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时空》石小小

8、第八章 闯祸

　　苏九与武森化名为阿九和小五子，住进了和府。从此两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和珅对他们比对自己的亲弟弟还好。
　　自打阿九与小五子将他背回和府那日起，和珅才真正了解什么叫“人生得一知己死亦足以”，更何况一回还得俩。
　　和珅向来没有朋友，官比他大的不拿它当回事，比他小的只会拍马奉承，与他同官职的嘴上不说，心里瞧不起他。
　　弟弟和顺与和珅虽是兄弟，却成日在外花天酒地瞎胡闹，估计他对那满香楼粉玉姑娘比对哥哥还熟悉。平日说他两句就回嘴，怨哥哥不疼他，怨得和珅心疼，不忍再说，只得由他胡闹下去。
　　好不容易讨房媳妇，却因她们家有恩于己，感觉上夫妻倒更像姐弟——恩爱不足敬爱有加，和珅有时恨得不行，外面讨房小妾想气气她，谁知那冯氏知道后也不恼也不闹，反倒像对待孩子一样宠溺地摇摇头，只说：“你喜欢就好。”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每回看人的眼神叫他害怕，总像是从他身上去看另一个人，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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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珅多想将这些烦恼吐给谁听听，但他深知“人嘴里没有秘密”这个真理，它只能将涌上心头的种种烦恼与恐惧硬生生咽下去。
　　而阿九与小五子从不在他面前奉承拍马，根本不拿他当朝廷命官。和珅很喜欢他们把自己当作一个叫和珅的普通人。
　　和珅常想他们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在欢喜之余也会害怕，担心哪刻上天后悔了，将他们收回，又留下自己孤单一人面对这个冰冷的世界。
　　——也许，那再次袭来的孤单会让他承受不起。

　　管家和喜很不高兴。
　　他的老爷近来专宠那两个奇怪的江湖人。其中那个十一、二岁，打扮得不男不女的野丫头最为讨厌。
　　头一天他们救了和珅回来，府上人们心下感激，待他们有如亲主子。
　　第二天。
　　阿九丫头大声嚷嚷着说无聊，对大老爷和珅说她要在府上闯祸！
　　和珅居然笑着说，想怎么闯就怎么闯！于是她就闯入厨房，借口学习生火做饭，一把火烧了厨房！
　　和喜委屈得向和珅告状，他只是挑了挑眉不说话。
　　阿九大大方方地对和珅道：“对不起，我第一次生火，不小心烧了你的厨房。我向你道歉。”
　　冷面大汉小五子在和喜身后冷冷地道：“管家小哥，你要庆幸我家九姨不是在你房里学生火。”
　　第三天。
　　阿九将池子里养的金鲤捞上来烤，说要做串烧。小五子不但不劝阻，反倒折了他们家后院正在开花的那株雪玉寒梅的枝子折了当柴火烧。
　　和喜很奇怪，带着雪的梅枝怎能当柴火烧？怎么烧得起来。但是和喜很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毛病——小五子确实折了梅枝当柴火烧。
　　和喜当时就跑去告状了：“老爷，您这回一定得把那两个人赶出去！那可是两千两银子一尾的东洋金鲤，一尾能让您娶四十房小妾，满池子里总共也只有十二尾，阿九他们凿开池子面上的冰，也不知用什么妖法逮了许多，再后院折了那雪玉寒梅的枝子正烤着……”
　　和喜还没汇报完，一个凉凉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九姨本打算连你一道请的，但看起来你对她很有意见，那就算了。”
　　小五子似笑非笑地站着，虽然依旧犹如擎天柱一般，但和珅已不觉得可怕，倒觉得他那凉凉的声音很好笑。
　　小五子虎目微瞪，慢悠悠对和珅道：“九姨头一次在雪地里做串烧，请你去。”
　　和珅一愣，随即有如孩童一笑开了。
　　小五子不禁有点眼晕——
　　虽然相处了两日，但他仍不能习惯和珅哪如画眉目、清秀容颜上的笑容。
　　“真是人间一大祸害！”小五子心里想着，“女的长成这样都祸国殃民了，男的长成这样地球就不安全了……”
　　诱人的烤鱼香弥漫在和府花园。
　　“和珅你快来！”阿九远远瞅见和珅一路奔来，忙举起手中烤鱼大声吆喝着：“快点快点！”
　　和珅气喘吁吁地地来到阿九面前，傻愣愣地看着递过来的那串烤鱼，哭了。
　　“哎！别哭啊！”阿九一见和珅落泪，急得手忙脚乱，“我知道是两千两一尾……我没吃过嘛……大不了陪你银子就是……别哭……我错了……我道歉……”
　　和珅擦擦眼泪，接过那串烤鱼“咔嚓”就是一口。
　　“美人儿，好吃不？”阿九摸着下巴痞痞笑道：“好吃就给九爷笑一个！”
　　和珅笑得很灿烂，笑得让阿九牢牢记住了一个成语——梨花带雨。
　　和喜很委屈，回房之后抱着枕头失声痛哭。
　　那阿九原先只烤了三尾金鲤，和珅这么一去，剩下九尾全搭进去了
　　——那可是买整整二百四十房小妾的天价啊！
　　第四天。
　　小五子宰了府上的两只锦鸟说阿九要用。和喜跟过去一瞧，差点气哭了——只见他家老爷玩得满脸是灰，还幼稚地追问：“什么时候会好嘛！”
　　阿九不耐烦地道：“快了快了！你别急！这个‘酥油鸟’如果没熟，吃了会拉肚子……”
　　而小五子这边才说没有柴火，和珅就飞奔到前厅劈了夫人冯氏陪嫁过来的一张檀香椅，还　　很得意地冲小五子咧嘴道：“这些柴火够用上两天的吧？”
　　和喜捶胸顿足，心说这两人真是妖孽，才来没几天便将老爷迷得晕头转向。
　　第五天。
　　冯氏寻找锦鸟，瞧见鸟笼不由得大惊——那五色斑斓的锦鸟不知何时变作野鸡！还在笼子里打架！
　　夫人唤来和喜问话。
　　和喜心下很不安。自己很想把事实说出来出口恶气，却担心这么一说和珅会生气。毕竟这家里还是当老爷的最大。
　　夫人见和喜不搭腔，心下已知事出有因。当下杏眼眯起就要发火。
　　夫人要生气，后果很严重。
　　和喜战战兢兢地道：“府上出了这种事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锦鸟被人换了……”
　　“谁换的？！”夫人面沉似水。
　　“府……府里的……奴……奴才自然……没……没这么大胆……自然……自然是……外……外人……”
　　才要招供，身后忽然传来和珅快乐的声音：“和喜儿，你的脑子真是越来越好用了。”
　　说着一把搂住和喜的肩膀，问道：“倒要请教，这第二种可能是啥？”
　　和喜一见主子出现，又笑得诡异，心下骇然，立即见风使舵垂眉道：“奴才怀疑那两只锦鸟乃是这妖鸡所变，府上人知道规矩不敢乱动而外人虽不知道府上规矩却也不敢私取主人物件，更不用说是老爷的爱鸟……”
　　和珅悄声在和喜耳边取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今后你改名叫‘何俊杰’得了。”
　　和喜听得主子夸奖，忙鼓起勇气继续瞎说：“奴才以为此事关系重大，据奴才所知，府上池中那一十二尾金鲤不翼而飞而池水上层的冰面上有鸡爪痕迹，还……还有一个大洞……奴才断定是妖鸡所为！”
　　夫人大惊失色，大声尖叫：“扔出去！扔出去！”
　　和珅花了大把银子做法“捉妖”。
　　并吩咐把两只野鸡交由阿九“妥善处理”。

　　“妖孽！定是妖孽！”和喜握着拳头望着不远处烤野鸡的阿九，心里点着小火。
　　正恼着，忽然面前出现一只鸡翅。
　　有个凉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家老爷赏的。”
　　和喜心中小火应声而灭。

作者有话说

　　爬格子很辛苦，借阿九温柔的小手拿和珅家的宠物开刀……嗯，最近荤腥吃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