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行天下》酸甜

6、木九的叫声

　　夜深，孤月挂空，碧纱窗外树影交错。舒叶像一滩软泥一样趴在简一的身上，房内的红烛已经燃到了尽头，灯芯忽闪了几下就彻底的熄灭了。

　　舒叶眼前一黑，半天不能适应室内的黑暗。忍着身上的酸疼，从简一的身上起来，瞧着那在黑暗里泛着莹白的胸膛，舒叶觉得虐待美男始终不怎么好，便好心地把塞在简一口里的腰带给扯了出来。

　　“你先啥也别说。”舒叶抢先一步开口，见简一果真没有开口，便松了一口气拿了毯子盖在身上，接着说道：“不管你爽到没有，反正这次已经完事了，你不能赖账，回头大爷我还要找你兄弟要钱呢，服务质量直接影响金钱收入。”

　　舒叶借着透进房内的朦胧月色从地上捡了一件他的衣服，擦去身上让自己都不好意思的东西，再把自己的衣服捡了起来慢慢地往身上套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扭了身子，提高了嗓门哑着声音吼道：“丫的，你凭什么不爽，大爷我的腰都快扭断了，你像个死鱼一样在下面一点力气都没费。丫的，是大爷我亏了。”

　　舒叶说着便伸出手在那片莹白的胸膛上使劲甩了两巴掌，听着脆耳的声音，舒叶才舒心地叹着气，又忽然意识到这简一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便好奇地凑近了脸看了过去。

　　在瞅见那双漆亮的黑眸时，舒叶吓了一跳，“丫的，醒着咋都不吭一声。”

　　舒叶穿好了衣服，站了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堵得舒叶心里有些难受。舒叶觉得这男人可能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才不想开口和自己说一句话的。这么想着，舒叶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凭什么？自己可是初夜，在这个男权社会，说不定这男人都睡了好几个姑娘了，他凭什么嫌弃自己这个干干净净的处？

　　舒叶发狠般地掰正了简一的脸，两个人的眼睛在黑夜里都亮晶晶的，“给大爷我记好了，你是大爷我的第一个男人，好好记住大爷我的模样。大爷我张的不好看，身材也不好，可就是这么个模样不好看，身材又不好的女人上了你。”

　　舒叶说完这话便咬着牙离开了，房门哐当一声打开又关上，屋内只剩下简一静静地躺在榻上，许久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低声叫道：“右。”

　　房门再次打开，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榻边。

　　“去看看她怎么样了。”简一的声音平静，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黑衣人稍作犹豫还是回道：“她不知今晚的事。打扫完楼梯便回房歇息了。”

　　“哦。”

　　……

　　舒叶回到简六事先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后立马脱了鞋也没顾得上脱衣服就裹着被子睡了，那事情做着真是费力气，现在舒叶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是轻松的。

　　在离舒叶不远的一间房内，木九瞅着站在床边的女人有些不知所措，额头上的细汗成股流下，隐于衣领。

　　“老板……你……你……夜深了……”木九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被子，说出的话战战兢兢，断断续续。

　　来人面上覆着红巾，一袭浅绿薄纱正是白日离鸢所穿衣物，此刻，她听了木九的话，隐在红巾之下的薄唇缓缓勾了勾却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了过来。

　　木九惊地往床里退了退，抱在怀里的被子也往上提了提。

　　“你喜欢我？”

　　木九耳根发烫，因着这魅惑娇媚的声音，也为着离鸢靠近的身体。

　　“看着我的眼睛。”

　　木九听话的任由她掰正自己的脸颊，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木九的影子，呆呆的，傻傻的。

　　木九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变的模糊，仿佛陷进了一片沼泽，四周俱是黑暗，木九在那片黑暗里徘徊寻不到方向。从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女子，木九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那是离鸢，清新雅阁的老板，也是木九看了就心动的女人。

　　离鸢的纤长的手指挑着木九的下巴，她嫣红的嘴角微微的翘着，一双眼睛含笑注视着木九。

　　“你们是什么人？”

　　木九眯着眼睛，像猫儿一般感受着脸上被手指拂过的异样感觉，“我和老大是土匪。”

　　脸上的手指顿了一下，木九睁了眼睛就见自己的鼻尖抵在离鸢的鼻尖上，木九的呼吸开始紊乱，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太子来这里做什么？”

　　木九觉得自己又往那沼泽深处陷了陷，思绪也开始飘远，“太子？我不认识什么太子。”

　　一道亮光闪过，木九的两眼突然的睁大，随后便没了知觉。

　　刺耳凄惨甚至有些瘆人的叫声惊醒了已经进入梦乡的舒叶，舒叶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沁着细汗，“木九……”

　　舒叶不知道那叫声是梦里的场景还是真实的场景，如果是梦里的，那未免太过真实，舒叶穿了鞋忍着身上还没休息过来的酸疼便走了出去。

　　刚来到木九的门外，舒叶便看见简六、离鸢还有一个舒叶也不认识的黑衣男子也已经站在了那里。

　　舒叶心里一吓，忙推开了木九的房门，那叫声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梦。

　　大床上，木九衣裳敞开，半个身子仰面挂在床边。简六、离鸢还有那黑衣人都是快步走了过去，仔细查看着，只有舒叶愣愣的站在门口，嘴巴微微张着，无其他反应，或者说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引魂散。”

　　“确定？”简六瞧着木九面上的黑色，微微蹙了眉。

　　黑衣人伸回手站直了身体，缓缓说道：“看来清新雅阁有他们的人。”

　　“那怎么办？”离鸢把木九的身体扶正让他平躺在床上，才露出些焦急问向黑衣人。

　　“哼，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简六撇着嘴，翻了翻眼，说的很是随意，待走到门口时，瞧着愣愣瞅着床上木九的舒叶，叹道：“舒姑娘不必担心，木九兄弟只是中了一种类似于迷药的东西，待睡一晚就无事了。”

　　“真的？”舒叶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才松了松。

　　“自然是真的。”简六避开舒叶切切的眼神，笑道。

　　舒叶这才放了心，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快步走到床边，瞧着像是睡着了的木九，嘴角的笑也慢慢的溢开。

　　离鸢看向黑衣人，嘴巴张了张却还是没有开口。

　　“咱们走吧，明日再过来问问木九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简六站在门口，俊气的脸上没了平时的坏笑。

　　舒叶给木九盖好被子，强迫自己不去想心中的某个角落自己也言不清的忧惧。

　　当舒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房内，日光刺得舒叶有些睁不开眼。

　　舒叶揉着眼睛踢上鞋子往门边走去。开了房门，舒叶便朝木九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院中便听到一声孩童的喝声，舒叶止不住心里好奇便改了道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竟敢三番五次的那般看着本公子，小心本公子命人把你的眼珠给挖下来。”

　　舒叶双手抱胸斜倚在假山上，这小孩正是昨天晚上坐在那群黑衣人中间的那个。舒叶又把视线移向一旁的女人身上，舒叶微微迷了眼睛，难道这个女人就是昨晚那个声音悲凉的女人？

　　“小公子早上了用了膳么？”

　　舒叶瞅着极力讨好那个孩童的女人，微微有些鄙夷，为毛要对自己不好的人那样的卑躬屈膝。

　　“哼，你这样下贱的女人怎么配和本公子在一起说话。”孩童嘴角翘了翘，黑溜溜的眼珠里带着些邪恶的笑。

　　“来人。”那孩童挥了一下衣袖，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没过片刻便来了两个黑衣人，舒叶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刚刚明明还没有呢。

　　“把本公子的饭菜全都倒到地上……”那孩童眯着眼睛笑的天真无邪，“让她吃了？”孩童挑着眼角，装似在思考，“嗯……不好，老师说要有仁爱之心，对了……”

　　孩童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在跪在地上的女人身边走了一圈，脸上带着些笑，“你既然这么闲，有时间在这里缠烦本公子，不如本公子给你找些活做，省的你这个闲人被这里的老板给撵了出去。”

　　那孩童双手背后，学着一副大人的模样，眼睛也眯了眯，脸上也没了刚刚的笑，而是有些阴冷，“把地上的菜食都捡起来，本公子待过的地方一滴油水都不能有。”那孩童又笑了笑，提醒道：“记住，是用手清理。”

　　说罢，那孩童看也没看身边的黑衣人，就道：“你们给我在这里监督，若是地上有一滴油水，就让她把地上给舔干净了。”

　　“是。”那两个黑衣人拱手拜了拜便又恢复了以前的面无表情。

　　舒叶瞅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她娥眉弯弯，面上恬静美好，一双眼睛中带着些舒叶也不明白的悲伤，一直看着那孩童离去。

　　她似是轻叹了一声，把身侧的食盒打开，把里面的一叠糕点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把地上的饭食搓到一起然后放进食盒里。

　　舒叶没见过这么作践自己的人，心中有些不忍，可再瞅瞅那两个身形彪悍的黑衣人，舒叶还是收了想帮忙的心，这年头管好自己就成，等去找了木九确定他没事了，舒叶就要去找那简家两兄弟好好的算算账。

　　“你听我解释……”

　　舒叶走到门外，听着里面木九焦急的声音，舒叶嘴巴抽了抽，是不是一会儿还要有个女人万分娇弱地捂着脸，痛哭着说：“我不听，我不听……”

　　舒叶摇着脖子学着腹诽的那女子模样便推门走了进去，可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为毛木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地死死拽着的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