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的习性》废哟君

4、按摩

　　MENU 三

　　*按摩*

　　是的，按摩。
　　纲吉苦着脸搔头，在疗程笔记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云雀入住的第一个夜晚，隔壁向来吵吵的邻居不知为何安静的出奇。

　　沢田纲吉站在客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轻轻敲门。

　　“咚咚咚。”

　　里面的人没说话。

　　纲吉等了好几分钟都没被回应，只能咳了咳：“学长，你睡了吗？……我进来了哦。”

　　依旧没人说话。纲吉拉了拉把手，没有上锁。推门进去，他看见云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似乎在批阅什么，架起的修长的腿上垫着一份文件。

　　“云雀学长还没睡呢。”

　　那人没理他。

　　纲吉惆怅地叹了一声。是说病患不配合我这个三角猫医生不是连插科打诨的机会都没？这个人到底是来我家干什么的啊……要是想要找个地儿看文件大街小巷里哪个角落里一躺都好嘛，最好看着看着就睡着，然后报纸一展身子一躺第二天起来面前被丢寒酸的伍佰元日币……

　　停下！停下妄想！不行的沢田纲吉那个是云雀学长啊~！

　　纲吉甩甩头尴尬的走过去，停在了云雀背后。

　　他摇摇手中的书，不过背对着他的人当然看不到：“这个……是我妈妈的房间里找到的。是一套放松心情助人睡眠的按摩疗程,我们可以试一下……”

　　从刚刚当做植物人的家伙终于有了点反应，很浅很浅地皱了皱眉：“按摩？”头没抬，手中的笔在某学生违纪事件上画了一笔大叉。

　　“嗯，虽然我不熟哈哈哈。”从来没有练过和不熟的意思应该差不多吧……

　　“呵。”发出实在不带善意的一声哼笑，他放掉手中的笔转过头来，上挑的眼角表明了这厮不信：“你行？”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擦了个汗。

　　云雀安静了会，像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末了，爽快地脱外套，爽快地关灯，爽快地往床上横着一躺。

　　纲吉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大概是且慢的意思不过真的已经慢了：“等一下学长，你为啥关灯？我，我得看着书……”他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因为是横着躺，所以头部刚好对着沢田纲吉站在的床边，云雀没什么良心地说道：“翻着书你还按个屁啊。”

　　黑暗中，纲吉伤心地别过头。

　　——不翻着书我才是按个屁……等下。听说学长我是在帮你按耶你不要自己把自己说成一个屁好吗？

　　“要试就快，拖拖拉拉很烦人。”

　　“啊，好的！”

　　纲吉蹲了下来。

　　因为床位没有很高，他干脆就跪坐床侧，让云雀恭弥的脑袋对着自己，大概胸口处那么高。

　　没有灯，开着的窗户承接了窗外明亮的月光，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有那么些柔柔的味道。

　　书被放弃般地扔在角落，纲吉对上帝祈祷了一下天神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今天别太手贱，然后生死由命地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爪子在云雀恭弥的头部、太阳穴和额间，不太熟练的按了起来。

　　手刚刚触及额头的一瞬，他有感受到躺着的那人身子僵了一下。与其说是僵，不如说是反射性的要回过头来甩拐子，好像他完全不习惯被人那么近距离触碰似的。

　　为了缓解一下变得很诡异的气氛，废柴君急急忙忙说道：“那个，学长，你不要太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最后那句说出来自己都被雷了一下。纲吉瞥了一眼边上，在心里松口气地拍了拍胸脯：还好拐子放在桌上。

　　“……”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郁闷在怀，云雀一整个开始不说话起来。

　　——但是那在黑暗之中越来越明显的低气压是怎么搞的？

　　我帮你按个摩还按出你更低的气压是吗！

　　纲吉心有不甘尽管自己也没懂这神奇的不甘是哪边冒出来的，只是觉得一定要力求按好包君满意才行，于是闭了闭眼更加注重手上的动作。

　　还好来之前稍微有看下书。记得是两手大拇指置于太阳穴，按这里的时候不能太重，其他四指微重地在额头来回按压……

　　他按着记忆里的手法试了下。

　　“太轻。”

　　居然被嫌弃了……那么就重一点。

　　“太轻。”

　　我力气已经很大了吧？再重很多。

　　“吃饱饭没？”

　　啊靠学长你太阳穴最好不要被我压扁！！我死命叉——

　　“你是在按摩还是在摸我？”云雀冷冷一笑，挥开沢田纲吉的手：“没听到我的话？太、轻。”

　　内流满面：“知道了知道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个重口控啊学长！

　　人生第一次体验到按摩原来是这么一件辛酸的事情。

　　纲吉尽责任的将能记起的手法都尝试了一遍，因为云雀同学的特殊需要（……）按了十分钟已经大汗淋漓了，手上也汗津津特难受。

　　所以悲剧才来的干脆。

　　稍微一个放松、在额上来回运动的手那么一滑超~恐怖地滑向云雀君闭着的双眸时，兔子完全是代替被戳痛眼的人狂叫出来：“啊啊啊啊啊———”痛的那个人都还没叫你是在鬼叫个啥！
　　云雀闭着眼睛，意外地没有动手。只是很不爽地低声：“别叫。”

　　完蛋了会被杀完蛋了会挂掉完蛋了会下地狱……纲吉一秒捂住自己的嘴巴，眼里甚至还有可怜兮兮的星光点点。

　　我不是故意戳你眼球的是你眼球好死不死长在那里还不晓得躲啊QAQ……学长你不要生气更不要反过来戳我眼球谢谢你谢谢你……！！

　　“你叫什么？”云雀问的是问句，这么说是因为他真的在问问句啊！

　　纲吉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弄痛你眼睛了吧？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不要……”

　　“不是在按眼睛吗？”

　　“……”

　　沉默。

　　静了一会后云雀微微侧过头看他，表情说是口嫌体正直也不为过：“按眼睛，继续啊。”

　　纲吉眼神死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连同一大堆猛然涌上心头的脏话一起含泪吞进了肚子里。

　　——云雀学长……
　　您真的跑错了星球真的！

　　叹息，继续就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

　　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按着按着手就渐渐没有力气了，眼皮也不住打架，然后……
　　呼呼……
　　ZZZ……

　　阳光灿烂的早晨，鸟儿停在窗沿左瞧瞧右看看顺便唱个小曲热爱生命。

　　纲吉皱了皱眉。

　　手一阵酸痛，这种不舒适的感觉让他分外头疼地睁开眼睛。

　　不太清醒地眨了眨，还未完全归来的神智只能感知自己整条腿都麻了，而眼前那个黑黑的头……黑黑的头？

　　蓦然清醒。

　　通过鸟眼来看就是这样的：纲吉保持着跪姿没变，上半身整个趴在床边上，头压着两手向左侧歪。

　　而离他左边很近的是横着睡的云雀恭弥，侧卧的姿势意外帅气，就是那颗黑色脑袋和栗色脑袋离得太近，以至于差废柴君一秒醒来的云雀同学意识到这个场景时，脸色像遇见变态一样臭的要命。

　　——干嘛摆出那种吃到虫子的表情啊？？

　　纲吉心下一凉猛地站起，可惜跪到麻丅痹的双腿太不给力，基本一站起来就向床上倒去。
　　伴随着“好痛！”的某人哭腔，云雀非常利索地下了床避开意外袭击，任凭纲吉扑倒在床上双腿抽筋。

　　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沢田纲吉。

　　“谁说你可以离我这么近的？”

　　把脸埋在床里，一整晚睡得累死了的人干脆就不起来了，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到底做错了神马要这么低三下气……

　　“哼。”不客气的一声冷哼，云雀难得没有追究，丢下沢田纲吉就出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回复早晨美好的安逸气氛。

　　纲吉翻滚了几圈，把头埋在被褥里。
　　没被遮住的一小角侧脸，微微泛红。

　　等他下了楼的时候云雀恭弥早没人影，倒是碧洋琪一大早就带着装饰用太阳帽出现门前，见到REBORN粉红泡泡冒个没完看起来很有扑过去啃他的气势。

　　厨房的饭桌前。

　　“怎样？妈妈书里的方法见效了吗？”REBORN自然地接过碧洋琪递来的牛奶，问纲吉。

　　“那个啊，这到底算有效还是没效……”看着碧洋琪拿出带来的外卖，纲吉陷入了人生的思索：要说无效，可学长今天至少没挥拐子；要说有效，他那副砸到大便的黑气脸还是那么明显！

　　“看来必须要有更有效的方法。”

　　“嗯。”纲吉苦恼地点了点头。

　　上学的路上没有看见学长。所以就算一起住也不会一起去上学……算了，一起去才恐怖。
　　纲吉背紧了书包，向前跑去。那里有人在等他。

　　“十代目，早上好！”

　　“阿纲，快点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