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人》旺仔奶牛

2、第 2 章

　　说好了开始吃东西，小白也乖乖开始吃东西。

　　可是，小白从吃的第一口就开始吐，浅川不高兴，这算什么意思？店里的面包都是新鲜的，不是什么值钱的高档货，也从来没把人吃吐过，嫌弃成这样也太不像话了。但小白一边吃一边吐一边道歉，一边再吃一边再吐一边再道歉，浅川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别再折腾了。”

　　“对不起。”小白看着面包，有点难过。

　　“不吃就算了，看不上我的面包直说，我还不至于逼你吃。”

　　“我是真的不吃东西，什么我都不吃，我只喝水。”

　　“你少蒙人了。”

　　“我没有骗你，我是……”小白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反正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让我呆着行吗？我帮你干活，我什么都能干。”

　　“什么都能干？”

　　“是。”小白点头。

　　“那你吃一口面包给我看看？”

　　小白一愣，一时接不了话。

　　“连吃饭都不会，你说我能指望你干什么？你总这么讹着我算什么事呐。”

　　小白拉住浅川，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那时我们都没有钱，但是我们的感情很好，你舍不得坐车，每天都是走回家的，我心疼你，每次都站在门口等你，哪知道现在有钱了，却变成这样……”小白换了个声调继续，“那么，他们今天能否和好呢？让我们一起数三声看看屏幕后面的他会不会出现……”

　　“你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昨晚那个屏幕里的人说的，说完了他们就和好了，我估计是什么了不起的咒语。”小白指指电视，对浅川说。

　　小白一本正经地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浅川被气笑了。

　　“你这小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想的这么奇怪，哪有人会把电视节目的对白背下来。”

　　“电视？那个就是电视吗？就是利用电子技术及设备传送活动的图像画面和音频信号，也是重要的广播和视频通信工具的神奇盒子？”

　　“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吧。”浅川听不太明白，糊涂答应着。小白看起来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至于看到个电视都这么激动么，还真有点奇怪。

　　“那个，我说你要在我家呆到什么时候？”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晒太阳了。”

　　小白躺在院子里树荫下，看着天空发呆。

　　后来连着几次对话也都是无疾而终。浅川懒得再问，其实小白在这里也就是多口饭的事情，不对，他连饭都不吃，还真的没什么负担。浅川看他也没什么恶意，就随着他在家里住着。至于他吃不吃东西也懒得再管，要是真饿了，总会找东西吃的。

　　日子勉强算恢复平静，要是小白能改掉一惊一乍的毛病就更好了。

　　“啊呀，你拿的不是将无线通信与国际互联网等多媒体通信结合的新一代移动通信系统吗？快给我摸摸！”小白咆哮着冲向正在给手机充电的浅川。

　　“你可以简称它手机。”浅川如是说。

　　“浅川，这用粘土等无机非金属矿物为原料的人工工业产品用起来安全吗？”

　　“还行。”浅川端着瓷碗，“比塑料的好洗。”

　　“浅川，你快来啊，这铁罐头不停尖叫！”

　　浅川把躲在身后的小白拉出来，很规范地演示了一遍烧热水的方法。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浅川把小白定义为巨型婴儿，看着挺大个子，什么都不懂，动手能力为零。拥有婴儿的强烈求知欲，什么都问，不过学得也快，真有好学生的潜质。

　　至于小白的名字，小白是这样说的——

　　“我当然不叫小白，但是这里不是你就是我，我可以勉强接受小白这个名字。”

　　但是语气里的窃喜是怎么一回事浅川就不清楚了，不过浅川除了清楚他很奇怪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离谱青年浅川和奇怪小子小白，这日子估计有点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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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店里人少，浅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身后有动静，一回头看见小白惨白的脸。

　　“怎么了？”浅川抑制住尖叫的冲动，勉强平静下来。

　　“这盒子里那个是金属离子或铵根离子与酸根离子或非金属离子结合的化合物？”

　　看着小白端着的调味盒，浅川想想他找的估计是盐，和小白说话着实是件费劲的事情。

　　“是找盐吗？”

　　小白点点头。

　　“这个就是盐，颗粒比较细，味道是咸的，下次记住别忘了。”

　　小白沾了点尝尝，皱眉说：“我去洗澡，你不要过来。”

　　浅川扭过头，同时发出类似鄙夷的声响。

　　小白端着调味盒走向浴室，到门口突然回头望着浅川说：“你没和别人说起我吧？”

　　“没有。”

　　“没有就好，不要和别人提起我。”

　　“为什么？”

　　“这样，对你我都好。”小白不知道又看了什么电影，手搭在门框上，嗓音学得低沉，看起来倒有点迷人。小白对浅川眨眨眼，转身关门去洗澡了。

　　“这小子，该不是欠债跑出来的吧？”浅川嘟囔着。

　　“你放心，我没欠债。”小白的声音伴着水声传来。

　　“这样都听得到？”

　　“我听力好着呢，不准说我的坏话啊。”小白放满了一浴缸的水，端着调味盒往水里撒盐。撒了些和匀了沾了点尝尝，觉得尝起来差不多了，脱了衣服摆在浴缸旁，躺在浴缸里发呆。

　　出来的日子倒也轻松，现在大概还没人发现自己不在了吧？小白放好胳膊腿，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外面浅川看电视的笑声时不时传来。举起胳膊，小白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下隐隐发黑。

　　马上就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了。

　　握着小手术刀的小白心里有点激动。这手术刀是唯一带出来的东西，现在小白准备斩断和过去的联系。

　　听见浅川出去招呼客人了，小白握着刀，慢慢靠近自己的手腕，刀很快，没有用劲就划开了皮肤。深红的血液绕着小白的手臂向下流，流进浴缸，随着水波摇摆溶解。

　　小白摸索着手腕。

　　“找到了。”

　　小白低声自语，有点兴奋，有点不安。

　　“我现在是小白，是平凡的小白。”小白起身对着浴室里附着水雾的镜子，第一次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几天小白特别安稳，但四肢都绑着个大蝴蝶结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浅川估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怎么干，亏得小白倒是很陶醉的样子，还扭动着身子说什么立志在阳光下羽化，浅川摇摇头，不知道小白又看了什么电视节目。

　　安稳了没几天，小白又高高兴兴地去洗车了，站在院子里，挥舞着水枪，怎么看都是自娱自乐的成分比较多。

　　“小白，你别再闹了，弄得满院子都是水。”浅川举着托盘，对小白说。

　　“买蛋糕，免费洗车，多么好的促销方式。”小白举起水枪对着天空，水珠哗哗落下，浅川拿着盘子挡着脸，小白嘻嘻笑着：“再说了，我这可是水灵灵的新鲜美男啊！”

　　院子里树木葱郁，到处绿莹莹的，小白站在水幕下笑着，阳光染在他身边，有一瞬，浅川觉得小白似乎就是从绿色深处走来的。

　　“小白，你可真是奇怪，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啊。”浅川倚在门边，看着小白，“还真是有点羡慕你，真是爽快的性格。”

　　“难道不是这样吗？你喜欢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总要考虑考虑，周全点才保险。”

　　“生活就是围城，很多想做却没做，下定决心，时间已逝。”小白盯着浅川，“如果只是在准备，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当初的决心。”

　　浅川语塞，只好笑笑。

　　小白皱着眉，对浅川说：“好像有什么东西碳化了。”

　　“碳化？”浅川闻到了一阵糊味，转身急忙跑开了，“我的面包，我居然忘了！”

　　小白看着浅川慌忙的背影，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洗完车的小白歪着脑袋，拿出块小肥皂粘在汽车的底盘上。

　　“这可是我洗车的专属标记。”然后如同奥特曼打倒小怪兽似的满意点点头。

　　小白站在树下看着车渐渐驶离，像一个移动的宝石，闪闪发光，如同小白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