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花邪]从今以后》长雾

2、02

　　解雨臣戴上眼罩在床上躺好。黑暗中，睡意几乎立刻袭来，令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里是……”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他无法忘记的院子，祖父带他来拜二月红为师，从此他多了“解语花”这个名字。
　　“解语花拜见师父……”他看见小小的自己跪在地上给师父奉茶。
　　“小花，糖葫芦给你……”他看见多年就在斗里丧生的师兄的笑容。
　　“从今天起解家就就交给你了。”他看见祖父的背影和镜中减去了长发的自己。
　　记忆仿佛一个漩涡，解雨臣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九爷你快走！”这是师兄临死前的样子。
　　“花爷，又欠你一个人情。”这是在长沙的时候潘子说过的话。
　　“跑！快跑！别管我！”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潘子的时候。
　　够了！不要看，不要想起……

　　“小花……小花……”
　　是谁？是谁在叫我？

　　解雨臣环顾四周，看到儿时样子的吴邪站在二爷院中的那棵桃树下对他微笑。
　　“吴……”解雨臣未喊完他名字，那个小男孩就消失了。

　　记忆再次重演，解雨臣看到了长大后在新月饭店对他发愣的吴邪。
　　“吴邪，你不认得我了么？”
　　然后是霍家别院里一脸伤还面露诧异的吴邪：“你是那个小花？我还以为你是女孩子？”“没错，那个时候的我是女孩……”
　　然后是四姑娘山上的山洞里，吴邪坐在地上：“好吧，小九爷，那现在该怎么办？”“一起想吧，小三爷。”
　　然后是打电话给他的吴邪：“我想跟着小哥进雪山……”“这件事我本打算建议你不要跟下去……”
　　最后是浑身浴血的吴邪对他伸出手……
　　“不！！！”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解雨臣。
　　他被一个身影牵着往前跑，但他却频频回头看着那个浑身是血对他伸出手的吴邪。“不，我不能丢下吴邪……”
　　“小花别回头，往前看！那些都过去了……”牵着他跑的那个人说。
　　小花朝前看去，问那个影子：“你是谁？”
　　前面那人回头对他笑。
　　是吴邪。

　　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就像这个毫无预兆的荒诞的噩梦。解雨臣直直盯着天花板，眼罩已经被他丢到一边。
　　这些年来他从不后悔，也从不回头去看来路。他习惯于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在这个行当里要学会面对死亡。他不会为自己的死亡怪罪任何人，也不会为别人的死亡怪罪自己。因为他是解雨臣，老九门解家的解雨臣。
　　但是，还有一个稍微不一样的人。
　　解雨臣坐起来，低头用手扶着额头，刘海垂了下来。他轻声喃喃：“吴邪……”
　　眼前又浮现出吴邪的笑容。

　　吴邪，好久不见……

　　解雨臣竖着领子，正对着镜子系领带。伙计手里拿着他的西装，站在一边说：“九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杭州？”
　　解雨臣眨眨眼睛：“我想吴家小三爷了。”
　　伙计为他穿上外套：“九爷又说笑。”
　　解雨臣整着袖口：“我去看看吴家的盘口，三爷现在还嫩着，别平白被霍家兄弟钻了空子。”
　　“九爷想得周到，之前霍家兄弟就打算过吴家的地盘。”伙计恭敬道。
　　解雨臣要笑不笑道：“阿林，这次不用你跟着，你替我在北京看着场子。”
　　“九爷，这可怎么使得。现在一团乱，您一个人……”阿林有些惊讶道。
　　解雨臣打断他：“以解吴两家的关系，你还怕我在杭州会出什么事？”
　　“可小三爷……”
　　解雨臣制止了他，道：“现在是三爷了，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