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浅云动（已改名）》夏之木

7、第 7 章

　　悄悄的溜进母亲的寝宫，自大宴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见母后了，父皇常推脱说母后要好好休息，不让我见。

　　不知为什么，心底隐隐不安。

　　“母后”

　　房间里竟然没有亮灯，摸索着我一步步向前。

　　“啊”

　　黑暗中，有人抓住我的手。

　　“嘘，别出声。”母后的声音？

　　“母后”

　　我转过身来，淡淡的月光透进窗来。母后的脸好苍白，她愣愣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对我绽开一个好大、好灿烂的笑容。

　　我的心温暖起来，不安的情绪一扫而光。母后，还从来没有如此对我温柔的笑过呢。印象中，她一向是那么高高在上，冷冷的注视我。

　　只是，只是……我的心迷惑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我惊慌的倒退一步，跌坐在地。

　　天！笑着，她还是保持原来的笑容一直笑着，她一直对我笑着，不曾间断……

　　她疯了。

　　这是她的选择吗？父皇说过，她的笑是最迷人的，所以她选择就这样，不再看到她不想见的人或事，将最美的留给最心爱的人，不管他是否早已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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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白衣，我又回到了这里。幽暗的通道，只有呼呼的风声在低诉，空气中渗透出一种湿湿的味道。

　　回忆汹涌地涌入脑海中。

　　咬紧牙关，推开关着的石门，慢慢走进幽暗的房间。

　　我立在床畔，紧盯着睡着的人。

　　极宽大的黑袍，脸庞略瘦，鼻骨直挺，紧闭的双眼，狭长的眉像是不能安睡样的微皱。俊美的让人心动，捕获人心的魔物，是我从来也不会感到陌生的容颜，我从未谋面的孪生哥哥。

　　是叫翼吗？还记得那天母后慌乱的将我认错时的名字。

　　刺眼的光闪过，我将匕首抵在他的颈间。

　　他仍熟睡，微皱的眉已舒展。

　　我犹豫。

　　静静的注视他。

　　良久，我将刀收回。

　　“你为什么不反抗？”我问。

　　湛眸睁开，对视，一片清茫，了然于心，其实，我们都知晓。他在我进来时已醒来。

　　“为什么不杀我？”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宽大的黑袍从肩头滑落。

　　呼吸暂止.

　　从未见过阳光的白皙皮肤上长长短短的伤疤，或新或旧的伤疤，让人不忍卒赌。

　　“怎么会这样？”无法思考，脱口而出。

　　他站起来，斜倚着墙壁，站在角落，目光很暗，他的脸也在角落的阴暗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的眼底很黯，嘴唇抿得很紧。

　　沉默……

　　静，思绪翩飞，由震惊到不敢置信。

　　一幕接一幕，父皇从小的宠爱，母后冷冷的注视的眼神，密室中与父皇纠缠的脸庞，以及少年身上的纵横的伤疤……

　　双腿忽然虚软，紧紧贴靠背后的墙壁借以稳住，纂住墙壁边缘，用力到指节泛白。

　　“你，你？”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话来。

　　他眼神漆黑，眸光冰锐如刀，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抑郁沉痛与深深恨意。

　　空气都仿佛沾染上他的情绪，尖锐的痛苦无法散去，每一次呼吸都让我钻心刺骨的疼。

　　深吸一口气，我扶着墙，慢慢站起。

　　“今天，我们俩人中是一定要死一个人了。”我牢牢对上他的眼睛。真相无法让人接受，他，终究无法放过我的。

　　“你很聪明。”

　　他眸光一闪，眯起眼，从心打量我。

　　“没办法，一胎所生，更何况我们如此相象，连容貌也是，所以说父皇才会……”我轻蔑道。

　　眼前身形一晃，脖子被人狠狠单手掐住。

　　如愿以偿，我看到狂乱痛楚的脸。

　　颈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渐渐失去。

　　“小夜，”有人大叫。

　　随着叫声，颈上的力道不复存在，我滑落在地，新鲜空气的猛然涌进，让我不住的咳嗽。

　　谁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

　　大脑中的疑问让我猛然抬起头，是父皇，站在门口，那是我永难忘怀的噬血神情。

　　银光一闪，心凉了凉。

　　迅速站起来，将身体挡在少年前，利剑没来得及收回，红色的血痕，细细地形成一道轨迹，悄悄地延伸开去，这样地红，这样地艳，这样地美丽而绝望。

　　“小夜，”

　　尖锐的刺痛让我全身发颤，“父皇，你，你让他走吧。”

　　“为什么？”父皇难以置信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有人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被世人所唾弃的爱，父亲爱上自己的女儿，无法诉说。就因为相同的容貌吗，把另一个无辜的孪生子也牵扯其中，每次到这，宣泄自己的情欲，清醒后为自己深深的罪孽不断鞭笞他。不可告人的情感，牺牲品是他亦或是母亲？

　　“他不欠你，不是吗？”我苦笑。

　　“你知道了。”

　　父皇震慑，脸色刷白，脸上的肌肉绷紧，眼色明灭不定，像陷入极度挣扎。

　　忽如其来的幽香，父皇怔了怔，随即瘫软在地，昏睡过去。

　　我的手上不经意间有了一撮迷香。

　　“为什么我们没有受到影响？”身后的人不信任的问到。

　　“我们？因为母亲族类血液里能够抵制。”惨然笑道。无法否定的事实，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

　　慢慢的转过身子，每个动作都能牵扯出伤口的痛，眼前着然一黑，我终于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