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时空》石小小

23、第二十三章 三月风

　　三月风，从2210年的W国吹向唐朝。
　　同样的三月，天高云淡，百花盛放。繁华的长安，大街上人来人往，摆摊的卖货的搭戏台卖艺的使出浑身解术招揽生意，令人目不暇接。
　　祥瑞帮就是那些卖艺的帮子中的一个。
　　他们才进入长安在天子脚下讨生活，他们搭了一米来高的大戏台，铺上厚厚的大红粗布。表演些京城人没见过的戏法。什么吞剑吐火、大变活人，叫长安人看傻了眼，每日的演出都是人山人海，将戏台围得水泄不通。
　　某富商包下了戏台正对面饭馆二楼的雅座，一脸讨好地为妻子剥蟹壳。偶尔有丰润肥婆满脸酸相地用在座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窃声”嘲笑该富商“惧内”的窝囊样，而那个留着小胡子的大富商却露出一脸“爱妻无罪”的理所当然样，也不作解释，只是漫不经心地一面伺候爱妻用膳一面看对面的杂耍。
　　风鸿和苏九不喜欢人挤人的游戏，特别是苏九，她认为她的身材匀称，不需要用人挤人的方式做推脂美容修身。
　　他们的伪装显然很成功也很嚣张，如果让时空组那些喜欢大惊小怪的领导看见他们此刻的样子，大概摔掉几十架眼镜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办事效率高达百分之两百的高手，等到他们勉强相信这是事实后一定会被他们悠闲又嚣张的办事态度气晕过去。
　　——当然，这些是假设。毕竟时空组没有拨款给领导们买眼镜浪费的好传统。
　　表演“大变活人”的是一个满面和气的中年男子，站在台上笑呵呵地请求台下的小观众帮忙一起表演，并表示演出后能得到香糕坊最好吃的糕点。
　　这时候小胖子赫里安擦了擦口水爬上了戏台要求一试，而他那个三岁大的小表弟米遥死活哭闹着也要一起玩。宠溺孩子的米氏夫妇只好让赫里安抱着米遥上台。
　　远远的，风鸿瞧见变成兔子眼的赖鸣声铁青着脸带着七个组员企图接近戏台，无奈人群太拥挤，无法近前，他们只好分别在戏台周围以及后台站岗守着。
　　只见那个表演者将两个孩子请进一个红色的大衣柜，关上柜门，说了声“变”，再打开——孩子消失了。
　　满脸和气的表演者又关上柜门，冲柜门的大锁吹了口气，又打开，孩子又出现了。
　　台下叫好声不断，许多人将铜板扔上了戏台。
　　“老爷，那个变来变去是怎么回事？”不劳而获喝着茶吃着蟹肉的苏九娇滴滴地问正在紧盯着戏台上那个大柜子，手下熟练地剥着蟹壳的风鸿。
　　“大柜子很大，柜门不止一层。”风鸿看上去像失了魂，答非所问。
　　之间那表演者笑呵呵地关上了柜门，用锁将门锁上，然后高声宣布，孩子已经在戏台后吃糕了，请孩子的父母到戏台后领孩子。
　　不久，后台传来妇人失控的惊叫声，有男人在怒吼着：“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台下人头攒动，挤向后台。有位靠戏台最近的大胖子被挤倒，跌入戏台底，肥硕的身子被大红粗布盖住，还露在外面的脚还不幸被人踩了几脚。
　　胖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将脚缩入大红粗布覆盖着的台底。几位粗鲁的好心人探入戏台下，将大胖子拖了出来，架着挤出了人群。
　　相比之下那胖子算是极为幸运，其他人被挤倒之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只得哀叫着瘫在地上任人踩踏。
　　祥瑞帮帮主为人正直，一见出事，亲自赶去报官。
　　米遥的父母返身出来，迅速离开了拥挤的人群——赶回2210年时空组报案。
　　赖鸣声瞪着冒火的兔子眼，凶狠地用力分开人群，率先冲入脏兮兮的大红粗布覆盖着的戏台底。好半天才极为失望地出来，带领着一干毫无所获的组员离开了。
　　人们见变戏法变出了事，有的怕惹祸上身，溜得比兔子还快；有的想看看祥瑞帮怎么处理将人变没的事，干脆跑到附近的饭馆茶楼找了个好位置看热闹。
　　当然也有不爱看热闹的，本来在饭馆占了好位置，却要离开的。
　　风鸿摸着假胡子，微微皱着眉头，后面的发展他不用猜就都知道了——赖鸣声一定赶着将案子整理完上报、下特批盖上“棘手”的特大号红印，然后十万火急地将在国外度假的他和妻子请回来。
　　风鸿轻轻在桌上放下一枚碎银子，慢慢地帮苏九擦了擦手，拉着她起身，慢慢走向楼梯，分开挤上来的人，护着妻子下楼。

　　大红粗布遮盖的戏台下。
　　一个木搭的滑梯自戏台正中央通向后台门口，从戏台落下的速度快，滑入后台的速度也就快，参与者都是孩子，一般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就已经在后台了。
　　苏九猫着腰仔细察看着地上一串串混乱的脚印。
　　风鸿摸着鼻子，弓着身子悄悄走到一处脚印最干净的位置，仔细看着爱妻认真查找案发现场的样子。
　　良久，猫着腰的苏九终于走到风鸿面前，指着他脚下，没好气地道：“作案点被你踩到了！”
　　风鸿伸手点着苏九的鼻子笑得很开怀，完全没有办案人该有的焦急。
　　忽一人撩起厚厚的粗布虎虎生风地冲入戏台下。

　　捕头白开在长安城里无所事事游荡了整整一年零四个月，一个案子都没有，连汉子打架泼妇骂街都没遇上。好不容易有个卖艺的帮主跑来告诉他，变戏法不留神把孩子变没了。
　　白开很高兴。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个那个出事了的地方，跳上戏台在曾经装过孩子的柜子周围转来转去。
　　他了解到那个柜子得花许多银子制作，因为柜子很大、很深，而且有两个柜门。
　　孩子进入柜子的最里层，表演者将最外层的柜门关上时，触动机关，紧贴着最里层的、黑漆漆的柜门也就关上了。第一次打开柜子示众，由于里层的柜门没有开，众人只能看见黑漆漆的的柜子里空无一物，而在之后关上柜门的时候，再次触动机关，里层的柜门打开了，所以之后再打开，观众可以看见孩子在里面。
　　“你们这些骗人的家伙！”人高马大的白开心情很好地哼哼，“那些孩子又怎么能跑到后台去？”
　　“因……因为……台下……有……有暗道……”祥瑞帮副帮主本来就结巴，听见白捕头哼哼，他结巴的老毛病显然更严重了。
　　“你们这些骗人的家伙呀……”白开虎虎生风地跳下了戏台，撩起那厚厚的大红粗布的一角，冲入戏台下，仿佛下面有十万小毛贼。
　　事实上，当白开的视觉终于能适应戏台下被染红的，不太亮的光线后，他本来长在浓眉下的大眼更大了——他看见两个跟他一样猫着腰的男女在打情骂俏。
　　“小两口要说体己话家里说去！”白开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没让口气更冲，心说这不是讽刺他年过三十还未成亲的窘境么，“这里刚出事，走失……”
　　白开努力地调整着面部表情，很威严地试图将话说完，谁知道那个猫着腰的女人居然接了茬：“走失了两个男孩子，一个是七岁的小胖子，一个是三岁的，才学会走路不久的孩子。俩孩子是表兄弟。”
　　“你们……”白开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圆更大，要没眼眶挡着很可能就掉下来了。
　　猫着腰看上去比白开还高大的男人居然比他更有威严地问：“两个孩子的父母也不见了，对不？”
　　“你们是谁？！”白开心中有气，心想一定是哪儿来混饭吃的赏金猎人又来跟他抢饭碗。
　　那个女性赏金猎人嫌疑人拉着男性赏金猎人嫌疑人钻出了戏台，伸了伸懒腰，掀着那大红粗布一角，回头冲白开招了招手，道：“出来说话。”

　　白开水
白开水
傻傻的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