题啦。伊鲁卡老师也有跟我说过，可以补助我，不过我还是觉得已经上了大学就不要太麻烦别人了。反正很早就开始做兼职我也已经习惯了。”
　　“是嘛……”
　　少年就坐在对面，神色平静，卡卡西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把他的头发。鸣人的头发很软，扫过掌心的时候有点发痒。少年似乎很享受跟人的触碰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睛。
　　房间不大，床也是。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卡卡西并未意识到这一点，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他突然发现这里的空间是如此的狭窄，只要轻轻挪动他就能碰到另外一个温热的，鲜活的□□……那个人的气息如此轻易地闯了进来，猝不及防，无处躲避。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也像这样与谁相处过。但时间的幕墙层层叠叠，将一切记忆都隔开了……

　　“卡卡西先生……？”
　　从地上传来细若蚊蝇的呼唤声。卡卡西辗转着翻过身，他看见鸣人的眼睛，被夜色泡成了墨色。
　　“你……是因为感冒的原因才戴着口罩的吗？”
　　对方小小声地问着。
　　男人点头。
　　于是那人心满意足似地钻进被子里面去了。
　　“晚安，卡卡西先生。”
　　“还有，你不戴口罩时候的样子真是超级帅的。”

　　卡卡西捂住嘴，他两边的脸颊无端地发烫。这样的话——简直就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