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更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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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更迭
包裹着她们的，是一层像是泡沫一样脆弱的膜。
而这个看似脆弱的薄膜，不仅保护着他们不被扭曲的世界卷入，同时现在也充当着交通工具的角色。
——这是你所夺得的那一部分的本源制造的结界。啊……说起来还能够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实在是托了你的福啊，
艾米丽如是说。
与混乱的一切不同，裂缝的中心，是极致的安静。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
就像是被所有的东西——神明也好，物质也好——遗忘的角落。
唯一的，被遗忘的角落。
“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可以或者通往新世界的可能的话，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艾米丽的声音在极小的空间里回荡着，明明很微小，却有着震耳欲聋的效果。
“无论谁胜了，都不可能有精力来修复这里的漏洞。”
她说。
“到了这里，就算是尽人事了。能不能活下去，祈祷吧，只是大概没有任何存在可以倾听了吧……”
白色的布偶已经遗落了很多很多——除了艾米丽手里一直紧紧抱着的那一个，只剩下她脚边散落着的，一眼就可以数清的区区五个。
“不用在意那些，虽然是一段时间的心血，不过用来交换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那一份运气，绝对是物超所值。”
似乎是注意到了【耶】的目光，艾米丽这样说着，语气漠然。
她透过透明的薄膜，试图观察外界的变化。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像在混乱中看不见这世界漏洞中的一切一样，在这里，自然也不可能看见那边的一切。
“现在终于能有时间安心说话了。”
艾米丽的话多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真的可以暂时安心的缘故吧。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么……算了，还是掠过这一部分，直接开始重点吧。”
她这样说。
“接下来请不要插话，现在，你我手中已经没有可以浪费的东西了。”
“世界的异变是从七十年前开始的。
本源，是规则的浓缩，
但是规则理应充斥在天地之间，浓缩起来——本源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
说以，本来，这世间，是找不出本源的。
直到七十年前，我出于某些原因，闯入了禁地帕契，触动了某个本不应触动的环节……
能够找到我，你们应当也听过那些传言。
没错，得到本源，就是得到世界。
是叫【巴】吧……你的同伴。
他有那样的资格，成为，新世界的神。
不过看起来，你也有一部分的资格呢……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她说。
“看起来本源是相当的桀骜不驯啊，拥有资格，也不一定意味着吞噬成功——补过，大概是因为有他在，你吞噬者一小部分的本源却一点困难都没有啊……”
艾米丽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呐，【耶】……你认为，方才的战斗，是谁赢了呢……”
“是【巴】。”
【耶】说。
“赢的人是【巴】。”
她喃喃着重复。
一定是他，她知道啊，一定是他，
【耶】所认识的【巴】从来没有输过。
一直都是这样，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一样。
即使现在的女人无法理解敌人有多强大甚至敌人是谁，他也绝不可能输，她依然这样坚信。
她追逐的人，不会输。
她爱着的人，不会输。
她崇敬的人，不会输。
这是一种没由来的信心，却支撑着【耶】的全部。
“现在你一定，有着很棒的表情吧。”艾米丽的声音高扬了起来，“虽然没有光看不见你，但是声音很动人。”
“不过，现在无论是谁赢都不要紧了，即使是赢的人，也迟早会输掉，世间无长胜者，而输的人，只会湮灭——迟早的问题，你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叫做【巴】的人存在。”
“这是他选择的道路，在我已经把所有可能的后果都告知之后，依旧坚定的选择的道路。”
她说。
“不过，【巴】吗……或许赢的家伙，真的是他，也说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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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世界毁灭了。
然后，同样是那一天，新世界被创造了出来。
所有属于旧世界的东西消失了。
生命归于虚无，物质回归混沌的怀抱。
然后——
空间被打碎，然后重组。
时间被搅乱，然后拼凑。
新的规则诞生，新的秩序降临。
神位，易主。
这一切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旧的生命已然消逝，新的生命尚待孕育。
再没有任何活物的世界，理应没有任何一个见证者——
女人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梦境。
如果是梦，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一切都浑浑噩噩着，她似乎像是被固定在什么地方，呆呆的，茫然的被迫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她似乎不应该是一个人，空白的大脑让她无法思考，下意识的，她认为应当有一个人与她处于相同的境况。
谁？
不知道。
不知道就没必要想了。
她大概本来就是一个人。
是错觉吧。
不知道经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她的大脑才将上述的思考进行完毕。
眼前的景色不停地在变化，却又似乎一点也没有变。
一切似乎都被蒙上了一层纱，却又似乎比肉眼观察还来的清晰。
似是梦境一般朦胧，但是……
这是世界。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这是她的梦境，但是，确是真实世界的样子。
这个她无法参与的世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所有的信息都汇聚在她的脑海里，这个新世界的一朝一夕，一点一滴。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错觉——就像，自己在创造这个世界。
【你夺得了一部分的本源。名为“未来”的，本源。】
神位之上的记忆共享了。
这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神眼中映出的景色。
是【巴】眼中的景色……
无情又冰冷。
为什么会是如此冷漠的景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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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一样，同样也没有察觉到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世界是梦里最终定型的样子——
那个与原来如出一辙的世界。
一定是【巴】。
就像是为曾经的信仰找到了依据，女人的眼角沁出泪水。
如果不是他，不会创造出这样一个充满回忆的世界。
“太好了……真的。”
她这样说。
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脑袋里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那是庞大到完全超越女人自身存在的信息。
那并不是单纯的沉眠，而是融合。
她知道了很多，很多。
比如此时世界的平衡维系在一种微妙的境界，漏洞依然存在，只是被伪装成最无害的状态，未来的某一天，只要利用它，就可以让世界又一次混乱起来，能够堵上漏洞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适合的灵魂。
比如名为帕契的村子和名为通灵王大赛的制度。
再比如，缺少了一部分的精灵王正在寻找遗失的“未来”。
再比如，那个将要颠覆世界的少年将会出现在……
旧的世界已然更迭。
新的世界也终将会更迭。
胜者成为新的王，败者只会湮灭……
无可违逆，无可撼动。
这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规则。
【巴】，选择的，就是这样一条路。
真正的通过“未来”看见这一切之后，【耶】才真正的明白那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情。
必须要做些什么，无论，堵上多少东西。
女人这样下定决心。
即使，妾身终将殒身，也依然……不恤。
时光荏苒，转瞬，便是亿年。
繁华的京都，密集的高楼。
赤红色的少年在最上空轻笑，俯视着即将乱成一团的城市。
“呐……”他轻叹，“你真的相信【耶】那个女人吗？”
青色的狐狸在他的肩上跳跃，口吐人声。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啊叶王……你相信吗？”
少年但笑不答。
“我的答案跟你一样啊，叶王。”
自然是，不曾真正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更迭
