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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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认识了塞壬，她是个二十来岁的苍白年轻女人，和我差不多年纪，说出来真的令人吃惊，她瞧上去就像是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总是神经兮兮的，经常会因为风吹草动的声响而惊吓，有时甚至会慌不择路地逃命。末日开始已经有一段时间，她这样的人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呢？
难道是因为她的疑神疑鬼？
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有当预言家的天赋，和塞壬同行之后，她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一点点异动就惶惶不安地尖叫，她时不时的尖叫有时候比丧尸还要可怖，不知引来过几次丧尸，所幸都是零星的丧尸我还能解决，如果引来丧尸潮，估计我们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我们是沿着州际公路前进，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在末日以前就很茂盛末日后因为少了人气更加葱郁，从我失去了我的摩托车后，我们不得不靠着两条腿走路。
“我们要去哪儿？”坐在火堆旁，吃着食物，塞壬的脸色在火焰映衬下有些模糊，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在这样的末日中，谁不是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区别只在于有些人流于表面有些人将恐惧深埋内心，故作坚强。
“……海边。”我沉默了会儿才没什么底气地回答，其实我又知道哪儿可以去了？这片土地受到了诅咒，人类是食物链中的一种，以为自己站在食物链顶端，其实大多数人只是底层的弱小生灵，人类是神手中的玩具，现在神不爱人类这种玩具了，因此要将其抹杀掉。有时候我会这样任由胡思乱想将自己淹没。
获得我的回答，塞壬不再出声，我透过火光看到她躺在我的对面，蜷成一团，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我不无恶意地想她是不是死了，或许她死了会对我更好些，我已经快受不了她时不时的歇斯底里，经常把丧尸引来也就算了，她每次都会慌不择路地往丧尸身边凑，每次都要我去救她，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反思，自己在犯什么贱，要这样保护一个找死的人，她其实是想着要自杀吧？是受不了这个世界了吗？想要了结自己？
火堆的火焰熄灭了，一切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我不想动，视线不知道落在何方，似乎在塞壬身上似乎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如果一切是上帝的安排，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我睁大眼睛望着天空，身体很疲劳我却睡不着，自从末日开始我就不断地失眠，开始是每天每天做恶梦，接着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同伴们却一个接一个地死亡，独自一人让我在夜晚更加不敢入睡也无法入睡。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我必须让身体休息，否则我无法撑过明天。等明天路上遇到车的话就去找找看是不是能开吧！我如此想着，下一刻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听到了身旁枯树叶发出的踩踏声，有什么东西正在过来，我屏住呼吸，手握紧身旁的菜刀，这是我和塞壬在经过一家废弃民居的厨房找到的唯一能够被当成武器的东西，比不上我被夺走的匕首，但在缺少武器的时候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枪是用一次子弹就少一颗，相比较使用刀子更适合，还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虽然必须与丧尸近距离，但别无选择。
我小心地接近塞壬，考虑是否要叫醒她，心底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不要醒来才好，不然她的尖叫会害死我。
“查理！”塞壬突然尖叫了一声，我回神，她醒了，为刚刚居然有那样的念头而小小地羞愧了下，我压低声音很快地低吼了声：“闭嘴。”
黑暗里，我都能想象塞壬紧张的表情，她只停顿了一秒还是更多些时间，就像被卡住的机关枪，断断续续还让人渗得慌的声音说：“我听到……有东西……过来。”
我当然知道有东西过来，我压低声音地试图安抚她：“没事，听声音不是很多，我能应付。”天知道我能不能应付，今天的黑暗实在是太暗了，火堆熄灭后什么都看不到，我甚至都看不清身边的塞壬，只能凭借声音来确定她的存在，更别说那个还在黑暗中不知多少的丧尸，可能是一个二个也可能是四五个，到时候只能各凭天命。
忽然塞壬抓住我的手臂，抓得我很疼，她又在尖叫：“查理，怎么办，查理，丧尸，是丧尸，我们被包围了。”
“Fuck！快点松手！”我用力甩开她骷髅般的骨爪，耳中听到那摩擦的沙沙声变得急促，向我们的方向靠拢，我的身体几乎被浸入冰水中，一个、二个……很多，有很多，不知道有多少丧尸正在接近，我虽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死亡却更惧怕死亡，我不想死，我想活。
鼻翼里已经能闻到丧尸腐朽的气味，我的神经紧绷得几乎要断了，丧尸发出了一声近乎欢快的嘶吼，如果丧尸也有喜怒哀乐的话，它冲我过来，我甩不开塞壬，她把我抓得死紧，我不得不凭着经验抬脚朝最先到来的丧尸踢去，将它踹得向后退。
“放手，你这样会害死我们俩。”我大吼，塞壬应该也不想死，她松开了抓紧我的手，我松了口气，高声喊，“快跑，快。”
喊话的同时，我已经杀了两个接近的丧尸，周围腥风四起，我被空气里腐肉的臭味熏得只想呕吐，周围实在太黑，黑暗对我们不利，我看不到这些丧尸，它们却能通过嗅觉和声音找到我们，新鲜的血肉对它们有无穷的吸引力，而且它们永远不知道疲倦。
黑暗也有好处，至少我看不到那些丧尸可怕的模样，我只能听见塞壬的尖叫和丧尸的嘶吼，我疲惫不堪机械地边逃边杀，却似乎没办法脱离这些丧尸的包围，难道我们陷入了丧尸潮？天空中已经露出微弱的光芒，天就要亮了，我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模糊的晃动的影子，那些摇摇晃晃的影子分明有十几个之多，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来，我们赢不了，我战胜不了这些丧尸，我的战意几乎丧失殆尽。
逃，我必须逃，只有逃跑我才有能够活下去的可能。
一旦下了这个判断，我拼命斩杀挡路的丧尸，更是趁着它们还没有完成包围圈的时候，从它们僵硬的身体空隙间逃跑，只要我能够跑得快一些，还是有可能摆脱这些跑得缓慢的丧尸，到时候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一定能活下去。
生死关头，我也来不及考虑子弹的多寡，直接拔出枪一枪一个地爆头，只想快点打开一条血路，眼看前方的丧尸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我加快步子朝前跑，肾上腺素让我能保持超越自身的速度，我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拼命往前跑。
“查理，查理……你在哪里？快点救救我！”塞壬的尖叫在我身后传来。
她竟然还在丧尸群中？我下意识地回头，惊恐地发现塞壬被丧尸们团团包围，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怕，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我的名字，她蜷缩成一团，慌乱的眼睛看到了我，她朝我呼喊求救，但是我麻木地看着她。
那么多丧尸，我就算去救也来不及了……我叫艾玛不叫查理！我这样替自己找着借口。而且她那样的人，本来就只会拖累我……
我转身，看到一只丧尸从后面抓住了塞壬，张开大口咬向她的脖子，我不忍看到她被丧尸咬死吃掉，扭头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泪水嘴角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下一刻，我的脖子狠狠地一痛，鲜血喷涌，我想用手去捂却发现根本不能动，脖子上的血肉被身后的丧尸撕扯下来，钻心的疼。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已经逃出去了吗？为什么撕咬塞壬的丧尸却在撕咬我？
我已经麻木的神经开始运转，黑压压的丧尸正在争先恐后地挤到我身边，它们有的抓住我的手有的抓住我的脚，啃食，更有甚者撕开了我的腹部拉出了内脏……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意识在慢慢减弱，我睁大眼，看着逐渐绽放光芒的天空。
泪水从我眼角滚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世上根本没有塞壬，她就是我，是那个懦弱的我，在绝望中，我制造出了她，所以我才会答应与她同行，不论她如何给我找麻烦我都无法丢弃她，就在刚才，当我想要将她当成诱饵舍弃的同时正是舍弃了我自己。
人们说死亡是一种安宁，我终于能够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终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